城市公共交通系統的警犬運用
——美國K9單位運用分析與借鑒

陳燕申

城市公共交通系統的警犬運用
——美國K9單位運用分析與借鑒

陳燕申

隨著安全形勢的日益嚴峻和復雜化，警犬在公共交通安全中日益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作用。美國在1980年和上世紀90年代初，共有16個公共交通系統建立警犬單位，到2002年有4個解散。美國聯邦公共交通管理局對警犬的使用情況進行了持續地研究總結，并提出了警犬運用的建議。目前我國公共交通，特別是在地鐵中，為安全更為公眾形象開始擴大警犬的使用，美國警犬運用的研究成果對改善和規范我國在公共交通中使用警犬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美國警犬運用概況

美國的警犬基本隊伍通常稱為警犬小組或“K9小組”，由1頭警犬和1位警員組成，由2～4個“K9小組”組成一個警犬單位，在執法機構內設警犬單位負責管理警犬小組。

警犬的功能

美國公共交通警犬使用功能如下：

預防性巡邏：在車站、站臺、車廂內、換乘中心和停車設施；特殊事件管理支持和人群控制；人員尋找和追蹤，包括尋找丟失或迷路兒童；公共交通設施的安檢；搜救援助，包括火災、地震或其他自然災害尋找遇難者；追捕或追蹤威脅安全的嫌疑人；人員安全保衛；搜尋毒品和麻醉品；爆炸物搜尋、清理可疑包裹和預防性檢查。

警犬使用體制

警犬使用的復雜性和較高的資金投入，使美國這樣經濟上強大的國家也不得不產生出多種警犬使用體制：

在公共交通警察部門內設警犬單位。由聯邦運輸安全管理局（TSA）資助項目建立公共交通系統使用。TSA擁有警犬的所有權和隨時召回警犬的權利，與當地執法機構共建共享警犬單位，購買警犬服務，向供應商購買服務，如警衛工作、應急響應服務、預防性服務（如運動會前的會場安全檢查等）。

選擇警犬，通常供應商或飼養者要提供評估資料，還有采用軍犬標準進行評估。

所有的公共交通機構都有自己特別中意的犬種。絕大多數警犬單位都采用 “帶犬回家”方式照顧警犬，同時提出了具體的要求，例如要求訓犬員必須被評估，具有良好的身體條件，擁有自己的住宅，必須提供給警犬足夠的巢穴空間。

警犬運用的作用與困境

FTA總結了美國使用警犬的作用與面臨的困境。

作用

良好的公共關系形象：獲得社區、媒體熱烈的支持，是公共安全有良好保障的標志，特別是給予兒童和媒體深刻的印象。威懾罪犯和維護秩序是有效工具：對罪犯和青年人不良舉止有很好的威懾作用。提高警員的安全：在逮捕中減少犯罪的抵抗力，減少警員的受攻擊和受傷情況。較高的搜查效率：一頭警犬的搜查效率是人員搜查的4倍，搜查更有效、更徹底。非重復搜查的最有效的工具：搜查麻醉品、爆炸物的最有效的方式。執行巡邏和毒品或爆炸物探測的雙重功能。

困境

規劃和部署警犬存在眾多需要決策的因素，有大量的結論性選擇，以至于難以進行正確的判斷、決策和規劃。公交行業不懂警犬專業，警犬專業的專家也不了解公交運輸。為減少初期的費用常常試圖降低警犬購買標準、縮短警犬和訓犬員的培訓時間，加大了失敗的風險。難以找到適合的警犬，訓犬員要伴隨一頭警犬一生，不是每個訓犬員都能如此長時間的負起責任，也不是每一個組織機構都能持續地進行培訓、認證和建立長期計劃。公眾對警犬的撲咬零容忍。負責人沒有足夠的警犬管理使用和監管能力，缺少監管程序和標準。通常的領導希望立即看到效果，持續使用警犬才能見到效果。

警犬使用的基本要求

需求評估

評估

需求評估從過去的服務請求和巡邏需要的信息提出，從當前的安全狀況、使用警犬的可能性、當前安全評估和優先目標4個方面15項內容進行評估，決定是否采用警犬：威懾性巡邏；人群控制；公共關系展示；青少年和社區警務政策；建筑物可疑人員搜查；開放區域可疑人員搜查；執行高危險逮捕任務；遇難者搜救；協助當地執法機構；一般官員警衛；麻醉品搜查和抓捕；爆炸物檢測和預防性檢測；爆炸物檢測和解除威脅；爆炸物檢測和可疑包裹檢測。

不建議部署和使用警犬

《報告》總結了5條不宜部署警犬的也無需評估的判斷：希望立即見效。警犬不是立即解決當前的安全威脅的選擇。沒有充分了解警犬使用，特別是警犬與訓犬員親密感覺使管理層感到不舒服時。缺少足夠的資源，如資金、實施、培訓、標準規范。缺乏監管能力，負責人不能充分了解警犬使用，無法進行有效的監管。難以改變現行文化環境，當公共交通系統不希望因使用警犬改變現行管理制度政策時。

標準規范

美國歷來強調標準規范的作用，FTA系統地推薦了相關警犬運用標準供使用者參考，包括警犬選擇標準、訓犬員選擇標準、警犬運用標準和警犬認證標準等。

警犬運用標準：運用目標；訓導警官培訓，包括警犬使用和角色、警犬使用程序和操作技術，政策、程序和法律問題，報告、記錄保持、警犬的日常照料等；訓導警官和警犬小組聯合訓練，包括服從命令、靈活性、嗅覺、罪犯抓捕和訓犬員保護等內容。

認證標準：包括認證目標；認證內容：麻醉品檢測、氣味和痕跡追蹤、爆炸物檢測和巡邏；未達標補充測試；認證測試；認證評估員；認證記錄；認證費；認證要求和規定：對認證內容逐項進行規定，如車輛、建筑物、包裹等要求，證據搜查和抓捕等要求。

所有機構的警犬都經過某種形式的認證，而且必須進行每年一次的認證年檢。絕大多數機構還采用外部認證的方式，例如由美國警犬協會（USPCA）或聯邦航空管理局（FAA）進行的認證。

法律責任

解決法律問題

警犬運用應當強調那些警犬使用中的涉及到的復雜的法律問題，并且提前予以解決，重點在于警犬使用的邊界在哪里？跨邊界使用的責任、與地方聯合或協助執法時的權利和責任等。

關于警犬“咬”的建議

警犬在公共交通系統內的撲咬會產生嚴重的法律問題，損害公共關系和形象。正確的方法是發現嫌犯和可疑物品時，警犬應當“發現并吼叫”，對嫌犯“吼叫并看住”。發現嫌犯和可疑物品時的“發現并撲咬”是錯誤的方式。應事先在警犬運用的規劃中解決嫌犯的抓捕政策和責任問題，制定犬撲咬的管理程序。

警犬項目的實施

一旦決定建立警犬單位，該項工作的負責人必須要有思想上的準備，他將被視為額外的負擔，在內部遇到重重工作阻力時，也不能指望得到外部的支持，他必須全力以赴以我為中心完成任務。

犬種的選擇

FTA建議警犬的選擇測試標準基于美國軍隊工作犬和加拿大皇家騎警警犬程序；特別提醒不存在某種培訓程序能保證警犬適應公共交通環境。

訓犬員的選擇

在公共交通系統中，訓犬員的職位常是一種特權的分配，會有大量的申請者。審查程序包括工作表現評估、適合性測試、駕駛測試、口頭表達和家訪。基本要求包括：

訓犬員必須有至少3年在公共交通系統的執法經歷，必須承諾在警犬單位至少服務3年。訓犬員家必須有犬專用設施，供警犬回家時的使用；能有效地響應非工作時間的召喚，熟練應付當眾展示和講話，以及在法庭上作證。必須持續保持熟練的使用警犬的技能、承受不斷的評估和年度認證測試。在交通環境下，訓犬員必須認識到肩負的大量的義務，與警犬一起接受相應的訓練。在8～10年的服務時間內，警犬小組的訓練時間將輕易地超過2000小時。

此外，訓犬員的脾氣和秉性也是選擇的重點因素，與警犬一同訓練是候選人的新的經歷，需要能夠接受批評和從中學習。

警犬小組的部署

FTA給出了組建警犬小組的具體的基本方案建議，甚至包括一些基本的數量建議，提供給使用單位參考。

作為一種特殊的安全資源，警犬單位一般沒有隨機巡邏的任務分配，而是直接根據犯罪特點和安全熱點派遣巡邏任務。這種巡邏任務策略是最大的視覺可見性，警犬必須在訓犬員的完全控制下（即便是偶爾沒有皮帶拴住）。

在公共交通系統內，警犬不作為事故和事件的處理部門，而是作為輔助力量使用。制止犯罪和現場警官援助請求響應是優先任務。通過多邊協議，絕大多數公共交通警犬單位將有效地響應周邊區域，包括城市、縣或地區的服務請求。

借鑒與啟示

必須強調法規、標準和程序的建設。美國的警犬運用特別注意法律、程序和標準建設，做到了在實際中遇到問題時有據可依可用。我國的公共交通中的警犬運用也要對諸如警犬撲咬的責任問題等盡早研究，制定相應的法規；對警犬的使用程序、標準規范、認證和測試等開展研究和制定，這些是確保警犬在公共交通運用中實現長治久安的根本途徑。

分析、借鑒失敗的原因， 避免重蹈覆轍。美國政府總結了警犬運用的困境，如犬種選擇不當造成失敗，也同樣提示，既要懂警犬，也要懂公共交通，才有成功的可能。在我國地鐵的警犬運用中發現“犬膽小怕人，不敢進地鐵，易受驚嚇”等等，這顯然是沒有事先深入的研究就匆匆部署留下的隱患。例如還要考慮警犬運用費用較高和公共交通低票價政策以及大量財政補貼的矛盾等等，進行深入分析、詳細計劃與謹慎實施，以減少失敗的風險。

探索多種使用體制和方式。美國的警犬合作共享體制使城市公共交通系統可以和地方執法機構共建共享警犬資源，節省經費提高使用效率；聯邦政府通過項目計劃支持和資助體制警犬使用方式，可產生立竿見影的效果。此外，美國鼓勵“帶犬回家”等等方式，都有我國公共交通系統可以借鑒的經驗，也應進行類似的探索。

強調和利用警犬的公共關系作用和威懾作用。FTA認為警犬是改善公共關系的強有力的工具，是公共交通系統安全的標志。我國的地鐵要求警犬在執勤時盡量避免群眾圍觀、拍照，是沒有認識到警犬在公共關系中的積極作用，也沒有對警犬進行適應擁擠人群、兒童撫摸和拍照等訓練的后果。同樣，出現警犬會極大抑制犯罪的企圖，也對約束乘客不適當舉止和維持秩序有明顯的作用。因此，在警犬使用中應追求“最大的視覺可見性”，并作為基本使用原則。

注重細節，提高成功率。美國要求訓犬員秉性與警犬的性格相一致，雙方的體型相協調，訓犬員選擇不但要滿足各種先決條件，而且要進行家訪等等注重細節的做法，不但說明了美國政府行政管理工作的一貫認真務實態度，也說明了在FTA認為不存在能從根本上保證警犬選擇成功的程序時，細致的工作顯得十分必要。因此，要通過深入細致地研究分析，最大限度地提高警犬使用部署的成功率。

結語

“警犬運用部分是藝術，部分是科學”是美國公共交通成功經驗的概括。巧妙使用警犬，提高警察安全守護者形象和拉近警民關系是公共關系的藝術，警犬和訓犬員的和諧及其管理是人與自然相處的藝術，發揮警犬的作用、威懾罪犯、提高安全水平、可持續的警犬運用是領導的藝術；按照警犬自身規律運用、法規建設、深入細致的警犬運用、長期規劃、謹慎部署和不斷改進則是警犬運用成功的科學方法，這些都需要進行不斷地探索。

（作者單位：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100037）

（編輯：王 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