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暴力與社會工作介入:本土化的問題向度及干預策略

■潘澤泉 楊又天

一、問題的提出

家庭暴力正在由個人問題變成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受到了全社會的關注，全社會都在尋求解決家庭暴力的途徑和方法。家庭暴力是指行為人通過毆打、捆綁、殘害、強行限制人身自由或其他手段，給家庭成員的身體、精神等方面造成一定傷害后果的行為。家庭暴力一般情況下發生于有血緣關系、有婚姻夫妻關系或者存在收養關系的家庭成員之間。家庭暴力有多種表現，如，夫妻關系不和睦的家庭中丈夫對妻子實施的家庭暴力，長輩對晚輩“恨鐵不成鋼”的家庭暴力，年輕人在贍養問題上不作為造成的子女對父母的家庭暴力等等，但在中國社會，家庭暴力更多的是指妻子遭受丈夫的暴力侵害，女性往往容易成為家庭暴力最主要的受害者。

家庭是社會的細胞，是社會整合的基礎，和睦、安寧、溫馨的家庭不僅是每個家庭成員人生幸福和保持身心健康的重要內容，也是社會穩定的基礎，和諧家庭是社會和諧的基礎，家庭不和諧就談不上建設和諧社會。家庭暴力往往會造成一系列嚴重的后果，輕則會造成身體、人格和尊嚴方面的損傷或精神方面的痛苦，重則會造成家破人亡的慘劇。家庭暴力嚴重困擾著家庭的安寧，危害了受害者的身心健康，侵犯了受害者的合法權益，破壞著社會的穩定和發展，使婦女、兒童、老人和殘疾人成為嚴重受害者。預防和制止家庭暴力，維護和保障人權特別是婦女等弱勢群體的合法權益，已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世界性和全球性課題，如何預防、遏制家庭暴力已經成為社會關注的一個熱點問題。

二、家庭暴力:現狀、行為特征及危險評估維度

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家庭暴力問題正日益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關注，不少國家已經或正在采取立法手段，希望消除這一跨越國界、意識形態、階級和族群的全球問題。長期以來我國是一個家庭觀念極強的民族，但和一些西方國家相比，我國離婚率一直處于居高不下的地位，而導致離婚率居高不下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家庭暴力問題。全國婦聯的一項最新抽樣調查表明，被配偶打過的女性有16%，有打過自己的配偶的男性占比達到14.4%，每年約40萬個解體的家庭中，25%緣于家庭暴力。此外，全國2.7億個家庭中，遭受過家庭暴力的婦女已高達30%。[1]家庭是組成社會的基本元素，當這個本應飽含溫馨和睦的空間被內部暴力侵蝕時，不論是主動施以暴力的一方，還是在恐懼中被迫面臨暴力的一方，在家庭維護失控的同時都成為家庭暴力的受害者。這幾年，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家庭暴力呈現出新的趨勢和特點，“冷暴力”、“反社會行為”、“藥物、酒精濫用”、“精神虐待”、“高知識階層”等，逐漸成為談論家庭暴力問題時頻繁出現的關鍵詞。

首先，從發生的時間特征來看，家庭暴力具有周期性的特點。美國學者沃克認為，暴力在家庭中的存在和發生是有規律的，是呈周期性的循環過程:形成期，即緊張關系開始上升和情緒壓抑期，施暴者與受害者感到情緒不穩定;頑抗期，即暴力行為出現期，當控制欲得不到滿足或恐懼得不到安撫，暴力行為常常就成了一種手段或方法;懊悔期，在這個時期施暴者在實施家庭暴力后內心會開始感到懊悔，并為自己的行為尋找符合常理的解釋;蜜月期，這一階段施暴者和受害者都選擇故意逃避之前所有的發生的種種不快。隨著某個事件的再次激發，就會再度展開一輪新的暴力循環。[2]其次，從行為特征來講，家庭暴力具有行為隱秘性特點。家庭暴力發生在具有血緣關系或婚姻關系的家庭內部成員之間，比較隱秘，司法機關難以介入，受害者往往出于對自身和家庭榮譽考慮，事發后往往找借口予以掩飾，不愿聲張。第三，從行為對象來講，家庭暴力具有對象特定性。家庭暴力對象的特定性主要表現為行為人與受害人之間不僅存在家庭關系，而且表現為受害人身份的相對特定性。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是家庭成員中共同生活的成員，主要是婦女、兒童、老人。第四，從行為的合法性來講，家庭暴力具有行為違法性和主觀故意性。其違法性主要表現為行為人的行為違反國家有關保護家庭成員合法權益的法律規定，而且行為人主觀上是故意的，行為人為獲取某種利益如財產，或滿足某種欲望，明知自己采取的暴力手段會給其家庭成員的身體、精神等方面造成一定傷害后果，并且希望或放任這種結果發生的心理態度。[3]

家庭暴力行為對家庭成員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家庭暴力不僅侵害了家庭成員，特別是婦女、兒童和老人的人身權利，而且使受害者的身心健康受到危害、心靈受到創傷甚至扭曲變態。家庭暴力之危險評估要求對施暴對象的身心健康、家庭穩定性、家庭人際關系、社會公正、社會道德倫理等展開評估。

首先，家庭暴力之危險評估體現為家庭穩定、婚姻關系質量與社會整合維度。家庭暴力破壞了婚姻的穩定性，影響到和睦家庭關系的建立，不利于社會整合和社會穩定。家庭是秩序和社會整合的基礎，家庭暴力行為違背家庭成員平等的原則，影響到和睦家庭關系的建立。男女平等是社會家庭道德的一條重要原則，平等原則首先表現為夫妻平等，在家庭中夫妻的權利和義務是平等的，丈夫和妻子都有尊重對方個性的義務。家庭暴力使許多家庭成員之間關系緊張，使許多夫妻感情破裂，親子關系疏遠，惡化了家人的生存環境，影響到和睦家庭關系的建立，家庭的不和睦直接影響了社會整合和社會穩定。在婚姻不和諧的家庭中，有嫌隙的夫婦會因家庭暴力促使雙方加速尋找另外的精神寄托，從而產生婚外戀，并最終導致家庭的解體，社會道德遭到破壞。[4]暴力行為無論是對家庭成員實施的肉體虐待、精神虐待還是性虐待，都是對婚姻雙方情感的傷害。也有的家庭由于存在暴力行為，使一些家庭成員長期處于悲觀厭世的狀態而難以自拔，嚴重的家庭受害人鋌而走險最終導致“走向極端”，成為產生傷害和殺害的施暴者，有的走向自殺的道路等。

其次，家庭暴力之危險評估體現為社會正義、弱勢關懷與人的價值維度。家庭暴力行為違背了基于社會正義與公平的人道和自主原則，影響了受害人的尊嚴、存在價值和人的全面發展。人道原則要求尊重人的價值和尊嚴，關心人的物質和精神生活。可家庭暴力的施暴者不尊重對方的人格和尊嚴，把對方當作自己的私有財產，隨意限制對方行動，不尊重對方的自由，不履行自己的義務，不尊重對方的人格，不關心對方的生活。暴力行為違背了自主原則，自主原則就是當事人有意志自由，能自由地決定自己的行為，自由地決定自己的事情。家庭暴力的施暴者常要家人順從依附，剝奪他們的自主權，施暴者的暴力行為多種，諸如限制或剝奪婦女、孩子人身自由，干涉婦女的行動，這種行為就違背了自主原則。家庭暴力侵犯了家庭中的弱者，如婦女、兒童、老人、殘疾人這一群體的合法權益和存在尊嚴。如丈夫對妻子施暴，不僅給受害婦女的身體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而且會對妻子的人格尊嚴進行嚴重侵害，影響家庭關系的健康發展，破壞了保護弱者的社會正義和人道主義關懷。

第三，家庭暴力之危險評估體現為身體健康、精神健康與公共健康維度。家庭暴力從微觀層面影響子女的身心健康，從宏觀層面則對公共健康帶來消極影響。家庭暴力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會對子女產生影響。家庭暴力可能引發子女情緒焦慮，自尊心降低，自我責備，生理狀況異常，嘗試使用暴力行為或破壞性行為發泄感情等。在家庭暴力環境中成長的孩子，成年后容易形成暴力傾向。有部分未成年子女因對家長的暴力行為恐懼和憎惡而不敢或不愿回到家中，浪跡社會而受到不良引導，特別是家庭暴力導致的家庭破裂，使孩子失去應有的監護和教育，最后走上犯罪道路。從公共健康學的角度來說，家庭暴力影響了暴力對象的身心健康，為社區公共健康的營造帶來嚴重消極的影響，引發新的道德倫理危機、青少年犯罪等問題。

最后，家庭暴力之危險評估體現為道德倫理實踐與社會責任維度。家庭暴力行為違背了社會道德責任原則，誘發犯罪率增高，破壞了社會責任感。社會責任原則要求當事人雙方都對家庭負有道德實踐責任，反對將個人幸福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社會責任原則不僅體現在夫妻雙方的相互責任，還體現在雙方對子女要擔負起撫養成人、教育成才的責任，對方的父母及未成年的兄弟姐妹都負有贍養、扶持等責任。

三、家庭暴力行為之問題向度與本土化理論解釋

家庭暴力的成因復雜，往往不是單一因素所致。既有社會原因，如社會疏離欠缺支持、鄰里關系疏離、傳統家庭及婚姻觀念的演進、人際關系困難、歧視及貧富懸殊等。也有家庭原因，如家庭貧窮及失業、欠缺關懷與婚姻預期降低等。還有個人原因，如個性問題，對家庭及婚姻的期望、酗酒嗜賭及藥物濫用、個人精神情緒問題、情緒管理的能力及生活壓力等。家庭暴力的背后存在著家庭暴力對象之個人困擾與社會結構性原因，不同文化背景和發展階段的國家，家庭暴力的問題向度和表現形式也是不同的，如何尋求家庭暴力之本土化解釋，對于全面認識家庭暴力的發生根源和行為特征，顯得至關重要。

(一)文化系統論:基于文化的身體實踐與合法性建構

在文化層面，家庭暴力是為文化所建構的、建立在“男性中心”基礎上的一種合法暴力形式，這種文化體現為“男性對女性絕對統治”的大男子主義文化，體現了我國禮教的象征秩序和家庭人倫關系，即針對女性的暴力是社會以及家庭的傳統父權模式、宗法父權制的特殊表現。在我國，男權文化、夫權思想、父權模式和儒家文化的性別等級秩序和家庭人倫關系是家庭暴力產生的歷史文化根源。我國是一個有著兩千年封建文化的文明古國，作為封建文化的家庭觀——“三從四德”、等級觀念和“男尊女卑”深深扎根于家庭成員中，“三從四德”構建了男性對女性的審美和行為的評判標準。這些束縛女性身心發展的行為準則在歷史沉淀和傳遞過程中不僅對女性進行壓抑，還塑造了女性的順從性格。長期以來男子在家庭中占據主導地位，把妻兒看做是自己的附屬產品，男子在家庭中具有絕對權威，如有不從就熱衷于實施基于身體行為的家庭暴力。大男子主義導致對家庭成員人格的輕視，形成“男尊女卑”的非正常家庭人倫關系。

(二)社會控制論:社會道德弱化與法律保障缺失的雙重悖論

社會控制失范主要表現為社會道德力量的弱化和法律保障缺失的雙重困境。家庭倫理道德包括家庭成員共享價值、規則、習俗、信仰、符號、程序和道德等，這些基于家庭的“地方性知識”或“自發的秩序”構成了人類行為和家庭秩序的基礎，其落腳點是基于民眾日常生活中的價值規范、倫理道德和行為規則。家庭倫理道德是社會道德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社會公德在家庭場域中的具體表現，是維系家庭和諧、幸福的主要精神支柱，是社會安定團結、健康發展的保障，是個體道德化的搖籃。我國社會正處于一個急劇轉型的時期，在沉重的生存壓力與經濟利益驅動下，容易造成家庭關系的緊張和家庭倫理道德的破壞，削弱了家庭成員之間應有的關懷、照顧、團結、寬容和內部和諧，使家庭相互支撐、和諧包容、互惠互助、同甘共苦、同舟共濟的“利他主義”道德力量弱化。

隨著道德秩序的破壞，預防家庭暴力的道德基礎遭到弱化，這就需要外在的國家權力或法律的介入，即代表國家意識形態、法律法規和精英文化的法律體系的介入，而現行法律尚無配套的比較完善的預防制止家庭暴力的措施，缺乏執法監督制度。[5]制止家庭暴力的法律分散于各個法律之中，而且缺乏明確的認定和具體的制裁辦法，可操作性不強。另外，由于對家庭暴力的處理多采取不告不理原則，執法力度和法律賦予受害婦女的權利極其有限，導致受害人權利難以得到保障和有效救濟。

(三)社會結構論:角色的強制性安排與權力關系的不平等

一些以家庭為研究對象的社會工作研究者將重點放在家庭結構取向方面，這種結構包括家庭權力結構、性別角色結構和經濟地位結構。性別角色結構是建立在生理因素基礎上的一種先賦角色，是由于人們的性別不同而產生的符合于一定社會期望的品質特征，包括男女兩性所持的不同態度、人格特征和社會行為模式，它表明了男性或女性的社會期望和角色的強制性安排，男女兩性依此調整自己的行為，實現性別認同。性別角色扮演過程中的沖突和違背角色期望的行為都可能引發家庭暴力，家庭成員內在權力的結構性不平衡也可能造成緊張關系并誘發家庭暴力。現代性別角色起源于傳統社會形成的以性別為基礎的勞動分工，“男主外，女主內”的社會分工是一種有效的社會安排。在一些家庭中，家庭成員經濟地位的不平等導致事實上的不平等，有經濟收入或有較多經濟收入的家庭成員，不尊重其他成員的利益，一些家庭成員長期處于低收入的狀態，且身體和心智狀況以及能力等方面處于明顯的不利地位，從而受到家庭成員中經濟地位占優的成員的暴力。在一些地區，傳統的觀念一直認為女人應當在經濟上依附男人，女性也期望找一個各方面都比自己強的男性做依靠，具有地位優勢的男子具有強烈的“優越感”，往往要求家庭其他成員絕對服從自己的意志，否則就惡語相向甚至出手傷人。[6]當社會結構隨著經濟和技術因素發生變化時，隨著經濟得到發展和女性社會參與程度的提高，性別角色也應隨之發生改變，以往限制女性扮演工具性角色的條件已發生改變。

(四)個人病理與心理動力論:家庭暴力中的個人困擾與心理內驅力

根據個人病理學和精神動力學解釋，家庭暴力源于施暴者的精神疾病或性格缺陷，包括人格異常、幼年經歷、精神分裂癥或認知行為模式，也包括酗酒嗜賭及藥物濫用、個體情緒管理能力不足、精神焦慮及生活壓力。病理性行為異常引致的暴力可歸因于伴侶一方或雙方的心理或精神疾病、性格缺陷、幼年不幸的經歷或認知扭曲等。不健康的心理和人格引起甚至縱容家庭暴力，從個體心理層面也表現為弱者心理，傳統的性別教育中“男強女弱”的性別定勢在當今社會仍是教育的主流，也在社會公眾心目中制造了女性易于被侵害的心理定勢。家庭暴力是男性對女性人權的侵犯，由于婦女自身素質、文化水平、個性心理等原因，許多婦女在遭受家庭暴力之后，顧慮，屈尊忍讓，遮掩，妥協，遷就，自身軟弱和愚昧無疑助長了施暴者的氣焰。當家庭暴力發生之后，許多妻子出于“怕沒面子”、“總盼著丈夫回心轉意”等考慮采取了忍讓的態度，致使施暴方有恃無恐、變本加厲。

四、家庭暴力之社會工作介入:理論基礎與本土化干預策略

社會工作作為一種科學的助人方法，在家庭暴力行為的社會工作介入中具有學理基礎。首先，在解決家庭暴力中，其秉承的“助人自助”專業理念，有利于重新喚起文化與道德的社會輿論場，預防社會功能失調，實現社會控制功能，有利于彌補家庭、法律制度的不足，緩和家庭地位不平等帶來的矛盾和沖突，協助案主發現和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和資源，促進個人發展和素質的全面提升。其次，社會工作的專業性和其對案主的尊重、保密等社會工作承諾，和我國傳統文化具有某種文化契合性，在解決有關個人和家庭困境，特別是受助人不希望熟人知曉、“家丑不可外揚”等心理層面發揮著重要作用。社會工作是一種由社工專業人員協助當事人發揮潛力改善生活的專業服務。家庭暴力給家庭的生活質量和婦女的身心健康帶來了很大的負面效應，這就要求我們對家庭暴力的被害人能及時和有效地給予緊急救援，實現家庭暴力的社會工作介入，增進家庭暴力受害者的個人和家庭幸福。

(一)基于個人病理與心理動力論的心理治療模式或認知行為治療模式

個人病理與心理動力論認為，家庭暴力是因施暴者個人可能之人格異常、幼年經驗、依附模式、或認知行為模式等所造成，因而應以心理治療方式加以改善，具體干預技術強調施暴者對暴力的認知及行為改善，并增加自我肯定訓練及社交訓練，包括鼓勵案主提出自己的行為目標、展開內在對話及角色扮演、給予自我決定權、提供男女互動的良好示范或榜樣、強調內在情緒管理 (如告知控制他人并無法滿足自己的情緒需求)、增強自信及自尊等。在社會工作實踐中，消除家庭暴力要求社會工作者改變案主觀念，聚焦于案主需要，提升案主自主性與問題解決能力。

(二)基于社區社工介入的社區多元合作與救助模式

從系統理論的觀點來看，個人都生活在系統之中，但是，個人能否與其所生活的系統形成積極的互動關系，則直接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活狀態。社會系統論強調多機構配合的反家庭暴力干預技巧。從社會性別角度出發，家庭暴力干預的重點應該放在改變受害婦女的社會生存環境上，即建立能夠及時、有效地提供受害婦女所需要的社區支持救助模式，推進多機構配合的反家庭暴力干預技巧，推動社區成立社區多機構反對家庭暴力工作小組，建立由街道政府行政機構、婦聯、派出所、法庭、工商所、社區醫院等部門參加的社區婦女社會支持網絡，提高各機構對家庭暴力的敏感度，為受到暴力傷害的婦女提供及時的援助。在多機構配合反家庭暴力干預實踐的基礎上，探索適合我國國情的社區受暴力傷害婦女的多元救助模式，提供她們所需要的服務，切實為她們解決困難，幫助她們樹立信心回歸社會。

(三)基于社會控制論的法律干預與司法社工介入模式

建立健全反家庭暴力法律法規，社會工作實踐應協助和鼓勵案主利用法律維護自己利益。在我國，隨著社會關系的日益復雜，家庭暴力問題日益嚴重，單靠婦聯、工會、民政等部門傳統的說服、教育、調解等非強制手段已很難奏效，充分發揮公、檢、法職能，推進司法社會工作的介入是干預和預防家庭暴力的重要手段。同時，需要繼續建立健全反家庭暴力法律法規，做到有法可依，在有法律依據的前提下可以對加害人給予教育、警告或處罰。同時，需要積極發揮信訪、社區、街道以及社會工作機構等基層組織的調解作用，這往往能在危害性事件發生前起到預防和勸阻的良好效果，為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以利于防止事態擴大，防止惡性案件發生。[7]需要國家司法、行政管理、社團組織、媒體等多層面做持續性的工作，切實提高社會對于此問題的關注程度，充分運用現有的法律規定，促進行政管理、司法、基層組織、心理疏導、輿論支持各層次的聯動，開展家庭暴力的預防和治理工程，以取得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8]

(四)基于社會及文化原因論而衍生的文化與社會生態治療模式

社會文化論強調家庭暴力主要源于社會及文化中長期縱容男性對女性伴侶之暴力行為，因此，應對方案在于應給予施暴者社會道德教育，教育其對兩性平等尊重，而以非暴力及平等行為來應對家庭沖突，且應對自己行為負責。社會道德調控可以規范個體的道德行為，制約個體道德心理的形成和發展，塑造個體道德人格。加強道德調控，主要依靠風俗習慣、社會輿論、道德榜樣。傳統“家丑不能外揚”、“清官難斷家務事”的文化觀念無法使人們理直氣壯地干預家庭暴力。因此，社會只有克服和消除這種有害于社會的舊習俗，倡導和樹立符合社會道德要求的新習俗，來實現對個體行為的調控。

預防家庭暴力要求在社區中改變和提升公民意識，建立反對家庭暴力社會輿論場，樹立良好的社會生態。社會輿論也是道德控制的一種手段，社會輿論就是眾人對某社會現象、個人的思想和行為的贊揚和譴責，它是影響個體的思想和行為的強大力量，是社會道德調控的重要載體，它通過向行為主體傳遞關于其行為的價值信息，使行為主體了解自己行為的善惡后果，通過贊美或譴責所形成的精神力量，使行為主體接受外來的善惡裁決。防治家庭暴力必須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促進人們自覺地抵制和克服舊道德輿論的影響。樹立道德榜樣也可以遏制家庭暴力，道德榜樣靠自身的高尚品質而得到公認，它不是要人們服從，而是使人們心悅誠服地效法。

[1]榮維毅，黃列.家庭暴力對策研究與干預[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

[2]Russell Dobash.Violence Against Wives:a Case Against the Patriarchy.New York：Free Press， 1979.

[3]李妍.淺析家庭暴力發生的原因及預防對策[J].法制與社會，2009，(10).

[4]陳靜.家庭暴力問題探析[J].華章，2010，(4).

[5]蒙麗華.婚姻家庭暴力研究[J].法制與社會，2008，(31).

[6]畢曉平.淺談家庭暴力的危害、成因及相應對策[J].現代企業教育，2007，(20).

[7]劉琳.家庭暴力的法律防范[J].清遠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0，(2).

[8]曾毅.談家庭暴力及其預防[J].求實.2006，(S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