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情感隱喻的產品創新設計方法研究＊

許彧青XU Yuqing 張攀娜ZHANG Panna 王明月WANG Mingyue 李佳瑜LI Jiayu哈爾濱工程大學，哈爾濱150001（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150001 Harbin）

基于情感隱喻的產品創新設計方法研究＊

許彧青XU Yuqing 張攀娜ZHANG Panna 王明月WANG Mingyue 李佳瑜LI Jiayu哈爾濱工程大學，哈爾濱150001（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150001 Harbin）

通過對情感隱喻的分析，提出了基于情感隱喻的產品創新設計方法。首先分析了產品情感隱喻的含義和特征，然后根據創新思維方法的不同將基于情感隱喻的產品創新設計方法劃分為情感隱喻聯想法、情感隱喻仿生法和情感隱喻組合法，并分別對這三種方法進行了探討。

情感隱喻；聯想；仿生；組合

產品創新設計是指充分發揮設計者的創造性思維，設計出具有新穎性、創造性和實用性的新產品的一種實踐活動，最終形成的產品在形態、功能、結構上等具有與眾不同的品質和特性。基于情感隱喻的創新是將情感、隱喻和創新思維相結合，通過消費者的使用以滿足其審美及情感上的需求。

一、情感隱喻

情感是人對客觀事物的體驗及相應的行為反應。產品情感是用戶使用產品時的心理情感體驗，包括美感、安全感、獨立感、興奮感、體驗感以及優越感等。它存在于用戶從購買產品到使用以及廢棄的整個過程之中，直接決定著產品的價值。在許多情況下，情感因素可以決定其他非功能性的需求，情感與產品之間互動的設計需要使用隱喻[1]。

隱喻是人類認知事物的一種基本方式，是兩個不同語義領域的互動，涉及兩種事物，一個作為出發點，一個作為目的地；理查茲將前者稱之為“載體”（vehicle），后者稱之為“話題”（tenor）；萊可夫等人則稱前者為“源”（source），后者為“目標”（target）；漢語中將此分別稱作“喻體”與“本體”。然而，在這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關系，即其中某一領域被用來說明另一領域，被說明的領域稱作“目標領域”，說明的領域被稱作“源領域”。隱喻意義的理解實際上就是將源領域的經驗影射到目標領域從而達到重新認識目標領域特征的目的[2]。隱喻的本質就是用一種事物或經驗去認知、理解和感受另一種事物，同理，情感隱喻本質上也是一種認知現象，隱喻中喻體的功能、使用方式、文化內涵和心理情感等對用戶來說比本體更為熟悉，在本體和喻體發生互動反應時，通常是喻體的功能、使用方式、文化內涵和心理情感被影射到本體上，因而喻體可以幫助認識本體的功能、使用方式、文化內涵和心理情感等，也就具有了認知的功能。通過隱喻可以將抽象、復雜的產品形象化、具體化和情感化，以便更好地理解和傳達產品的功能、使用方式、文化內涵和心理情感等。

二、產品的情感隱喻

情感隱喻可以使人的情感體現在產品上，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通過設計，產品的線條、形狀、式樣等都可以表達思想和感情。產品被人使用的過程，也是產品與人進行情感信息交流的過程。人通過與產品的情感交流和互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強化人（消費者）的樂趣或者幸福感[3]。

產品情感隱喻的特征可以分為相似性、互動性和認知性。相似性是情感隱喻建構的基礎，任何兩個不同的事物都可能存在潛在相似性。基于某一點的相似建構了情感隱喻后，可能會在被關聯起的事物間發現更多的情感相似性。

互動性是指情感隱喻中本體和喻體的相互影響和啟示。隱喻中喻體通常比本體更為人們所熟悉，因此本體和喻體發生互動反應時，通常是喻體的情感、心理被映射到本體上，因而喻體可以幫助人們更好地認識和理解本體的情感和心理。

認知性是指人類借助于情感想象、判斷、推理等方式可以更好地認知新的事物。

情感隱喻的創新設計過程是將產品設計形態、功能、結構等元素創造性地應用于設計實踐，并在現有產品設計的基礎上結合產品心理或情感進行創新設計。以“產品情感隱喻創新”為設計目標探索設計過程中基于情感隱喻的創新設計方法，為產品情感隱喻創新實踐提供了理論基礎和依據。

三、基于情感隱喻的產品創新設計方法

本文提出將基于情感隱喻的產品創新設計方法分為情感隱喻聯想法、情感隱喻仿生法、情感隱喻組合法和情感隱喻靈感法。文中將重點介紹情感隱喻聯想法、情感隱喻仿生法和情感隱喻組合法。

1．情感隱喻聯想法

隱喻是人類的認知現象，通過本體進行聯想熟悉的事物（喻體），前提是喻體和本體的相似性。通過發送本體和喻體的相似性以傳播情感信息，使本體的情感信息被消費者理解和接受，這種聯想意義的獲得方式稱之為“情感隱喻聯想法”。為構建本體與喻體之間的相似性聯想，具體操作是首先由喻體的形態、功能、結構、材質和色彩進行聯想，然后將聯想到的喻體的形態、功能、結構、材質和色彩轉換為本體對應的形態、功能、結構、材質和色彩。

（1）情感隱喻形態聯想。若想產品給人以簡潔、理性之感就需產品設計中運用直線、空間、比例等比較純粹的抽象形式，如貝倫斯為了表現電水壺的簡潔、樸素和實用性，采用簡潔的抽象幾何形式，壺身采用圓底和六面體的結合的形態——若想產品給人清新、自然之感就需要產品從自然界中動植物的線條、形狀或式樣中提煉設計元素，如漢寧森的PH燈，清新自然令人有奇妙的情感聯想，其設計運用的就是從自然界中提取出來的喻體形態與本體形態具有情感相似性。

（2）情感隱喻功能聯想。當代頗有影響的曼菲斯集團（Memphis）認為設計出來的產品應該當作一種指示符號或者一種情感催化劑或者稱之為一種溝通、交流的工具，產品本身就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設計產品時功能就應該是生活（生命）本身，是“產品”與“生活”相互關系的最終可能性。索特薩斯（Sottsass）定義的“機能”強調人類精神、思想、心理和情感應該脫離現代主義的僵硬、非人性和單調機能主義的舒服。如這一把水壺運用了基于喻體功能相似的隱喻（見圖1），壺嘴上歡叫的小鳥與壺哨并無形態上的類似，然而它們表達了相似的功能——鳴叫。在視覺上壺嘴處站立著的小鳥給人功能聯想之一就是它會鳴叫，水壺中的水在煮開之后會冒氣使得壺哨發出聲音告訴人們水已經煮開，在功能上鳴叫的水壺（本體）和鳴叫的小鳥（喻體）相互影響和啟示與人產生了互動。

圖1　水壺①

（3）情感隱喻結構聯想。隱喻中喻體的結構和本體的結構有一些相通或者相似的聯想。如積木模塊插座（見圖2）是由插座聯想到兒童積木模塊，人對積木模塊的認知性是積木模塊可以調整其內部結構、位置和色彩等，因此插排（本體）也就可以根據人對積木模塊（喻體）結構的認知進行各種結構的組合和組裝。這種可以組裝出各種不同結構的插座給人帶來的是更多的使用方式和情趣。

圖2　 積木模塊插座②

（4）情感隱喻材質聯想。材質上的情感隱喻是指這些材料的肌理效果和由此而產生的質感以及使用者對物質材料表面的感受。同一個產品使用不同的材料帶給消費者的認知和情感是不一樣的，一般情況下設計師在進行產品設計時都需要考慮材質的自然屬性，下面這些不同的材料使人聯想到不同的認知和情感（見表1）[4]。

表1　由不同的材質聯想到不同的認知和情感

（5）情感隱喻色彩聯想。通過對顏色的聯想和想象，顏色本身就含有不同的情感隱喻認知，從而給人們帶來不同的認知和情感。從人的心理認知角度來說，為了使產品讓人感覺比較柔軟或富有動感或令人心情愉悅、興奮和刺激，通常采用暖色調如紅、黃、橙等；而要使產品令人感覺心情平靜、安靜或清涼或沉穩嚴肅或憂郁，則采用冷色調如藍、紫、綠、黑、白等[5]。在進行產品設計的時候就要考慮這些元素，通過利用人對色彩的不同認知和情感規律巧妙地傳達對人的體貼和關懷，給消費者以和諧、舒適和愉悅之感，進而實現情感信息的有效交流與升華。

2．情感隱喻仿生法

（1）情感隱喻形態仿生。生物形態具有具象的特點使得模仿形象易于識別，一般傳達給消費者的是自然、親切、愉快等人類賦予生物形象的情感，使人對產品有方便好用、耐用、有趣的感覺。如德萊塞設計的電鍍水壺，將鳥類骨骼的形態作為喻體隱喻到本體水壺形態之中，形態簡潔優美，給人以力量感，傾斜的把手類似于某種魚類推進鰭的形態。這些隱喻豐富的產品用活潑可愛、生動形象的形式來代替機械、單調的線條或形狀，不論在形態上還是界面設計上都傳達著輕松、愉悅、隨意和人性化的隱喻信息及情感內涵，給消費者帶來更多的情趣與愉悅。

（2）情感隱喻功能仿生。這類產品將自然界中動、植物的一些功能創造性地應用到產品中給消費者帶來方便、有趣、幽默的情感信息。如根據情感隱喻功能設計的“蜻蜓燈”，將蜻蜓翅膀的功能應用到燈的功能設計上，蜻蜓的翅膀可以開合為喻體，燈的調節為本體，根據蜻蜓的翅膀可以開合而調節光照角度和范圍，滿足不同環境的使用需要。

（3）情感隱喻結構仿生。隱喻中本體的結構是指各種材料的組合方式和存在方式，并對喻體的選擇有一定的要求。因為本體結構的確定性，所以就必須使喻體的結構符合本體結構的需求。對自然界中動、植物結構的模仿使產品實現了特定的功能，使人有耐用、好用的直觀感受。如仿生水龍頭（見圖3）將喻體——海豚的結構隱喻到水龍頭——本體的結構設計上，傳遞給人們堅固、穩定的踏實感。

圖3　 仿生水龍頭③

（4）情感隱喻抽象仿生。抽象仿生設計是對產品的整體或者某些組成部分進行概括和抽象，使某些形態抽象為特征元素并對這些特征元素進行變化、重組。首先要根據產品的功能、使用環境、使用人群的定位明確產品所要向消費者傳達的情感信息。這是抽象仿生設計的關鍵，因為產品服務于人，并向人們傳達出一種情感信息使人在精神上感到愉悅也是產品的功能之一；然后根據要傳達的情感信息進行概括以抽象出喻體的一些特征元素；最后根據喻體抽象出來的特征元素進行本體的設計。如意大利Alessi衛浴組（見圖4），首先為了給消費者表現出風趣、幽默的情感信息，然后提取“人形”為基本特征元素，結合本體的功能進行設計，最后再現了現實生活中人的情態，給人簡潔、幽默的感覺。另外左右對稱的設計使得產品更加牢固。用抽象出來的線條、形狀或式樣進行設計，并傳達出豐富、形象的隱喻信息和情感內涵。

圖4　 Alessi衛浴組④

3．情感隱喻組合法

情感隱喻組合法是指由現有的事物按照一定的規律和藝術形式有效地組合在一起，產生新產品。使產品以全新的造型表達出意象、文化內涵、心理或情感等信息。現有的事物作為喻體，而要進行設計的產品作為本體。將喻體通過某種方式和組合原則參與到本體的設計當中。通過對兩者之間的對比，暗示兩者之間的相似，可以為本體創造新的意義或者提供看待本體的新視角。

（1）情感隱喻形態組合。將喻體的形態與本體的形態相結合，既有本體本身的特征又包含喻體的意象、文化內涵、心理和情感信息。兩個不同事物之間的組合，可以表達新產品的思想與情感。如太極椅（見表2），將具有中國傳統文化的太極（喻體）與座椅（本體）相結合，使消費者看到它時感覺到中國傳統文化的思想內涵。

（2）情感隱喻功能組合。將具有某種功能寓意的事物（喻體）與新產品（本體）結合。如床頭書架燈的組合（見表2），即是書架和書簽，又是閱讀燈，這是情感隱喻的完美組合，書取下來，燈就亮了，書放上去，燈也隨之關閉，帶給人溫馨、舒適的感受。這樣的功能組合設計可以幫助設計師很好地把自己的創意構思和思想表達出來，使得大多數消費者也能很好地理解設計者通過產品所要傳達的功能、使用方式和情感。

（3）情感隱喻結構組合。情感隱喻結構組合是指將兩種不相關事物的結構組合在一起。如芬蘭湖泊花瓶（見表2），將芬蘭境內一個湖泊的邊緣結構與花瓶結合。將芬蘭偌大一個湖泊的結構（喻體）隱喻到花瓶的結構（本體）上，兩者的相似性是都與水有關。組合以后花瓶（本體）增加了新的情感意義，深得芬蘭家庭的喜愛。將產品與現有的人們熟悉的事物結合，可以使人更快、更準確的理解與接受新產品。

（4）情感隱喻材質組合。將產品現有的材質（本體）與其他的材質（喻體）進行組合。如Maple Set刀具組合設計（見表2），將刀具與楓木兩種不同的材質組合在一起。廚房里的刀具總是泛著冷冷的金屬光澤，讓人感覺到冷酷無情，然而楓葉之國——加拿大的設計公司The Federal設計了一套以楓木為原材料的刀具組合，除了最銳利的刀鋒部分，刀的其余部分則全部采用經過密封處理了的楓木制成。木質的紋理和色澤讓原本冰冷的刀鋒似乎也有了融融暖意，給消費者帶來了新的情感體驗和創造了新的吸引力。

表2　 情感隱喻組合設計

四、結語

在現代產品設計領域，產品情感的傳達是產品設計中一個不可缺少的部分，設計產品時必須考慮消費者心理上、情感上的需要。通過基于形態、功能、結構等方面的情感隱喻聯想設計、情感隱喻仿生設計和情感隱喻組合設計等，將人的思想、情感、心理需求在產品中創造性地表達出來，使產品滿足人們更多的心理需求和情感樂趣。基于情感隱喻的產品創新設計方法為產品創新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可以使設計出的產品被更多的人接受和喜愛。

注釋

① 意大利Alessi小鳥：old6.jd-bbs.com.

② 積木模塊插座：lux.hexun.com.

③仿生水龍頭：http://www.sstg.cn/anli_show. asp?ID=214.

④ Alessi衛浴組：fashion.qqread.com.

⑤ 太極椅：www.home66.cn.

⑥ 床頭書架燈的組合：jiaju.sina.com.cn.

⑦芬蘭湖泊花瓶：Aalto“芬蘭傳奇湖泊花瓶”creative.zwbk.org.

⑧ Maple Set刀具組合：shijue.me.

[1] Bai Yansong, Hua Qingyi, Chang Yanshuo, Wang Zijia. Emotional interactive system design[A]. 3rd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Computer Technology and Development (ICCTD) [C], THREE PARK AVENUE, NEW YORK, NY 10016-5990 USA, AMER SOC MECHANICAL ENGINEERS, 2012: pp67-70.

[2]束定芳.隱喻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42-43.

[3] Esi Abbam Elliot,Joseph Cherian,Hernan Casakin.Cultural metaphors:Enhancing consumer pleasure in ethnic servicescapes [J].United States: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 2013, 66(8): 1004-1012.

[4]劉全國.基于符號學的產品創新設計研究[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07：16-17.

[5]劉瑩.現代商品包裝的色彩隱喻探析[J].包裝工程，2009（5）：141-143.

On Product Innovation Design Based on Emotional Metaphors

Based on the emotional metaphors through analyzing the emotional metaphors, the paper proposes creative methods of productdesign. First, it studies the concept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motional Metaphor; then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t processes of creative thinking, the design methods based on the emotional metaphors ar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associational method, bionic method and combinatorial method and all the above-mentioned methods are analyzed respectively.

Emotional Metaphor；associational method；bionic method；combinatorial method

J04

A

10.3963/j.issn.2095-0705.2013.04.002（0005-06）

2013-06-20

哈爾濱工程大學碩（博）士培養基金（00207001060905）。

許彧青，哈爾濱工程大學機電工程學院教授；張攀娜、王明月、李佳瑜，哈爾濱工程大學大學機電工程學院碩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