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歷資料
患者,女,27歲,因孕39+2周,腹部陣發性腹痛8小時,2000年10月24日入院。患者月經史145/28~30天,量中等,色正常。末次月經2000年1月22日,預產期2000年10月29日,孕1產0。患者自停經40天開始出現妊娠反應,4個月自感胎動至今,孕期無腹痛、無陰道流血,妊娠后無外傷史。既往有慢性腸炎病史。
入院檢查:體溫36.5℃,脈搏80次/分,血壓100/60mmHg,青年女性,中度貧血貌,神志清,自主體位,查體合作,全身皮膚、黏膜無黃染及出血斑、點,淺表淋巴結無腫大。頭顱無畸形,頸軟,無頸靜脈怒張,胸廓對稱,雙呼吸音清,未聞及干濕性啰音,心前區無隆起,心界無擴大,各瓣膜聽診區未聞及病理性雜音。腹膨隆,無靜脈曲張,肝脾肋下未觸及。脊柱四肢無異常。產科檢查:宮底高度30cm,腹圍90cm,胎心率146次/分,骨盆測量正常。陰道檢查:宮口開大4cm,胎頭“-2”,胎膜未破,宮縮規律。診為39+2周、臨產。當晚5時,因胎頭高直后位行子宮下段橫切口剖宮產術。術前血紅蛋白80g/L,紅細胞2.8×1012/L,術中取出一男嬰,體重3500g,Apar評10分。見子宮切口左側緣有約1.0cm撕裂出血,予以縫合,胎盤胎膜完整。然而,子宮收縮乏力,出血約400ml,經應用宮縮劑以及按摩子宮,宮縮明顯好轉。清理腹腔,檢查子宮切口無出血及滲血,常規關閉腹腔。術后3小時,陰道大量流血,有凝血塊。血壓70/45mmHg,軟產道無損傷,化驗:血小板90×109/L,血紅蛋白45g/L,紅細胞2.0×1012/L,白細胞19.0×109/L,給予大量輸血、輸液,應用止血劑等治療,陰道流血停止,血壓140/80mmHg。術后8小時,患者出現腹脹,腹痛呈持續性,伴惡心,頻繁嘔吐,嘔吐物為咖啡色胃內容物,經過胃腸減壓,癥狀并未減輕,有逐漸加重征象。術后24小時患者不能平臥,呼吸困難,腹部高度膨隆,全腹壓痛及反跳痛,腹肌緊張明顯,腸鳴音減弱。腹腔穿刺抽出血性液體。B超顯示腹腔積液。急請外科會診,考慮剖宮產術后并發泛發性腹膜炎、腸梗阻、腸壞死,即行剖腹探查術。術中吸出腹腔內血性液體約1000ml。子宮色澤欠佳,發紺,復舊不良。經用宮縮劑、溫鹽水濕敷,宮縮明顯好轉。子宮切口無出血。探查小腸距回盲部40cm處回腸有30cm的腸管呈黑褐色,腸管粗細不等,向上至90cm處有40cm腸管呈黑褐色,腸系膜血管無明顯搏動,未見腸管扭轉,切除壞死腸管約120cm。術后予以抗感染、能量支持療法等。住院30天后痊愈出院。
病理檢查:肉眼所見:回腸襻分段出血,腸系膜淋巴結腫大呈暗褐色,其根部有散在出血斑。鏡下所見:黏膜壞死,其他各層血管充血、出血、大量中性核浸潤。病理診斷:節段性、出血性、壞死性小腸炎。
討 論
本病發病機制:①腸道缺血:多種原因造成的內臟血管收縮,腸系膜血管供血不足均可導致腸道缺血性損害,腸黏膜對缺血的易感性最為突出。②腸道感染:腸道是人體最大的細菌庫。由于腸黏膜自身的保護作用致使細菌和毒素不能入侵,這種保護作用被稱之為防御屏障。休克、腸缺血、窒息、人工喂養不良等均可導致腸壁的破壞。本例患者術前就有貧血及慢性腸炎病史,由于宮縮乏力、術中、術后大出血、休克致使胃腸道血流灌注量減少,血運障礙繼發感染,在此基礎上并發急性節段性出血性壞死性小腸炎。
本病發病急驟,表現為腹痛,呈持續性絞痛,腹脹伴惡心、嘔吐,腹膜刺激征陽性。白細胞計數增高,血紅蛋白及紅細胞數目降低,B超檢查提示腹腔內積液。腹腔穿刺抽出血性液體輔助診斷。本病應與中毒性菌痢、過敏性子癲、絞窄性腸梗阻、腸套疊、阿米巴腸病以及腸息肉病等鑒別。
本病治療非手術治療包括:禁食、胃腸減壓、輸液維持電解質酸堿平衡,適量輸血,早期應用廣譜抗生素抑制腸道內感染可減輕臨床癥狀。如效果不佳,腸梗阻或腹膜刺激征加重,應及時手術剖腹探查,術式根據患者全身狀態及腸管病變程度決定。本病發病24小時,經過積極保守治療,腸梗阻癥狀進行性發展,遂行手術剖腹探查,發現回腸壁廣泛性壞死,錯過手術最佳時機,實為教訓。
剖宮產術后大出血并發急性小腸壞死,是剖宮產術的嚴重并發癥,臨床實為罕見。本病臨床經過實屬兇險,應引起高度重視。做好圍產期保健工作,嚴格掌握剖宮產手術指征,術前糾正貧血,預防和治療術中、術后出血及感染是防治本病的根本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