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消失的過去

文 _ 史小杰

茶座

不曾消失的過去

文 _ 史小杰

過去從未消失。我中學時也曾追求過兩年文學，在廢寢忘食地讀了一年小說之后，我接觸到了現代詩。我借了同學的一本江楓翻譯的《雪萊詩選》，那泛黃的紙張上還殘留著父輩年輕時做過的已經死去的文學夢。雪萊讀完是拜倫、葉芝、泰戈爾、顧城、龐德、蒙塔萊、聶魯達……在青春萌動的時候我也嘗試寫一些句子，工整地謄在現在看來很簡陋的筆記本上。這些當年自鳴得意的作品過了幾年再看，也只是有幾分回憶的味道，甚至算不上分行的散文。這讓人悲喜交加，悲的是實在不忍回憶當年向朋友展示這些作品時的神情；喜的是無論如何自己是在前進，不堪回首的只是幾年前落下的渺小影子。那之后再也沒那么瘋狂地讀過大塊頭著作了，閱讀的數量從直線上升逐漸趨于平緩。兩年很短，短得像夢；兩年又很長，長到可以種下一生。

大學時到了國外，整整兩年時間沒有讀過一本文學作品，沒有寫過一行句子。生于現代社會總是會不自覺地受到快捷生活方式的影響，有什么見聞隨手拍個照片傳到網上會有好友點“贊”，不順心的時候敲幾句博文也能很快收獲幾句安慰，但若把心事交給紙筆就只有“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的無奈了。這些都是生活，也注定跳不出生活。

后來我寫了幾篇散文，記錄生活中的一些想法。寫文章只是為了一些閃光的回憶，為了在健忘的時間之海中留下一絲曾經來過的痕跡。

系里一位臺灣老師的生活經歷很傳奇，做人也瀟灑豁達，他的各種故事于茶余飯后常在學生間流傳。于是我整理了這些故事，寫了一篇散文。另一篇文章是關于記憶中的食物的。原本只是幾年前中秋節在老師家吃飯時接到家里電話，思緒涌動之際隨手寫下的文字，整理成書面語言也被接受，刊登在《讀者·原創版》第11期上。還有幾篇投給雜志的，有寫身邊有故事的同學的，也有寫自己初到美國的生活經歷的。

我現在在北美讀書，只能抽時間寫寫東西。一直覺得海明威引用的那句《圣經·舊約》里的話讀來讓人神傷：“一代人走，一代人來，大地永存……太陽照常升起。”孟浩然寫詩說：“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大約也是同樣的感慨。生性使然，我對于那些能留下一些什么的人的羨慕之情總是要超過對地方大員或商界精英的。不管留下的是一個公式、一本小說、一種信仰，甚至是一個好的名聲，總讓我覺得不算空空來過。于是寫文章就成了枯燥生活之外的寄托，多少挽留一點那逐漸遠去的生活。

過去從未消失，也永遠不會消失。如果記得曾經的夢，或許當年不經意落下的種子也會頑強地在荊棘叢中開出一朵燦爛的玫瑰。

“快男”總決賽之夜，張含韻、葉一茜、劉心、譚杰希等選秀歌手重回夢想起航的舞臺，唱起昔日的主題歌，致敬選秀10年。這個環節讓人飆淚，驚嘆時光太匆匆。我們曾經在這個舞臺上見證夢想的綻放，甚至用自己的力量成就了超級偶像，那些歡笑淚水永遠難忘。如今，選秀節目風光不再，我也不再是某位選秀歌手的“粉絲”，但我仍然愿意看這檔節目，只為那些年輕人青春無畏的朝氣和追夢的赤子之心。（《天后之夜，我在長沙看“快男”》）

—老玉米

讀過劉同的《有些再見是再也不見》，默默懷念那些曾經遇見的讓自己內心溫暖的人。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這樣的人吧？“只是當時年紀小，不知道有些再見是再也不見，有些告別其實是一種永別。”多希望文中的女孩可以看到這篇文章，明知機會渺茫，但還是在心中為劉同和那個女孩安排了一次重逢。（《有些再見是再也不見》）

—海梅

南在南方的文章我從來都不止讀一遍。他的文字清新雋永，韻味十足，像詩一般，可這如詩一般美好的文字里訴說著的卻是最普通不過的萬事萬物，一棵樹、一株草在他的筆下也會變得厚重非凡，意味深長。深感敬佩！（《白楊》）

—宛若清風2011

伴隨著中國城鎮化的進程，越來越多的農民離開了祖祖輩輩耕種的土地，成為城鎮居民。相比那些拿到補償款后買車甚至賭博的人，老方算是看得比較長遠的。失去了土地，即便一夜暴富，也會坐吃山空，以后的日子，又該何去何從？（《失去“根”的老方》）

—林漪親愛的小衛：

小說《離婚》講到了傳統中國“媒妁之言”的婚姻觀：在他（媒人張大哥）的眼中，凡為姑娘者必有個相當的丈夫，凡為小伙子者必有個合適的夫人。這相當的人物都在哪里呢？張大哥的全身整個兒是顯微鏡兼天平。在顯微鏡下發現了一位姑娘，臉上有幾個麻子，他立刻就會在人海之中找到一位男人，說話有點結巴，或是眼睛有點近視。在天平上，麻子與近視眼恰好兩相抵銷，他認為這就是上等婚姻。自然張大哥的天平不能就這么簡單。年齡、長相、家道、性格、八字，也都須細細測量過，終身大事豈可馬馬虎虎！離婚，在張大哥看來，沒有別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媒人的天平不準。

小說是老舍所寫，距離現在已經80年了，可是這種婚姻觀似乎還沒有完全消失。“我們的學歷、成長背景、家庭狀況都比較相似，處世態度、行為方式、世界觀、價值觀上也沒有太大的差異”，除此之外，她愛看韓劇還是美劇？她愛吃麻辣的還是甜的？她愛不愛旅行？有沒有年少輕狂的夢想？這一切都不在你的考慮范圍內嗎？那么，怎么能說你喜歡的是她本人而不是她的那些條件呢？如果連我都這么想，你覺得她又會怎么想？

戀愛，歸根結底是要通往婚姻的。但這并不意味著，戀愛就相當于招聘中的筆試、面試、再面，或者合作早期的談判磨合。

我想，是你太著急了。就像你說的，你太怕失去她，所以恨不能把她握在手心里，但這反而捏痛了她，甚至有可能嚇走她。直言不諱地說，這對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不知道她私下是不是非常懶惰，有沒有過刻骨銘心的戀情，你還來不及愛上她的靈魂，就已決定與她共度一生。你不覺得，這樣太草率了嗎？

如果你愿意，還是先好好地談個戀愛吧。讓雙方父母、堂兄表妹們統統都退場。誰見過帶著兩大家族戀愛的？又不是黑社會火拼，人多勢力大，以斧頭計票。

也許，假以時日你會愛上她，她也會愛上你。你不覺得，一生不曾愛過一個人是很大的遺憾嗎？你難道不想有一次轟轟烈烈、刻骨銘心、不計雙方條件的戀愛嗎？我見過太多的人，在婚后才感到從未戀愛過的失落，到那時再來追尋這狂喜的況味，結果只是傷人害己。所以，還是把這件事放在婚前來完成吧。

我始終以為，沒有戀愛的婚姻和沒有婚姻的戀愛一樣不道德。

葉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