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面環繞著綠樹紅墻。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涼爽的風。”
你可曾記得這優美的旋律和動人的歌詞?其實,有好多的歌曲歌詞都是一首完美的詩,有好多歌詞都是從一些詩歌演化而來的,“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濤聲依舊不見當初的夜晚。”這動人的優美的歌就是取材于唐朝詩人張繼的《楓橋夜泊》。其實,每個人天生就是詩人,每個人都能寫詩。詩是人感情勃發的外在表現,一個人有情感,按照一定形式把你的這種情感表述出來就是詩。我們平時不妨也學寫幾首詩,讓自己的情感得到適時的宣泄和表達。不過,寫詩畢竟不是記流水帳,任何事物都有它自己的特點,我們只有遵循著它的特點去摸索它的脈絡,寫出的東西才耐人尋味。
一、寄情于物,緣物寫詩
母親,將我的童年/扎成一朵蓮花燈/挽在她的身邊/我胖胖的胳膊如藕//
萬千燈彩里/我是小小的一朵/母親,就是我心里/那根燃著的燭//
終于,我盛開成/一朵婷婷的蓮/在歲月的風雨中/撐起了那柄生命的葉//
卻不見了燭/只見朦朧中/母親的淚水和笑顏(《蓮 花燈》屏子)
這首詩歌很簡單,題目“蓮花燈”是詩人寄托情感的對象,作者就借此抒發一種情感。也就是說,寫詩要有一種寄托之物象,這物象就是作者所要寄托感情的線。作者寄寓了“蓮花燈”以強烈的感情和哲理,以之為線展開了詩人豐富而靈動的思想:母親呵護我,我是母親心靈中精彩漂亮的“蓮花燈”,而我卻把母親看作是我心目中照亮我身心的“燭”。燈燭相融,連心連體,我們能分明地體會到詩人對母親積蓄的那種涌動的愛。
詩人就從這平平常常的“蓮花燈”聯想到了母親,聯想到了自己對母親的思念與愛戴,聯想到了母親對自己的呵護與關愛。其實,寫詩歌就是要從這種平常的事物里面感受這種有靈性的感情,并借助這種事物把感情表達出來。
我們要想把大千世界的各種物象和我們的情思聯系起來,就必須有一顆敏感的心,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不是詩人的素質,真正的詩人應該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就應該從這平常的事物之中領略和感悟到物外之趣,能夠從中找到激發自己感情的地方。有人說詩人是多愁善感的,就是說詩人能從平常的物象中感受到常人感受不到的東西。《蓮花燈》是指從蓮花燈這種物象中感受到了母親的溫度。同樣是動物園里的獅子,一般人也許只會把它當作一個滿足自己獵奇心的玩物來欣賞,而詩人蔡誠卻能感受到獅子對使它們失去了家園的人們的仇視。寫詩歌,就要找一個觸發感情的“物”,以此來寄托情感,此可謂“寄情于物,緣物寫詩”。
二、以情導物,借物抒情
詩言志,是作者感情的一種積累和爆發,平日的悲傷喜樂,凝聚在所要抒發感情的“物象”上,借物抒發情感,余光中的“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借助喝酒這個物象把李白的這種豪邁寫得氣勢如虹,大哉李白!作者對于李白的贊賞甚至崇拜由此可見一斑。再看艾青這首詩歌:
我愛這土地
假如我是一只鳥,/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這被暴風雨所打擊的土地,/這永遠洶涌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這無止息地吹刮著的激怒的風,/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然后我死了,/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里面。/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詩人滿含悲憤,“筆所未到氣已吞”(蘇軾語),詩人如火的情感蘊涵在土地、河流、風、黎明四個意象中,把自己比作祖國大樹上的鳥,把這種對祖國的愛唱得深沉而動人心弦。
好的詩歌作品,借物抒情的運用往往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寫詩的過程,是情感迸發的過程,如果把詩歌比作寫毛筆字,那感情就是書寫字跡的筆,借助墨的物象寫出行云流水的字。古人通過詠梅達志,王冕的《詠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如一夜清香發,散做乾坤萬里春。”就是借物抒情的最好典范,借“梅”表現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潔情懷。同學們在寫作詩歌的時候,應該很好地把握這種意象,把自己對于世界、對于人生的感情借助外物抒發出來。
三、精心構思,化虛為實
但凡優秀的詩歌作品,都是用形象思維構思的結果。我們平時學寫詩歌,要把虛無縹緲的情感具體化、可感化,運用想象、聯想和比、興手法把無形化為有形,就會使你的詩歌產生巨大的情感感染力。
宋朝詩人賀鑄把愁緒寫得可摸可觀可感:“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看不見摸不著的愁緒成了無邊的煙草,漫天的飛絮,綿延的淫雨,愁緒鋪天蓋地,揮之不去,這是作者用聯想和想象而構造出來如此綺麗的令人叫絕的詩句。而李清照卻把愁苦寫得更有分量:“只恐雙溪蚱蜢舟,載不動許多愁”,“愁”用船都載不動,可見其愁得苦,愁得累,愁得肝腸寸斷。當代詩人鄒荻帆一首題為《蕾》的詩這樣寫道:“一個年輕的笑/一股蘊藏的愛/一壇原封的酒/一個未完成的理想/一顆正待燃燒的心”,詩人一口氣并列出五個意象來描繪花蕾的風姿。把對于青春的感情,具體地放到了“笑”、“愛”、“酒”、“理想”、“心”上,把具體的花蕾與一些抽象的情感連接在一起,突出了對于青春的禮贊。這種并列的意象,正是緣于詩人對青春的感悟,以想象為載體,把它們串聯,突出了對青春的理解和贊美。
如果詩人不用想象和聯想,可以說是無法構成鮮明生動的藝術形象的。因此,這種化虛為實的形象思維的構思過程,始終貫穿著豐富的藝術想象與聯想。
四、錘煉語言,巧用修辭
有人用“詩一樣的語言”來形容語言的優美。語言的凝練、生動始終是詩人的畢生追求。江河的《星星變奏曲》:“誰不愿意,有一個柔軟的晚上,柔軟得像一片湖,螢火蟲和星星在睡蓮叢中游動。”我們能從這“柔軟”中感受到夜晚的溫柔與寧靜,從“螢火蟲和星星”在“睡蓮叢中游動”感受到這種靜謐的祥和。
同學們要想寫出精美的詩的語言,關鍵是要把握好對事物和情感的感受,善于運用修辭打造優美凝練的句子。《水滸傳》中有一首民歌:“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苗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其中的“似火燒”、“如湯煮”是比喻,“半枯焦”是夸張,“公子王孫把扇搖”是反襯,具體形象地反映了當時貧富苦樂懸殊的社會生活。短短一首民歌,交錯使用了幾種修辭手法,將詩的內容和形式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這充分顯示了修辭的功能。
詩的語言修辭加工,其手法多種多樣,我們中學接觸到的常見的有比喻、擬人、排比、夸張、反復、對比、通感、互文、暗示、象征、對比、反襯、呼告、對偶等等。舒婷的《致橡樹》就運用比喻、象征、對比、排比,使語言整齊,情感真摯。戴望舒的《斷章》:“但愿她溫溫的眼波,蕩醒我心頭的春草。”用擬人、比喻的修辭,借“蕩醒”二字讓我們由人的眼波聯想到春水碧波,眼神的蕩人心魄就如春水撩人情思,令人喜悅舒暢。艾青的《大堰河》排比、反復的運用,不僅使語言形式整齊有致,朗朗上口,也強化了詩段的整體內容,有利于聯想的順利開展。
另外,詩歌要錘煉語言,要根據詩意,反復推敲、琢磨,選用表現力極強,音響色澤與詩意相和諧的詞語。王安石的《泊船瓜舟》中的“春風又綠江南岸”的“綠”字,賈島《題李凝幽居》中的“僧敲月下門”的“敲”字,都是反復錘煉推敲的結果。用好了這些詞,詩歌的境界就全出來了。
同學們在學寫詩歌的時候要特別注意語言的錘煉,打造精美的語言對于提高我們的寫作水平和能力是大有裨益的。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當你心動于自然界的風吹草搖、星移斗轉、長河奔流時,詩歌的靈感就有了。不妨自己寫一首試試?或許你真的是一個不錯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