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 美尼爾氏綜合征 胃炎 膽囊炎 中醫療法 經方
doi:10.3969/j.issn.1007-614x.2012.07.295
小柴胡湯是治療少陽病的主方,這是歷代醫家所公認的,而沿用至今。《傷寒論》263條“少陽之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張仲景在《傷寒論》里,對小柴胡湯證及兼證,就有十多條的論述。在101條里特別強調了“傷寒中風,有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可見張仲景對小柴胡湯的靈活運用。這也啟示,不管是什么病,只要有柴胡證的病機所在,就可以靈活運用,不必死搬硬套。方中柴胡為少陽專藥,輕清升散,疏表透邪,故為君藥。黃芩苦寒,善清少陽相火,故為臣藥,與柴胡一散一清而和解少陽之邪。半夏、生姜調理胃氣,降逆止嘔。人參、大棗、甘草益氣和中,扶正祛邪,均為佐使之用。本方寒溫并用,以祛邪為主,兼顧正氣;以和解少陽為主,兼和胃氣,升降邪調。有疏利三焦,調達上下,和暢氣機的作用。只要我們掌握了柴胡證的病機,就可以靈活運用。應用本方(原方或加減)治療多種疾病,仍可收到效如桴鼓的療效。病例舉例如下。
病歷資料
例1:胃炎(胃脘痛):患者,男,40歲,2008年6月8日初診。胃脘部經常疼痛,時輕時重,已有6年病史,呈做過3次胃鏡,均診斷為慢性淺表性胃竇炎。也做過2次腹部B超,肝、膽、脾、胰、腎均未見異常。6年來服過不計其數的中西藥(藥名不祥),病時好時壞。近十天來,胃脘部疼痛又發作,昨日加重,口苦,胸協脹,心情煩躁,微寒熱,不思食,舌微紅,苔黃,脈弦細。因身體較差,胃痛較甚,未再做胃鏡,腹部B超檢查肝、膽、脾、胰、腎均未見異常。診斷:胃炎(胃脘痛)。根據患者體質較差,以及微寒熱,口苦,胸協脹滿,脈弦細。治以疏利氣機,祛邪扶正,和解少陽。方以小柴胡湯加味,處方:柴胡15g,黃芩15g,黨參10g,大棗10g,青蒿15g,延胡索10g,麥芽15g,郁京15g,半夏10g,甘草6g,生姜3片,日1劑,水煎服,服3劑后,上述癥狀大減,藥已中的,上方原方續服3劑,藥后除口微苦外,諸癥消失。患者要求根治,以小柴胡湯為主方加減服藥20余劑,兼服四君子合劑10余瓶,后做胃鏡檢查,未見異常。屬注意飲食調理,調情志,隨訪至今,未見該病復發。胃炎,中醫無此病名,相當于中醫胃脘痛,本例病例主要病機為,氣機郁滯,少陽樞機不利,正虛邪滯,以小柴胡湯加郁京、延胡索、麥芽等,使少陽氣機疏利而和,正復邪去,故病愈。
例2:膽囊炎(協痛):患者,男,55歲,2007年1月6日初診,患者時而右上腹、脅肋部疼痛3年余,經自服消炎止痛藥而痛止,未做檢查。3天前因飲酒進油膩后,右上腹、脅肋部疼痛發作,同樣自服消炎止痛藥,此次不但疼痛不減,反而加重,痛及右側肩胛部,口干苦,時而惡寒發熱,心煩欲嘔,苔黃,脈弦數。B超檢查診為:膽囊炎。診斷:膽囊炎(脅痛)。患者右上腹,脅肋部疼痛,口干苦,時寒熱,是由于邪郁少陽膽腑,樞機不利。治以疏肝利膽,和解少陽,疏利氣機。方以小柴胡湯加味,處方:柴胡15g,黃芩15g,半夏10g,黨參10g,郁京15g,膽草15g,川楝10g,延胡索10g,大棗10g,生姜3片、甘草6g。日1劑,水煎服,3劑后諸證消失。為鞏固療效,繼服原方6劑,屬注意飲食,少食油膩,戒酒。隨訪至今未見復發。膽囊炎,相當于中醫的脅痛、上腹痛。肝膽相連,位居脅內,少陽經脈布脅肋,肝經亦布脅肋,膽附于肝。少陽受邪,樞機不利,肝膽氣機郁滯故脅痛,氣機郁滯,郁而化熱,膽熱上蒸,故口干苦,邪在膽,逆于胃,則心煩欲嘔,邪郁于內,正邪抗爭,故寒熱。用小柴胡湯加川楝、延胡索、郁京、膽草,疏肝利膽,和解樞機。使肝膽郁滯通,氣機調暢,疏機調和而病自解。
例3:美尼爾氏綜合征(眩暈):患者,女,60歲。2007年3月8日初診。患者患眩暈12年余,每于感冒后而發作,輕則7~8天,重則半月余,每年發作3~5次,頭部呈多次CT、腦血流圖、腦地形圖檢查,均未發現異常。此次5天前因感冒而眩暈又發作。來診時患者被家人抬來,閉目不敢睜眼,自覺天眩地轉,閉目稍輕,口干苦,時欲嘔,微寒熱,苔黃,脈弦。根據患者頭部多次檢查無異常,口干苦,目眩,脈弦。診斷:美尼爾氏綜合征(眩暈)。此病是由邪郁少陽經脈,肝膽氣機不利,風陽上擾輕竅。方用小柴胡湯加味,處方:柴胡20g,黃芩20g,半夏10g,黨參10g,大棗10g,生姜3片、天麻10g,防風12g,牡蠣20g,甘草6g,日1劑,水煎服。3劑后諸證大減,患者自己來診,微眩暈,但能自己走路,口微苦,仍服上方去牡蠣3劑而愈。后患者要求根治,以小柴胡湯為主方加減共服30余劑而停藥。隨訪至今,此病未見復發。美尼爾氏綜合征,相當于中醫的眩暈。該病例有十多年的病史,前醫多從風、痰、火、虛等方面治療,這是毫無疑問的,雖愈,但始終不能根治。頭為諸陽之會,少陽均在其中,少陽屬膽,膽附于肝,肝膽相照。所以用小柴胡湯加天麻、防風、牡蠣,和解少陽,疏肝利膽,熄風利竅而病愈。
討 論
小柴胡湯是和解少陽的主方,其病機為正氣不足,邪入少陽,少陽疏機不利,正邪分爭。其主要脈證為,口苦,咽干,目眩,往來寒熱,胸脅苦滿,默默不欲飲食,心煩喜嘔,脈弦等。張仲景在《傷寒論》里,對小柴胡湯就有十多條的論述,在101條里特別強調了“傷寒中風,有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這充分說明張仲景對小柴胡湯的靈活運用,也告誡我們,只要抓住小柴胡湯的病機所在,在證狀上只要有一個主要證狀,就可以靈活運用此方。以上3個病例,雖病不同,但病機均是,正氣不足,邪入少陽,少陽樞機不利,正邪分爭。在臨床表現上,有在膽、在胃、在清竅的不同。均用小柴胡湯為主方加減治療而愈,這也是中醫“異病同治”的具體體現。在臨床上只要掌握了所在病與經方的病機實質,不管是什么病,只要病機實質在,都可以靈活運用經方,可收到心想事成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