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帆,鐘慶倫
(河南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河南 洛陽 471003)
歌詞作為一種文化載體,是配以曲子旋律一同出現的特殊的口語形式,同時也是一首歌曲能否流芳百世的關鍵所在。歌曲,特別是流行歌曲,由于其受眾群之廣,影響力之大,體裁之特別,使各個領域對歌詞的研究都競相展開,如美學,心理學,社會語言學等。M.A.K. Halliday 建構的系統功能語法為語篇分析提供了一個理論框架,它與其他語言學流派的不同之處在于強調語言使用的社會性,著眼于語言在實際中的應用及其社會功能,且注重它的實用性和可操作性。本文擬以 Halliday 的系統功能語法理論為框架對歌詞語篇Beds Are Burning進行分析,在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歌曲的同時檢驗系統功能語法在歌詞語篇分析方面的可行性,以及語言與社會不可分離的關系。
Beds Are Burning作為全球第一首音樂請愿書,是在2009年10月1日由前聯合國秘書長Kofi Annan擔任主席的全球人道論壇(Global Humanitarian Forum)上所發起的Tck Tck Tck;Time for Climate Justice’ Campaign活動,呼吁并要求全球領袖在當年12月即將舉辦的聯合國氣候變遷峰會上,能做出符合環境正義原則的決議。其歌詞語篇表達了對全球變暖、人類生存環境惡化狀況的憂思,同時對各國即將參會的領導人給予期望。
系統功能語言學對語言的探索首先是建立在把語言交際置于語言、功能、情景這樣一個行為框架里予以闡述,并對語言、功能、情景三大系統及其各自的支系統里的子系統進行描寫(江淑娟 戴衛平,2006)。強調從社會——語義的角度考察語言。根據Butt等人(1995:11-12)的做法,可把文化語境、情景語境和語篇的關系用圖1表示。
由圖1可看出,任何語篇都是在抽象的文化語境和具體的情景語境中產生的,即不是完美的自足系統,需要以外部情景為依托進行語篇分析。本文將依據此框架對Beds Are Burning的歌詞深入討論,加深理解的同時傳遞其社會意義,并更好地理解系統功能語法。

圖1 文化語境、情景語境和語篇的關系
Malinowski 于1923年提出了情景語境的概念,指的是與語言活動直接相關的具體環境。后來,他發現情景語境不足以解釋語言活動的全部活動內容,又于1935年提出文化語境的概念,指的是語言的整個文化背景。(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李戰子,2005:273) 社會的不斷變化發展,基于社會的文化語境也隨之變化,因而意義的選擇也會隨之變化。Beds Are Burning這首歌的特殊性就在于其涵義隨文化情景的變化而產生變化。最初,Beds Are Burning是作為一首極具政治色彩的歌曲,基于當時大批移民的入侵對澳大利亞原住居民侵害的社會現象。隨著時間的流逝,澳大利亞的形勢穩定,而環境問題成為全球各國關注的焦點,2009年哥本哈根氣候峰會到來之際,Beds Are Burning作為一份音樂請愿書,寄托了對全球變暖的憂思和對峰會的極大期望。其歌詞的社會文化意義由保護原住居民轉變到全球環境保護的問題上來。
情景語境比文化情景更加具體的特定的交際情境。對應的有語場、語旨和語式三個變量構成。語場是言語活動所涉及的具體內容。Beds Are Burning的語場是全球變暖環境惡化以及哥本哈根氣候峰會召開。Beds Are Burning是說服性的,通過向受眾群說明環境破壞的現狀,提醒人們是該為地球母親做些什么的時候了,不應該再歌舞升平而忽視即將到來的環境災難。語言的交際渠道和媒介是有所不同的,在Hasan(Halliday & Hasan,1989:58-59)看來,媒介指的是措辭的結構模式,有口語和書面語之分;而渠道指的是受話者通過何種形式接觸發話者的信息,有聲音和文字之分。歌詞語篇最突出之處在于其媒介是介于口語和書面語之間,渠道則是通過聲音傳播的。
情景語境三個變量分別是由三個純理論功能來表現的,即概念(經驗)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下面將依據表1,討論Beds Are Burning的三大純理論功能。

表1
經驗功能主要通過及物過程表現,Halliday認為及物系統可分為六個過程即:物質過程(做事的過程);心理過程(心理活動的過程);關系過程(事物之間所處的關系過程);行為過程(生理活動過程);言語過程(講話交流過程);存在過程(物體存在的過程)。通過對這些過程的分析即可知道語篇的主要內容。Beds Are Burning有4個物質過程,7個關系過程和1個心理過程。物質過程:
(1)Down at the river bed The earth is cracked and dry instead
(2)Farms are failing,cities baking Steam in 45 degrees
(3)To take a stand
(4)The global village lives and breathes In 45 degrees
走下河床土地已經干裂,莊園正在逐漸衰敗,城市在45度的高溫中煎熬,地球村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物質過程向受眾群描述了平時被人們所忽視的地球環境惡化的現狀,似乎在對人們說,睜開雙眼看看地球到底變成什么樣子了!
關系過程:
(5)The time has come(6)It's for the Earth(7)It's for our land(8)The time has come(9) A fact's a fact(10)The heat is on No turning back
(11)How can we dance when our earth is turning
(12)How do we sleep while our beds are burning
“has,is”是判斷關系過程的重要標志。從(5)~(10)都具有上述兩個明顯的標志。當然最重要的方法還是從意義上來判斷,語篇表達了全球氣溫在持續上升,事實不容改變,為了我們共同的家園,人類是時候該團結起來,保護環境了。心理過程:
(13)Heaven hopes we’ll find a cure From Beijing west to Timbuktu
心理過程是認知、反應等心理活動,在(13)中借上帝的意愿表達對未來的期盼,期待著人們同心解決氣候問題。
人際功能主要有四種:提供、陳述、命令及其提問。
Beds Are Burning共分12個小節,第一、三、六小節為陳述,對環境的現狀進行陳述,通過陳述在人們腦海里構建人們在現今的環境下生存的窘迫境遇,氣溫上升。第四小節(九和十二小節為重復)的言語功能為提問,通過疑問詞“how”的四連用向人類索取信息“how can”,“how do”,使受眾群反思過去審視現在以及思考自己該在未來怎樣做。含有“to take a stand ”的小節屬于言語功能中的命令,"To take a stand" 就是向受眾群索取一種行動,,特別是赴哥本哈根會議的各國代表應明確保護環境的立場,公開呼吁公平公正地達成氣候協議。在此語篇中,提問與命令占了篇章的大部分,充分體現了這首公益歌曲的功能是喚起人們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行動起來為社會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語氣由兩部分構成:主語與限定成分。命令常由祈使語氣來體現,如在本語篇中,省略主語we的祈使句如to take a stand,to take則是限定成分,雖然沒有體現責任人主語但在小節中的下一小句it's for our land中的our及其句意我們即可推斷出來,更加強調了we我們人類的義務與責任。同時人稱也是體現人際功能的方法之一,在這首歌曲中,除了it做回指的作用外,其他的人稱都為our和we的第一人稱,旨在增加親切感,讓受眾群融入歌曲所演繹的情境之中,把詞作者、歌唱者和聆聽者化為一個群體“we”,充分激發受眾群的責任感與使命感。
銜接作為語篇功能的方式之一,也是經驗功能和人際功能所能充分發揮作用的關鍵所在。本歌詞語篇中主要使用的銜接方法為照應和重復。第二小節中,to take a stand. It's for the earth,it's for our land. 在這個小節 it指前面的 take a stand,即是前指,指的是人類是時候團結起來保護環境減少污染物的排放了。如論小節的重復只是隨著旋律的重復而重復的,故我們只在這里討論小節內的重復。在第四小節疑問語氣的重復給人以壓迫感,緊迫感,配上曲調整體給人以嚴肅甚至有使受眾群被斥責的意味。使受眾群更加認識到環境問題的嚴重性,反思過往。“The time has come...... It's for our land”第二小節,命令過程重復四次,凸顯出作為公益歌曲請愿書的功能性、目的性是強于一般語篇的。
歌詞語篇雖小卻五臟俱全,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歌詞語篇也可作為話語分析的素材。歌詞語篇的建立不是隨意的,不僅僅是表達一定的感情或話語意義,更是基于一定功能性或目的性而建構的與受眾群的一種溝通渠道。Beds Are Burning作為第一首音樂請愿書充分把詞作者、演繹者等想要表達的社會責任意識傳達出來,很好地體現了歌詞語篇的社會性。如今哥本哈根氣候會議也已過去三年了,大氣污染所帶來的霧霾、河流污染所帶來的災害等還在頻繁上演,當然環境氣候的改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需要在各個領域全方位從思想上喚醒人類。同時我們也呼吁更多的像這首Beds Are Burning有營養的、正能量的公益歌曲在給予美感享受的同時盡到更多的社會責任。
[1] Butt,D. R. Fahey,S. Spinks,and C. Yallop. 1997.Using Functional Grammar: An Explorer's Guide.Sydney: National Centre for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Macquarie University.
[2] Halliday,M. A. K. & R. Hasan. Language,Context and Text:Aspects of Language in a Social-Semiotic Perspective[M]. 2nd ed.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1989.
[3] 江淑娟,戴衛平. 韓禮德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J]. 廣西社會科學,2006,(11).
[4] 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李戰子. 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