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友侯哥世平,下鄉社教之隊友。其身不長,微胖,臉碩,光頭,戴眼鏡。辨識度很高。
侯哥供職于銀行系統,但從不見他談錢,沒有當下銀行家身上溢出來的銅臭味兒,以目下看,很是不務“正業”。
侯哥喜文。沒有考證,據說侯哥是一家地級以上國家級以下的什么協會的會員。黃鐘大呂之作沒見過,只在其博文中散見一些雜記隨筆。我所謂雜記,就是想起什么就記什么,屬亂記;我所謂隨筆,就是隨心所欲,行所欲行,止所欲止。侯哥記事,多平鋪少曲筆。其筆下細節,往往歷歷如昨日,也不知是他的爛筆頭子硬,還是真的記性好。侯哥令人稱道的是那句膾炙人口的廣告詞:草原綠鳥雞,渴了喝露水,餓了吃螞蚱。據說自有這句經典后,草原便蝗蟲不禍,露水早晞,風調而雨不順。養雞業算是發達了幾年,直到后來遇上禽流感。侯哥還有一首《重返錫林河》,在小圈子里很是流行。那是懷念上世紀七十年代,因發生在錫盟草原的一場大火而犧牲的幾十條年輕的生命。歌詞如怨如訴,曲調委婉悠長,被一個走到哪里都抱著一把吉他的叫漁歌的朋友演繹得淋漓盡致,讓聽者動容。
侯哥擅攝。山水人物,聚會出行,其鏡頭皆有所取。據我觀之,侯哥攝影,不大講究技藝,更在乎其記錄功能。我向來欣賞機不離手的拍客,因他們不但是記錄者,更具向美向善之心。這于當今,卻是十分難得。
侯哥愛球。地球上的事兒,不論國內國外,歷史現在,多有時評。但皆屬隔靴搔癢,咸吃蘿卜淡操心之類。地球自己會轉,操心無用,倒不如玩玩乒乓小球,你來我往,乒乓有聲,有一種極強的操控感進而一種滿足感。且成功與挫敗就在幾個回合間,刺激雖不大卻很受用。侯哥常以球會友,是故球事極多。我曾經和侯哥掄過幾盤,其球路刁鉆古怪,皆旁門左道。深感球品不如人品。
侯哥樂交。交,交際交往也。侯哥交際甚廣,堪稱社會活動家。所結之人,上有作家名星達官巨賈,下有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流,其間亦有我等凡夫俗子庸碌無為之輩。他和那個路要多遠有多遠的作家是朋友;和那個謎面是樹掛的寫小說的也是兄弟;和那個就差一分就十分剛強的寫什么《大盛魁》的也屬莫逆。最叫人艷羨的,侯哥身邊常美女如云。我有幸見識者就有小智若水豆豆諸女,個個有模有樣,有情有調。其詩酒歌舞,舉足吐辭,皆風情雅致。常聚一撮,才子佳人,歌酒唱和,嘻不逾矩,樂而不淫。
侯哥好游。侯哥出游,不管遠近,有了時閑,驅車幾千里,草原高山都去;來了心情,約三五好友,市郊也行。也不論什么繁華凋敝,走走就好。此所謂心中有景,便處處有景。
侯哥豪飲。他骨子里是個文人,文人離不開酒。侯哥對酒亦不挑剔,不講檔次,只要純正,尤喜自釀的高粱酒。前段日子,也不知從哪里淘到的自釀的高粱酒,說是有好幾壇子,放在車里,走到哪兒喝到哪兒,快成仙了。雖然和侯哥對飲過幾次,但一直不知其酒量幾何,反正沒見他倒過。有時也想和他量一量,但自己既無酒量亦無膽量,也就做罷了。
侯哥擅演講,有辯才。每逢盛筵,召集主持之事非侯哥莫屬。他也樂為其成。侯哥講話,有時娓娓道來、披情入理;有時慷慨激昂,搖蕩人心。一桌子上有了侯哥,氣氛就有了。他是一個給人帶來快樂的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侯哥卻似乎有七十二變化之身。因了這個,他朋友圈兒特多。文友、球友、游友、酒友亦不乏狐朋與狗友。他的這些圈子,有的交叉重疊也有的互不相干。我生性懶惰,夠不上他圈里的人。承蒙侯哥不棄,有時也忽發了心思待見我,這于我心意也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