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被稱為“俄羅斯月亮”的女詩人阿赫瑪托娃,其的一生都致力于“女性發言權”。在她的詩歌中可以看出女性的自我找尋。女性話語權力離不開話語,權力與話語相互支撐。本文借用美國學者藍瑟的女性敘述模式理論,分析詩人獨特的敘事詩歌風格,探究詩歌中女性話語權的建構。
關鍵詞:敘述模式;話語權威;阿赫瑪托娃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0-01
美國學者蘭瑟在《虛構的權威》中提出了“話語權威”,她認為,話語權威是與具體的話語接受群體有關,由于相互作用形成的。她還把敘述模式分為三種:作者型,個人型和集體型。作者型就是傳統的敘述模式,是一種全知型敘述,就是我們所說的第三人稱敘述。個人型敘述故事的敘述者和主人公是同一人,即第一人稱敘述。集體型敘述性聲音模式,它表達的是多種聲音的集合。敘述詩歌雖是一種詩歌的題材,但是它有故事情節,也會刻畫人物,通過敘事寫人來抒發感情。所以敘事詩既具有詩歌的體裁和形式這種體裁,但其中也有小說敘述內容,如故事,人物等。敘述模式作為研究小說的一種重要方法,同樣也是敘述詩的研究問題之一,并且是研究的一個重要角度。
阿赫瑪托娃可以說是俄羅斯歷史上第一位真正意義的女詩人,詩人從女性的角度不僅僅單純情感傾訴,而且更注重女性微妙心理活動,極力地賦予“我”發言權。
一.阿赫瑪托娃早期愛情詩中的女性話語權建構
在白銀時代,可以看出,詩人的創作的主調是以對愛情的渴望,和陷入愛情的陶以及失戀的痛苦。詩人細膩曲折的心思,全部寄托在了她自己的作品中。俄羅斯詩壇上的天才詩人對愛情的描述多如繁星,但絕大多數都是男性詩人,都是男性對愛情的種種體驗,而女性在他們的詩歌中多半像是一尊尊不會說話的雕像。阿赫瑪托娃試圖在詩歌中尋找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自我,表達作為女人對愛情的領悟。在她的詩歌中,女人是愛情的主人公,主動的去體會愛情的真實感覺,不管是關于甜蜜熱戀還是離別背叛,都是從“我”,一個主動去愛恨的女人的角度來述說。
阿赫瑪托娃是詩歌雖然篇幅不長,但是具有很強的穿透力。為了準確表達述說“我”的所感所想,阿赫瑪托娃調度多種文學元素,其中最常用的手法就是敘述。曼德爾施塔姆曾這樣評價阿赫瑪托娃的詩:“阿赫瑪托娃把十九世紀長篇小說的全部規模,宏偉的復雜性和豐富性引進了俄羅斯的詩歌,阿赫瑪托娃起源于俄羅斯小說,而不是起源于詩歌。她是在注目于心理小說的基礎上發展了自己那尖銳而又獨特的詩歌的。”
阿赫瑪托娃在《羅德之妻》中描述了圣經中羅得的妻子因顧念索多瑪,回頭張望,變成了一根鹽柱的故事。表面上看,詩歌的大部分似乎都在敘述故事。在以“父權”思想為基礎的《圣經》,一直是以男性角度講述整個故事,羅德之妻也被認為是一個愚昧,自制力薄弱的女人,因為好奇心而喪命。而詩人卻從一個女性的角度來看待羅德之妻的行為。
信守教規的人跟隨著神的使者,
他高大而光明,沿漆黑的山崗逃生。
但是驚恐大聲地對妻子說:
現在為時不晚,你還可以看一看
故鄉索多瑪的紅色塔樓,
那唱過歌的廣場,紡過紗的小院,
看一看高樓上空蕩蕩的窗口,
在那里你為親愛的丈夫生下孩子。
以上的雖然是丈夫對妻子說的話,卻從另一個角度表現出女人對故土的感情,她在這片土地傾其所有奉獻,而此時故土就在身后毀滅,可以感覺到女人對之的眷戀。那絕望的深深一瞥,決不是父權思想固有下所描述的愚蠢和好奇心。所以,詩人在結尾時,悲切地說:
誰會為這死去的女人而痛哭?
誰會認為她的死是不小的損失?
只有我的心永遠都不會忘記
這個因為一次回眸而獻出的生命。
詩人巧妙地用作者型和個人型兩種敘述模式的組合,試圖建立敘述者的權威。圣經的故事發生在詩人和讀者都沒有經歷過的年代,所以詩人只能在圣經故事的基礎上以作者型的方式組織詩歌的主體部分,來達到整體的“真實感”,容易讓讀者初步接受詩的來源,從而獲得信任。從女性角度解釋為什么妻子會情不自禁地回頭。最后,阿赫瑪托娃一反第三人稱的敘述,接連的兩句自白式地反問,就是詩人發自內心的對之前對女人不公正評判的看似無力但又深刻的控訴。這樣,在獲得“可信性”的同時,也傳達了詩人的真實想法,以一種自然且有力的方式,初步建立了話語的權威。
二.《沒有主人公的敘事詩》中話語權的建構
阿赫瑪托娃晚年的長詩《沒有主人公的敘事詩》是詩人作為一位詩人,一位女人對詩歌的自白和一生坎坷命運醞釀出的真諦的紀念。
從敘述模式看,阿赫瑪托娃在詩中不斷變化著不同的視角,一開始,詩歌便已“我”開端,“我從塔頂向下俯瞰”,詩人用個人型的敘述模式,情節和情感都從詩人本身的眼光展示出來,不會讓人覺得虛假做作,雖然阿赫瑪托娃的用語玄幻,但是卻給人真是貼切的感覺。個人型的敘述模式可以直接的展示詩人的情感與思想,不僅可以拉近“聽眾”和詩中人物的距離,更可以把讀者帶入詩人營造的情景中。
但是,從全文看詩人采用的是個人型的敘述模式,但是在某些章節又有一定的變化。詩人巧妙地把讀者帶入了情境后。詩人開始轉換的敘述模式。詩人不是通過一個固定的敘述主人公來完成整個作品的。“我”像是一條線索,追蹤故事情節的發展通過“我”的所見所聞展現出來。同時,又有全知型敘述,像是神靈俯瞰一切,明知一切。敘述模式的不斷轉換,使得詩作撲朔迷離,跌宕起伏。詩人用這種奪目強烈的方式把女性話語權植入讀者的意識中。
阿赫瑪托娃作為一名女詩人,她獨特的寫詩風格,給當時俄羅斯詩歌界文學界帶來了影響和震撼。在阿赫瑪托娃的詩歌中,女人不再是被任意描繪的對象,而是表達自己思想感情的主角。阿赫瑪托娃的第一任丈夫古米廖夫曾這樣評價她:女性話語權的第一人。在她的詩歌中可以看出女性的自我找尋。阿赫瑪托娃不僅是一位杰出的詩人,更是爭取女性權益的勇敢斗士。
參考文獻:
1、安娜·阿赫瑪托娃:《沒有主人公的敘事詩》
2、安娜·阿赫瑪托娃:關于《沒有主人公的敘事詩》
3、楊永忠 周慶 :女性主義敘事學的研究目標、原則與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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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潘麗.敘事的性別化-論蘇珊·S·蘭瑟的女性主義敘事學[J].中國民航飛行學院學報,2010,(4):.
6、論安娜·阿赫瑪托娃·詩·小品文·回憶·書信》[M].列寧格勒出版社,1990年俄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