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宸
(上海大學 文學院,上海 200444)
唐元(1269-1349),字長孺,號敬堂,學者稱“筠軒先生”,徽州歙縣人,元代新安理學家、文學家。唐元與其子“白云先生”唐桂芳(1308-1380)、孫“梧岡先生”唐文鳳(1347-1432)皆以詩文名于時,被譽為“小三蘇”。三人皆著作等身,而《筠軒集》、《白云集》和《梧岡集》中所存者僅十之二三而已。明代徽州文獻學家程敏政曾合編校定為《唐氏三先生集》,有正德十三年(1518)徽州知府張芹刻本傳世。清乾隆間,三集皆單行收入《四庫全書》別集類。
元、明二朝,“唐氏三先生”在徽州頗為著名,而他們的學術思想、文學創作和家學淵源,今人尚缺少專門的研究。茲據相關文獻考證三先生之一唐元的生平交游、學術思想和文學創作情況,以惠學者。
據正德刻本《唐氏三先生集》附錄的三先生行狀、墓志銘可知:唐元的始祖唐承昈,是宋參知政事唐介的曾孫,宋南渡后為歙州軍州事,子孫遂為新安人。承昈傳九世至廷雋,廷雋無嫡后,以婺源嚴田李玘之子李桂三繼傳。嚴田李氏本為唐皇室之后,其始遷祖李佯,為唐宣宗子昭王李汭第三子,避黃巢之亂于篁墩,易名李京,后卜居界田。傳三世,李德鴻留居界田,李德鵬遷祁門新田,李德鸞遷婺源嚴田,此即徽州譜牒史上著名的“三田李氏”。[1]德鸞傳十世至桂三。桂三字常道,號梅癯,治《周禮》,于“理學諸文多所發明,具載《六典精義》”,[2]過繼后易名唐虞,是為唐元之父。
唐元既出詩書之家,自幼受程朱理學熏陶。少時與洪焱祖、俞魏卿為筆硯交,里人并稱“新安三俊”。三人“徜徉山水間,洗濯磨淬,婆娑嬉游,未始不孳孳以蒞學為務。戲謔褻狎,不一出諸口。”[3]蒙元滅宋后,科舉廢止達30余年,江南文人多成游士。三人在干謁名公碩儒之余,恒心嗜學,聞名鄉里。時徽州路總管孟淳初見唐元,十分器重,贈詩曰:“新安三俊子其一,氣貌清腴文字工”。[3]因為早年“不識治生理”,[4]唐元“屢阨衣食”。36歲,以所作詩54篇投謁被譽為“江西詩派殿軍”的方回,方回欣然命其集為《藝圃小集》,并在序文中稱贊其詩“所以可人意者,格高也……近人之學許渾、姚合者,長孺掃之如秕糠,而以陶、杜、黃、陳為師者也”。[5]此后,唐元“夢寐間不敢忘先生之訓”,[6]“奮迅劘切以詩自鳴”。[7]延佑二年(1315),元廷恢復科舉。消息傳到徽州,46歲的唐元一度“螢窗雪案”,學習應試文章,卻4試有司不利,于是憤棄舉子業。元廷科舉規模不大,對漢人、南人又存有歧視,這使得當時大量文人轉而從事吏事。當時,雖有數舉不第而恩授教授、學正和山長之例,但對漢人、南人也存在年齡上的限制。唐元最初訓導吳庠等鄉校,生活較為清苦。58歲時,得江浙行省授平江路儒學學錄之職,在職興文教,交游東南名士。65歲,遷建德路分水縣儒學教諭。68歲,任集慶路南軒書院山長,聲名已盛于金陵。尋以徽州路儒學教授致仕,退居歙縣烏聊山下,“益以文章自任”,名重東南,被譽為“東南學者師”。“每侯伯下車,必先請見。四方大夫士子過其境者,必詢其起居,即其廬而禮焉。”[3]上門求文者也是絡繹不絕,填塞阡陌。
唐元自謂“晚始知學,而圣言浩若煙海,常懼精力就衰,卒未有成”,[8]“恨平生未見之書尚多,吾豈甘衰老而自棄哉?”[9]因此,他好學老而不倦,晚年“須眉紛白,神采粹溫。老于其鄉,一人而已”。[3]至正九年以病卒,得年八十有一。臨終囑薄葬,又作“視死如歸,無憂無辱。海水還源,本來面目”16字詩,端坐而逝。其自作像贊曰:“生不忮物,晚而劬書。庶幾謹畏,遺體無污”,[10]可以說是對其一生的寫照。
唐元平生交游廣泛。現考《筠軒集》詩文所及者,即有:方回、曹涇、龔璛、張起巖、王士熙、吳師道、楊剛中、貢師泰、李桓、杜本、鄭元佑、汪巽元、陳櫟、湯炳龍、楊敬惪、洪焱祖、俞魏卿、鄭奕夫、鄭玉、程文、危素、畢祈鳳、牟應復、馬昂夫(薛昂夫)、郭麟孫、夏溥、劉致、盛則軒、程益、陳方、艾庭暉、俞肇、鮮于去矜、蔣師文、江光啟、黃志齋、朱克用、朱文選、趙孟威、夏希賢、夏泰亨、徐舫、胡初翁、孟淳、盧摯、于泰來、孫國瑞、莊蒙、呂廣文、汪逢辰、尤拔、吳彬、汪德玉、程國寶、鮑元康、汪幼鳳、周彥明、鮑椿、許洪壽、程植、孫巖等。這些人大多是當時身處東南一帶的名士,以及諸路儒學教官或書院山長。唐元的交游情況,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元代士人在干謁交際和從事教業上的真實狀況,對考證相關人物的生平也有一定的價值。
唐元生平所著,計有《敬堂雜著》、《思樂雜著》、《吳門雜著》、《分陽雜著》、《金陵雜著》和 《老學藂稿》凡“三千余篇”,以及理學著作《易傳義大意》十卷、《見聞錄》二十帙,可謂著作等身。今僅存《筠軒集》詩文十三卷,有《唐氏三先生集》本和清《四庫全書》本。從版本上看,前者即后者的底本。《唐氏三先生集》的序跋和附錄中,保留了大量有關唐氏三先生的文獻,是今人研究三先生和元明徽州文學的重要材料。
元代是新安理學迅速發展的時期。當時徽州士人視程朱之學為家邦之學,又都重視家學淵源,因此幾乎無人不浸染理學。唐元幼承過庭之訓,私淑朱熹,尤精于《易》。他認為,“《易》至朱程無余蘊矣”,但是“二家多不及象”;“儒先於一爻二爻間有總論”,然而“六爻每無總論”。因此,悉數考證陳備,凡“互有不同,則疏于卦末”,成《易傳義大意》十卷。[3]此書今已不見傳本,清朱彝尊《經義考》卷四十四即將其列為佚書。
“易者,象也。”“八卦以象告”,可以說易學是倚于“象”而成的學問,但歷代治易學者雖然都秉承“以象說易”的傳統,卻因門派分衍而方式有別。朱熹、二程皆重易之“理”,乃為治理學而治易學,本意在發揚儒學。程朱理學被立為官學后,推行全國,難免就在象數之學上遺留了一些問題。后人以“理”、“象”、“數”三分易學,便是受了這樣的影響,而程朱之學也容易被曲解本真。一些學者遂追溯邵雍的象數之學,對程朱的易學予以推進。其中,唐元的友人夏溥出象山之門,以治《易》象聞名;鄉友胡炳文認識到程朱在“象”學上的缺陷,尤為重視征引闡發,統一義理與象數兩派,作《周易本義通釋》諸書。雖然唐元的《易傳義大意》已亡佚,但他重視象學與義理的合一,強調對六爻總論的完善,是可以窺見一斑的。胡炳文評價《易傳義大意》一書“本本分分,亭亭當當”,[3]亦可看出唐元此書是對程朱易學的客觀補充。
唐元平生喜竹,謂其“霜凌雪厲,獨正不懼,即吾志操之堅貞也”。[9]他在《董氏存誠堂記》中以“乾之九二”論誠心之道,在《徽州路重建譙樓記》中以山水卦形記建樓始終;在《山林讀書所記》中以“物得其所”引出“一心在理”、“持敬”修誠之論,在《一齋記》中由“天一”之數推及人倫終始、修心敬靜之說;其《歙縣儒學修造記》以“天下惟理最大”開篇,《徐至剛字說》以“義”制剛直收尾……皆持論中正,不一而足。這種“正色坐紫陽”、[11]不為異說的態度,是當時從事教職的教官和山長們所共有的。唐元晚年著《見聞錄》20余秩,“理學淵源,名物巨細,事無不考,問無不知”。[3]雖然此書亦已散佚,但從書名可以看出,唐元當是重視以主觀經驗和客觀名物來闡述理學的,這自然是難能可貴的正途。至于探究“理學淵源”、“事無不考”,從治《易》的角度看,不由令人想起清人王夫之的易學。《四庫總目》稱唐元“于經術頗深,其議論亦不詭于正”。[12]可惜其理學著作今皆亡佚,已難深入探究了。
唐元是以程朱理學出身而治文的。在經歷了科舉的失利后,他轉而攻古文,“紬紅繹經史百家,沉潛韓柳歐曾,于鶴山愛其博洽,自以為臨邛衣缽”。[13]每每“五更孤枕,潛思密運,不竢筆札,以腹為稿”,于是“文從字順,滔滔汩汩”。[3]唐元以“臨邛衣缽”自居,道學文章皆以魏了翁為師。魏了翁之文醇正有法,且立意高遠、思想深刻;語言流暢,而紆徐曲折、出乎自然。今觀唐元《筠軒集》中《金陵祭楊待制文》寫得高古整齊,《贄見夢臣張侍御書》則紆徐而典雅,其他序記銘跋也都議論平實而富有文采,尤可謂得鶴山真傳。此外,其《太原王才塑工贊》描摹生動傳神,《四庫總目》謂其“亦可以補史所未備”;而《跋李伯時摹劉商觀弈圖》和《舟喻示兒桂芳》都寫得短小凝練,后者全文不足160字:
日游吳會,買舟江滸。篙師嗜利而好招人也,偪仄委瑣,坐臥弗舒,炎熇上壓,沴氣下蒸,不嘔則泄,同舟之人懼焉。晚泊馬目山下,貸舟老叟,大可容千斛,深房高榻,枕簟悉安。余始知善用大者不知其為大,而器小者自不可掩也。汝由是而知務學矣!浮躁淺露,其量幾何?深藏不市而恢乎有容者,君子之道也,作《舟喻》,示第五兒桂芳,且將以自箴焉。
唐元白天所乘小舟,因船家貪利多載,以致艙內污濁,旅客叫苦不迭。夜晚所登大船,人少舒適,因而坐臥甚安。這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唐元卻從中看出了“善用大者不知其為大,而器小者自不可掩也”的事實,并悟出了“務學”應當“深藏不市而恢乎有容”的道理。《易·序卦》云:“有大而能謙,必豫。”唐元以舟所喻的道理,正是君子的重要品德。文章前半部分敘事,在描述了小舟的狹窄骯臟后,僅用“深房高榻,枕簟悉安”8字便襯托了大船的寬敞愜意。后半部分抓住“大”和“小”的不同表現,點到即止。在說理的方法上,因事生教,寓理于物,完全不是空洞呆板的說教。最后以 “且將以自箴”結尾,使得父子處于平等地位,更顯謹慎自然,可以說是一篇難得一見的說理文章。
《四庫總目》在評價唐元的文章時說:“蓋其始終當元盛時,故所作多和平溫厚之音,極為虞集所推許。”①唐元致仕后,求文者眾多,故文章遍傳海內。文壇盟主虞集讀罷,亦不由感慨曰:“近睹《鄭夫人行實》,佳甚。吾恨不識唐公之為人。”[3]惜唐元的《鄭夫人行實》已散佚。王士熙讀唐元所謁詩文后,連稱“作手”,并贈“乘槎深夜問支機,天女流梭舞鳳飛。回首人間金粟尺,剪燈愁制五銖衣”一詩,[3]以“金粟尺”譽其詩文,張起巖、楊剛中、李桓等人皆追和成軸。夏溥也說:“唐君之文高古整齊,令人讀之不休。鄰邦何幸,有此手筆!”[3]夏溥承家學淵源,博通經學、工詩文,新安理學家鄭玉、趙昉等人都曾向其問學。當時的著名散文家貢師泰則稱唐元“文字有法度,諸人不可及。”[3]貢師泰的文章,時人譽為“氣充而能暢,辭嚴而有體,講道學則精而不鑿,陳政理則辨而不夸。”可見,唐元的文章在當時就得到了較高的評價。
唐元自謂平生“結交半老蒼,不揖無詩人”。[14]他36歲時以詩謁方回,得到了方回“格高”的贊賞。從方回的序中可以看出,唐元所投之詩多為擬陶之作。其中,五言古詩《藝圃》三首之二曰:
舊種竹數十,生筍已滿園。
今年筍更繁,戢戢穿鄰垣。
山童屬刂煙雨,便欲供朝餐。
獨不忍饞口,保此青瑯玕。
物微志則遠,當異今日觀。
平生遲暮心,與爾同歲寒。
全詩風格淡遠,可謂深得陶詩意境。詩中“青瑯玕”典出杜甫“主家陰洞細煙霧,留客夏簟青瑯玕”之句,末二聯則與杜詩“物微意不淺,感動一沉吟”、“十載江湖客,茫茫遲暮心”異曲同工,有唐詩風韻。《藝圃》3首雖然出于對陶、杜的模擬,卻也融合了宋詩的風格和徽州的田園風趣,因此作為唐元早期詩歌的代表,奠定了他詩歌的總體風格基調。《元詩紀事》引《新安文獻志》說:“筠軒以所作謁虛谷,虛谷讀此三詩,亟加嘆賞。”方回對唐元早期詩歌“格高”的評價,指的就是這一種本諸陶杜、兼學唐宋的風格。
唐元晚年在《藝圃后稿自序》中回憶謁詩方回一事時說:“遂聞古今作者格有高卑之異,知其說當自得之心,然博讀靜思其梯級也……竊謂自得于心者,無法之法;博讀精思者,有法之法。”其《艾幼清汝東樵唱詩跋》又云:“昔人有言,讀書萬卷而不用于詩,畏其義博而辭溢也。夫詩有別材,本于性情,觸物而發。故曰:‘言之精者為文,文之精者為詩。’然觀少陵言‘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益知學詩人腑肺,非得古今灌溉,理義融會,則如貌枯語澀,于善養生人不類。”唐元悟出詩格有高卑、詩情需學問、理義灌溉的道理,遂注重以精思治學入詩文,以品格治心求道理。其《讀子敬龔先生江東小稿》云:“謝韋向上無圭角,濂洛方來以道鳴”、“坡公門下無多客,工部毫端有萬牛”、“五更孤枕六旬客,二句三年雙淚流”,意識到東坡之詩難學,杜甫筆力則更是雄渾,向他們學習詩法,不僅需要博學精思,更需要苦吟精進。他的這種“兼學唐宋”而有所側重的觀點,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當時部分文人“宗唐”卻沿襲了中晚唐纖弱之風的弊病。其《與友人論詩因成五言奉寄稱隠府判》云:“有客為余言,詩也何所用?溫柔養性真,弦歌資詠誦……騷雅正大宗,漢魏亦群從。陶韋尚沖澹,黃杜千鈞重。平生三千篇,莎逕咽寒蛩。”楊剛中以“詩思騰涌,如萬斛泉不擇地而出”來稱贊唐元的詩,[3]而作詩達到詩思騰涌而又沖澹雄厚的境界,無疑是需要苦寒磨練的。
唐元仕途不顯,常有意歸隱山林,自謂“我本山中客,見山如家人”,[15]其《黟山絕妙玩不忍去》、《九月二十八日督校廩如東閣偶偕同游登西嶺作》、《題吳維申壽藏》、《送許方所主簿》、《星源王氏雙溪詩》、《野鸛棲于樹兒童誤指為鶴者感而有賦》等詩作,都流露出避世歸隱的情愫。他每每感嘆“今人自今人,安得古人調”,[16]因而多復古擬古之作。如《藝圃》、《憶昔行》、《歸來乎山中》、《城中少佳樹》等,朱文選稱為“盤折老硬,無纖巧態”。[3]他生平多羈旅坎坷,亦十分關心百姓疾苦,這反映在《八月八日過嘉興捕蝗行》、《七月初三日大雨十五韻》、《田家苦》、《舟行書事古體》(其四)、《客齋感興》(其四)等詩作中。可以說,唐元的詩歌創作反映出有元一代徽州甚至整個江南文人的特殊處境。
唐元晚年退居講學于歙縣槐塘,朱升、舒頔項等人均師禮之,“御史程君光道、山東進士陳子恭、江浙進士周可仁皆其徒也。”[3]舒頔項談到唐元的詩文時說:“文章學問為時所宗……所謂充然渾然者,當不在漢唐下。詩尤高,豐縟清潤,有臺閣風。”[17]朱升之子朱同亦稱其“詩文滂沛敷腴,不事險澀”。[18]門人陳浩則稱:“筠軒先生以文章行義為士軌式。”[19]當時歙縣的諺語亦云:“凡入城府,不之東郭見潛夫(洪焱祖),則之南門見長孺。”唐元卒后,朱升作挽詩曰:“紫陽山下小柴門,每憶童年拜隱君。喬岳巖巖瞻壽相,長江浩浩讀雄文。袞衣不獨緣稽古,宦學何時見策勛。千載藤溪風月在,直須驥子表高墳。”[20]鄉里后學無不受唐元浸染,這對徽州明初詩文的興起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后世文人對唐元也不乏尊崇。文獻學家程敏政在《唐氏三先生文集序》中說:“筠軒生于叔季,私淑考亭,仕不大顯……筠軒之文紆徐而典雅,有汴宋前輩之風。故元名公張起巖、王士熙、吳師道諸君子皆盛稱之。詩則含蓄而雋永,不作近代人語。虛谷方公為之序,美其格髙,世以為知言。”[21]永樂朝侍讀學士王達也說:“予閱筠軒先生長孺唐公詩文,辭理條暢,不假雕鏤,浩瀚滂沛,渾然天成。得臨邛衣缽,有宋季諸儒之氣象。”[22]清乾隆間修《四庫全書》,翁方綱談到唐元《筠軒集》時說:“新安為朱子之鄉,故其議論緒言頗津逮朱門。在元人著作中頗為近正,應抄存之。”[23]807也對其詩文的價值予以了充分肯定。
總的來說,唐元的理學旨趣體現出程朱理學在有元一代的發展,詩文創作則表現出“恪守程朱、毫不逾矩”的徽州時代風格。其子唐桂芳在其基礎上加以發展,形成了清新流麗、格律高古的詩風,達到了元明間徽州文學的最高水平。[24]32唐元等一批元代新安理學家、文學家作為當時徽州士人中德高望重的領袖,對繼承發揚程朱理學、開辟明清徽州學術與文學的風貌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注釋:
①中華書局2003年影印之《四庫全書總目》脫“極為虞集所推許”一句,據臺灣商務印書館2008年《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之《筠軒集》提要補。
[1]李向榮.三田李氏重修宗譜[Z]//謝東榮,鮑國強.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早期稀見家譜叢刊.北京:線裝書局,2002.
[2]唐元.跋先君子梅癯先生講篇后[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3]朱文選.元故新安郡博士筠軒唐先生行狀[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附錄.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4]唐元.病后雜書[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5]方回.唐長孺藝圃小集敘[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卷首.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6]唐元.藝圃后稿自序[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卷首.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7]杜本.元故徽州路儒學教授唐公墓志銘[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附錄.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8]唐元.筠軒記[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9]唐元.竹林讀書所記[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0]唐元.筠軒先生小像自贊[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附錄.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1]唐元.送尤山長歸浮梁[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2]四庫館臣.筠軒集提要[M]//紀昀.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2008.
[13]唐桂芳.跋筠軒先生文集后[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附錄.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4]唐元.前韻奉謝汪璜隠兼呈騰遠公[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5]唐元.暇日登姑蘇古城望靈巖諸山作[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6]唐元.哭亡友潛夫洪主簿[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7]舒頔項.書白云文集后[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卷首.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8]朱同.教授唐元傳[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附錄.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19]陳浩.白云集略序[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卷首.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20]朱升.讀杜君所撰唐老先生墓志銘謹書小詩以旌哀仰之意且以瀧江故事望吾仲實也[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附錄.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21]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序[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卷首.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22]王達.唐氏淵源錄序[M]//程敏政.唐氏三先生集:卷首.1518(正德十三年)刻本.
[23]吳格.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M].上海: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05.
[24]韓結根.明代徽州文學研究[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