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莎劇中的“醫者”形象與莎士比亞的思想流變

宋 萍

（安徽醫科大學外語系，安徽合肥，230039）

探析莎劇中的“醫者”形象與莎士比亞的思想流變

宋 萍

（安徽醫科大學外語系，安徽合肥，230039）

由于醫生職業在人類社會中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醫生角色不時地作為一種承擔特殊社會意義和負載作家審美理想的獨特形象進入文學的視野。隨著社會發展以及作家的思想演變，同一作家不同時期文學作品中的“醫者”形象與內涵亦不斷變遷。在此擬對莎翁早期喜劇《溫莎的風流娘兒們》、中期悲劇《麥克白》以及后期傳奇劇《泰爾親王配力克里斯》等幾部作品中的“醫者”形象進行分析，重點關照戲劇創作的特定社會歷史情境，指出莎劇中的“醫者” 形象是莎士比亞精心設置的一類人物，承載著作者本人的思想意識，不同時期作品中的“醫者” 形象體現了莎翁本人的思想發展歷程。

莎士比亞；醫者形象；思想流變

一

莎劇是世界文學和藝術的完美典范，劇中無數個性鮮明的人物塑造歷來被視為莎劇的靈魂。關于莎劇人物內涵之豐富，外延之廣泛，歷代評論家已多有精辟的論述。然而長期以來，由于醫學和文學分屬兩類不同性質的學科體系，文學作品中的“醫者”和醫學主題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相比其他人物類型，莎劇中的“醫者”形象研究鮮有涉足。筆者認為莎劇中的“醫者”角色是一類值得深入探討的人物，他們雖看似不起眼，但對莎劇光芒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本文擬對莎翁早期喜劇《溫莎的風流娘兒們》、中期悲劇《麥克白》以及后期傳奇劇《泰爾親王配力克里斯》等幾部作品中的“醫者”形象進行分析，重點關照戲劇創作的特定社會歷史情境，指出莎劇中的“醫者”形象是莎士比亞精心設置的一類人物，承載著作者本人的思想意識，不同時期“醫者”形象的塑造體現了莎翁本人的思想發展歷程。

二

傳統認為，莎士比亞的戲劇成就按時代、思想和藝術風格的發展，可分為早、中、晚三個時期。在每個特定的歷史時期，由于社會政治經濟和思想意識的演變發展，莎翁的思想以及戲劇創作特點發生相應的變化。由于醫生的職業與人類的生命和健康息息相關，在人類社會中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醫生角色不時地進入文學的視野。縱觀莎劇，形形色色的“醫者”角色貫穿于莎翁不同時期的作品中，并隨著時代變遷、劇情需求而呈現出不同的面貌，成為一種承擔社會意義和莎翁審美理想的獨特形象。

（一）早期喜劇：代表封建權勢的醫生成為戲謔諷刺的對象

莎士比亞的早期創作正值英國日益強盛時期。一方面，伊麗莎白中央政權日漸鞏固，王室跟工商業者及新貴族的聯盟漸趨穩固，1588年打敗西班牙“無敵艦隊”后英國國力大增，民心鼓舞；另一方面，在思想文化領域，發軔于意大利并席卷歐洲的文藝復興運動在英國掀起了高潮，涌現出馬洛、培根等一大批人文主義作家。他們繼承歐洲人文主義的傳統，發揚民族精神，高舉反封建反教會大旗，主張個性自由與個性解放，鼓吹理性、仁慈、平等，力倡擺脫封建專制的枷鎖。莎士比亞深受時代和社會的鼓舞和浸染，對生活充滿樂觀主義情緒，堅信人文主義信念。因而，這一時期莎劇創作多以喜劇和歷史劇為主。喜劇主要宣揚人文主義的生活理想，如個性解放、愛情自由、快樂幸福，力求擺脫宗教禁欲主義和封建倫理道德的束縛。

在這種喜劇精神指導下塑造的醫生形象不落傳統或褒揚或批評的窠臼，而具有很強的喜劇色彩。被譽為“鬧劇精品”、具有強烈現實感與生活氣息的《溫莎的風流娘兒們》一劇中的卡厄斯大夫就是一例。為了體現貶舊褒新的主旨，莎翁在劇中設置了三個代表不同身份地位的男子同時向安·培琪小姐求婚這一情節：培琪先生一心要把女兒嫁給封建地主后代半傻子斯蘭德，圖的是他田地多、家底厚；培琪娘子偏偏選中位高權重的卡厄斯大夫作女婿，為的是闊大夫經常出入宮廷，結交權貴；培琪小姐卻違抗爹媽意愿，同青年才俊范頓心心相印并秘密結婚。在這兩種截然對立的愛情婚姻觀的沖突中：戀愛自由婚姻自主的新風氣戰勝了父母包辦錢字當頭的舊習俗，凡是圖錢財、攀權勢的人，統統都受到了捉弄。劇中法國醫生卡厄斯大夫操著不純正的英語，還常夾雜著一些法國話。一出場就佩戴寶劍自信滿滿叫嚷著要去宮廷。除給王公貴族看病外，他還給“那些闊佬大官”看病，可見其地位之顯赫。但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醫生由于他的性格而不時地成為人們戲虐的對象。他時而被調侃為“羅馬醫神”、“希臘大醫師”，時而因治病時總是先驗病人小便而被譏笑為“尿先生”；可他對別人的諷刺挖苦渾然不知，竟誤以為“尿”是“有種”的意思。［1］122在得知牧師要替斯蘭德向培琪小姐說親時，他不分青紅皂白，立刻向牧師下挑戰書，揚言要“在林苑里割斷他的喉嚨”甚至于要“把他那兩顆睪丸一起割下來，連一顆也不剩”，叫嚷著“要是不把那個狗牧師殺掉，我就不是人”。［1］102在完全不了解培琪小姐意愿的情況下信誓旦旦“要是不娶安·培琪為妻，我就不是人”。結果在林苑搶婚一幕中，上當受騙同一個男扮女裝的男孩結了婚。難怪夏祿法官感慨“我活了八十多歲了，從來不曾聽見過一個像他這樣有地位、有學問、有氣派的人，會經常忘記自己的身份”。［1］126魯莽、輕率、傲慢的性格經常使他洋相倍出、令人啼笑皆非。

雖然當時人們對醫生的批評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無知，意指醫生的醫術和治療能力差；二是貪婪，影射醫生試圖用巧言善辯來斂收大量錢財的不道德行為。而《溫莎的風流娘兒們》既不涉及對醫德和醫術的關注，也沒有交代卡厄斯大夫行醫問藥的細節經過，更沒有醫患溝通交流的場景描述。莎翁采用諷刺畫和對比的手法對醫生形象進行淋漓盡致的刻畫，以樂觀開朗的筆調塑造了卡厄斯大夫這樣一個兼具風雅與滑稽的角色，嬉笑怒罵卻又其樂融融，體現了莎翁早期人文主義者的樂觀情懷。

（二）中期悲劇：“醫者”擔負更多的社會政治隱喻功能

及至莎翁創作的中期，伊麗莎白統治已近尾聲，英國社會政治生活急劇轉變，矛盾激化。一方面，王權和資產階級的聯盟開始破裂，另一方面，資本原始積累導致人民的生活日益貧困，農民起義不斷發生。這一切使莎士比亞感到震驚，現實的黑暗給了他當頭一棒，他的人文主義理想與現實嚴重脫榫。他漸漸認識到，在都鐸王朝和斯圖亞特王朝的統治下，社會的矛盾不是緩和而是加深，社會道德不是提高而是普遍下降，社會生活中諸如權力悲劇、愛情悲劇、家庭悲劇、金錢悲劇等各種悲劇接踵而至。社會罪惡的濃重陰影使得莎士比亞不得不面對現實，重新思考人文主義理想以及運用這一理想拯救社會的可能性。這一時期，莎翁“反映人生”，讓戲劇成為“時代的縮影”，“顯示善惡本來面目”的現實主義戲劇觀已經形成并成為指導莎翁戲劇創作的重要動力。

相比早期的戲劇，莎翁中期作品的批判力量和風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情調也趨沉郁、悲愴和憤激。這一時期莎劇中的“醫者”往往具有很強的政治隱喻作用，醫生總是在戲劇的關鍵時刻出場。醫生的醫治效果不僅涉及生理疾病本身，更多的關乎社稷蒼生、國家民族的未來。醫生的特殊身份使得他們能夠把握當時所處的特定環境和人物的特定處境，從而傳遞許多其他角色無法傳遞的信息。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理性和科學的化身，他們對疾病的診斷往往就是對矛盾的分析，對形勢的判斷，這一時期莎劇中“醫者”角色成為莎翁精心構建的時事評述者。

在《麥克白》這部世界文學巨作中有兩位醫生，一位是英格蘭醫生，另一位是麥克白身邊的蘇格蘭醫生。兩位醫生在戲劇發展的關鍵時刻出場，各有不同使命。英格蘭醫生在第四幕上場，當時為避殺身之禍而逃至英格蘭的王子馬爾康和貴族麥克得夫在英格蘭王宮前遇到了英格蘭醫生，馬爾康問道：“王上出來了嗎”，這位醫生旋即答道：“出來了，殿下；有一大群不幸的人們在等候他醫治，他們的疾病使最高明的醫生束手無策，可是上天給他這樣神奇的力量，只要他的手一觸，他們就立刻痊愈了。”［2］64話音落地，醫生退場。馬爾康接著向麥克得夫解釋道：“自從我來到英國以后，我常常看見這位善良的國王顯示他的奇妙無比的本領。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祈求著上天；可是害著怪病的人，渾身腫爛，慘不忍睹，一切外科手術無法醫治的，他只要嘴里念著祈禱，用一枚金章親手掛在他們的頸上，他們便會霍然痊愈；據說他這種治病的天能，是世世相傳永襲罔替的。”［2］65

在中世紀的英格蘭確實流行過一種國王雙手撫摸病人頭部的治療方法，被稱為撫摸法。基督教“涂油加冕典禮”使國王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上帝既然能醫病，國王作為上帝在人間的代理理所當然也能，因此，國王也成了醫生。被國王撫摸過的人中只有個別痊愈，可見這種療法根本不起作用。［3］不難看出，劇中英格蘭醫生的短暫出場只是一個戲劇策略，這位醫生在疾病面前“束手無策”，卻對國王的妙手神通驚嘆不已，醫生的“無為”只是為了襯托國王的“有為”，這就將醫治與王權聯系起來，醫生這個角色也就具有了深層的隱喻功能。如同《圣經》中至高無上的醫者“上帝”，施與人類的醫治恩典，英格蘭國王成了上帝的化身，能夠借助神力消除疾病和災難，消除民眾的疾苦，使整個社會和諧穩定。而國王的“神奇的力量”正是王權神圣性的體現。對于探索救亡圖存出路的莎士比亞而言，肯定“王權神性”是其人文主義理想受挫時的不得已的選擇。

作為英格蘭醫生的襯托，蘇格蘭醫生在麥克白夫人夜游一景中出場。此前的麥克白夫人堅強、詭異狠毒，激將麥克白弒君奪權，表明上淡定自若，但內心隱藏深邃的痛苦與沖突在夢游一幕全面崩潰。觀察麥克白夫人秉燭夜游時這位醫生徒然感慨“反常的行為引起了反常的紛擾；良心負疚的人往往會向無言的衾枕泄漏他們的秘密；她需要教士的訓誨甚于醫生的診視”。“這種病我沒有法子醫治”。［2］71作為行醫治病的醫生坦誠無力治好他的病人，似乎是對醫學的揶揄，但實際上蘊含深刻。深重的罪惡感和災難感使得麥克白夫人“因為思慮太過，繼續不斷的幻想擾亂了她的神經，使她不能安息”。第三幕中，麥克白問醫生：“你不能診治一個患病的心靈，從記憶中拔出根深蒂固的憂愁，拭去腦筋上寫著的苦痛，用些甜美忘憂的解藥洗凈那郁結在她胸間的危險東西嗎？”醫生答道，“那還是要仗病人自己設法的”。［2］74精神的疾病需要從精神入手，靈魂的救贖需要發自內心的懺悔以求寬恕。對于內憂外困、罪惡深重的麥克白，莎士比亞借醫生之口為他指明了洗清靈魂罪惡的贖罪之路，但麥克白拒絕了，他直接斥責醫生“把醫藥丟給狗子吧；我不要仰仗它”。［2］74信仰虛無的麥克白拒絕醫治，徹底摒棄信仰和精神的救治，最終走上不可逆轉的毀滅之途。

通覽莎劇，這類將社會痼疾隱喻為人類的身心罹患，將鏟除社會邪惡，重建和諧，恢復秩序隱喻為對疾病的診治之例俯拾皆是。麥克白一劇中的兩位醫生角色如同作家預設的時事評論家，作為醫者，兩人對時局的把脈切中要害，但兩者都是遜色的治愈者。英格蘭醫生的出場只是一個陪襯，作為醫者，他對患者的疾病“束手無策”。但對英格蘭王的妙手神通驚嘆不已。醫者的醫治能力與王權和神能結合，從而使醫生這個角色具有了深層的隱喻功能。同樣，蘇格蘭醫生對麥克白夫婦的“診斷”和“醫治”都切中要害，但麥克白夫婦放棄醫生的“良方”，摒棄精神療治和靈魂救贖，彰顯了基督教信仰和靈魂救贖在張揚的人類欲望前的頹敗。通過兩位醫生形象的塑造，讀者不難看出莎士比亞人文主義理想的挫敗感以及對基督教思想和封建王權思想的回歸和困頓。

（三）后期傳奇劇：建構作者烏托邦理想主義的“醫者”形象

莎翁的晚期創作是傳奇劇時期。這時社會矛盾更加激化，不堪壓迫的農民紛紛揭竿而起。面對人民的反抗，詹姆斯一世一方面野蠻鎮壓，另一方面則加強對輿論的控制。戲劇界于是形成一股專寫迎合宮廷趣味的、情節離奇的傳奇劇的逆流。在理想與現實的尖銳矛盾中，由于時代、階級和世界觀的局限，莎士比亞把希望寄托于烏托邦式的幻想，希望憑借一種超自然的力量解決社會問題。晚期莎士比亞的傳奇劇以仁愛、寬恕和諒解的精神對社會矛盾作出宗教回歸的解答。他的作品由早期浪漫嘗試階段的陽光明媚、笑聲清朗經由中期悲劇的烏云壓城、風雨驟至，轉變成后期的回歸妥協而萬物融融，天地和諧。故事情節荒誕離奇，戲劇矛盾通過良心與寬恕來和解，情節在發展之中充滿濃厚的悲劇氣氛，可高潮之后，情調陡轉，濃罩快樂的大團圓氛圍。此外，后期自然科學逐步興起，醫學從基督教神學體系中剝離，并依據解剖學以及物理化學的發展而逐漸形成為一門科學學科。神圣的拯救歷史不再是歷史的核心；相反，人類利用自然和控制自然的能力成了核心。［4］

在這種背景下，莎劇中的“醫者”就成了上帝在人間的化身，兼具無所不醫的醫治神能與普渡眾生的慈愛之德。《泰爾親王配力克里斯》中的貴族醫生薩利蒙就是這種具備神性與人性的理想醫生。薩利蒙醫生出身高貴，珍視美德與醫術，被視為“大善士”。他“不但醫術高明，力行不倦，而且慷慨好施”；他的聲名“有口皆碑，時間也不會使它湮沒的”。［5］339而他對道德與才藝也有深入的哲學見解：

“美德與才藝是遠勝于富貴的資產；墮落的子孫可以把貴顯的門第敗壞，把巨富的財產蕩毀，可是道德和才藝卻可以使一個凡人成為不朽的神明。你們知道我素來喜歡研究醫藥這一門奧妙的學術，一方面勤搜典籍，請益方家，一方面自己實地施珍，結果我已經對于各種草木金石的藥性十分熟悉，不但能夠明了一切病原，而且對癥下藥，百無一失；這一種真正的快樂和滿足，斷不是那般渴慕著不可恃的榮華，或是抱住錢囊，使愚夫欣羨、使死神竊笑的庸妄之徒所能夢想的”。［5］338

莎士比亞常常通過劇中角色之口，表達他塑造人物的指導思想。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莎劇中的人物很少有單一的性格，而是往往帶著難以準確捉摸的復雜性，博奧深沉。醫生薩利蒙被塑造成兼具仁愛和神能的“上帝”。所不同的是與上帝的“大恩”相比，薩利蒙珍視的則是現世的道德約束力量；醫術也已經不再是某種神能，而是要通過對醫學知識的刻苦鉆研和勤于實踐才能練就而成。醫生必須注重“道德”與“才藝”兩個方面的提升，莎士比亞以神來之筆塑造了當下人們心目中“德藝雙馨”的醫者形象，這也正是莎士比亞千古魅力的例證之一。文學作品是對現實生活矛盾的象征性處理，醫生薩利蒙是莎士比亞塑造的成功的“醫者”典范。盡管在當時的欲望和物質的雙重處境下，醫生薩利蒙僅僅是一個虛構的文學形象，莎士比亞還是利用這個文學形象成功的也是象征性的解決了理想與現實的二元對立。莎士比亞特有的戲劇表現力給觀眾和讀者保留了烏托邦理想的空間以及對人文主義精神的非物質層面的訴求。

三

作為文藝復興時期的代表性人物，莎士比亞深刻的社會洞察能力，將醫學知識巧妙運通與戲劇創作中，將“醫者”形象滲透到特定的戲劇情境中以實現特定的戲劇功能。早期莎劇中的醫生很多不過是話題或由頭，是借著醫生的身份和形象另有所言所指。悲劇時期的“醫者”載附著莎士比亞對社會、人性的反思與質疑，后期傳奇劇中的“理想醫者”是寄托了莎士比亞的烏托邦理想。18世紀英國評論家蒲伯曾盛贊到“莎士比亞筆下的每個人物都像活在現實中一樣鮮明生動，沒有兩個是相同的，那些因為關系密切而顯得最為近似的人物，在經過比較之后，也會被發現是差異明顯的”。［6］莎劇中形形色色的“醫者”角色多達十種以上，但每一個角色都服務于不同的戲劇特點和戲劇主題，即便是同一部劇中，“醫者”角色的特點和功能也不盡相同。因此，挖掘莎劇中的“醫者”角色，有利于深入理解莎劇以及莎翁本人的戲劇創作和思想演變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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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威廉·莎士比亞.莎士比亞全集：第一卷［M］.朱生豪，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2］威廉·莎士比亞.莎士比亞全集：第三卷［M］.朱生豪，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3］李威.中世紀英格蘭的醫生［J］.廣西社會科學，2008（1）：132-134.

［4］G·希爾貝克，N·伊耶.西方哲學史［M］.童世駿，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174.

［5］威廉·莎士比亞.莎士比亞全集：第四卷［M］.朱生豪，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6］威廉·哈茲利特.莎士比亞戲劇中的人物［M］.顧鈞，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10.

I106.3

A

宋萍（1976-），女，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