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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五代州縣內部監(jiān)察機制研究

2013-02-19 21:31:39杜文玉
江西社會科學 2013年2期

■杜文玉

在唐五代監(jiān)察制度的研究中,有關地方監(jiān)察制度的研究成果不多,已有的研究大都是論述中央對地方的監(jiān)察,而對地方政府內部的監(jiān)察機制卻鮮有涉及,尤其是州縣兩級政府。其實在唐代監(jiān)察制度確立之初,除了在中央設置御史臺負責對中央諸司及地方監(jiān)察外,在各級地方政府內部也設置了負責監(jiān)察的官員。此類官員的任務主要有兩條:首先是對當?shù)卣畠炔窟M行監(jiān)察,其次便是對下一級政府進行監(jiān)察。本文所要論述的就是唐五代時期州縣兩級政府內部的這種監(jiān)察機制。

一、錄事司的設置及其職能

在唐代的州府一級政府中,負責監(jiān)察之務的主要是錄事參軍,在京兆、河南、太原等府則稱司錄參軍,兩者的職能完全相同。從出土文書來看,在這一級政府中還有所謂“錄事司”,應是其辦事之機構。據(jù)兩唐書《職(百)官志》的記載,其設置員額是:上州置錄事參軍一人,從七品上,錄事三人,從九品上;中州置錄事參軍一人,正八品上,錄事一人,從九品上;下州置錄事參軍一人,從八品上,錄事一人,從九品下。京兆、河南、太原等府,各置司錄參軍二人,正七品上;錄事四人,從九品上。錄事是錄事參軍的下屬官員,與其主官同在錄事司,共同負責本級政府的監(jiān)察之責。在錄事司中除了錄事參軍與錄事外,其下應該還有一些吏職,在傳世文獻中未見記載,而在石刻資料卻有所反映。《常山貞石志》卷一○《封崇寺陀羅尼經幢》中就有“錄事史劉環(huán)、錄事史□貞”的題名。無獨有偶,北宋時所刻的《佛頂尊勝陁羅尼(經)序》的題名中,亦有“錄事史孫重興、兩行錄事史(缺)靳守□”[1](卷八二)。北宋的情況當是沿襲唐制而來。這種“錄事史”應是錄事司下屬的胥吏。

關于錄事參軍的職能,已有學者進行過研究,主要是從勾檢制的角度進行的。①勾檢制主要是針對各級官府在公文收發(fā)及勾稽方面而制定的一套程序性的制度,尤其側重于財政方面的審計,在州級政府中置有孔目司專門負責此事。筆者認為勾檢制雖屬于監(jiān)察系統(tǒng)的一個子系統(tǒng),但并不能取代監(jiān)察制,也不是州縣內部監(jiān)察機制的全部內容。關于州縣勾檢制筆者已另行具文研究,這里主要就錄事參軍的監(jiān)察職能進行深入地探討。

錄事司及錄事參軍在唐代又被稱為糾曹,認為其在治理地方吏治,維護綱紀方面,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唐人劉寬夫在《汴州糾曹廳壁記》中寫道:

郡府之有錄事參軍,猶文昌之有左右轄,南臺之有大夫中丞也。糾正邪慝,提條舉目,俾六聯(lián)承式,屬邑知方。致上□于坐嘯,舉綱維之未振,俾側者不敢挾其側,奸者不敢萌其奸。法令修明,典章不紊,此其任也。[2](卷七四○)

將錄事參軍比作尚書省之左右丞、御史臺的大夫和中丞,說明其是州府內的最高監(jiān)察官員。唐人陳章甫所撰的《亳州糾曹廳壁記》寫到錄事參軍的職能時說:

《漢官儀》:郡主簿秩四百石,綱紀一郡,糾整不法。岳牧無政,蒼生有瘼,則天子責我;污吏侵人,奸聲載路,則使臣責我;吏不述職,曹有留事,則二千石責我;役奪人時,官有虐典,則黎元怨我。[2](卷三七三)

這里提到了錄事參軍一職源于漢代的州郡主簿,《唐六典》卷三○《三府督護州縣官吏》亦載:“漢、魏已來及江左,郡有督郵、主簿,蓋錄事參軍之任也。”而杜佑卻在《通典》卷三三《職官十五·總論郡佐》中說:“錄事參軍:晉置,本為公府官,非州郡職也。掌總錄眾曹文簿,舉彈善惡。后代刺史有軍而開府者,并置之。”正因為督郵、主簿均掌管諸曹文簿,糾彈不法,與錄事參軍的職能相似,故后世遂將其視為錄事參軍的前身。此外,從上引陳章甫之文中,還可以看出錄事參軍需要上對天子負責,下受刺史領導,出現(xiàn)“役奪人時,官有虐典”的情況時,還要受到百姓的埋怨,可見責任之大。在碑刻資料中,凡提到錄事參軍的職能時,無不如此,所謂“揆務提綱,彈違舉直”[3](卷中《王和墓志銘》);“循名督實,挫右鋤奸”[4](卷二《王寬墓志》);“持心執(zhí)法,奸吏鼠懾,精明文牘,斜不可門”[4](卷六《韋塤墓志》)云云。

關于錄事參軍的具體職能,據(jù)《唐六典》卷三○《三府督護州縣官吏》載:“掌付事勾稽,省署抄目。糾正非違,監(jiān)守符印。若列曹事有異同,得以聞奏。”其中“付事勾稽,省署抄目”等語,說的是勾檢職能,其余的話說的都是監(jiān)察職能。其中“得以聞奏”一語,應是指唐前期的情況,在唐后期實行藩鎮(zhèn)制,刺史不專奏事,更何況錄事參軍了。不過錄事參軍有事可上報尚書省或御史臺,通過這些部門上達天聽,也不是不可能的。《唐會要》卷二五《文武百官朝謁班序》載:“今京兆河南司錄,及諸州錄事參軍,皆操紀律,糾正諸曹,與尚書省左右丞,綱紀六典略同。”強調的卻是其監(jiān)察職能。《顏杲卿神道碑銘》說:“擢授魏郡錄事參軍,當官正色,舉劾無所回避。”[2](卷三四一)高適在《陳留郡上源新驛記》中也說:錄事參軍“維操繩墨者蓋用于正;蘊廉慎者,俾臨于財。公以正身,用財均力,紀綱相佐,善莫大焉”[2](卷三五七)。可見對當?shù)毓倮舻谋O(jiān)察才是其主要職能。

上引《唐六典》中所說的“列曹”,在碑石資料中多記為“六曹”。如鄭元杲任豳州錄事參軍時,其墓志記其職能時說“綱紀則提目六曹”[1](卷五○《鄭元杲墓志》);《華陰郡君楊氏墓碑》亦說:“貞觀年,制授杭州錄事參軍,綱紀六曹,風颷四起,吳恩信,察奸邪。”[5](卷二)這里所謂的“曹”,顯然是指州府所屬之諸曹參軍,統(tǒng)稱為判司。據(jù)《舊唐書》卷四四《職官志三》載,這一級政府所設諸曹參軍共為六曹,即司功、司倉、司戶、司兵、司法、司士等曹。而《新唐書》卷四九下《百官志四下》卻記為七曹,增加了司田參軍。另據(jù)《冊府元龜》卷七○《帝王部·務農》載:“肅宗上元二年九月詔曰:‘諸州等各置司田參軍一人,主農事。’”②可見兩唐書所記之異同,只是唐朝前后期制度變化的不同反映,不過在唐后期凡提到州府判司時,仍多稱六曹。這只是在稱呼上的一種慣性的反映,當不得真。錄事參軍紀綱六曹,就是實行對六曹的監(jiān)察,并非主管其政務,如果說與政務有關的話,也主要是體現(xiàn)在勾稽六曹文案上。

二、錄事參軍的職權范圍

錄事參軍既然負有監(jiān)察之責,其監(jiān)察的范圍包括哪些方面呢?據(jù)《大唐故陪戎校尉崔府君墓志銘并序》載:“父觀隨任豪州錄事參軍,或六條布政,揚至徳以宣風,或千里輔仁,翊公平以闡化。”[6](卷九)無獨有偶,《王裕墓志》亦載:“滑臺錄事,道洽六條,官連千里。”[4](卷四)說明凡任此職者,均須以此作為監(jiān)察的依據(jù)。那么,這里所謂的“六條”到底包括哪些內容呢?眾所周知,漢武帝置刺史之職,巡行郡國,以六條問事,這六條的內容是:

一條,強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強淩弱,以眾暴寡。二條,二千石不奉詔書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詔守利,侵漁百姓,聚斂為奸。三條,二千石不恤疑獄,風厲殺人,怒則任刑,喜則淫賞,煩擾刻暴,剝截黎元,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祅祥訛言。四條,二千石選署不平,茍阿所愛,蔽賢寵頑。五條,二千石子弟恃怙榮勢,請托所監(jiān)。六條,二千(石)違公下比,阿附豪強,通行貨賂,割損正令也。

并且規(guī)定“非條所問,即不省”[7](卷一九上《百官公卿表》)。此后各朝多沿襲漢制。隋朝在煬帝時,置“其刺史十四人巡察畿外諸郡,亦有六條之制”,但在內容上“與漢六條不同”。[8](卷三二《職官典一四)唐朝初年置巡察使巡行地方,亦以六條問事,如“貞觀二十年,太宗遣(孫)伏伽等二十二人,以六條巡察四方,以澄清為務,多所貶黜”[9](卷六五八《奉使部·才學》)。其實在此之前就已經派出過黜陟使巡察天下。此后,武則天在長安三年(703)“分命使者以六條察州縣”[10](卷二○七)。唐玄宗在開元二十一年(733),分天下為十五道,“各置采訪使,以六條檢察非法”[9](卷二一三)。那么唐朝的“六條”是否與漢制相同呢?胡三省認為:“用漢六條也。”[10](卷一九八注)其實在唐朝除派使者不定期地分巡天下外,御史臺定期還派監(jiān)察御史,號稱十道巡按,分察天下諸道,監(jiān)察范圍亦為六條,具體內容如下:

其一,察官人善惡;其二,察戶口流散,籍帳隱沒,賦役不均;其三,察農桑不勤,倉庫減耗;其四,察妖猾盜賊,不事生業(yè),為私蠹害;其五,察德行孝悌,茂才異等,藏器晦跡,應時用者;其六,察黠吏豪宗兼并縱暴,貧弱冤苦不能自申者。[11](卷四八《百官志三》)

以上所羅列的六條,應該與上述幾次遣使出巡時所持六條一致。將其與漢六條相比,可以明顯地看出兩者存在較大的不同。漢制主要針對的是官員,唐制除了官員外,還包括“民”,即所謂隱士和賊盜;漢朝巡察的重點在于整頓吏治和彈壓豪強,目的是為了加強中央集權,而唐朝還兼顧了發(fā)展生產,保障賦稅,增加戶口,發(fā)現(xiàn)人才等方面。可見時代背景不同,巡察的內容和范圍不可能沒有變化,故胡三省的說法是明顯不對的。

在前引的碑志資料中,記載在地方負有監(jiān)察之責的錄事參軍等官時,亦提到了所謂六條,這就說明其履行監(jiān)察之責時,尤其是錄事參軍監(jiān)察下屬諸縣時,也是以這六條問事的,可見六條是所有監(jiān)察官員行使監(jiān)察之權的范圍。唐朝在天寶九載(750)三月頒布一道敕令,規(guī)定采訪使巡察時,“但訪察善惡”,不得干預地方行政事務。[8](卷三二《職官典一四》)這一條原則對地方監(jiān)察官員來說,也是適用的,其只能監(jiān)察官吏是否有違法行為,而不能隨意干預其施政,更不能代替其行使權力。

錄事參軍的監(jiān)察對象除了州府諸曹判司外,再就是下屬諸縣官吏,尤其是縣令,所謂“縣令有贓犯,錄事參軍不舉者,請減縣令二等結罪”[12](卷六九《縣令》)。《冊府元龜》卷六三一《銓選部·條制三》亦載:“錄事參軍糾察屬縣,課責下僚,一郡紀綱,藉其提舉。”錄事參軍監(jiān)察下僚,應無疑義,在州府中地位比其高的官員大有人在,是否有權監(jiān)察呢?下面這一事例可以充分地說明這個問題。杜景佺,武則天時任益州錄事參軍,隆州司馬房嗣業(yè)轉任益州司馬,“詔未下,欲即視事,先笞責吏以示威”。杜景佺相勸,不聽,于是“叱左右罷去”。“吏歌之曰:‘錄事意,與天通;州司馬,折威風。’”[11](卷一一六《杜景佺傳》)州司馬乃上佐,地位高于錄事參軍,后者之所以能將其“罷去”,就在于其“與天通”,即代表朝廷行使監(jiān)察之權。

錄事參軍為刺史之下屬,按照唐制,應接受刺史領導與監(jiān)管,“其錄事參軍有罪,刺史不舉者”[12](卷六九《縣令》),處罰刺史。可見刺史有監(jiān)管錄事參軍之責,但錄事參軍既為監(jiān)察之官,反過來對刺史的違法行為亦有權監(jiān)察。白居易在其所撰的判文中寫道:“景為錄事參軍,刺史有違法事,景封狀奏聞。或責其失事長之道,景云:‘不敢不忠于國。’”又曰:“持法舉正,卑可糾尊。”[13](卷六七《判》)白居易所撰的判,多為虛判,盡管如此,它也是當時實際情況的反映。喬琳任州刺史時,曾問其錄事參軍任紹業(yè)曰:“‘子綱紀一州,能劾刺史乎?’紹業(yè)出條所失示之,驚曰:‘能知吾失,御史材也。’”[11](卷二二四下《喬琳傳》)正因為錄事參軍有監(jiān)察一州大小官吏之權,與刺史發(fā)生矛盾也是難以避免的,李郱“為華州錄事參軍,爭事于刺史,去官”[2](卷五六三《李公墓志銘》)。由于錄事參軍與刺史畢竟是僚屬與長吏的關系,在雙方的博弈中錄事參軍實際上處于下風的地位。

錄事參軍除了有權監(jiān)察刺史外,對其他更高職位的官員亦有權監(jiān)督。如開元中,“張九齡為五嶺按察使,有錄事參軍告其非法”[12](卷五九《刑部員外郎》)。韓愈所撰的《虢州司戶韓府君墓志銘》記韓紳卿在任揚州錄事參軍期間,發(fā)生了一件事,詳情如下:

(紳卿)事故宰相崔圓。圓狎愛州民丁某,至顧省其家。后大衙會日,司錄君趨以前,大言曰:“請舉公過!公與小民狎至,至其家,害于政。”圓驚謝曰:“錄事言是,圓實過。”乃自署罰五十萬錢。[2](卷五六四)

這件事發(fā)生在崔圓罷相后任淮南節(jié)度使期間。再如“大和中,(衡)方厚為邕州錄事參軍。招討使董昌齡治無狀,方厚數(shù)爭事”。董昌齡大怒,將衡方厚迫害致死,后經其妻程氏上訴,才將董昌齡治罪。[11](卷一三○《列女傳》)張九齡與董昌齡均非當?shù)亻L官,可是卻與當?shù)劁浭聟④姲l(fā)生矛盾,這就說明不管是什么官員,職位多高,只要在當?shù)剞k事就得接受當?shù)乇O(jiān)察官員的監(jiān)督。不過從李郱、衡方厚的事例中可以看出,唐朝的這種監(jiān)察體制也存在不小的問題,對地位較高的官員行使監(jiān)察權時,往往要冒很大的風險,如長官寬厚還則罷了,否則就有丟官喪命的危險,從而使監(jiān)察效果大打折扣。

此外,錄事參軍如果盡職盡責,便容易招人忌恨,《資州參軍鄧喑復官題記》說:“攝資州錄事參軍鄧喑,自去年三月九日到官,遵守教條,匡持眾務,自以耿直,為事翻遭猾吏加誣,至五月廿九日奉命停務。”[1](卷七三)這種情況的存在,也制約了錄事參軍大膽行使權力。

在傳世文獻和碑志中有許多錄事參軍行使監(jiān)察權力的例子,如《唐故左金吾衛(wèi)將軍河南閻公墓志銘》載:“初仕彭州參軍,常攝督郵。一日糾案本州愆謬不法數(shù)十事。”[2](卷三九二)羅振玉所編的《西陲石刻錄》收有《張懷寂墓志》,其中寫到“俄轉伊州錄事參軍,糾劾六曹,□柔一貫,駁議無隱,躬操直繩。”其中所收的《隴西李氏再修功徳記碑》亦載:“兄明德任沙州錄事參軍,操持吏,理六曹,無阿黨之言。”大和七年(833)七月,中書門下上奏要求諸州錄事參軍,“各下諸縣,取耆老百姓等狀。如有興利除害,惠及生民,廉潔奉公,肅清風教者,各具事實,申本道觀察使檢勘得實,具以事條錄奏”[12](卷六八《刺史上》)。這是要求各州錄事參軍下鄉(xiāng)調查當?shù)卮淌返闹卫沓煽儯员銢Q定其去留升降。這條史料體現(xiàn)了“六條”中的“察官人善惡”的職責。

崔倰任宣州錄事參軍時,由于南陵縣多年前欠稅錢3萬錢,日積月累,以至于無法償清。官吏催逼,百姓苦不可言,不斷有暴力抗稅事件發(fā)生。崔倰親自深入鄉(xiāng)里調查,查清了鄉(xiāng)里諸戶貧富情況:“因為戶輸之籍,有自十萬錢而降于千百者,有自千百錢而登于十萬者。卒事懸于門,莫敢隱匿者,是歲前逋負盡入焉。”[2](卷六五四《崔公墓志銘》)這條史料反映了錄事參軍履行“六條”中檢查“賦役不均”的職責。唐宣宗大中二年(848)二月制曰:“爰念農耕,是資牛力,絕其屠宰,須峻科條。天下諸州屠牛,訪聞近日,都不遵守。自今以后,切宜禁斷。委所在州府長官,并錄事參軍等,嚴加捉搦。”[12](卷四一《斷屠釣》)查禁屠牛,是州府長官應負責任,之所以命錄事參軍也參預此事,是因其負有監(jiān)察之責,同時也完全符合“六條”中“察農桑不勤”的規(guī)定,因為如果放任屠牛,將嚴重影響農業(yè)生產。

后唐明宗時,“滑州掌書記孟昇匿母服,大理寺斷處流,特敕孟昇賜自盡。觀察使、觀察判官、錄事參軍失其糾察,各行殿罰”[14](卷三九《唐明宗紀五》)。“六條”中對監(jiān)察官員有“察德行孝悌”的職責規(guī)定,其沒有盡到職責,自然要受罰。錄事參軍直接參與刑獄審判的例子也是有的,如“袁州錄事參軍王某嘗劾一盜,獄具而遇赦,王以盜罪□不可恕,乃先殺之而后宣赦”[15](卷一二四《袁州錄事》)。錄事參軍本有監(jiān)察刑獄之權,其直接參與審案則是這一權力的延伸,這種情況在古代社會屢見不鮮,并非僅此一例。

后周顯德顯德元年(954)十二月,周世宗說:“嘗聞州郡林落之間,有不務營生,以狡蠹自負,虛構辭訟,恐動人民者。鄉(xiāng)閭相畏,不與之爭,官吏避事不懲。其咎得志,斯久為害,亦深朕切不喜之。宜委諸處錄事參軍、縣令等密具申奏,即與除去。”[9](卷五七《帝王部·英斷》)這是“六條”中“察妖猾盜賊,不事生業(yè),為私蠹害”規(guī)定的體現(xiàn)。類似例子還很多,就不煩再列舉了。

從這一時期的情況看,錄事參軍參與監(jiān)察的事項還很多,已經遠遠超出了“六條”規(guī)定的范圍。試舉數(shù)例。唐朝自實行兩稅法后,所征賦稅中實物與現(xiàn)錢各占有一定的比例,但是地方官員往往擅自增加現(xiàn)錢的征收比例。元和五年(810)規(guī)定:“如于敕額見錢外,輒擅配一錢及納物,不依送省中估,刺史、縣令、錄事參軍節(jié)級科貶。”[9](卷四八八《邦計部·賦稅二》)賦稅征收自有各地長吏及相關判司負責,之所以仍然要處罰錄事參軍,原因就在于其負有監(jiān)察之責。再比如元和九年,因為建州、泉州、壽州等州所征之物“粗惡短狹”,于是“刺史宜各罰一月課料,錄事參軍、本縣令各罰一季課料,本曹官罰一季課料,仍書下考”[9](卷五○四《邦計部·絲帛》)。處罰錄事參軍的原因,仍在于其沒有盡到監(jiān)察之責。

至五代時期這種趨勢進一步擴大。后唐明宗時,曾因諸州貢物沒有按時送達京師而規(guī)定說:“如來年正仗前貢物不齊,其本州錄事參軍及勾押官典,量定殿罰。”[9](《冊府元龜》卷四七五《臺省部·奏議六》)后周太祖廣順三年(953)正月,也因貢物未按期送達而頒布過類似的處罰錄事參軍的命令。[9](卷四七六《臺省部·奏議七》)后周世宗顯德二年,周世宗推行抑制佛教的政策,除了大量摧毀寺院蘭若外,還對僧尼的剃度做了嚴格的規(guī)定,要求“男年十五已上,念得經文一百紙,或讀得經文五百紙,女年十三已上,念得經文七十紙,或讀得經文三百紙者,經本府陳狀乞剃頭,委錄事參軍本判官試驗經文”,合格者方得剃度。[14](卷一一五《周世宗紀二》)以上這些事務中及時進奉貢物之事,乃是各地長吏之事,宗教事務也有相關部門管理,均不在錄事參軍的職責范圍內,之所以出現(xiàn)以上現(xiàn)象,說到底還是皇帝看中了其監(jiān)察職能的緣故,欲借助其督促相關官吏或者命其直接辦理好這些事務。

正由于錄事參軍職任重要,所以朝廷對其選任十分重視,唐肅宗曾在至德二載(757)二月專門下詔:“委中書門下速于諸色人中,精加訪擇補擬。”[9](卷六三○《銓選部·條制二》)唐制,六品以下由吏部銓選,五品以上官才由中書門下選任,將本應由吏部銓選的錄事參軍改由中書門下選任,是唐朝政府對其重視的反映。代宗廣德二年(764)二月又規(guī)定:“所選御史亦宜于錄事參軍、縣令中簡擇。”[9](卷六三○《銓選部·條制二》)文宗大和四年八月,御史臺奏:“伏請自今已后,刺史未至,上佐闕人,及別有句當處,許差錄事參軍知州事。”[12](卷六八《刺史上》)大和七年五月敕曰:“縣令、錄事參軍,如在任績效明著,兼得上下考及清白狀陟狀者,許非時放選,仍優(yōu)與處分。”[12](卷七四《論選事》)所有這一切都反映了朝廷對錄事參軍一職的重視程度。

從相關記載看,錄事參軍如在地方調任遷轉,則多任縣令一職。如前述之張懷寂從錄事參軍任上,“轉□甘州張掖縣令”[16](《張懷寂墓志》)。另據(jù)《盧寂墓志》載:“自太廟齋郎歷濟泗臺三州錄事參軍,轉嘉興、常山二縣令。”[4](卷六)前面提到的韓紳卿,在揚州錄事參軍任上,遷涇陽縣令。[2](卷五六四)最典型的是崔孚的一段任官經歷,他先任宋城尉,“移假連水令……轉常州錄事參軍,糾察課賦。浙東采訪使聞之,奏授越州余姚令……歲未滿,浙西采訪使知之,奏改湖州長城令”[2](卷六七八《崔府君神道碑銘》)。又,《石燈臺頌并題名》題有:“通直郎、行錄事參軍、攝令李□(新)。”[1](卷五八)《御史中丞閻好問墓志》載:“署為幽都縣令,俄授幽府錄事參軍。”[1](卷七七)“署”是節(jié)帥所為,并非正式任命,在這里與“攝”意思相同。此類記載非常之多,不一一列舉。縣令在唐代是所謂的治民之官,職任重要,朝廷對其選任十分重視,有關這方面的詔敕非常之多,以錄事參軍任或者攝縣令是朝廷對其的借重。

三、主簿與錄事的監(jiān)察職能

這一時期縣級政府負責監(jiān)察的官吏主要是主簿和錄事。據(jù)《舊唐書·職官志三》載:長安、萬年、河南等京縣,各置主簿二員,從八品上,錄事二員,從九品下,其下置有佐二員、史四員;畿縣各置主簿一員,正九品上,錄事二員,史三員;上縣各置主簿一員,正九品下,錄事二員,史三員;中縣各置主簿一員,從九品上,錄事一員,史四員;中下縣置主簿一員,從九品上,錄事一人;下縣置主簿一員,從九品上,錄事一員。據(jù)此可知,畿縣以下縣的錄事均為吏職,且中下縣以下縣在錄事之下,不置佐史等吏員。《新唐書》僅記載了縣級職事官,未載佐史設置情況。上引《舊唐書》記中縣錄事史四員,比上縣還多出一員,似乎不大可能。另據(jù)《唐六典》卷三○《府督護州縣官吏》載,中縣錄事史二員,應該比較可靠。

從碑志資料記載看,主簿的設置與傳世文獻的記載沒有大的出入,然縣錄事的員數(shù)卻有很大的出入。《金臺觀主馬元貞投龍記》題名:“承議郎、行桐柏縣主簿韓元嗣……桐柏縣錄事趙德本、里□、樊客安、陳智興、趙文昌,佐史□懷素、向思榮、張宏節(jié)……”[1](卷四○)這件石刻立于武則天天授二年(691),其錄事竟達五人之多,佐史也達到三人。查《新唐書·地理志四》,桐柏縣為中縣,應置錄事一員、史二員。可見桐柏縣的員數(shù)已遠超過了相關規(guī)定。這種現(xiàn)象并不僅見于桐柏縣,另據(jù)《衛(wèi)州共成(城)縣百門陂碑銘并序》載:“錄事隗(宏)、張明、張福等。”[17](卷六五)此碑立于武則天長安四年,據(jù)《新唐書·地理志三》載,共城縣為上縣,應置錄事二員,據(jù)此碑記載則超出了一員。需要說明的是,在碑志資料中縣錄事的設置員數(shù),也有與唐制完全一致的情況。說明縣錄事除京縣外,其余縣均為胥吏,通常由地方政府辟署,故在員數(shù)方面隨意性較大。

不僅縣錄事的員數(shù)有所變化,縣主簿的員數(shù)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僅據(jù)《唐會要》卷六九《州府及縣加減官》載:天寶五載,減劍南瓊山郡主簿三員。但不知哪幾個縣的主簿有所減少。天寶八載,“昭應縣更加簿尉各一員”。寶應元年(762),主簿減一員。大歷四年(769),長安、萬年、昭應縣各減主簿一員。“建中二年四月,幽州管內,每縣置尉兩員,余并停。”則幽州境內諸縣均不再置主簿等官。貞元三年(787)五月,宰相張延賞奏:“其諸赤及畿縣,每縣留令一員、丞一員、簿一員、尉一員”,余并減少一半。貞元五年,興元府奏:留“南鄭令、丞、主簿兩員、尉三員。城固、褒城縣令、丞、簿各一員,尉各三員。金牛、三泉縣令、丞、簿各兩員”。唐制,除京縣外,其余諸縣均置主簿一員,然興元府所屬的這些縣,此次已留的主簿員額或超過規(guī)定,或與規(guī)定持平,這就證明此前諸縣的主簿員額肯定大大地超過了規(guī)定。直到唐末地方官員的人數(shù)仍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而且大多都是本道主動奏請增減,這說明地方官員設置數(shù)額主要是根據(jù)當?shù)氐膶嶋H情況而定,并不拘泥于制度的規(guī)定。

關于縣主簿與錄事的職能,《唐六典》卷三○《三府督護州縣官吏》記載說:“主簿掌付事勾稽,省署抄目,糾正非違,監(jiān)印,給紙筆、雜用之事。”又載“錄事掌受事發(fā)辰,句檢稽失”。杜佑《通典》卷三三《職官典十五·總論縣佐》載:主簿“掌付事句稽,省署鈔目,糾正縣內非違,監(jiān)印,給紙筆”。可知主簿與錄事的主要職能是勾檢稽失,關于這個問題,筆者已另行具文研究,這里就不說了。從上引的主簿“糾正縣內非違”一句,可知其還負有監(jiān)察之責,監(jiān)察的對象自然是本縣大小官吏。唐人喬潭所撰的《會昌主簿廳壁記》開篇就說:“主簿糾曹也”,接著又詳細地指明了主簿的職能情況,錄之如下:

雖務分官聯(lián),而我實綱紀,編王侯于尺籍,總豪猾于伍符。皆此之自闕,以簡書追胥,以薄(簿)書詰盜,皆此之自決,縣大夫無能專達,野司寇不獲僅成,咸在公之鈐鍵矣。[2](卷四五一)

會昌縣,天寶二年分新豐、萬年縣而置。天寶七載,“省新豐縣,改會昌為昭應”縣。[18](卷三八《地理志一》)華清宮就在該縣境內,屬于畿縣之列,故境內達官貴族云集,許多宗室王侯皆有宅第分布在華清宮周圍,引文所謂“編王侯于尺籍”,就指此事。將上面引文的內容與“六條”比較,就可以發(fā)現(xiàn)兩者相同之處甚多,而“雖務分官聯(lián),而我實綱紀”一句,將主簿的職官性質也表露得再也清楚不過了。從這篇壁記看,主簿除了勾檢稽失外,還負有監(jiān)察官吏,抑制豪強,打擊猾吏,審案詰盜,督催賦稅等職責,而且對縣令(縣大夫)的權力亦有一定制約作用,使其不能專達,可見主簿權力之大。

關于縣主簿的這些職能,傳世文獻中亦有記載。如顏細輿任汝南郡新息縣主簿時,“備聞修潔,紀綱吏人,罔弗畏慕”[2](卷三四一《顏君神道碑銘)。“紀綱吏人”一句,將其監(jiān)察官吏的職責表述得十分清楚。此外,主簿還擁有司法審判權,如“奉先、馮翊二縣民訴牛羊使奪其田,詔美原主簿朱儔覆按”[11](卷一二四《姚崇傳附姚合傳》)。表明縣主簿具有審理民事案件的職能。刑事案件主簿亦有權審理,如墊江縣令被人殺死,“其主簿疑小史導之,訊不承”,臨刑曰:“我且訟地下。”[11](卷一九○《成汭傳》)說明主簿仍然判處了這位小史死刑。另據(jù)記載:“天寶中,萬年主簿韓朝宗嘗追一人,來遲,決五下。”[19](卷六)韓朝宗有權傳訊人,并責決五下,也是其擁有司法權的表現(xiàn)。唐玄宗開元十年三月詔曰:“河南府洛陽縣主簿王鈞,貪殘其性,暴虐其心,輕侮我章程也。刻剝我黎獻,處事不遵乎法理,黷貨不知其紀極,此而可恕,孰不可容!”被玄宗下詔處死。[9](卷一五五《帝王部·督吏》)可見主簿如不能秉公執(zhí)法,為害也是很大的。

催征賦稅本來是縣尉的職責,可是往往卻責成主簿主辦此事,尤其在唐末五代時期更是如此。如后唐天成三年(928)二月中書奏曰:“應天下縣令,逐年夏秋兩稅,征科公事。……自今后請只委主簿、縣令句當,不得更置監(jiān)征。”[20](卷一九《縣令上》)后晉“(天福)三年十一月晉昌軍節(jié)度使李周奏:‘發(fā)長安縣主簿李 赍表到闕,以境內人戶群集,簡苗不得,欲只于見苗上增添。’可之”[9](卷四八八《邦計部·賦稅二》)。這里所謂的“簡苗”,指清查耕地面積,以便作為征收地稅的依據(jù)。大概是重新清查全部耕地困難太大,所以只在原耕地面積的基礎上將新增面積添補,然后呈報朝廷。后周廣順元年八月敕:“起今后秋夏征賦,省限滿后,十分系欠三分者,縣令、主簿罰一百直,勒停。”[20](卷二○《縣令下》)天福三年的這條史料之所以牽涉到主簿,是因為這種簿籍需要經過主簿的勾稽后,才能向上呈報;其他兩條史料牽涉到縣令,因為其是主官,負有此種責任,沒有牽涉到縣尉卻牽涉主簿,則是因為其負有“監(jiān)征”之責,所以要對其進行處罰。

此外,戶口的增減也與主簿有很大的關系,后晉天福八年三月初八日敕曰:

諸道州府令佐,在任招攜戶口,比初到任交領數(shù)目外,如出得百戶以上,量添得租稅者,縣令加一階,主簿減一選。出二百戶以上,及添得租稅者,縣令加二階,主簿減兩選。出三百戶以上,及添得租稅者,縣令加兩階,減兩選,別與轉官。主簿加兩階,減一選。出四百戶至五百戶以上,及添得租稅者,縣令加朝散大夫階,超轉官資,罷后許非時參選,仍錄名送中書。如已授朝散大夫,及已出選門者,即別議獎酬。主簿加三階。其出剩不及一百戶者,據(jù)戶口及添租稅數(shù),縣令加一階,參選日超一資注官。主簿加一階。[20](卷二○《縣令下》)

后周時期鼓勵官吏招徠戶口的政策沒有變,但獎勵辦法卻有所改變,如廣順元年九月規(guī)定:

起今后,罷任縣令、主簿,招添到戶口其一千戶以下縣,每增添滿二百戶者,減一選;三千戶以上縣,每三百戶減一選;四千戶以下縣,每四百戶減一選;萬戶以下縣,每五百戶減一選。并所有增添戶口及租稅,并須分明于歷子解由內錄都數(shù)。若是減及三選以上,更有增添及戶數(shù)者,縣令與改服色,已賜緋者與轉官。其主簿與加階轉官。[20](卷二○《縣令下》)

從前述的縣主簿職能看,并沒有招徠戶口的職責,五代時期的這種做法主要還是出于主簿為監(jiān)察之官的緣故。從唐代的“六條”看,其中有“察戶口流散,籍帳隱沒”一條,這就是主簿參與此事的歷史根源。不過主簿原本負有監(jiān)察之責,直接參與此事,久而久之,遂使這一職能從相關曹司轉移到了主簿身上。

后唐長興二年(931)九月,昭義縣主簿張廷詡上言:“應諸道州縣之內,有在仕居閑衣冠,不得與編民一例差遣,及有假稱攝試,抗禮公廳,請賜條理。”敕旨:“凡曰士流,州縣盡應饒假,詐稱門族長吏,豈肯延容!應是戶人,皆編部籍,如或為其家富,邀坐公廳,顯從賓主之儀,頗辱朝廷之任,所在必無此事。其中或有如斯,須重衣冠,以敦風俗,州縣官或與富百姓,同坐交通者,隨處糾察。使知事若不虛,當行嚴斷,其妄稱士族者,亦議科罪。”[9](卷六六《帝王部·發(fā)號令五》)

張廷詡所反映的這一問題,是一個普遍存在的問題,也是其職責范圍內之事,因為唐代“六條”中就有“察官人善惡”與“察黠吏豪宗兼并縱暴”兩條。歷代王朝都對地方官員與豪宗交通十分敏感,漢代“六條”亦有“阿附豪強,通行貨賂”的內容,所以負責監(jiān)察事務的官員對此不能不掉以輕心,張廷詡奏請朝廷對此事加以明確規(guī)范,就是出于對自己監(jiān)察職責的考慮。

前面已論到錄事參軍有監(jiān)督在當?shù)剞k事的外來官員的責任,其實縣主簿也負有這方面責任。后晉天福二年十月,前雞澤縣主簿范恕進策反映:近日州府多差使“下縣追督公事,始發(fā)一替專人,又致續(xù)催使者,事則一件兩件,使乃五人七人。非唯剝削蒸黎,實為撓煩,縣邑及官吏無暇區(qū)分庶事,唯當祗奉專人。如此弊訛,特望條貫”[9](卷一六○《帝王部·革弊二》)。這種現(xiàn)象歷代皆有,之所以由主簿反映并要求加以規(guī)范,就在于其負有監(jiān)察之責。如果朝廷對此沒有明確規(guī)定,則其無法履行監(jiān)察之責。

唐代“六條”中有“察農桑不勤,倉庫減耗”的條文,對于分巡各地的監(jiān)察御史來說,只負監(jiān)察之責,而對農業(yè)生產的豐歉與否,不負任何責任。對地方政府負責監(jiān)察的官員來說,就沒有這樣輕松了,因為倉庫是否減耗與賦稅能否足額征收與其有著直接關系,而賦稅的保證則是建立在農業(yè)生產發(fā)展的基礎之上,這樣就迫使其不得不關心農業(yè)生產。尉遲士良所撰的《周太師蜀國公碑陰記》載:鄴縣主簿郭坦因“秋霖昏作,將害粢盛,公祈以巫,應時晴朗”。后來“飛蝗自魏,蔽日而西,公祝以誠□焉,故嘉種黃茂,歲則大熟”。百姓歌之。[2](卷三九六)此類事情固不可信,但它卻真實反映了主簿時刻關心農業(yè)的豐歉與否。負責監(jiān)察的地方官員關心農業(yè)生產,是因為與朝廷對其考核的內容有關,實際上關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以上所述,可知地方監(jiān)察官員與朝廷派下來的監(jiān)察官員的責任是不同的,故地方吏治的好壞,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農業(yè)生產的發(fā)展,更多的是依靠地方政府內部的這種監(jiān)察機制的正常運轉,至于朝廷每年派使走馬觀花式的巡察,所起的作用應該是很有限的。

前面已論到縣錄事的主要職能是:受事發(fā)辰,勾檢稽失。這是指其在勾檢方面的職能,作為縣主簿的下屬,其也負有監(jiān)察方面責任。《王文進墓志》載:“咸通中,邑宰以君有詞辯,知署為押司錄事。禆佐百里,提綱六曹,克己奉公,□軀執(zhí)事。”[21](卷下)所謂“邑宰”指縣令,則王文進所任之職,應為縣錄事,“百里”一句,也是指一縣之地。“提綱六曹”,在州府中應是指錄事參軍的職責,在縣則應是主簿的職責,這里卻用到了縣錄事身上,說明縣錄事有輔佐主簿監(jiān)管六曹的職責。需說明的是,按照唐五代之制,縣尉分判六曹,至于主簿與錄事只是監(jiān)督六曹工作而已,“提綱”二字已將這一點說得很清楚了。

縣錄事除了配合主簿提綱諸曹和勾檢稽失外,有時也掌管一些具體事務。如武宗會昌五年(845)十一月,宰相李德裕奏云:“臣等商量,悲田出于釋教,并望改為養(yǎng)病坊。其兩京及諸州,各于錄事耆壽中,揀一人有名行謹信,為鄉(xiāng)里所稱者,專令勾當。其兩京望給寺田十頃,大州鎮(zhèn)望給田七頃,其他諸州,望委觀察使量貧病多少給田五頃,以充粥食。”[12](卷四九《病坊》)這里所說的錄事,應是指縣錄事,因為其多為本鄉(xiāng)之人,所以才有為“鄉(xiāng)里所稱”一說。在唐代絕大多數(shù)的縣錄事均為吏職,通常都由本鄉(xiāng)之人充任。《真定縣故縣錄事郭彥道墓志銘并序》說墓主“嘗被鄉(xiāng)人舉為縣錄事”[22](天寶022)。而州錄事均為職事官,流動性較大,即使偶爾下縣也很難為鄉(xiāng)民所知。

由于縣錄事多為胥吏,地位低下,即使京縣錄事也不一定全為流內官,試舉一例:“開元中,薛據(jù)自恃才名,于吏部參選,請授萬年錄事。諸流外官共見宰執(zhí)訴云:‘赤錄事是某等清要官,今被進士欲奪,則某等色人無措手足矣!’遂罷。”[23](卷一二〈自負〉)可見萬年縣的錄事多由流外官充任,于是才會引起這些流外官的反彈。正因為其地位低下,又為州縣辟置,所以往往會受到令長的隨意責罰。羅珦任陵邑縣令時,“吏有因緣猾以犯禁者,榜笞至死,人用知懼”[2](卷五○六〈羅公墓志銘并序〉)。即使錄事亦不能幸免,如“唐王悅為唐昌令,殺錄事李之而不辜”[15](卷一二一《李之》)。因此縣錄事往往沒有獨立的監(jiān)察權,只有在奉令長或主簿之命時,才能行使這方面的職權。故有唐一代,奉公守法的錄事有之,為虎作倀者亦有之。“唐乾封縣錄事祁萬壽,性好殺人,縣官每決罰人,皆從索錢,時未得與間,即取粗杖打之。如此死者,不可勝數(shù),囚徒見之,皆失魂魄。有少不稱心,即就獄打之,困苦至垂死。”[15](卷一二六《祁萬壽》)祁萬壽能夠弄權索賄,隨意入獄打人,憑借的就是其協(xié)助長吏參與刑獄審判的這一權力。

四、縣尉的監(jiān)察職能

關于唐代縣尉的設置情況,京縣置二人,正九品下;畿縣戶不滿四千者置二人,萬戶以上置三人;上縣置二人,從九品上;中縣置一人,從九品下;中下縣一人,從九品下;下縣一人,從九品下。[24](卷三○《三府督護州縣官吏》)這是開元時期設置情況,其實在唐前期縣尉的員數(shù)要多于此數(shù),品秩也較高,《舊唐書·職官志三》載:京縣置六人,從八品下;畿縣置二人,正九品下;上縣二人,從九品上;中縣一人,從九品下;中下縣一人,從九品下;下縣一人,從九品下。唐后期縣級官員增減變化頗大,就不詳究了。

關于縣尉的職能,《唐六典》卷三○《三府都護州縣官吏》載:“親理庶務,分判眾曹,割斷追催,收率課調”。同書還說漢代的縣尉,“主追捕盜賊,伺察奸非”。其實這一職能仍為唐代所沿襲,《河南縣尉廳壁記》就說:“縣尉能御盜……若夫平斗訟,懾兇狡。惟盜是御者,尉之職也。”[2](卷三九七)縣尉掌管一縣之庶務,事務繁多,所謂“尉之職,無所不舉焉”[2](卷三九七),“追捕盜賊,伺察奸非”只是其職責之一。由于縣級政府內部的監(jiān)察之務有主簿負責,縣尉的監(jiān)察職能主要體現(xiàn)在對鄉(xiāng)里之政的監(jiān)督方面,這大概與其追捕盜賊、催征賦稅的職能與鄉(xiāng)里關系比較密切有關,其監(jiān)察的對象自然便是鄉(xiāng)長、里正、村正等胥吏。王梵志詩云:“有事檢案追,出帖付里正。”[25](P25)可見縣司發(fā)給鄉(xiāng)里的文書都是由里正來執(zhí)行的。關于唐代的鄉(xiāng)里之制,《通典》卷三《食貨典三·鄉(xiāng)黨》載:

大唐令:諸戶以百戶為里,五里為鄉(xiāng),四家為鄰,五家為保。每里置正一人,掌按比戶口,課植農桑,檢察非違,催驅賦役。在邑居者為坊,別置正一人,掌坊門管鑰,督察奸非,并免其課役。在田野者為村,別置村正一人。……諸里正,縣司選勛官六品以下白丁清平強干者充。其次為坊正。若當里無人,聽于比鄰里簡用。其村正取白丁充,無人處,里正等并通取十八以上中男、殘疾等充。

鄉(xiāng)一級的長官稱為鄉(xiāng)長、鄉(xiāng)正,自從貞觀十五年廢除鄉(xiāng)級長吏后,從敦煌吐魯番文書看,直到唐末鄉(xiāng)仍然保留,但其事務卻分由數(shù)個里正掌管。[26](P197)然從碑石資料看,還有鄉(xiāng)望錄事的設置,《常山貞石志》卷八《金剛般若石經贊并序》中就有:鄉(xiāng)望錄事都尉王君□、鄉(xiāng)望錄事陪戎校尉馮君仵、鄉(xiāng)望前縣錄事劉懷古、鄉(xiāng)望錄事趙真興、鄉(xiāng)望鄉(xiāng)博士畢武之等題名。在唐代傳世文獻中從未有過鄉(xiāng)望錄事的記載,即使在出土的文書中也沒有此類記載,因此此類稱呼很可能是一種非正式的通俗稱呼。加“鄉(xiāng)望”二字,說明此類人在鄉(xiāng)里很有權勢和名望,就好比唐代在鄉(xiāng)一級并無鄉(xiāng)博士的設置,可是這里也出現(xiàn)了所謂“鄉(xiāng)望鄉(xiāng)博士”的稱呼,以便對鄉(xiāng)里之中有學問者的稱呼一樣,所以這里所謂的“鄉(xiāng)望錄事”,只能是對鄉(xiāng)里負有某種職責者的稱呼。此件石經刻于開元七年,此時鄉(xiāng)級長吏早已廢除,在鄉(xiāng)一級最有權勢的只能是里正了。這件石刻是恒州鹿泉縣崇善鄉(xiāng)五十人出資雕刻,正好有鄉(xiāng)望錄事的稱呼有四人,符合一鄉(xiāng)之內有數(shù)個里正的情況。那么為何要將里正稱為錄事,很可能與其所負的“檢察非違”的職責有一定關系。無獨有偶,《鹿泉本愿寺銅鐘銘碑》的碑陰也刻有“□□□事張楚珪、蒼□、張文斐、會□承,□□鄉(xiāng)錄事李奉珪、錄事張鳳歸,封龍鄉(xiāng)錄事韓處亮,豐潤鄉(xiāng)錄事霍三良,錄事趙少珪,光泉鄉(xiāng)錄事雍伯恭,崇善鄉(xiāng)錄事馮□仁”[5](卷二)的題名。此碑刻于開元十七年。這兩處石刻都在鹿泉縣,說明此縣之人有將里正稱為鄉(xiāng)錄事的習慣,故帶有很強的地域性特點。

縣尉的監(jiān)察對象主要就是基層社會中的這些里正、坊正、村正等。關于縣尉的這種職能,在傳世文獻中較少記載,但在碑志資料中卻有不少反映。如《大唐故魏府君墓志銘》說他貞元中任宣城縣尉時,“精通恬□為理,奸豪并息”[27](卷二九)。《鄭逞墓志銘》說他任長安縣尉時,“破堅摧□,曾無避于豪右”[28]。《平遙尉王府君墓志》說墓主在任期間,“人恣田疆之訟。公以襟靈若湛,筆翰如流,疏(決)務□,□□與奪,并□其理。……閭閻無謗讟之聲”[1](卷五八)。在鄉(xiāng)村中爭訟最多的無非兩類事,一類是賦稅的橫征暴斂,另一類便是土地兼并,上引資料也反映了在鄉(xiāng)村中這些方面的矛盾最為突出。而引起這些矛盾的大都是所謂“豪右”、“奸豪”,其中就包括了里正、村正等基層胥吏。此類胥吏由于政治地位低微,只有免除役使的優(yōu)待,在仕途沒有前途,因此他們便把操縱賦役和欺壓百姓作為其撈取經濟好處和炫耀權勢的手段。在這兩個方面,胥吏亂政的現(xiàn)象比較嚴重。唐肅宗乾元二年(759)九月詔:“征賦之際,皆委任于胥徒,由是吏轉生奸,遂為蠹政,人不堪命,因而失業(yè)。”[9](卷六九《帝王部·審官》)唐人張景《河南縣尉廳壁記》亦曰:“茍失其人,則貪殘誣枉,民不勝弊,反甚于盜焉。”[2](卷三七九)這里所說的“其人”,就是指縣尉,使百姓不勝其弊者,就是這些鄉(xiāng)村胥吏,可見監(jiān)督包括里正等在內的不法胥吏,正是縣尉職責之一。

關于縣尉監(jiān)督和打擊鄉(xiāng)村基層胥吏的事例,在敦煌文書亦有所反映,如P·2979《唐開元廿四年岐州郿縣縣尉判集》中就有一些事例。③這件文書共包括10條判文、95行,第60至67行載:“有宋智者,眾口之兇,惟下之蠹,資其親近,獨越他人,且妄指麾,是以留問。”那么這位宋智乃何許人呢?文書中也有明確的說明。“如宋智闔門,盡為老吏,吞剝田地,其數(shù)甚多……既善言不率,亦法語不恭,怒氣高于縣官,指麾似于長吏。忝為職守,誰復許然?宋智帖獄留問。”文書中說“宋智闔門,盡是老吏”,卻沒有明確說都擔任過哪些職位。從其兼并土地,“且妄指麾”,橫行于鄉(xiāng)里的行為看,一定是里正、村正之類的身份,也許其家中還有人充任更高的職位,才使其氣焰如此囂張,結果被縣尉“帖獄留問”。

也有反映縣尉與里正密切關系的記錄,如第19至21行寫道:“又承恩敕,逋欠之物合原。里正雖是賤流,縣尉亦卑品。確書其罪,能不有辭?依前具狀錄申州司戶。請乞審慎,無重所由。”由于這條判文頗長,僅引錄了關鍵幾句,大體意思是說,根據(jù)開元廿三年年終勾帳,柳使發(fā)現(xiàn)郿縣某鄉(xiāng)有些民戶未納地稅及草,怪罪于里正。里正認為這些民戶或逃或死,因此沒有征收,而柳使認為其在戶籍上仍然登記,并未破除,應按籍征收。郿縣縣尉認為本縣經濟殘破,又得到“恩敕”可免除“逋欠之物”,于是將此事申報到岐州司戶參軍,請其慎重處理。這件事為什么要由縣尉出面為里正申訴呢?原因就在于里正處在縣尉監(jiān)管之下,里正違法,縣尉有權查處;里正受屈,縣尉也有責任為其申訴。第22至36行,記錄了里正朱本派遣民戶齊舜服役,齊舜認為朱本“隱強取弱”,欺壓民戶,因此向御史臺投訴。縣尉調查后認為里正據(jù)敕行事,并無不當,于是向御史臺專門負責此案的專使具牒狀申訴。這些都反映了縣尉與里正間的密切關系。

需要指出的是,盡管縣尉負有監(jiān)督里正、村正等胥吏的責任,但由于兩者之間存在十分密切的工作關系,縣尉所掌管的許多事務都需要里正去完成,所以在很多情況下,縣尉往往對其行為采取了放縱甚至庇護的態(tài)度。如第92至95行說:“百姓之中,解事者少,見溫言則不知慚德,聞粗棒則庶事荒弛,如此倒著,何以從化?今長官恩惠已足,此輩頑囂亦多,仰并限此月十六日納畢,不畢,里正攝來,當與死棒。”唐律明確規(guī)定:“里正、坊正、村正等,唯掌追呼催督,不合輒加笞杖。”[29](卷三○《斷獄律》)官員如此看待百姓,不惜違法支持里正采取暴力手段對付未納賦稅的百姓,對處在社會最下層的百姓來說,其處境無疑是雪上加霜。因此引起了當?shù)匕傩盏谋┝Ψ纯梗臅?1行至72行說,“郎光、郎隱,不知何色何人,即糾合朋徒,指麾村野,橫捉里正毆打”云云。就是農村社會矛盾不斷激化的真實反映。

五、小結

唐五代時期地方監(jiān)察制度的最大特點,就是在各級地方政府內部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監(jiān)察機制,從而保證了各級地方政府在國家法制的軌道上運轉。從實際效果看,由中央御史臺派御史和唐前期由中央派出的觀風俗使、巡察使、黜陟使、采訪使等巡按地方④,只不過是起到了監(jiān)察的輔助作用,地方政府內部的監(jiān)察機制才真正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到了唐后期遂成為監(jiān)察地方官吏的最主要機制。這一點在唐宣宗大中二年二月的刑部起請節(jié)文中有明確規(guī)定:“‘自今已后,縣令有贓犯,錄事參軍不舉者,請減縣令二等結罪。其錄事參軍有罪,刺史不舉者,刺史有罪,觀察使不舉者,并所司奏聽。’敕旨:宜依。”[12](卷六九《縣令》)在《五代會要》卷二○《縣令》中,后晉天福五年重申了這條規(guī)定,這就說明這一規(guī)定一直延續(xù)到五代。可見對地方官吏的監(jiān)察主要還是靠其健全的內部監(jiān)察機制,而不是靠諸如御史臺等來自外部的監(jiān)督。唐五代地方政府內部這種監(jiān)察機制,還具有預防犯罪或錯誤的機能,而外部的監(jiān)察只能是在犯罪以后起到查處的作用。由于鄉(xiāng)里胥吏不屬于國家職官系列,于是便由縣尉負責對其監(jiān)管,從而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系統(tǒng)的地方監(jiān)察體系,將大小官吏都納入到監(jiān)察范圍之內,不留死角。

還有一點需要強調,這一時期州縣監(jiān)察機制體現(xiàn)的并不僅僅是以上對下的監(jiān)察,更重要的是強化了地方政府內部自檢自查機制的完善,而朝廷派員對地方進行監(jiān)察,不僅是對地方政府內部監(jiān)察機制的補充,更重要的是其有利于對地方長官的監(jiān)察,可以彌補地方政府內部監(jiān)察機制在這方面的不足。

正因為地方政府內部的這種監(jiān)察機制十分重要,所以當時人對其作用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如唐人李觀在《貽睦州糾曹王仲連書》中說:“一郡綱目,非君而誰?錄事參軍者,所以兼弱攻昧,奉上肅下,眾司之重器,外劇之利權。”[2](卷五三二)對于縣主簿與縣尉,唐人也有中肯的評價,所謂“不言而政每游刃,不速而人常應弦,申之以豐盈甚都,加之以藻麗尤絕”[2](卷四五一《會昌主簿廳壁記》);“職事填委,剖之如決流;爭訟紛挐,鑒之若懸鏡”[17](卷六九《蕭思亮墓志》)。前一條史料是針對主簿而言,后一條是針對縣尉而言的。由于錄事參軍在地方政府中主要負監(jiān)察之責,故當時人遂將其稱之為“外臺”,所謂“臺”本指御史臺。如《趙進墓志》稱其祖任洋州錄事參軍是“□紀外臺”[4](卷六)。陳章甫在《亳州糾曹廳壁記》也說:“觸邪外臺,禮隆其秩,由斯賞拔,多至重官。”[2](卷三七三)白居易也稱錄事參軍為“外臺”[13](卷六七《判》)。在當今的許多研究唐代職官制度的論著中將幕職官和巡院官帶御史銜者,稱為“外臺”,卻不知錄事參軍等亦被稱為“外臺”。

注釋:

①王永興:《唐代勾檢制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49-65頁;嚴耕望:《唐代府州上佐與錄事參軍》,《嚴耕望史學論文選集》(下),中華書局,2006 年,第454-476頁。后者除了涉及其勾檢職能外,對其監(jiān)察職能亦有涉及,然在內容與史料方面仍有補充之必要。

②《唐會要》卷六九《判司》載:“景云三年八月二日敕:諸州置司田參軍一員。唐隆元年七月十九日廢,上元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又置。”《新唐書》卷四九下《百官志四下》載:“景龍三年,初置司田參軍事,唐隆元年省,上元二年復置。”景云無三年,當以后者所記為準,此后再未見廢置變化。

③這件書在劉復編的《敦煌掇瑣》和池田溫所撰的《中國古代籍帳研究》中均有錄文,本文所引錄文來自薄小瑩、馬小紅:《唐開元廿四年岐州郿縣縣尉判集研究——兼論唐代勾征制》,《敦煌吐魯番文獻研究論集》,中華書局,1982年,第615-649頁。并參照潘春輝:《P·2979〈唐開元廿四年岐州郿縣縣尉牒判集〉研究》中的錄文對勘,見《敦煌研究》2003年第5期,第77-84頁。

④何汝泉:《唐代前期的地方監(jiān)察制度》,《中國史研究》1989年第2期,第20-30頁。文章僅涉及御史臺派員巡按與中央派使巡察地方兩個方面,對地方政府內部的監(jiān)察機制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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