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接損失納入國家賠償制度之探討

摘要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賠償法》根據2010年月29日第十一屆全國人民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四次會議《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賠償法〉的決定》修正，國家賠償的范圍有所擴大。但是我國的國家賠償范圍的法律規定仍不適應法治國家“人權本位”的時代精神，在立足我國國情的基礎之上適當擴大國家賠償的范圍，應該將間接損害納入賠償范圍。

關鍵詞 間接損失 國家賠償 賠償范圍

中圖分類號：D638 文獻標識碼：A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賠償法》實施至今已經十多年，人民法院在審理國家賠償案件中也取得了顯著的成績，但困擾司法實踐中的問題依然不少，其中對間接損失是否應納入國家賠償的范圍存在困惑。筆者試就這一問題及相關思考予以初步探討，以求有助于解決司法實踐中存在的問題.

一、間接損失賠償的現狀

修改后的《國家賠償法》第三十六條第（八）項規定，“對財產權造成其他損害的，按照直接損失予以賠償。”明確了對侵犯財產權的行為不賠償間接損失的原則。對間接損失的定義，學界爭議不大，通說認為，“間接損失就是可得利益的減少” 或者“受害人在一定范圍內的未來財產利益的損失。” 其中心在于“未來可得利益損失”。對于可得利益的損失賠償，在民事案件中早已得到認可。無論我們從哪個角度去界定這個間接損失的范圍，都應該給予受損害人以最大的保護。

在世界許多國家不僅規定了積極的損害賠償，也規定了消極的損害賠償，根據德國《國家賠償法》的規定，國家賠償的損害范圍通常包括積極的、消極的財產損害和非財產損害。另外，日本、俄羅斯等國家的賠償法也有類似規定。法國給予積極的賠償。 在我國，針對財產損害，《國家賠償法》原則上只賠償直接損失，不賠償間接損失。如對于違法罰款、違法征收的，只返還本金，不計利息；財產己經拍賣的，只給付已扣除拍賣費用之后的所剩價款，不給付該財產出租或使用能夠獲取的收益；吊銷許可證和執照、責令停產停業的，只賠償停產停業期間必要的經濟性費用開支，對造成的預期收益的損失，更是一概不予賠償。

二、間接損失納入國家賠償的法理基礎

我國現行《國家賠償法》不賠償間接損失，主要是認為間接損失是一種受害人可得而未得的利益，相對人并未實際取得，雖然可以說在一般情況下是可以取得的，但不排除意外情況下的不能取得，因此存在著不能實際取得的風險。筆者認為對于某些間接損失應當給予賠償的理由有幾點：（1）是保護公民合法權利的需要。從國體上看，我國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人民的利益是國家一切活動的出發點和歸宿，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不得侵犯人民的合法權益。如果國家機關及其工作人員在行使職權時，侵犯了人民的利益造成損害，國家應予以賠償。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財政負擔能力將逐步提高，賠償標準應當也要與發展同步，將間接損失納入國家賠償，能更好地保護公民的合法權利。（2）這是“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的要求。我國一直強調要尊重和保障人權，《國家賠償法》是一部重要的人權保障立法，國家賠償制度的建立，既是社會主義人權理論的成果，也是社會主義人權原則的重要保障。在審判實踐中，由于直接損失往往伴隨著間接損失，不僅表現在財產損害中，而且更多地表現在能力和資格損害中，間接損失也是一種損失，而且往往損失更大，如果只賠償直接損失而置間接損失于不顧，顯然難以彌補受害人損失。

三、間接損失國家賠償的認定

間接損失是可得利益，是還未“到手”的利益，在認定上確實存在著一些困難。我們常見的間接損失一般包括以下幾類：（1）利潤損失。在我國，利潤指企業銷售產品的收入扣除成本價格和稅金以后的余額，產生于計劃生產和計劃流通過程。就具體案件而言，未來利潤不是不可捉摸的，而是十分現實的利益。如《國家賠償法》第三十六條第（六）項“吊銷許可證和執照、責令停產停業的，賠償停產停業期間必要的經常性費用和開支”，對因停產停業導致的可得利潤的損失卻不予賠償。 在司法實踐中，往往發生因行政機關的一紙違法決定而導致企業停產直至最終倒閉的情形。但按照《國家賠償法》的規定，國家卻不對該企業的可得利益損失及倒閉予以賠償。（2）自然孳息損失。自然孽息指財產所有人依照財產的用途，在一定的條件下得到的收益。這種收益一般來源于財產自身轉化、發展的結果，其獲得具有相當程度的規律性、穩定性，當產生孳息的條件或本體自身被損壞時，未來的孳息損失就是一種間接損失。自然孳息的種類繁多，如家畜所產的息崽、樹的果實、田里長的稻子等等。確定這類損失時，要注意把握其損失范圍。一般來說， 這種損失僅指那些與直接損失同處一個循環周期的損失，不屬于同一循環周期的不是間接損失。譬如，侵權行為造成懷胎的母豬死亡，只有那些與母豬“直接損失”處在同一循環周期的豬胎死亡是間接損失。

對因國家侵權引起的間接損失給予賠償，是保護公民合法權益的需要，是實現和諧社會的要求。但要實現這一制度，還需要解決很多問題，需要我們不斷地研究和探討。

（作者：湘潭大學11級法律碩士（法學）研究生）

參考文獻：

[1]王利明主編.民法·侵權行為法，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

[2]張步洪.國家賠償法判解與運用，中國法制出版社2000版.

[3]應松年主編.國家賠償法研究，法律出版社，1995 年版，195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