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于現狀而言,彝族社會性別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沒有從根本上擺脫邊緣狀態,相關研究還未對彝區社會中兩性差異擴大、婦女地位在某些領域下降和婦女發展趨勢做出有說服力的回答,實證不充分,影響了社會性別研究對現實社會問題的探討和解答,可以說,彝族社會性別的研究往往只注重女性,或者說是“女性問題研究”。
關鍵詞:彝族;社會性別;婦女
中圖分類號:G122.1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2)29-0248-02
一、研究的背景
伴隨著19世紀西方文化變遷先驅古典進化論者泰勒、摩爾根、傳播論者文密斯、佩里,新進化論者懷特、期圖爾德和人類學先驅博厄斯、布朗、馬林諾夫斯基等名家譯著在20世紀中后期以來在國內的陸續出版,中國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掀起了文化熱,文化變遷問題的探討自然不在話下,從文化變遷理論和方法的介紹研究到具體對象的定性、定量研究,已取得了顯著的研究成果。同時,學術風氣在現代性和后現代性思潮的激蕩中反思和批判,在舶來與固有之間的不斷碰撞中磨合,在全球化和本土化的鉸鏈中拓展,致使文化領域的研究視域呈現多樣化。社會性別理論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逐漸引入文化領域的研究的。一批西方學者如康奈爾、費爾斯通、米利特、,魯賓、卡莫迪、海登、羅森伯格、托馬斯、弗雷澤、斯岡茨尼、韋斯特馬克、謝苗諾夫、摩根、艾柏登等,他們通過對社會性別概念演變的描述,從挑戰原有的生物性別入手,揭示了人在社會化過程中所賦予角色的社會性,勇敢地否定了以生物性別來定義兩性在社會和家庭中的角色和期望的傳統做法;彰顯了不同民族、不同地區和不同時代對社會性別的期待和角色在特定文化中形成的性別規范以及兩性行為方式和社會角色具有各自的特點;昭示社會性別是不斷變化的并通過社會文化對兩性施加影響,從而使社會成員在這一過程中學習和接受他們的社會角色和社會期待;凸顯了人的主體性,打破了人為限制個人發展的文化陋習,強調從人的個體和主體角度來考慮人的自由發展和價值實現問題。
國內專家學者沿著上述社會性別理論、方法的思潮,結合國內的女性發展問題,主要以村落、婚姻、宗教、語言、家族、飲食、歌舞、體育、旅游等為切入點進行拓展研討。20世紀90年代開創的彝族社會性別研究視域正是這樣的折射物,作為一種后繼理論雖沒比前驅理論解決更多的問題,但已不再囿于研究傳統,即沖破了彝族男性世界話語權的樊籬,逐漸把彝族性別制度的“因”與“變”、兩性關系的“經”與“權”納入研究的視域,開始思量女性的文化悖論,對所繼承的彝族文化知識提出質疑,推動了研究彝族社會性別的步伐。
二、研究成果
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截至2011年底的CNKI系列數據庫和讀秀文獻搜索結果中,國內外相關彝族社會性別研究成果并不多。我們從研究的類型分專著、學術論文二類進行述評。
(一)專著
從截至2011年底的讀秀文獻搜索結果看[1],專著并不多,而且從研究的內容和性質上看,主要傾向于呈現事實,如馬林英的專著《彝族婦女文化》(1994)這樣的理論探討較少。該書系國內外第一本向讀者全頂系統地介紹四川彝族婦女文化的專著,為全面了解彝族婦女提供了藍本,但可能因體裁和目的所限,總體上屬于彝族女性固態文化事實和事件的描述,而未及理論上加以探討 [2]。另外,四川省編寫組編寫的《四川省涼山彝族社會調查資料選輯》(1987)收集了新老涼山各縣的部分社會調查資料,其中,有些涉足了民俗文化中婚姻、宗教習俗等問題,但也只是對事實的記錄,沒有做進一步的分析、闡釋,只能作為指涉社會性別的活題材。袁亞愚的《當代涼山彝族的社會和家庭》(1992)以社會學的理論和研究方法,基于調查的材料,對涼山彝族社會及家庭進行了系統、全面、深入和多層次的描述,并作了認真的分析、比較與綜合研究。但還不是嚴格意義上來探討社會性別問題,只是社會性別在探討過程的各種元素關系中凸顯了影響力。再有,嶺光電搜集整理的《涼山彝族有關婦女的諺語》(1986)也是一部涉獵社會性別研究的語言文獻書[2]。該書從婚姻、習慣法、審美等11個方面展示作為社會結構的基礎來體現社會結構的原型的語言材料,這些關涉女性的語言結構(主要指語言的深層結構)隱含著傳統社會中的女性生活和文化活動,只可惜著者沒從理論上加以闡釋。
(二)學術論文
與專著相比,學術論文(截至2011年底的CNKI系列數據庫)從社會性別視域研究的領域更加廣泛[3],涉足了婚姻與家庭、宗教民俗、政治、經濟、文化、教育、法律、生育與健康、服飾與工藝美術、社會人口流動、職業分工等問題,并呈現了相關的研究成果。但研究的側重面不一樣,首先,主要集中在彝族女性的角色上即家庭和婚姻的探討上,如《當代涼山彝族——婚姻文化中女性角色的變遷》(馬林英,1999)、《西南民族大學碩士學位論文:涼山彝族婚姻文化變遷中的女性角色》(王秀英,2009)、《當代彝族女性價值觀與社會角色的變遷》(米正國,2000)、《舊話新說——論涼山彝族婦女過去的地位》(羅曲、爾古阿枝,1997)、《涼山彝族婦女婚育觀的現代變遷》(1996)、《涼山彝族農村婦女的婚權及其實現的障礙》(馮敏,1993)、《涼山邊緣區彝族婦女婚姻與生育的調查分析》(攀希群、王瑞玉等,1990)等。其次是宗教民俗的研究,如《涼山彝族女孩成年禮儀》(沙馬日體,史軍,2007),《女性形象動態變遷的宗教鏡像——對涼山彝族畢摩教反思的性別視角》(徐睿,2008)、《宗教與性別社會化——畢摩教在涼山彝族女性生命轉折點中的作用》(徐睿,2007)、《涼山彝族的求子儀式》(蔡富蓮,1998)等。其余皆是零星研究,如涉及教育的《涼山彝族女童教育面臨的問題和發展對策》(潘正云、馬林英,2000)、《涼山彝族女性教育管窺》(劉明新、馬吟秋,2006);涉及彝族婦女流動的《結構功能視角中的少數民族婦女外流——以涼山彝族為例》(郝亞明,2008);涉及衛生防疫的《500例高山彝族婦女生殖系統感染影響因素研究》(劉民甫、胡曉明等,2008)、《涼山彝族生活環境改革與婦女的健康發展考察》(馮敏、羅涼昭,2000);涉及民間文學、諺語的《對彝文典籍中婦女形象的探討》(伍呷,1992),涉及婚姻、家庭等社會問題的《淺析涼山彝諺所反映的婦女地位的多樣性》(唐黎明,20008)、《性別背后的權利反映——淺析〈媽媽的女兒〉中的彝族傳統性別觀》(沈曉雁,2009);涉及法律的《彝族婦女在婚姻習慣法里的法律地位——兼與清代婚姻法比較》(張曉蓓,2003);有涉職業分工的《彝族農村婦女在西昌城區經商情況調查》(康華,1994);涉及民俗服飾和民間工藝的《中國彝繡》(肖惠華,2003)、《淺談涼山彝族婦女服飾藝術》(吳虹,2007),涉及綜合研究的《涼山農村彝族婦女可持續發展研究》(馬林英,2000)等。近年又呈現一些熱點問題的探討特別是有關旅游方面的較為突出,如肖雪、吉木阿洛的《對涼山彝族婚俗旅游開發的幾點思考》(2008),康玲、鄧思勝的《旅游開發與節日民俗文化變遷的互動關系分析》(2009),鄧思勝的《西南民族大學碩士學位論文:旅游開發中的涼山彝族節日民俗文化變遷研究》(2006)等。
三、研究綜述
以如上所述的研究視域觀之,彝族社會性別研究的領域在不斷擴大,但研究的質量卻參差不齊。整體上傾向于呈現資料的形式進行描述記錄,基礎理論研究較為薄弱;研究方法創新性和科學性不足,研究者往往局限于單一學科知識的研究,缺乏多學科知識交叉于整合的意識與眼界,從而難以對紛繁復雜的彝族社會文化變遷的完整圖景作出全面而客觀的闡釋。由此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社會性別的研究往往只注重彝族女性,或者說是“彝族女性問題研究”。它與對男性生活的研究相分離,形成一個封閉的思維圈,未能全面揭示彝族女性與男性共生共長及其對立分化過程中各自的特殊性和作為人的存在的同一性。而且這些研究諸多過分強調政治因素,往往將彝族婦女放在大的社會背景下,揭示其政治、生活地位,缺少對女性生活經歷的分析。而且,在研究過程中雖然注意到實證的調查方法,但卻以宏觀的抽樣調查為主,其中包括許多政府統計數字分析;研究的課題多是彝族婦女在現存社會中所存在和面臨的實際問題。這種研究方法主要是在結構功能分析的基礎上進行推測,難以表現彝族女性自身的主觀經驗。如果能夠在這種研究中適當運用人類學深入訪談的微觀調查手段,就可以在不同文化背景前提下對婦女個人的主觀行動以及她們對彝族社會的看法做進一步了解,從而勾畫出彝族婦女地位變化的軌跡。確實,多年來彝族婦女研究成果是起到了參與公共政策決策的積極作用。但是,整個婦女研究沒有走出邊緣的境地,也沒有能夠在主流媒體發出響亮的聲音,這可能都與婦女研究界畫地為牢的思維方式有關。在這種情景中,我們有必要強調從婦女研究轉入社會性別研究的重要性,把婦女作為創造歷史的主體來介入對主流社會文化的改造。
綜上所述,彝族社會性別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目前還沒有從根本上擺脫邊緣狀態,相關研究還沒有對彝區社會中兩性差異擴大、婦女地位在某些領域下降和婦女發展趨勢做出有說服力的回答,實證研究不充分,影響了社會性別研究對現實社會問題的探討和解答。
參考文獻:
[1] http://www.duxiu.com/#.
[2] 王秀英.涼山彝族婚姻文化變遷中的女性角色[D].成都:西南民族大學,2009.
[3] http://222.197.66.11/index.aspx?menuid=8type=introductlanmuid=20language=cn.
[責任編輯 高惠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