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我是你同學的同學,或許有過幾面之緣,一些模糊的印象。然后某個同學不斷地提起我,讓你印象深刻,而你只是我的路人甲,我壓根兒不認識你。
2003年,我轉學到另一所高中。那時候正在迷戀王朔的書,模糊地覺得高中就要結束了,還從來沒有早戀過,未免有點兒遺憾。然后你以一個有文化的小流氓的姿態適時出現,我們成了朋友。女人的第六感總是無比敏銳。我知道你喜歡我。你總是裝作不經意地靠近,然后閑聊。我不動聲色,甜蜜地曖昧。某一天,你說,做我女朋友吧!我掩住笑意,說考慮看看。然后,我成了你的女朋友,彼此的初戀。
2004年,不同的大學,一開始很不習慣,哭著給你打電話,發現自己原來這么依賴你。每個月,你都坐長途汽車穿越兩個城市過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你。每天晚上固定煲幾個小時電話粥,不知道那個時候怎么有那么多說不完的話。一個學期下來,積攢了厚厚一摞電話卡和車票。
2005年,你送我一部白色的新款手機和MP3。看著我驚喜的樣子,你開心地笑。即使你只剩下一塊錢,也會全部給我花掉。你常常因為為我花完了生活費而只吃饅頭和咸菜,但是想起我你就吃得心甘情愿。很久以后你說起這些依然覺得幸福,我背過臉悄悄流淚。
2006年,你去廣東實習半年。期間我們慪氣、爭吵、分手、和好。原來失戀真的會心痛,真的會吃不下飯,一個寒假我瘦了10斤。偶爾在一起聊起這些往事,我說,想起你對我的好,我覺得怎么愛你都不過分;但是想起你對我的不好,我覺得你怎么愛我遷就我任我使喚都不過分。你總是很無奈,對你一百個好抵不過一個不好啊。對,女人就是這么記仇。
2007年,你去學校辦完手續就來到我所在的城市工作,我們終于可以不用來回奔波。可是那次分手就像一根刺,我常常覺得自己沒有以前那么愛你了,我越來越沒有安全感,常常會吵架,感情到了瓶頸期。
2008年,我畢業了。一場又一場的面試,筋疲力盡,而你好像也越來越不夠體貼不夠善解人意。我決定離開,去了另一個城市,開始另一種生活。
我們仍然相愛,只是不會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般地相思。這邊同學很多,每天下班后聚在一起吃飯聊天打鬧玩笑也挺開心,只是我越來越厭倦這里擁堵的人群和交通,開始懷念那個有山有水不擁擠的小城市,4個月后,我終于還是打道回府。
2009年,我們共同的本命年。你總是莫名其妙地牙齒發炎,腫起半邊臉。那次你發燒打了幾天吊瓶都沒有好轉,拍片子后確診為胸膜炎,要馬上做穿刺。我看著醫生在你后背畫一個圈,然后鉛筆那么粗的針直接刺了進去,你痛得滿身冷汗,臉色蒼白如紙,我頭暈得差點兒站不住。
我開始醫院公司兩邊跑,那家醫院很偏僻,晚上出租車很少,有次冒雨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打到車回家。因為穿的是高跟鞋,到家后腳上都是泡,你知道后堅決不再讓我下班后過去。
2010年,你完全康復并比之前胖了好多,我總幸災樂禍地嘲笑你臉和西瓜一樣碩大無比。我們成了同事,在店里面會刻意保持一定距離。我們的愛情終于還是塵埃落定,變成了普通過日子的樣子。
2011年,我們領了結婚證,或許是在一起久了,對于結婚,對于婚禮,好像都沒有特別期待了。我一直都不想辦婚禮,覺得兩個人過得好就行了,何必要搞那一天的形式受那一天的罪,穿很俗氣的衣服,笑到臉抽筋,給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敬酒。爸媽輪流批了我一通。你說我越來越不浪漫,我反問,你有浪漫過嗎?想當年我也是一枚文藝小少女,還不是跟著你成了今天這副樣子。你陪笑: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2012年,傳說中的世界末日,我是不信的。下個月底我們要辦婚禮。謝謝你包容我的小性子壞脾氣,謝謝你在我偶爾蓬頭垢面臉都不洗的時候還覺得我是漂亮的,謝謝你對我做任何決定都無條件地支持。
想起那句歌詞,有時候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
10年,我們都并沒有變成對方期待的完美樣子,也不再像10年前那樣每時每刻都有說不完的甜言蜜語。但是彼此都知道,我們更加相愛。
10年前的愛,好像是飄在空中的海市蜃樓,而現在的愛,是一起前進的腳踏實地。
(摘自作者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