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世紀(jì)之后,那些首次踏上開普敦碼頭的遠(yuǎn)洋者,都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非洲大陸頂端,
居然有這么一個風(fēng)格混雜的繁華都市,這謎一樣的特點化為桌山上一塊石刻告示牌上的一句話:
“開普敦是一個包含了整個世界的城市。”
好萊塢的外景地
開普敦意味著不論你從哪里來,不論你是富是窮、身份如何、信仰什么,只要愿意,誰都能在此找到享受生活的理由,這個世俗樂園般的城市會成為每一類人的盛宴。
所有的異質(zhì)在開普敦都不成為異質(zhì),而除了人種、文化上的復(fù)合性,如今的開普敦在時態(tài)上也縱含了幾個世紀(jì)。前現(xiàn)代的、與純商業(yè)社會格格不入的多種生活形態(tài)在開普敦十分盛行:大量的街頭藝人、碼頭藝術(shù)家、無所事事的漂泊者和逍遙乞丐,流動在城市街巷的每一個角落。氣勢恢弘的市政大廳前的廣場像17世紀(jì)的歐洲交易廣場,嘈雜熱鬧,人聲鼎沸,小攤販、閑逛者、雜耍者、游客、乞丐、掮客、小偷都云集于此。
在開普敦城中閑逛,不論在哪個位置,眼前畫面都很豐富。進出港的船只,近在眼前的桌山,來來往往的游人,形態(tài)各異的江湖藝人,碼頭音樂家露天演奏。把零錢放到他們腳前的盒子里,不拘多少。幾個穿祖魯族獸皮衣的小孩十分機靈,哪里人多他們就跑到哪,擺下裝錢的紙盒,馬上拉開場子拍手鼓翻跟斗,踢腿騰挪口中吶喊,游人一少他們也就跟著消失了。
幸運的話,你還能像我一樣親眼目睹聲勢浩大的好萊塢劇組在此封路拍攝飆車、打斗的刺激場面。開普敦憑借著多元化的建筑風(fēng)格和城市環(huán)境、日照時間長、電影后期制作成本低廉以及隨叫隨到的各種膚色形態(tài)的群眾演員,毫無爭議地成為了好萊塢最佳的外景地,幾乎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劇組在這里開工。如此近距離地觀摩電影拍攝,讓我禁不住聯(lián)想:如果此刻正在拍攝 《Battle in Seattle 》或 《Milk》這樣有游行場面的戲份,我就可以混進游行隊伍,從此開啟我的演藝生涯也說不定。
有個說法是,在開普敦能吃到全世界所有國家的飯菜。這話應(yīng)和了那個眾所周知的定見:開普敦有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或他們的后裔;同時它暗帶了另一層含義,即一個人不出開普敦,也能領(lǐng)略整個世界的雜風(fēng)異俗。在任何一種主題上,它提供的總是雜色拼盤,是兼容性,是現(xiàn)代與原始、東方與西方、雅致與粗獷、貴與賤、美與丑共冶一爐后,呈現(xiàn)出來的五光十色。想在這個地方感受某種絕對色調(diào)的愿望,肯定是要受到挫敗。就像開普敦市政大廳的建筑,古老雄壯,而它面前的自由廣場,傍晚人群散盡車輛開走之后,露出的準(zhǔn)是塑料袋和碎紙片橫飛,一片狼籍。所以,喜歡和不喜歡開普敦的人都能說出一串十分可理解的理由。
混合的都市滋味
清早,海鳥在開普敦的街面盤旋低飛,城市隨之醒來,進入它的一天。開普敦的都市滋味,正如每一個擁有數(shù)百年歷史而幸運地未遭戰(zhàn)爭破壞的都市,散布于它的老街老店老建筑。
長街是開普敦最長的老街,它有密密匝匝的咖啡吧、古玩和工藝品商店以及多樣性建筑和熱鬧非凡的夜生活。坐落其上的眾多旅館,特別是三家背包族旅館,給這條街綿綿不絕地運送著活動氣息和更為蕪雜的異域情調(diào)。
長街兩邊的建筑是風(fēng)格的混成品。棗紅色畫滿巨幅非洲墻畫的餐館幾步之外,便是雕欄畫棟的西亞式樣的旅館;覆蓋在墨綠色爬墻草下的歐式裸磚建筑左右,毗連著童話味昂然的老房子、花哨的店墻以及衰暗的舊樓。教堂的細(xì)尖頂移步可見,街道兩邊的廊柱撐起一排排帶圍欄的露臺。站在街上猛一抬頭,眼里的景象是對面二樓露臺上一群正在為一場球賽而歡呼雀躍的年輕人。
長街的趣味還在于它連著另一些味道十足的街巷。其中一條寬綽的短街,紅磚鋪地,街首為一個小型露天古玩市場。每天一早,真假古董古玩被攤主在長桌上擺出,街邊的咖啡餐館也在此時將桌椅放到街心,緊挨古董桌。
走過維多利亞女王街到公司花園的一路上,都大有景致可玩味。古意濃厚的高等法院、市立圖書館站在安靜的街邊。明暗對照強烈的是圣喬治商業(yè)街,這條街上的老建筑最有氣勢,歐洲味十足,大石塊壘出的厚墻,拱門弧窗上的人像和圖騰石雕,木板護窗,處處體現(xiàn)出耐性與精心,也讓人感受得到某種老派的原則與姿態(tài)。一些耐人尋味、細(xì)工慢活出來的老建筑,被難看的現(xiàn)代快餐式房子緊密倚靠,散發(fā)出某種怪里怪氣,而這個城市卻坦然并不介意。
公司花園,即東印度公司花園,這個花園的一部分,和市政大廳左近城堡的某些部分,是開普敦最古老的雛形,園里一些老樹已有300多歲高齡。當(dāng)年的遠(yuǎn)洋氣息已然褪色,這里早已不單是海員們的休憩地,更是一個雅致漂亮的公共花園,不過航海遺跡與紀(jì)念物卻留在園中,供喜歡過去時代的人追憶與緬懷。相比某些人心血來潮般地飛往倫敦特拉法加廣場喂鴿子,在這里與陽光、動物和寧靜廝混一個下午才是真正的生活。
上帝的餐桌
從外形上說,開普敦如同鋪在桌山腳下的一塊環(huán)狀地毯。桌山得名于它狀如巨大餐桌的形狀。刀削般的寬闊巖石平頂,使它被視為開普敦得天獨厚的天然象征:上帝都將神仙的餐桌安置于此,這里條件和環(huán)境的優(yōu)越何需置疑。
桌山高海拔僅1000米,卻早在喜馬拉雅和落基山脈成形前,就已經(jīng)從大海下面崛起。歷史的能量凝聚在巖石中,桌山上盡是赤裸嶙峋的巨石,巖石相摞排列成環(huán)山絕壁,垂直的石壁和山中眾多的深壑,使桌山顯得險峻神秘。
桌山只有在天氣晴朗的時候才會對外迎接游客,所以每當(dāng)陰霾的霧氣籠罩桌山,就像為桌山蒙上了白色的桌布,當(dāng)?shù)厝司蜁f:上帝正在布置餐桌,又要請客吃飯了。開普敦人把桌山視為福神,山上的平頂可做兩三個小時的徒步旅行,從不同的方向俯瞰開普敦城、眺望好望角、看大西洋和印度洋兩大洋交匯、觀賞開普半島和近處的獅頭山、尋找海霧中的羅本島—曼德拉在那里被關(guān)押了27年。看云看天,都是愜意的事。
在桌山腳下,沿著信號山山坡建有大片彩色的房子。這里早年是從東南亞印尼、馬來西亞等地抓來的奴隸的住宅區(qū),簡易的鐵皮房子沒有門牌號碼,他們只能將自己的房子刷成各種顏色,告訴別人“我家是紅房子”或者是“紫色的房子”,以便于人們識別和尋找。這一傳統(tǒng)一直保留至今,一排排破敗的鐵皮房子早已變成顏色更加放肆、結(jié)構(gòu)堅固的磚房。
如今,這個叫“BO-KAAP”的社區(qū)是開普敦穆斯林社區(qū)的一部分。當(dāng)?shù)仄恋那逭嫠拢孱伭氖耸兰o(jì)建筑以及穿著長袍的穆斯林都已成為世界各地游客鏡頭下的風(fēng)景。在這里漫步,也許才能切身體會到身處彩虹國度的絢麗,尤其是抬頭即見一道繽紛的彩虹懸掛于天際,讓人不禁感嘆:“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怎么見彩虹”這句話在這里絕對是Bullshit!
有一種地方,或是一種人,你離開她后,過了些時間,開始想她,并且覺得她的好;然而當(dāng)你面對她的時候,卻不曾感覺她有什么出眾之處。這是很奇怪的。開普敦,我想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開普敦必去之地
好望角:距離開普敦52公里,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航海地段,大西洋和印度洋的交匯處。最頂端的點稱為CapePoint,有標(biāo)明經(jīng)緯度的標(biāo)志牌供游客拍照留念。
濱水碼頭:濱水碼頭是樂園中的樂園,沸騰、喧鬧,討生活和尋快樂的各色人等充斥碼頭,有時就為閑坐、吃飯、逛店、感受人氣。
羅本島:這里曾是南非最大的秘密監(jiān)獄,大部分犯人是黑人政治犯,最著名的當(dāng)屬南非前總統(tǒng)曼德拉。1991年最后一批犯人被釋放后,政府把監(jiān)獄關(guān)閉,并將這里改為旅游勝地。
企鵝島:開普敦東海岸的西蒙鎮(zhèn),有個被稱為“漂礫”的小海灣,這里的企鵝從最初的兩對繁衍至目前的3000多只。
Greenmarket Square:與圣喬治街相鄰的綠市廣場,是一座歷史悠久的跳蚤市場。這個古意盎然的鵝卵石廣場,出售各式非洲風(fēng)格的手工藝品和特色流行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