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世界：中國人的世界秩序觀

中圖分類號：D8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4496（2013）01—087—06

[內容提要]和諧世界是中國人關于全球治理與世界秩序的偉大構想。其深深地蘊藏于中華民族的文化傳統與民族性格之中，扎根于中華民族千百年的歷史實踐。研究發現和平的盈利大于戰爭盈利、中國獨特的國家地理與小農社會形態及持續的政治大一統是華夏追求和諧的社會根源。當前所構建的和諧世界是一個不斷和諧的動態進程，其追求的是世界秩序的總體和諧、德威一體的對外關系及多元文明的協調發展。提出了正確看待和諧世界理念的全球適應、中國的國際責任及積極開展和諧世界理念下的文化外交等構建和諧世界的思考。

[關 鍵 詞]和諧世界；世界秩序；文化外交

進入21世紀，中國已成長為具有重要影響力的亞洲和世界大國。伴隨著世界上刮起“中國風”的同時，也透著恐慌甚或妒忌之味。西方為維護其既得利益，頻頻利用話語霸權向世界鼓吹“中國威脅”等種種聳人聽聞的虛假言論，而且這種詆毀中國國家形象的言論竟有著不小的市場。面對整個世界都在關注“中國問題”時，中國有必要站在歷史的高度去思考整個“世界問題”。在這歷史性時刻，中國領導集體向世界吹響了構建“和諧世界”的號角。這是新形勢下，中國人提出的應對全球性和平問題、發展問題與安全問題的世紀強音。“和諧世界”是基于中國文化傳統提出的關于全球政治倫理、法律與國際關系建設的偉大設想。它不僅是解決中國發展道路問題的指南，也是站在全球秩序角度思考建立國際政治倫理與國際秩序的指導原則。它標志著沉寂百年的中國及中國文化開始返回世界舞臺的中心，是更加成熟、更加自信的中華民族，用自己的智慧為人類的和平發展做出的又一次偉大貢獻。

一、華夏和諧歷史探源

崇尚“協和萬邦”、“天下大同”是中國人的文化傳統與民族性格，有著深厚的社會根源，扎根于中華民族數千年的歷史實踐之中。

（一）和平與戰爭的盈利比較。中國人愛好和平并非天生，和平的理性是用戰爭換來的。中國大一統之前的征伐混亂與統一之后的富庶安康之間的盈利比較是中國人抑制戰亂、追崇和平的源動力。中國人清楚地知道和平的盈利大于戰爭的盈利。以春秋戰國為例，僅據魯史《春秋》記載，春秋242年間，列國間的軍事行動多達483次，宣布弭戰的朝弭盟會合計450次。[1]戰國期間，列國間軍事行動的頻率相對減少，但戰爭的規模越來越大。如長平之戰，雙方總投入的兵力達百萬之眾。勝利的秦軍為防止趙兵反抗，血腥地活埋了40萬趙國降卒。但與此同時的戰爭間隙期間，由于鐵器的發明及其在農業上的運用有力地推動了農業生產的發展及農業剩余的提高，促進了局部或短期的繁榮富庶及商品經濟的發展，而商品經濟的發展又為統一的民族共同體的形成創造了物質基礎。戰爭帶來的苦難與和平創造的安康使得人們普遍反對戰爭、要求和平統一，呼吁采用中央集權和會商協議來解決矛盾。梁襄王問孟子：“戰亂不已的天下如何才能安定下來呢？”孟子答：“只有政治統一，才能結束戰亂。”梁襄王追問：“如何才能達到政治統一呢？”孟子道：“只有不嗜殺人者才能統一中國。”如果把諸夏各國看成西方的各城邦，那么，諸夏之間所產生的日益明確的用“朝弭盟會”來消解戰爭、爭取和平的理性精神要比西方直到1648年才簽訂的以國際會議的形式解決國際爭端和結束國際戰爭的《威斯特伐利亞和約》早了近兩千年。春秋戰國持久的戰爭讓中國人更早地愛上了和平與大一統制度，并產生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友好和平精神。進而推動中國“蒞中國而撫四夷”的大國責任精神，自覺維護周邊（當時認為的世界）和平秩序，促進共同發展。

（二）獨特的國家地理及小農社會形態。唐代杜佑認為地理環境所制約的生活方式是華夏民族性格及其文化特征的本源之一。他說：“覆載之內，日月所臨，華夏居中土，生物受正氣。其地產厚而類繁，其人性和而才慧。所以誕生圣賢，繼施法教，隨時拯弊，因物利用。”[2]在他看來，因為華夏民族居天下之正中，生物受正氣，因而“地產厚”且種類繁多。只要風調雨順，“人性和”且“才慧”的華夏百姓便可做到豐衣足食，國泰民安。故據斥“擴張并強使別人聽命”的擴張主義。秦滅六國，一統天下，表面上是軍事征服的結果，實質上是諸夏經過數千年發展、沖突與融合而取得政治統一。正如賈誼所說：“秦滅周祀，并海內，兼諸侯，南面稱帝，以四海養”是因為“周室卑微，令不行于天下”導致“諸侯為政，強凌弱，眾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罷弊”而引發百姓對“上有天子，王天下”的強烈擁護。[3]獨特的華夏地理使得百姓樂意安居樂業，“持盈知足”，不求“對外擴張掠奪”。[4]

在“覆載之內，日月所臨”的“天下”，北方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落。干旱、寒冷、沙漠與草原乃是“中土”西北與北方一般的地理環境。班固《漢書·匈奴傳》中記載：“匈奴‘貪而好利，被發左衽，人面獸心，其與中國殊章服，異習俗，飲食不同，言語不通，辟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隨畜，射獵為生。隔以山谷，雍以沙漠，天地所以絕外內地。是故圣王禽獸畜之，不與約誓，不就攻伐；約之則費賄而見欺，攻之則勞師而招寇。其地不可耕而食也，其民不可臣而蓄也’。”[5]至于“中土”之南或西南地區，多為山區，交通不便，不少“蠻夷”部落雖在河谷山坡從事農耕，但“刀耕火種”，生產極其落后，農業剩余極其有限，如朱元璋指出“得其力不足供給，得其民不足使令。”因而，與“四夷”所處的惡劣生存環境相比，上蒼賜予華夏之豐厚，實應感恩知足。黑格爾也指出“擁有肥沃土壤，便于灌溉，四季有序的黃河、長江中下游地區，最早發展出發達的農業經濟，使人們結束漂泊流浪，并定居且依賴于土地甚至束縛于土地。”費孝通更直白地說“中國的農民就像半截身子種在地上。”這樣，華夏百姓很容易形成“滿足守城、故土難離、葉落歸根、不愿漂泊”的小農心態，以致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曰：“中國一直滿足于自己已有的東西，再也沒有了征服的野心。”[6]

（三）持續的政治大一統局面。自始皇開創大一統帝國以來，中國雖然也出現或面臨分化的情況，但總體上有效地維持了長期的大一統局面。“大一統”指在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區域實現了政治統一。“大”且“一統”可以實現帝國空前的繁榮昌盛，但也時刻存在將地理、經濟相對獨立自足的區域置于中央統一管轄之下的治理難度。唐杜佑指出：“巴蜀之地土地肥沃，無兇歲，山重復，四塞險固，王政微缺，跋扈先起……古齊國，號稱強國，憑負山海，擅利鹽鐵。太公用之而富人，管仲資之而興霸……江淮濱海，地非形勢，得之與失，未必輕重，故不暇爭先。然長淮，大江皆可拒守，閩越遐阻，僻在一隅，憑山負海，難以德撫……荊楚之地，風俗略同于揚州，雜以蠻獠，率多勁悍。南朝鼎力，皆為重鎮，然兵強財富，地逼勢威，稱兵跋扈，無代不有。”[7]中國幅員遼闊，東西南北地形、地貌、氣候、物產、歷史傳統、民間習俗等諸多差異，客觀上“可以造成若干個經濟、政治中心。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歷史條件下，這種形勢正是各地方勢力分疆割據的有利條件。”[8]在疆域遼闊、交通不便、商品經濟不發達的歷代中國，政治制度沿革的主導傾向與目標主要是加強內部政治統一，防止分裂。只要周邊地域或民族不會或無意對中華帝國形成威脅，中國就無暇或無意征討周邊，以避免由于發動對周邊的征戰所帶來的勞民傷財，導致內部動亂或王朝顛覆。

因而，自始皇起，中國就建立了“中央（皇帝）任命郡縣長官，郡縣長官直接對中央負責”的郡縣制。并逐漸把郡縣數量擴大，以消減某一個郡縣的實力超過中央或幾個郡縣的可能聯合。處理中央與地方的關系優先于處于中國與他國的關系，一切對外關系要服務于國內政治穩定的需要。大一統政治的中心任務是“安內”，攘外或安外都是為了安內。因而，中國大一統政治不太可能走向對外擴張與征服之路。即使是一些自衛性的反擊戰，中國也往往是“點到為止”，不過度使用武力。

二、和諧世界的當下追求

面對大調整、大變革的當今世界，中國政府明確提出與各國人民攜手努力建立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和諧世界。這從根本上回應了國際社會對中國今后走向的普遍關切，回擊了形形色色的“中國威脅論”，回答了關于全球秩序的前途問題。

（一）多元文明的協調發展。美國學者亨廷頓在上個世紀末提出“文明沖突論”，后引發了世界關于文明的大討論。亨氏認為文明的沖突將是未來世界動蕩的根源。難道文明真的只能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嗎？近年來，世界發展趨勢表明不同文明之間是會有沖突危險，但也表明當今世界是不同文明共存的世界，而且文明的多樣性將長期共存、和諧發展。

首先，文明問題是個偽命題，經濟差距才是真命題。沖突的根源在于社會經濟，而非文明。雖然文明差異可能會助長、促成沖突，但并不必然導致沖突。只要采取必要措施解決世界各國發展不平衡問題，使各國互利共贏，就會實現“倉廩實”而“知禮節”。多元文明也將為人類帶來更加豐富多彩的生活。其次，隨著經濟全球化，各國之間的聯系日益緊密，交流日益增多，互通有無、互相認可。彼此市場、資源、人力、資本等要素的互相依賴，使得各自協作需求大于沖突。盡管這是一個“路漫漫其修遠兮”的過程，但長遠看，相關各方終會走到一起。經濟的全球化將推動文明的對話。而非對抗性的對話將有助于世界的和諧發展。再次，“和諧”是東西方的共同追求。中華民族追求和諧有著深刻的文化傳統和民族性格。西方同樣有著悠久的“和諧世界”思想。蘇格拉底說：“美德即知識”，提出要對人們進行“和諧精神”的教育。[9]柏拉圖說：“用體操來訓練身體，用音樂來陶冶心靈。”[10]即從人的精神和身體上兩方面來培養國家所需要的人才；近代教育之父夸美紐斯斷言：“人不過是身心兩方面的一種和諧而已。”[11]另外，赫拉克利特在肯定和諧價值的基礎上，提出了“對立和諧觀”，認為和諧中包含著更多的不和諧，指出“自然也追求對立的東西，它是從對立的東西產生和諧。”[12]這與中國“和而不同”的思想不謀而合。空想社會主義者傅立葉在其《全世界和諧》一文中將其“理想制度稱為‘和諧制度’，是文明制度經過保障制度與協作制度的過渡后達到的。”康德在其1795年撰寫的《永久和平論》中設想“每個國家的社會體制都應該是建立在自由、平等和所有人都服從法律三項原則之上的共和制”，從而實現“世界和平”；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等經典著作中，設計了未來和諧社會的藍圖——共產主義社會。

作為具有人類普世價值的和諧思想，已經深深扎根于人類社會之中。這為東西方的和諧發展、攜手并進，世界的和諧構建奠定了至為關鍵的文化機理。

（二）德威一體的對外關系。國際關系民主化與各國互相尊重是促進人類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關鍵與前提。但目前的世界秩序是以西方霸權為準則建立的，包括中國在內的廣大發展中國家處于弱勢地位。因而，我們既要適當承擔國際責任，也要有維護國家利益的勇氣和斗爭。一味容忍退讓，反而不利于和諧世界的構建。

在承擔國際責任方面，中國一向具有強烈的國際主義精神。面對人均國民收入僅排在世界的90位左右、國內仍有1億多人處于貧困線以下的艱難處境，中國依然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幫助世界和諧發展。僅對外援助一項，據報道，從建國至2009年底，中國累計對外提供援助金額達2 562.9億元人民幣，其中無償援助1 062億元，無息貸款765.4億元，優惠貸款735.5億元。[13]在重大國際和地區熱點問題上，中國堅持勸和促談，發揮了建設性作用。中國是派出維和人員最多的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累計向聯合國30項維和行動派出各類人員約2.1萬人次。中國與國際社會共同努力，積極應對恐怖主義、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氣候變化、糧食和能源安全、重大自然災害等全球性挑戰。中國還參加了100多個政府間國際組織，簽署了300多個國際公約。[14]實踐證明，中國已成為國際體系的積極參與者、建設者、貢獻者，充分展現了一個負責任的中國對世界穩定發展的重大作用。

走和平發展道路，奉行和平外交方針是中國政府和人民基于時代潮流與國家根本利益做出的戰略選擇。中華民族講信修睦、永不稱霸。但中國的“和平心”、“責任心”，不能被他國歪曲利用。對于侵犯我國國家利益的行為，我們要堅決地抵制甚至是反制。不能因為我們提出建設和諧世界，承擔國際責任，就處處講“和諧”，忽略必要的斗爭。正如習近平在2012年世界和平論壇開幕式上的致辭所言：“中國將繼續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但也會“堅定捍衛國家主權、安全、領土完整。”[15]解放軍某將軍也說：“和平發展已經上升為中國的國家意志，但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是不能以犧牲核心利益為代價的。”[16]溫家寶總理更是擲地有聲地說：“在主權和領土問題上，中國政府和人民絕不會退讓半步。”[17]面對菲律賓在南海興風作浪、日本加快在釣魚島制造麻煩、美國對華包抄等嚴重侵犯中國國家核心利益的“小人”行為，中國大可不必做君子。對于該“爭”的我們要堅決果斷、毫不猶豫。中國必須具備維護國家利益的威懾力，讓世人知道：與中國作對不會有好日子過。[18]在國際社會中，中國樂意做“君子”，但也要提防“小人”。

（三）世界秩序的總體和諧。“和諧世界”理念的主旨是創造“普遍發展、共同繁榮與持久和平的”世界，這與《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完全一致。這是對聯合國精神和原則的豐富與貢獻。“和諧世界”的論述實際上從全球治理的角度指出了如何面對全球化挑戰、管理全球化的思路。但這只是我們以中國傳統“和合”哲學理念為基礎順應時代發展潮流的對于未來世界秩序的一種構想，是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回應國際社會發展存在的種種不和諧現象，提出的具有中國特色的、對未來世界走向的思考。我們不能要求目前的世界就是和諧的，但寄望于世界秩序的總體和諧以及不斷向和諧狀態前進。

也就是說，當今的世界是能夠維持一個總體和諧的目標，但不是絕對的和諧。因此，在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下，我們也要有面對局部動亂對抗、部分地區貧窮落后的思想準備。“中國人在自己崛起的過程中不光需要充滿戰略智慧，還需要充滿戰略耐心。”[19]在總體上推動和諧世界的建設，但不苛求和不冒進。

三、構建和諧世界的幾點思考

在國際上推動構建和諧世界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根本要求，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在國際上的延伸，是中國傳統文化精髓“和合”思想基礎上中國外交的價值回歸，是中國國際主義的再一次宣示，是崛起的中國對國際新秩序的期待與參與世界的責任。但在構建和諧世界的進程中，我們要明確以下幾點：

（一）正確看待和諧世界理念的全球適應與中國的國際責任。和諧世界理念是中國人基于“天下大同”傳統責任意識，立足當前國內外形勢所形成的一種全球治理的偉大構想。這個為了世界持久和平與共同繁榮的和諧構想，受到了各國的廣泛關切。部分國家認為中國要跟美國爭奪世界霸權，用“和諧世界”對抗美國的“民主聯盟”；部分國家期待中國出來維護世界秩序，承擔超國家實力的國際責任，等等。對此，我們要有清醒的認識：第一，這種構想是對經濟全球化、政治多極化、國際關系民主化、世界文明多樣化的適應與宏揚，是承認當前世界差異共存、包容多樣、和睦相處的狀態，在求同存異的基礎上以國際合作實現國際利益與國家利益的有機結合。而不是要用我們的治理觀去挑戰和廢止現有的公認的國際秩序。第二，作為參與國際事務中的后來者，應在積極民主協商的基礎上，從內部不斷完善和推動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向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但不是去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諸國爭奪領導權甚或霸權，而是把和諧世界視為中國版的全球治理理論，為建立國際新秩序提供一種思考模式和實踐路徑。第三，“和諧世界”觀是中國傳統世界責任意識的復蘇，其精髓在公義不在私利。[20]建設和諧世界的主張表明了中國對國際秩序與世界發展的責任。中國的世界責任意識之實現，其邏輯不在于物質力量的擴散，也不在于目的性的傳播自身的文化，而在于極為簡單樸實的“正人先正己”。[21]當前中國建設和諧世界最重要的責任在于建設好和諧中國。不僅在于解決好占世界人口約1/5的中國人口的發展問題本身就是中國對世界的貢獻，更在于歷史經驗表明中國的力量不是來自于對外的咄咄逼人，而是來自于繁榮昌盛的內聚力及其所形成的巨大的吸引力。

（二）辯證思考和諧社會與和諧世界的關系。構建和諧社會與建設和諧世界相輔相成，二者辯證統一。和諧世界是和諧社會的延伸，是構建和諧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和諧世界所營造的國際和平環境是建設和諧社會的必要條件。但在這兩個大局上，和諧社會是基礎中的基礎。因此，要首先集中精力于國內的和諧社會建設。加強經濟、科技、軍事等硬實力與文化軟實力建設。夯實基礎，練好內功。中國面對復雜的國內外困難，國內能建設出一個合于自然、順乎人情，百姓各得其所、安居樂業的和諧社會，本身就是對構建和諧世界的貢獻，為世界各國做出了表率和榜樣，才會使世界各國相信中國構建和諧世界的決心和能力。和諧中國建設好了，才能有強大的物質力量和精神力量維護世界的和平與發展。這種成功模式的效應，乃天下之公器。

（三）加強“和諧世界”理念下的文化外交。英國學者羅素曾說：“中國至高無上的倫理品質中的一些東西，現代世界極為需要。這些品質中和氣是第一位的。這種品質或能夠被全世界采納，地球上肯定會比現在有更多的歡樂祥和。”[22]歷史學家湯因比也說：“人類已經掌握了可以毀滅自己的高度技術文明手段，同時又處于極端對立的政治、意識形態的營壘，最重要的精神就是中國文明的精髓——和諧。”[23]和諧世界的核心價值，就是以科學的發展觀和方法論，回答了一個突出的現實問題：我們需要一個什么樣的世界以及怎樣建設這個世界。和諧世界理念的提出，有利于增強我國的軟實力，占據外交道義上的制高點。為了解決人類發展過程中的種種矛盾，也為了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中國需要不斷完善和發展“和諧世界”理念，作為一種文化外交戰略去導引21世紀中國的對外關系。[24]建設和諧世界符合時代的要求，符合各國的根本利益。但是，這種理念不會自動為世界人民所接受，我們要主動加大宣傳，使之在世界流行起來。如果不去主動宣傳，不但有可能不為世人所知，而且會被別國誤解甚至利用。如國外就有將“和諧世界”的官方翻譯“The Harmonious World”譯為“To harmonize the World”，通過這種不尋常的獨特解釋，把“和諧世界”解釋為中國要領導世界走向和諧，暗含中國具有霸權野心。[25]而且“和諧世界”理念勾畫了中國特色的新世界觀理論體系，既是中國的政治價值觀，也是中國的外交政策，是中國的軟實力資源。為此，我們有必要加強“和諧世界”理念下的文化外交，加強不同文明中的人們的相互溝通與認同，宏揚“中國道路”的世界意義，共同致力于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偉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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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