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東北女作家孫惠芬,一步步從鄉村走向城市的的獨特生活體驗給了她創作上的靈感,因此城鄉視角一直是她堅持的創作方向。作為一個以鄉土作家身份登上文壇的作家,她的創作中還加入了獨特的女性視角,使她的作品更具特色。在鄉土文學出于尷尬曖昧的環境下,她更像一個獨行者,堅持自己的腳步,徘徊于城市與鄉村之間。
關鍵詞:孫惠芬 城鄉視角 女性視角
1982年,孫惠芬的《靜坐喜床》在家鄉大連的雜志《海鹽》上發表,她也從此走上文壇。孫惠芬以鄉土敘事登上文壇,并一直執著于這一創作道路。今天的“鄉土”至于中國人,“鄉土文學”之于中國作家都處于一種尷尬曖昧的關系中。現代文明日新月異的發展,對傳統鄉土文學構成了很大的沖擊。中國人對“鄉土”,中國作家對“鄉土文學”都處在一種尷尬的困境中。中國作家面對現代文明中日漸消退的“鄉土”,有很多不舍,但更多的是焦慮。“在現代文學史中,我們的作家、批評家、文學史家力圖在鄉土小說這一創作領域內尋覓恢弘壯麗‘史詩’的希冀已經成為泡影。”[1]孫惠芬用自己獨特的女性視角,堅持著自己的創作方向。她的寫作沒有恢弘壯麗,但卻用細膩的筆觸敘述著城市與鄉村,敘述著自己的鄉土情懷。
孫惠芬在自己的想說世界中構建了一個名為歇馬山莊的鄉村,歇馬山莊不僅是一個地理名詞,還是作者鄉土情結的棲息地。歇馬山莊是孫惠芬魂牽夢繞的鄉土世界的代名詞,是她在文化尋根路上的歸依。她在小說《燕子東南飛》中寫道歇馬山莊是自己的虛構世界,可是她偶然得知現實生活中真的有一個叫歇馬村的地方,便毅然前往。“它叫歇馬村,可是我還是愿意把它叫做歇馬山莊;我失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在回家”[2]從這樣一段描寫中,我們可以看見作者對歇馬山莊深深的眷戀。
一、對城鄉的執著書寫
《現代漢語字典》中將“鄉村”和“城市”分別定義為:“主要從事農業、人口分布較城鎮分散的地方”[3];“人口集中、商業發達、居民以非農業人口為主的地區,通常是周圍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4]。從這些概念上可以看出,農村和城市并不僅僅是空間上的地域概念,現代意義上的鄉村和城市,更是一種社會形態,一種文化形態。對于中國這個古老悠久的文明古國來說,傳統的農業文明是其他一切文明的母體。然而,以城市為代表的西方現代工業文明卻以著銳不可當的速度席卷了整個中國。
作為一個從鄉村一步步走入城市的人來說,她有著自己對鄉村、對城市的獨特體驗。在孫惠芬的小說中,鄉村人總是夢想著到城里去。比如《吉寬的馬車》這部小說,講述了吉寬,這樣一個因為村里其他男人都進城打工而自己在村里趕馬車而被認為是懶漢的人。愛情的失敗促使他離開了自己心愛的鄉村和馬車,走上了進程的路。
這樣的人物形象在孫惠芬“歇馬山莊”系列小說中也是常見的。孫惠芬就是通過塑造這樣一系列“走出去”的人的形象,來表達她對于傳統文明失落的無奈與堅持。由于孫惠芬獨特的城鄉經歷,她更擅長于用城市人的視角觀察鄉村,用鄉村人的視角體味城市,因而使她這種城市與鄉村之間的書寫,獨具特色。
二、對民工的積極關注
2005年,一部名為《民工》的電視劇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民工》講述的是鞠家父子兩代人的打工遭遇,極其細膩、準確地揭示著他們迷茫、艱辛、幸福和悲痛的心路歷程。在縣城當民工的鞠廣大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后迅速趕回家中,卻在鄰家哭喪的人群里發現了活生生的母親崔大腳。鞠廣大和眾多農民一樣加入麥收大潮,在縣城打工的經歷使他在農民中無比榮耀,然而榮耀背后卻是只有自己才能體會到的辛酸。這部電視劇就是改編自孫惠芬的小說《歇馬山莊的兩個女人》。
孫惠芬的筆下,“從歇馬山莊通向城市的路由三條,一條是考學,改變命運,堂而皇之地獲得城市人的身份;一條是打工,出苦力,在城市的底層苦苦掙扎;還有一條就是墮落,在城市以非法非道德的方式生存下去?!盵5]這樣的三條路,可以想見,走得最多的就是第二條,即進城打工。
《上塘書》中講到:“反正,出去變得越來越容易。反正,不出去越來越不可能?!盵6]離開鄉村到城市去是太多人的夢想,可是到了城市后,等待著他們的農民工的未知的命運,這才是最值得關注的,而孫惠芬正是抓住這一點來書寫她的小說的。
三、對女性的形象刻畫
在孫惠芬的小說創作中,城鄉視角是極其重要的一個創作視角。但是她的這一視角有不同于以往男性作者的城鄉視角,她在其中加入了獨特的成分,即女性視角。孫惠芬女性寫作的切入點是日常生活,她通過對日常生活的描寫,塑造著一個個形象鮮活、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雖然孫惠芬的小說故事性不是很強,但這并不影響讀者的喜愛。孫惠芬的小說帶著天然質樸的風格,生于農村、長于農村的她對農村生活十分熟悉與熱愛。相對于城市來說,農村生活單調而枯燥;相對于男人來說,女人的生存空間是極其狹小的。孫惠芬的筆觸不厭其煩的描繪著這個單調呆板、日復一日的生活中,塑造著有其獨特性的農村女性形象。
孫惠芬創作的城鄉視角加之女性視角,就構筑了她作品中獨特的女性形象。孫惠芬對她們無疑是同情的,但是她抓住了她們獨有的那種回鄉之痛,因而塑造出了再也找不到真正棲息地的悲劇形象。
四、結語
作為一個十分活躍的遼南作家,孫惠芬用她獨有的生活體驗,描繪著這一片她愛得深沉的土地,以及土地上鮮活的生命個體。在城鄉變革的背景中,描述了一個曾經被忽視的群體。作為一個當代為數不多與鄉土有著密切聯系的作家,她為我們展現了包含著女性視角的鄉村圖景。
注釋:
[1]丁帆《文化批判的審美價值坐標》[M]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273
[2]《小說月報百花獎(原創)獲獎作品集》[M]百花文藝出版社2011:59
[3]《現代漢語大辭典》2002增補本[M]商務印書館2004:1370
[4]《現代漢語大辭典》2002增補本[M]商務印書館2004:162
[5]韓春燕《風景顆粒》[M]春風文藝出版社2007:121
[6]孫惠芬《上塘書》[M]作家出版社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