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文學創作的動力,我國古代的文論家有很多說法,司馬遷的“發憤著書”說是其中的代表學說之一,除此之外,還有“自娛”說、“娛己”說、“遣興”說、“暢神”說等,后面的這些說法可以概括為“著文自娛”說,“著文自娛”說可以說是對司馬遷“發憤著書”說很好的補充。這兩種學說在中國古代文論史和文學史上都有著深遠的影響。
一、“發憤著書”說
司馬遷是我國偉大的史學家和文學家,在他的文藝思想中一個重要的觀點就是“發憤著書”。司馬遷在《報任安書》中說:“蓋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圣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這段話說:一切偉大的作品,都是作家在現實生活中遭遇了種種困窘之后的憤然之作,“憤”是作家創作的直接動力,作家遭遇不幸而“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通過“著書”而使內心“郁結”的“憤”宣泄出來,從而恢復心理平衡。這就是“發憤著書”說的一般原理。
那么,司馬遷所說的“憤”到底是什么含義呢?“憤”即是一種情感,是一種內心郁結而不得不抒發的心緒。由此,我們可以看出,真情實感是文學創作的基本前提。
(一)“發憤著書”說的影響
司馬遷的“發憤著書”說揭示了文學藝術創造的普遍規律之一,對后世的文藝理論和文學創作都有著深刻的影響。后來,人們沿著司馬遷“發憤著書”的方向,對文學創作的發生又都從不同的角度提出自己的創見,諸如“不平則鳴”說、“窮愁著書”說、“窮而后工”說等,其中,尤以韓愈和歐陽修二人最為有名。
韓愈在前人的基礎上又提出了“不平則鳴”說。韓愈“不平則鳴”的理論是對司馬遷“發憤著書”理論的擴展,它強調了作家的時代環境和時代沉浮對文學創作的影響,揭示出文學創作的內動力。
繼韓愈之后,歐陽修又進一步發展了司馬遷的“發憤著書”說,他提出了“詩窮而后工”的理論。總結了歷代文人由“窮”而“工”的普遍規律,揭示了“窮”與“文”之間的關系。
(二)“發憤著書”說在文學創作中的表現
綜觀整個中國古代文學史,我們可以發現司馬遷這一理論的合理性。杜甫,這位被稱為“詩圣”的偉大現實主義作家,一生顛沛流離,寫出了大量感人肺腑,流傳千古的詩歌。杜甫能取得這么高的創作成就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自身的天賦和勤奮努力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自己經歷過戰爭,體驗過衣食的艱難,他懂得人民生活的艱辛與不易,因為懂得,所以慈悲。以此我們可以看出,因憤怨而傾訴,由真情而吟唱,是杜甫詩作達到現實主義高峰的主要原因。
從文學的理論到實踐,都說明了文學創作的實質是要有真情實感的,偉大的文學作品都是因情而作,“發憤著書”是優秀作品問世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著文自娛”說
有這樣一些人,他們并沒有經歷過多大的磨難和不幸,但是,他們同樣創作出了不朽的文學作品,給了后人無限的啟示。這就涉及古代文論中關于創作動力的另一重要學說“著文自娛”說。
“著文自娛”說萌芽于東漢,王逸《楚辭章句序》云:屈原“作《離騷》,上以諷諫,下以自慰”。“自慰”已經蘊含了創作使作者自快自娛之意。進入魏晉南北朝,論者漸多。陶淵明《五柳先生傳》云:“常著文章自娛,頗示己志,忘懷得失……酬觴賦詩,以樂其志。”陶淵明棄官歸田,“著文”“賦詩,以樂其志”,“忘懷得失”,“自娛”是創作的目的,也是創作的動力。此論標志著“著文自娛”說的正式產生。
“著文自娛”說在文學創作中的表現
人不可能永遠處于高度緊張的生命狀態之中,人需要適時的放松,而文學創作是人類用來娛樂精神、陶冶性靈的最好方式之一,所以有很多人借文以“自娛”,曹丕和晏殊就是這樣的人。
曹丕雖有帝王之尊,但也能在文學史上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寫出了我國歷史上第一篇學術論文《典論·論文》,在文中曹丕曾對此文章的質量作出很高的評價,一度認為“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正是這種文學的自覺,使人們越來越認識到文學的重要性,并使它不斷地完善。
所以詩人的“窮”與“達”,原本并沒有什么“文章憎命達”﹑“才命兩相妨”的必然性。
關于文學創作的發生,據國內文學歷史調查研究發現,隨著文學的不斷創新和發展,人們在總結文學創作經驗和探討完相關問題后,作出了不同的解釋。在所有關于創作動力的學說中,“發憤著書”說與“著文自娛”說最具代表性,影響也最大,這兩種學說為后人研究文學創作的動力給予了無限的啟示。
(責任編輯韋淑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