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明曙
檢察機關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制度之我見
時明曙
我國檢察機關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制度存在著許多令人質疑之處,這主要體現在司法實踐之中。為了發揮現行檢察機關告知制度的效能,有必要對我國檢察機關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制度加以改造,建立案件辦結告知制度和向基層群眾自治組織告知制度,以代替現行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制度。
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路徑
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第四十條第二款規定了檢察機關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制度,其在維護被告知對象合法權益方面具有積極的司法意義。但是這一告知制度卻存在一些值得商榷的內容。
其一,檢察機關告知被告知對象有權利委托訴訟代理人,是否表明檢察機關已經確認被害人權利遭到了侵害?退一步講,檢察機關是否有權力對外界進行這種確認?其二,如果被告知人基于對檢察機關的信賴,依據檢察機關的告知,委托了訴訟代理人并進行了訴訟,而法院又對被告知對象的訴訟請求不予受理或者是予以駁回,那么檢察機關對被告知對象履行訴訟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是否負有責任?
當被告知對象的人數眾多時,檢察機關是告知部分被告知對象還是告知所有被告知對象?
其一,檢察機關通知被告知對象來檢察機關領取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書,而被告知對象卻不來檢察機關領取,檢察機關將如何處理?其二,如果通過電話告知被告知對象,在電話打不通或者打通了電話而進行告知時,應當如何表明檢察人員已經履行了告知義務?其三,如果通過郵寄送達,而被告知對象不簽收送達回證,檢查機關將如何處理?
據現行刑事訴訟法之規定,檢察機關應當在收到案件材料之日起3日內告知,但是在檢察實踐中卻存在如下難題:(1)對于簡單案件,承辦人可以在3日內確定被告之對象,而對于復雜的案件,尤其是卷宗達幾十本之多的案卷,檢察人員是否能夠在受理案件之日起3日內確定被告知對象?(2)雖然有人提出可以從公安機關的起訴意見書中了解被害人,但是檢察機關承辦人員在審查完案件后所認定的被害人和公安機關認定的被害人存在不一致的情況時,檢查機關又該如何處理?
如果在檢察機關所在地進行告知,會增加被告知對象的交通費用,甚至可能造成被告知對象誤工等損失,增加被告知對象的訴累,尤其是當被告知對象人數眾多時,僅僅為了一個“告知”令被告人到檢察機關來,這符合訴訟的便民原則嗎?
如果在被告知對象所在地進行告知,那么檢察機關將增加一筆額外的開支,尤其是被告知對象人數眾多時,這對辦案經費本就拮據的檢察機關而言,將是沉重的負擔,這又符合訴訟經濟原則嗎?
取消檢察機關受案之日起的3日內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制度,建立案件辦結之日起3日內向被告知對象告知案件辦結情況制度。比如,提起公訴的,送達被告知對象檢察機關的起訴書;不起訴的,送達被告知對象檢察機關的不起訴書。這樣的處理方式具有如下益處:
第一,可以有效避免當事人對檢察機關告知的誤解。(1)公訴案件的被告人是否被提起公訴是檢察機關的職責所在,而被害人對自己的民事權益遭到侵害是否提起訴訟,則是當事人自己的自由,確認是否存在民事權益得到侵犯則是法院的權限,檢察機關不便介入,即使介入,檢察機關也無權通過告知的方式對外界進行確認,否則便是于法無據。(2)在現行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制度下,檢察機關盡可辯稱這種告知是告訴被告知對象有權利委托訴訟代理人,而不是確認。但是在現實情況下,人們由于對作為社會公益代表的檢察機關存有信賴心態,對于檢察機關的這種告知,也往往認為是檢察機關對其民事權益受到侵害的確認。因而,當法院不予認可被告知對象的民事訴求時,必將引起被告知對象對法院的不滿或者是對檢察機關執法行為恰當性的質疑。(3)建立案件辦結告知制度,只是告訴被告知對象案件的進程,而不是民事權益是否遭到侵害,當事人認為自己的民事權益遭到了侵害,盡可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進行確認,這就有效避免了當事人對檢察機關的質疑。
第二,可以順利實現告知的目的。(1)告知制度設立的初衷是告知當事人訴訟案件之進程,以利于公平合理地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至于當事人的合法民事權益是否維護,尤其是否委托訴訟代理人則是由被告知對象自己的選擇所決定,況且被告知對象的合法權益法律都有明確的規定。(2)在律師業發展比較快的今天,被告知對象對涉及其自身利益的事項也可以咨詢律師,檢察機關大可不必越俎代庖,況且在實踐中,當檢察機關告知的時候,被告知對象已經委托律師的情況也不是少數。(3)當檢察機關的公訴書在相同的時間段被送達給被告人和被害人的時候,被告人對起訴書的的指控進行辯護,與作為被害人一方基于檢察機關公訴書而捍衛自己民事權益幾乎是同時進行的,而這則是是有利于公平公正實現雙方展開對抗,因而是比較客觀公正的。
第三,可以使檢察機關正確確認被告知對象。當告知是在案件的辦結后進行的告知時,這時的被害人是辦案人員對案件進行了審查,而不是未對案件進行實質審查的基礎上確定的被害人,那么這時辦案人員確定的被告知對象是比較客觀、中肯的,也就一般不會出現對被告知對象錯誤的確認。
這一制度的建立既可以減輕檢察機關的工作負擔,提高檢察機關的辦案效率,降低檢察機經費支出,又可以減少被告知對象的訴累,發揮基層群眾自治組織的作用,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上述現行告知制度在告知對象、地點所存在的問題。
其一,從檢察機關來講,由于各級檢察機關的司法區域一般比較大,檢察機關辦理的案件也比較多,如果所有的案件都具體告知到每一個應當告知的對象,那么檢察機關的任務是比較繁重的,從檢察機關的人力和財力上來講也是不現實的。
其二,從被告知對象來講,由于具有近親屬關系的人群一般都是生活在一個固定的社區,都是由其所在的居民委員會或者村民委員會進行社區事務的管理,如果把案件的辦結情況告知被告知對象所在的基層群眾自治組織,尤其被告知對象人數眾多時,告知被告知對象所在的基層群眾自治組織,可以避免被告知對象跑到檢察機關僅僅領取一個訴訟代理人告知書所產生的訴累。
其三,從我國帶有基層政權性質的基層群眾自治組織現狀來看,可以貫徹社會參與刑事訴訟的原則[1],實現群眾對司法進程的監督。基層群眾自治組織對本社區的人員狀況比較了解,所以也就比較容易和被告知對象聯系,且被告知對象對一些事情的獲知往往也是來自本社區;基層群眾自治組織往往具有專門的公告欄、廣播設施等傳媒工具,社區可以在本社區公告欄內告知,通過廣播等方式進行告知;從現實情況來看,這種制度的建立和運作也不至于增加社區太多的負擔。
其四,至于有人提出這種告知制度對涉及個人隱私的案件是否欠妥的觀點,筆者認為大可不必過慮,因為向基層群眾自治組織告知的是案件的辦結結果,是送達的起訴書或者不起訴書。據我國的現行法律,起訴書或者不起訴書無需保密。
明確了案件辦結后的3日內告知制度和向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告知的制度后,就需要在檢察機關和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之間建立必要的聯系渠道,這一渠道實現的最好方式目前來講就是信函告知。因為信函告知可以節省檢察機關親自跑到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所在地進行告知所產生的費用,也避免了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派人來到檢察機關僅僅領取一個委托訴訟代理人告知書所產生的不必要開支。信函告知由于被告知對象是基層組織,基層群眾自治組織應當在收到檢察機關的告知文書后,在檢察機關的送達回證上簽字蓋章。由于檢察機關和基層群眾自治組織之間是“公對公”,也無需擔心送達回證出現被拒簽的情況。從而也為檢察機關是否履行了告知義務提供了證明。
[1]宋英輝.刑事訴訟原理[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7:131.
DF71
A
1673-1999(2012)04-0043-02
時明曙(1972-),男,山東平邑人,江蘇高的律師事務所(江蘇南京210005)律師,華東政法大學法律碩士。
2011-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