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向烈日荒原的摯愛

“把井打到國外去！”

五十多年前，鐵人王進喜一句誓言承載著多少中國石油人的豪情與夢想；五十多年后，這一夢想成為現實。

以竇立榮為代表的新一代中國海外石油人，奏響了一曲來自“非洲死亡之心”的中華創業強音。

那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荒漠、高溫、瘟疫、戰亂、腐敗是它最基本的“形容詞”，聯合國曾經評論乍得是世界上最不適宜生存的地方之一。然而，在那片貧瘠的土地上，依然生活著一群渴望美好生活的人，雖然他們的夢想因一系列因素顯得有些遙不可及。

2008年，中石油在西方大石油公司苦苦經營30年顆粒無收的乍得H區塊邦戈爾盆地，首次發現億噸級高產稀油大油田。這一震驚業界的發現，不僅為中國石油爭了光，而且徹底改寫了乍得Bongor盆地無法勘探的歷史，成為中國石油在西非大陸的又一重大歷史性突破。

一朝成名天下聞，但有多少人能看到成功背后飽含的心血和汗水？筆者不禁感慨，究竟是怎樣一種信念讓一群人摒棄繁華的都市生活走向茫茫非洲荒原？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懷讓他們背井離鄉，拋家棄子鏖戰“死亡之心”？

讓我們走近竇立榮和他所帶領下的海外石油人群體——

初結石油情緣： 寒窗十年初露鋒芒

“頭戴鋁盔走天涯，茫茫草原立井架，云霧深處把井打，地下原油見青天……”一首《我為祖國獻石油》將石油從業者的情懷展現得淋漓盡致。

竇立榮今年48歲。30年前，出生于江南水鄉的他或許從沒想過自己會與那片荒漠，會與石油事業結下一生的情緣；更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與那片遙遠的非洲腹地有著怎樣的交集。然而，一切都像命中注定；然而，一切又是“偶然中的必然”——

回想當初與石油結緣，竇立榮坦言是因為大學學費的壓力。出生于江蘇揚州農村的他考慮到石油院校的助學補貼較為豐厚，所以就將江漢石油學院作為第一志愿來選擇。一個“有意思”的出發點，沒想到成就了他一生的事業。

1987年，22歲的竇立榮本科畢業，并以優異成績報考了石油勘探開發科學院研究生部。就是在那里，他遇見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恩師——后來成為工程院院士的胡見義教授。胡院士在中國從事了幾十年陸相地質勘探研究，有著豐富的理論和實踐經驗。在恩師的指引下，他踏上了裂谷盆地的探索征程。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對研究生時期的竇立榮來說探索的時期也是積累的時期。聆聽恩師教誨，沐浴院校恩澤……各種優良因素潛移默化下，他手中那把由磨礪鍛造的“寶劍”初顯鋒芒：

1989-1991年，在恩師的指導下，竇立榮投入到對中國東部松遼盆地天然氣成藏的研究和學習中。期間他較為系統地分析和研究了松遼盆地天然氣的成因類型，用開拓性的思維把天然氣成因和成藏結合起來，為天然氣成藏帶勘探起到了實際指導作用。他參與的這一研究成果被評為中國石油天然氣總公司科技進步獎二等獎；

1990-1995年，竇立榮作為中國石油天然氣總公司二級課題第二負責人，對中國東部中生代裂谷盆地石油地質進行了綜合性研究，提出根據油氣相態劃分含油氣系統的分類新方案，并在對中國東部以及世界典型裂谷盆地含油氣系統研究的同時，建立了裂谷型含油氣系統的分類體系，得到廣泛應用。該成果被評為中國石油天然氣總公司科技進步獎二等獎。這些研究為竇立榮之后走入非洲發現石油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十年寒窗苦讀，悠悠探索征程。多年潛心苦學，讓竇立榮深刻地感受到石油勘探神奇魅力的同時，也讓他感覺到石油勘探工作如果不去野外，終究只能讓研究變成“紙上談兵”、“陽春白雪”。隨著研究日漸深入，他內心更強烈地渴望“走出去”——走出辦公室，到荒漠野外去實現一名真正“石油勘探人”應有的價值；跨出國門，到更廣闊的天地去擴展自己的視野！

1997年，竇立榮受中國科學和技術協會選派，到英國愛丁堡大學做了一年高級訪問學者。期間，他有機會對英國著名的產油區——北海進行了系列探索，那里典型的含油構造特征成為他研究裂谷盆地的“一方樂土”。一年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就在這短暫的一年時間里，他收獲了不平凡的成績：除發表3篇論文外，還完成了一項科研報告，并編寫出《油氣藏地質學概論》專著的初稿；他首次提出了高分辨率沉降分析技術，為沉積盆地內斷層連鎖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方法，打破了過去“一個斷陷是一個獨立含油氣系統”的認識，對尋找隱蔽油氣藏具有極高的指導價值。就是在這一時期，他開始形成自己特有的研究風格和理論體系。

1998年對竇立榮來說是值得紀念的一年。這一年，他剛剛結束在英國訪問學者的工作就被安排從事蘇丹項目的技術支持工作，2004年開始擔任乍得項目負責人，正式開始了他非洲找油的職業生涯。這次任命也算是圓了他到野外去“真刀真槍”實現自己價值的心愿。從此，他離開繁華都市，離開了舒適的辦公室，邁入那片荒漠，那片他所崇尚的自由探索天地。然而，這一邁，非比尋常，是他跨出海外的一大步；這一邁，無盡艱辛接踵而至；無上榮耀卻緩緩而來……

深入西非大陸： 探寶乍得舍我其誰

中國石油史會記住這樣一群人：他們挺起石油漢子的鋼鐵脊梁，在尼羅河畔唱響源自于松遼平原的合聲；他們帶著對妻子兒女的無盡牽掛，背井離鄉在荒漠之地延續著中國石油人在海外市場的傳奇。而竇立榮從1998年起，融入其中，成為典型代表之一。

由于工作初期的出色表現，他被派到海外研究中心，負責蘇丹等勘探項目的技術支持工作，為中國石油在蘇丹項目的技術支持發揮重要作用。蘇丹項目是中國石油在海外第一個大型風險勘探項目，也是中國石油實施海外戰略的一個重大轉折點。

經過無數個日日夜夜，不間斷的奮戰努力最終凝聚成大智慧，在童曉光院士的領導下，為給蘇丹找油項目找到一個突破口，竇立榮因地制宜、立足創新先后提出“被動裂谷盆地油氣成藏模式”和“跨時代油氣聚集模式”，大膽把勘探目的層確定在了比白堊系年代靠上的第三系地層。這兩個模式有效指導了Palogue油田（21世紀初發現的世界級大油田之一）和其他一系列油田的發現。他作為主要技術人員參與的科研成果《蘇丹Muglad盆地1/2/4區高效勘探的技術與實踐》和《邁盧特盆地快速發現大油田的配套技術與實踐》分別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和二等獎；他的博士論文《蘇丹被動裂谷盆地的油氣成藏機理和成藏模式》被國家教育部評為2006年全國優秀博士學位論文。

值得一提的是，他首次提出原油酸值的分級和分類，為生物降解型高酸值油藏建立了成藏模式，使國內首次對原油含酸特性引起重視，并使行業內對裂谷盆地高酸值油藏分布有了全新認識。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這句話用在竇立榮身上再合適不過，正因深諳此意，他細心采擷著成長過程中的每一有價值的點滴，反復總結升華，最終迎來了那片屬于他的“處女地”——乍得項目的開啟。

乍得項目的談判過程歷經曲折。從 2004年起，竇立榮和同伴們展開了科技攻關。3年時間里，他們吃透了兩萬公里的二維地震數據和十幾口井井史，以及前人30年間做的分析化驗等資料。經過無數次深入分析研究，最終掌握了乍得H區塊的勘探潛力。

2006年，竇立榮作為談判代表團的主要人員，參與了對乍得H區塊股份的收購工作。由此，中國石油乍得項目完成了由小股東到大股東，再到獨立作業者的華麗“轉身”。而竇立榮，從乍得項目起，真正擔負起他獨立在海外統籌全局的“總指揮”之路。

汗灑烈日之下： 油稠人愁終有盡頭

在西方石油巨人們活躍百年的舞臺上，中國石油“走出去”戰略開始實施就以其強大的攻堅克難能力站在了世界的聚光燈下。后來者，要想吃肉就得先啃骨頭，而中國石油人向來以能“啃硬骨頭”，創造別人所不能創造的奇跡而著稱。亦如蘇丹項目，亦如乍得項目。

正如文首所描述的，乍得H區塊項目是一個被Conoco、Exxon、Shell和Chevron等西方大石油公司經過30多年勘探后放棄的“棄子”，放棄過后，留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地質被破壞得很厲害。大多數石油開發大國認為“涉足乍得勘探”是“勞而無功”、“前景暗淡”的選擇，這里不可能發現常規油，若發現也只可能是稠油。對此，竇立榮有一句形象的比喻：“油稠人更愁?！?/p>

盡管如此，中石油還是頂著有可能失敗的風險接下了這一挑戰！而作為項目的“總舵手”，竇立榮坦言自己一開始確實有過思想斗爭，也很煎熬，初面對相當于兩個松遼平原這么大的一個區塊時，他的第一感覺是“斗大的饅頭不知如何下口”。

但竇立榮天生就有著一股石油勘探人喜歡挑戰的勇氣和闖勁，在他看來，之前項目雖戰果顯著，但多少是在前人有所發現的基礎上進行的風險勘探，而這一次挑戰乍得，是中國獨資的一個項目，是前人沒有任何商業發現的高風險勘探。雖然難度更大，但他享受攀登更高峰帶來的快感，哪怕身負“千斤重擔”。正如他所說：“沒有險灘哪來的平地？”他希望能在乍得H區塊這一“處女地”上開拓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他的經驗和技術讓他堅信：他們一定能夠找到美麗的“石油花”。他把自己完全“甩出去”，不找到油誓不罷休！

對乍得項目的勘探技術難點，竇立榮也有一個形象的比喻：“如果說中國東部地下的復雜形勢像是‘一個盤子摔碎了在地上又踩了一腳’，那么乍得盆地與它和蘇丹項目相比，相當于是‘一個盤子摔碎在地上，踩一腳，然后還揉了一揉’，更復雜，勘探難度更大”。

面對這樣一個似乎難以逾越的技術難題，竇立榮帶領他的團隊成員展開了深入的探索和思考。他們深知，這樣一塊被“揉爛了的盆地”，如果按照常規思維去勘探一定不會有任何收獲，為今之計只有打破常規，在借鑒中國東部、蘇丹勘探理論經驗技術的基礎上，緊密結合乍得自身特點才有可能扭轉局勢。為此，他們創造性地提出了“強反轉裂谷盆地的地質模式和成藏模式”，并確定了“選盆、定帶、快速發現”的勘探方法及技術，首選出邦戈爾盆地作為勘探的突破口，從而很快找到了打開羅尼爾油田地宮大門的鑰匙。

這一發現震驚世界，它是20年來西非大陸上發現的最大油田。乍得政府對竇立榮團隊所做出的成績給予了高度評價：“中國石油使乍得Bongor盆地無法勘探的歷史成為過去?！倍]立榮提出的“反轉裂谷盆地的成藏理論”再次證明，中國的技術理論可以在國外得到成功應用。

重大突破并沒有讓竇立榮及其團隊停下前進的腳步，相反，不斷創新，不斷進取一直是他們的人生態度，這樣的態度始終伴隨著他們，如影隨形，不離不棄。堅持換來了顯著的成績，在探索乍得的六年過程中他們成功實現了三大跨越：2007-2009年，乍得項目突破上部成藏組合商業油流關；2010-2012年，突破下部成藏組合商業油流關并獲得重大發現；2013年年初，首次在基巖潛山中獲得高產油流，打開了中非地區勘探的一個新領域。這一系列跨越為中國石油在乍得建成上下游一體化項目提供了可靠的儲量基礎。如今第三階段的技術攻堅也正在緊鑼密鼓地實施中……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階段高產稀油的獲取直接推動了乍得首都恩賈梅納附近一座重要煉油廠的成功建成投產。該煉油廠是在中乍兩國政府的合力推動下建立起來的中乍合資煉油廠，在此之前因為沒有充足的石油被視為無米造炊。如今，當噴薄而出的商業油流源源不斷地流向煉油廠，汽油、柴油、燈油、航空煤油及家用燃氣等一系列產品可以改變乍得人民生活，悄然改變著這個貧窮的國家。

成功背后飽含著汗水，竇立榮就這樣帶領他的團隊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而每一步跨越都伴隨著他的不懈探尋和思考。作為項目的負責人，他除了發揮其在勘探領域絕對專業的優勢之外，還統籌協調實施勘探以外的其他技術攻關，例如工程、開發、鉆井等等一系列問題。為使自己的統籌更“接地氣”，他經常深入現場與一線技術工程師、工人進行交流，學習；一有空就翻閱資料、書籍，審閱別人的設計……

“自古謙謙君子，虛懷若谷，不恥下問，好問則裕?！痹谡У脫蔚孛婀こ處煹睦顨g對竇立榮虛心好學印象深刻。他至今仍很清楚地記得2009年的一天，他吃驚地發現曾經留給竇總一本自己的設計資料，里面密密麻麻地劃滿了學習感受的標注！“對一個年輕人來說，做到這樣細致的學習都很難得，更何況竇總面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的工程師，仍能以謙虛學習的態度來認真對待，這讓我很感動，很受啟發！”“多聽，多看，多問，多說”成為竇立榮游刃有余統籌乍得項目，攻下一系列技術難關的制勝“法寶”。

在中國石油乍得項目公司舉辦的2012年度年會上，乍得能源石油部秘書長Torbo先生代表乍得政府主持會議并致辭，他表示，乍得政府對CNPCIC的不懈努力十分滿意，同時對CNPCIC在石油勘探的高度重視程度表示贊賞，乍得石油工業第一次發現潛山油藏令人鼓舞……

奮戰荒原之上： 科學管理統籌全局

可能有很多人玩過一個叫做“貪食蛇”的小游戲，游戲中，小蛇不斷吃進一個個方塊變得更長。但身體越長，涉及的環節、因素也會越多，運轉起來更具挑戰。

如同這一游戲，乍得項目面臨的諸多錯綜復雜的問題成為困擾竇立榮及其團隊的“攔路虎”。動蕩的政治、經濟環境，異常簡陋的基礎設施條件，加之內戰、高溫、暴雨、疾病等多種困難，使得這里成為眾多人公認的創業死亡禁區。除此之外，復雜的人員關系，甲乙方如何統一協調，當地雇傭工人如何妥善管理等等，涉及到的一系列問題多如牛毛，摻雜其中。如何理清這千頭萬緒的絲絲縷縷，在保證人員安全的同時，確保項目成功實施？竇立榮的回答簡潔明了：依靠科學！

進入乍得多年來，正是依靠科學的管理方法，科學的技術和科學的運作思想，乍得項目才在艱難中“崛起”。而作為這一項目的總負責人，竇立榮將技術、管理集于一身，運籌帷幄，沙場點兵，就像是一張網，網絡乍得項目所有方方面面。手持科學利劍，他顯示出了大將的風范。

“萬物皆規律，有法天下和”，規章制度歷來是竇立榮管理要訣。對于一個國際公司來說，更要如此。來自政府的規章制度，來自總公司的規章制度，具體到乍得項目自己規定的章程，他都親自監督，嚴格按照要求來實施?！皣H公司不比國內，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有可能導致項目推遲進展。所以一定要嚴格把關”，他如是解釋。

為確保工程主體順利實施，他堅持推行程序化作業，標準化管理，要求各種工作都嚴格按照制定的工序施工，既提高了工作效率，也保證了安全生產。

通過多年摸索和統籌思考，竇立榮最終醞釀出了一個推動項目公司管理的“四統一控”的體制?！八慕y”即統一大安保、大安全，統一公益事業、社會關系，統一運輸，統一工程進度；“一控”是指全過程控制質量。

乍得項目最大的挑戰就是安保。2007年，竇立榮全面接手管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成立“應急領導小組”和專門的安保部門。安保方面統一協調政府軍隊負責武裝保衛，出入統一設卡檢查；健康方面也有統一的管理程序。在他的領導下，幾年來，乍得項目形成了“三級安保系統、四級通信保障”的安保體系，實現了“零傷害、零死亡、零污染”的HSE承諾，在駐地沒有一名中方員工感染馬來熱。

處理關系是門大學問，而竇立榮穿插在合作國和合作方之間，自始至終堅持維護著中石油國際大企業的良好形象。他對所有員工和承包商提出要求，必須嚴格按照政府章程辦事，充分尊重當地文化傳統，盡最大的努力避免和降低由于生產作業對當地社區和環境造成的負面影響。同時與乍得政府官員和非政府組織保持密切的溝通，促進乍得政府對中國石油有關環境保護、勞工雇傭和賠償等方面政策的了解和互信。在他的努力下，項目公司與作業區的社區保持著良好的資源區民眾關系。項目公司開展多項公益事業，為當地村莊免費修建水井，竇立榮親自奔赴當地偏遠學校，捐贈文化學習用品、為乍得足球協會捐贈體育用品等。一個負責任和友善的中國石油企業形象已經在乍得深入人心，贏得了當地政府和人民的信賴和尊重。

運輸是確保乍得項目成功推進的重要環節?！耙赂唬刃蘼贰边@一在國內家喻戶曉的口號，在乍得這里變成了“要找油，先通路”。因為乍得項目所在地是原始部落，沒有像樣的道路，竇立榮在這一點上傾注了極大的決心。2009年，他頂著極大的風險，力排眾議堅持修建油田項目的主干道——南線路。后來的事實證明，這一決定是有預見性的，南線路建成后成為保證乍得項目上游建設按期完成的關鍵，同時也成為油田的生命線。在解決從喀麥隆至乍得的生產物資陸路運輸問題上，竇立榮同樣也投入了極大的精力，通過采取細化措施目標、引入競爭機制、沿途押運、海陸聯運等辦法，有效克服了運輸過程中一系列問題。

除此之外，統一協調工期，確保工程進度也成為他關注的焦點之一。

“細心嚴謹，有超前意識。”這是公眾給竇立榮的一致評價，而這一特點貫穿在他整個乍得項目的管理過程當中。為嚴格控制質量，他在工程管理、質量管理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根據乍得特殊的環境，他甚至要提前半年督促手下的工程師開始布置工作……細微之處見精神，而他的這種細致和超前意識在項目的每一個細節中都有所展現。

“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世?！睂Ω]立榮來說，乍得項目是他統領全局的一次很好的實踐。今后繼續從事海外石油事業，哪怕環境再艱苦，壓力再大，他也能走得更從容，更淡定。

情灑非洲大地： 永不拋棄永不放棄

“不離不棄”，“不拋棄，不放棄”這幾個字眼是從竇立榮嘴里經常蹦出來的字眼，在他心里，正是這幾個字概括了他們團隊的特性。在非洲腹地生活的艱辛不言而喻，更加挑戰人極限的是各種復雜環境下，一群異鄉人身上所背負的壓力。正因為如此，他們才顯得更加團結，給彼此溫暖，給彼此力量。

什么叫共苦？竇立榮給出了來自乍得的詮釋：同在一片屋檐下，同在一片熱土上，同在戰爭硝煙中。而這一詮釋的內涵要比國內豐富得多，畢竟國內的生活條件要比非洲好得多，沒有必要面對野外惡劣生存環境之外的疾病，隨時爆發的戰爭等險惡因素。

2008年2月1日，乍得境內發生武裝叛亂，形勢非常危急。在得到國內總部和大使館的撤離指令后，竇立榮立即組織團隊向國內撤離，為確保撤離秩序，他喊出口號：“一個也不能少，一個也不能落下，領導最后走，領導中我最后一個走?！痹谒谋O督和各方密切配合下，188名中方員工安全撤離險境，平安回到祖國。那年春節，他們從“槍炮聲”中走進了“鞭炮聲”里。

“不離不棄是乍得項目的一種精神。勘探的時候不離不棄，打仗的時候不離不棄，撤離的時候不離不棄，對石油的追求也是不離不棄”正如竇立榮所說，“不離不棄”這一要義如今已經滲透到乍得項目團隊每個成員的骨子里，成為他們不懼任何困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一種精神動力。

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隨著時間的累積，竇立榮和他的團隊成員不知不覺地將那份不離不棄的情感滲透到非洲那片土地。有時候離開稍久了些，他們甚至還會想念。他們早已把那里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或者說把乍得項目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們很欣慰地看到在自己的努力下，第二故鄉開始有了現代氣息，而生活在那里的“親人”們也開始有機會擺脫疾病，擺脫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但越是熱愛那片荒漠腹地，就意味著越是對家人有所虧欠。竇立榮自打走入非洲，就很少有機會在家里過春節。2008年大撤離那一年，是他少有的一次回家過年，也是被乍得內戰“逼”在了家中，然而不到20天后，他冒著硝煙還未散退的危險又返回乍得，因為他心牽著那里的設備是否被戰爭損壞，牽掛著乍得項目的進程。所幸的是，他得到了出身于“石油世家”的妻子的理解和支持。讓他感到高興和欣慰的是，他的兒子對石油事業也很感興趣，報考了石油院校。前不久，他帶著妻子兒子到乍得參觀，看到自己的丈夫、父親在那樣一種艱苦但有序的環境下工作的精神狀態，妻兒告訴竇立榮：“你再多待幾年都沒有關系。”

來自家人的支持，使竇立榮對未來的事業更具信心。為將這份事業更好的延續下去，如今的他思考得更多的是如何穩定、擴大團隊，以期取得更大的突破。

這是一支高素質、朝氣蓬勃的年輕團隊，1/3的員工都是30歲以下的年輕人，不少人是留學歸來的博士、碩士。人們不禁會問，是什么樣一種動力能讓這群優秀的年輕人甘愿放棄繁華的都市生活，在這絕地荒漠中奉獻他們的青春和才華？是為壯美事業增添新篇的那份熱血和激情！

竇立榮打心眼里熱愛這支在艱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團隊，為將這支難得的團隊建設好，他始終秉持“感情留人，事業留人，文化留人，待遇留人”的策略，以真心換真心，用行動促行動。在艱難的環境下，他堅持和團隊一起并肩作戰，同甘共苦，身先士卒，做出表率。他關心每一位團隊成員的成長，而這樣的關心大到結合團隊成員的特點為他們鋪設職業發展，小到生活的一個個細節，譬如吃住上有沒有問題，是否穿好，睡好，蚊帳有沒有掛好，有沒有生病等。點點滴滴看在隊員們的眼里，記在他們的腦海里，暖在他們的心間。為著一份共同追求的事業，他們愿意和竇立榮一起同甘共苦，共創海外奇跡。

在乍得荒漠上，流傳著一個趣事：初涉乍得項目時，很多人對竇立榮團隊甘冒風險的行為存有誤解，他們用“乍得，乍得，愛咋滴咋滴”這樣的笑話來表達對這一項目不屑一顧，看熱鬧，潑涼水；6年時間過去，竇立榮團隊頂著壓力負重前行，用實際行動向曾經質疑他們的人“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如今，當初的笑話變成了敬佩的揶揄：“乍得，乍得，想咋滴咋滴”。

“艱難困苦，玉汝于成”，早已被打磨成“器”的竇立榮及其團隊再面對壓力，更多的是未來的堅定和自信。茫茫非洲荒野，還有更多的奇跡等著他們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