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塑造了大量的女性形象,除了少數的妒婦悍婦之外,這些女子大都柔情萬種,儀態萬方,不僅相貌傾城,而且善解人意,蕙質蘭心。雖為花妖狐魅,冥界幽魂,卻勝似凡間女子百倍,因此聊齋志異更加像為眾多女子譜寫的一曲婉麗贊歌!蒲松齡將情愛這一人類最基本的情感演繹的令人刻骨銘心,蕩氣回腸,縱使幾百年之后,依然使人讀后心旌搖曳,激動不已,吸引著萬千讀者。
關鍵詞:聊齋志異 女權 情愛烏托邦
《聊齋志異》謳歌堅貞的愛情,表現出強烈的反封建禮教精神以及女性意識,它顛覆了中國古代小說作家傳統“狐貍精”的形象定義,蘊含不少新的思想觀念,而朦朧的女權意識既是其一。更難能可貴的是作品隱晦的暗示了女性意識的朦朧出現和敢于對千百年來男尊女卑的封建傳統反抗的精神,這無疑是對男權世界有力的沖擊和瓦解。書中刻畫得許多女子有明確的人生目標,散發出璀璨的個性光輝。“女人的名字是弱者,這個法則在鬼狐的世界里被徹底地,詩意化的被打破了。”[1]在這里,這些美麗聰慧的女性已經在用實際行為,奮力擺脫社會中的附屬卑微的地位。
一、美麗、大膽、聰慧的女性形象
蒲松齡在書中所塑造的“鬼狐”與傳統意義上的鬼狐有著很大的不同,她們不僅不害人,而且還美麗善良,聰穎工謀,熱情助人。作者形式上多寫異類仙境的虛幻想象,在精神上則表現了人間的真實生活,他“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親,忘為異類”[2]。因此,作者在塑造人物時,能從日常生活中描繪其形態,從言談舉止、心理活動中刻畫其性格,使人物感情豐富,栩栩如生。
《青梅》中的青梅慧眼識人,嫁給了貧窮的書生張介受,“入門,她孝翁姑,曲折承順,尤過于生;而操作更勤,饜糠秕不為苦。由是家中無不愛重青梅,梅又以刺繡作業,售且速,賈人候門以購,惟恐弗得”[3]。才女顏氏因為丈夫屢試不第,只得女扮男裝,替夫應考,第一次就高中順天府第四名舉人,翌年又中進士。這些女性摒棄了經濟上完全依附于男性的舊思想,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辛勤勞動,展現出女性所具有的自強自立、奮發向上的嶄新風貌,標志著女性意識的覺醒。
二、大膽追求自由美滿愛情婚姻的女性形象
數千年來中國的廣大女性被框死在“相夫教子,三從四德”之中,飽受磨難,多遭歧視,在那個提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式婚姻制度的社會中,女性這個弱勢群體,在男權統治下缺乏自由的空間。在秉持“程朱”理學的衛道士的鼓吹下,這種觀念已經成為了社會的主流思想和輿論風向,女子若要爭取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將被視為淫逆無恥,不孝不從受到輿論的嚴厲懲罰。
在《聊齋志異》中,蒲松齡塑造了大量敢于沖破封建樊籬,主動追求婚姻幸福的女性形象,這些花一樣嬌美的女子拋頭露面,言笑大方,棄那套“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出必掩面,窺必藏形”的閨門戒律于不顧,且敢于先于男子動情,主動去追求婚姻的幸福。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然主宰青年男女婚嫁的時代,蒲松齡筆下的“鬼狐”如嬰寧、聶小倩、白秋練等可以不受人間禮法的羈絆,隨心所欲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三、在家庭中角色功能強化的女性形象
在漫長的封建社會中,—種以剝離女性人格、剝奪女性人權為要害的“女德”觀念經由世代的沿襲,及至明清,女性完全被物化為男權社會維護秩序的工具。這樣的社會心態和價值取向影響了小說的女性形象塑造,造成了這一歷史時期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大多帶有依附隸屬男子的奴性色彩,《聊齋志異》的女性形象塑造則是從傳統社會人倫關系中的宗法等級觀念出發,從處理家庭關系的角度入手,從點滴中逐步暗示了家庭中女性角色功能不斷強化的理念。如《小梅》篇中的小梅,《細柳》中的細柳,《黃英》中的黃英等等,莫不如此。
《聊齋志異》通過新的情感觀和社會觀模式,塑造了萌芽中的女性人格,伸張了朦朧的女權主義思想,蒲松齡在書中“不僅主人公大多是女性,更重要的是把女性的社會價值,女性生命中的文化蘊含作為主體來展示,而男性的行為和意識則蛻化為女性精神價值的背景,體現出強烈的女權主義傾向,她們沒有所謂的貞操、貞節觀念,沒有尊卑貴賤等級之分,禮教在她們身上不再是那么舉足輕重”[4]。
狐鬼世界中這種桃花源式的環境描寫表面看好像很荒誕離奇,其實這正是蒲氏對黑暗現實的不滿,對美妙生活的向往。是以狐鬼世界一幅寧靜淡雅的生活情趣圖,反襯塵世的喧囂與惡俗,是其現實世界孤憤精神的折光和載體,是對理想的寄托和憧憬。封建傳統文化和思想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理,現實中的生活又對他的思想產生了劇烈的沖擊,這使蒲的思想透漏著矛盾的女性意識,也正是因為如此,殘酷的傳統文化與現實生活撕扯他的心靈,疼痛讓他對于女性的苦楚更加敏感,《聊齋志異》由此誕生。
參考文獻:
[1] 吳志達.中國文言小說史[M].山東: 齊魯書社,1994: 727.
[2] 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山西: 山西古籍出版社,2001: 130.
[3] 蒲松齡.聊齋志異[M].吉林:長春出版社.2011:157.
[4] 吳秀華.明末清初小說戲曲中的女性形象研究[M].江蘇: 江蘇古籍出版社,2002: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