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準備得如何七零八落,出發了就是準備好了,所有來得及與來不及的,都將在出發時一切就位
一趟懸念迭起的滇藏騎行,出發起因卻是不值一提的“情殤”,正如書中所說,人要跑到多遠才能忘掉心中忘不掉的人啊。而當開始準備旅程時,他才明白這將是一場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歷險,作者謝旺霖是一個來自臺灣的24歲的年輕人,獲得林懷民的云門舞集的流浪者計劃邀請,踏上生死未卜的滇藏之旅。這趟旅行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敢,而是為了“在失敗面前看見自己究竟是如何就范的”。
林懷民曾經感嘆這本書:“許久沒有聽見這樣誠懇、內省的聲音了”,我也特別喜歡《出發》一篇,就像跟他共同經歷了“猶豫不定”的痛楚心路,連自行車老板都高呼,你這是去送命。像這樣的畫面:在長輩的阻止下,走過一時的軟弱,最終做出自己的決定,是每個人成長過程中都曾經經歷過的,但對于謝旺霖來說,這可是連專業車手都不敢挑戰的冬季滇藏之旅。出發前夕,謝旺霖都不敢在母親面前將自行車推出家門,才終于理解母親的寂寞和牽掛,這趟旅行絕不以雄心壯志為起點,而是以自省作為開場,將開啟一場深刻的成長之旅,等待心靈從備受磨難的身體中緩慢開花,作者終于了悟,曾經有過的猶豫不定,也是旅途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出發了就是準備好了”,所有來得及與來不及的,都將在出發時一切就位。
就像在《梅里雪山前的失足》一文中所說,連人帶車摔下斷崖,前輪死死卡在巖縫下,而后輪和雙腿完全懸蕩在斷崖之外,由于食物中毒而上吐下瀉……艱險的旅程只是表象,蔣勛曾經評價道:兩個月單車的滇藏之旅,旺霖的心境和文字都逐漸走入成熟,從文字的精簡,敘事的深沉,細節的冷靜可以看出,那個樸質的青年竟然從身體中生長出厚重深長的信仰。或許正是因為“害怕得要死”,才可能走到生命無所畏懼的地方。
藏人相信,遭遇苦難的人借轉山能得到罪衍的洗脫與身心的凈化。而于此相似的是,國外嬉皮士也曾經發起公路旅行的風潮,也是通過旅行冒險去認識世界和自我,這種文化深刻的影響了西方的青年,而在《轉山》的序言中說,因為這本書的出現,我們都有了出走的理由了,騎行的夢境追尋的不只是終點,而是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