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藥效

文 _ [美]約翰·克里爾 龐啟帆 譯

永久藥效

文 _ [美]約翰·克里爾 龐啟帆 譯

艾倫·奧斯汀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那個昏暗的樓道，借著微弱的燈光，他找到了那個門牌號。

按照提供信息的人所說的，他輕輕地推開了門。房子很小，房內幾乎沒什么家具。四面墻壁都已經發黃，搖椅后的那面墻壁上擱著兩個架子，架子上擺著十幾個瓶瓶罐罐。搖椅上坐著一位老人正在看報紙。艾倫咳嗽一聲，然后把別人給他的那張紙片遞給老人。

老人看了一眼紙片，微笑著說：“你好，奧斯汀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請坐。”

艾倫坐了下來，小心地問道：“是真的嗎？你真的有那種藥？我是說那種具有神奇功效的藥。”

老人笑了笑，答道：“我這兒的藥沒有一樣是普通的。像這一瓶，”老人站起來，從架子上拿下一瓶藥水，說，“這瓶藥水沒有顏色，也幾乎沒什么味道，摻在咖啡、葡萄酒或者其他的飲料中很難被發覺，就算頂尖的法醫對尸體進行解剖也很難發現。”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瓶毒藥！”艾倫驚恐道。

老人漠然一笑，說：“或許你可以叫它生命清除劑。生命有時需要清除，人類才能得以凈化，不是嗎？”

“這玩意兒我可不想要。”艾倫說。

“最好不要。”老人說道，“你不知這玩意兒有多貴。一茶匙的量，絕對夠用了，我要賣5萬美元，一分也不少。”

“你的藥不會都這么貴吧？”艾倫小心地問道。

“哦，當然不會。”老人說，“像愛之水，我是不會開這個價的，買愛之水的年輕人通常沒那么多錢，要不他們也不會到我這兒來買愛之水了。”

“哦，聽起來真令人高興！”艾倫興奮道。頓了頓，他又開口說：“那么，你這里真有愛之水嗎？”

“呵呵，如果沒有，我提它干嗎？”老人微笑道。

“那這藥水會不會……”艾倫吞吞吐吐道。

“哦，不會。”老人說，“它的效力會永久存在。”

“哦，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艾倫盡量掩飾內心的興奮。

老人笑了笑，繼續說：“年輕的女孩只要喝上一點兒愛之水，不管她以前多么多情，都會像變個人似的，她會只跟你一個人待著，永遠忠誠于你。”

“真是太好了！她可喜歡參加聚會或者去夜店了。為了能見到她，我也不得不經常到那些地方去。”艾倫說。

“以后她就不會喜歡了。”老人說，“因為她會擔心你在那些地方碰上漂亮的姑娘。”

“你是說，她會吃醋？”艾倫欣喜若狂。

“服了愛之水后，你將會是她生命中唯一關心的人。”

“太棒了！”艾倫尖叫道。

“她會想知道關于你的一切。每天你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話，她都想知道……”老人說道。

“這就是愛情！”艾倫脫口道。

“對，愛情。”老人答道，“你的衣食住行，比如你留什么發型，穿什么衣服，她都會關心到底。如果約會時你遲到了，哪怕是一分鐘，她也會擔心。”

“那么，這神奇的藥水要賣多少錢呢？”艾倫小心地問道。

老人拉開抽屜：“只需1美元。”

“哦，真是太感謝你了，你是個好人！”艾倫驚喜道。

“奧斯汀先生，我很樂意為你效勞。”老人邊說邊把瓶子交給艾倫。

10年后，還是那間小房子，還是那個老人，但是艾倫·奧斯汀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不一樣了。

“請坐，奧斯汀先生。”老人說道，“很高興又見到你。你很享受愛之水的效果吧？”

“嗯—很好，的確非常不一般。”艾倫很不自在地坐下來，“但是……”

“這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非常不一般的。”老人打斷艾倫，得意地說。

“是的。”艾倫說道，“但是—你有辦法解除它的效力嗎？”

“奧斯汀先生，”老人答道，“愛之水的效力是永久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艾倫的額頭冒出了汗珠，“哦，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有辦法，有辦法解除它。”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激動地拍起了桌子。

“放松，放松，放松。你不用這么著急。在這里，我相信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來幫助自己，雖然貴了點兒。”老人邊說邊晃動著一個瓶子。艾倫覺得這個瓶子有點兒眼熟。

“你的意思是生命清除劑？”艾倫瞪大眼睛，“不不不，我永遠不會殺她。她是戴安娜。”他猛烈搖頭。

“是的，奧斯汀先生，她是戴安娜，如果你真的認為她是的話。”老人把瓶子放回架子上，又拿起他的報紙。

艾倫閉起雙眼，10年來所發生的一切在他的大腦中一一掠過。許久，他睜開眼睛，再次盯著那個小瓶子。“也許你是對的。”艾倫喃喃道，“她不是戴安娜，她奪走了我親愛的戴安娜。”他的臉慢慢變得扭曲、可怕，“我要殺了她，這個妖艷而危險的女人，這個把我當成囚犯一樣看管的女人。一流的法醫也查不出原因，是嗎？”

“是的，它無色無味，根本查不出來。不過，它有點貴。但我相信，這對現在的你來說已經不是問題。”

“不是問題，如果這個妖艷而危險的女人能得到懲罰的話。”艾倫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鈔票。

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接過鈔票，然后把那個已經裝滿藥水的瓶子遞給艾倫。

艾倫把瓶子放進口袋，轉身離開了小屋。“祝你好運，年輕人。”身后傳來老人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