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一

2012年的第一場雪席卷而來時，我頭發已長長，換上了白色鏡框，穿粉色衣服，努力把自己變得安定，但在人群中見到和你相似的模樣時，眼淚還是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當年蒙古大汗忽必烈和馬可·波羅暢談世界各國時，忽必烈問他：“為什么不談談你的家鄉威尼斯呢？”馬可·波羅微笑著說：“我怕說出來，它就不是我的威尼斯了。”但我還是偏執地要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因為，你本來就不是我的，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二

2009年夏天，我從S城轉學回到L城繼續念初三，很俗套的劇情，我遇見了很脫俗的你——許良至。

你坐在我后面友好地笑，你的皮膚真的很白，不是病態的白。你長得很可愛，個子不是很高，我只是瞥了你一眼，心里卻有東西“噼啪噼啪”地爆開，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奇妙到讓我銘記至今。

后來熟絡后知道你叫許良至，我在QQ上和杉杉說：“多特別的名字，好好聽哦。”發完這句話后我做賊心虛地朝你看了看，你側著頭發呆，樣子很好看。

那個時候我開始悄悄地喜歡你，青澀的喜悅如爬山虎般肆意地生長。

三

再到后來我們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好到你居然把QQ密碼給我了，好到同學都開始猜測我們的關系。如果沒有那一次聊天的話，我想我會肆無忌憚地一直悄悄喜歡你。

那個自修課，我和你偷偷說話，你同桌也笑著插進來說話。后來同桌開了你一句玩笑，你輕輕地拍了他一下，他笑著嚇唬你：“哇，我去和李棋說，說你打我。”我好奇地問：“誰是李棋？”他說：“許良至喜歡的人吶！”

我承認我耍了個小心眼兒，我叫你同桌帶我去看李棋，因為我想知道，優秀如你，所喜歡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李棋的班在隔壁，我一眼就看到了她，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溫柔的樣子。再看看我，打耳洞、上網吧、說話聲音大，有時還會爆粗口，叛逆得像個妖孽，哪里比得上你所喜歡的乖乖女。

我突然就覺得，心中剛剛萌發出的小芽，又被活生生掐掉了。

四

到后來初三畢業，你去了H城讀高一，我繼續呆在L城復讀初三。

那些日子艱難得不得了，壓力很大很大。我每天都會在QQ上碰到上課偷玩手機的你，那個時候，我和你的關系已經好到無話不說了。在枯燥的學習日子里，你永遠都在給予我鼓勵。再到后來就聽說你談戀愛了，女生是個很溫柔很可愛有點小野蠻的人，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米蘇，提拉米蘇的米蘇。

你和米蘇說我是你妹妹，因為我們同姓。又一次，你曾遲疑地問我：“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

我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你如釋重負。你看，我還是給你造成了困擾。

五

2011年冬天，我終于讀了高中，那是我一直向往的學校。等我真的身處其中，才發現現實沒有理想那么美好。我開始收斂自己、不上網、不遲到、不早退、不任性。

我慢慢蓄起頭發，穿很乖巧的衣服，走路一步一步，不戴耳釘，不在上課時上QQ，變到最后，被人說是乖巧的女生，正是你所喜歡的樣子，但對你對我都已無關緊要了。而我們當初的L城，我還會回去，因為那是我的故鄉。

L城的那所我們呆過的中學開始變得漂亮，風氣也越來越好。

那所我們一起玩過的小學變成L城最好的小學，又修了一棟教學樓，正對著你家的方向。

你的小侄子很可愛，經常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姐姐，你的小侄女天天見到我就笑，兩個小孩子可愛得讓人想一直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今年郁可唯出了一首新歌《好朋友只是朋友》：

好朋友只是朋友

只能保留

一點點溫柔

我知道什么時候放手

不打擾你的自由

這些話是我2011年冬天想和你說的，那些年少熾熱的心，會慢慢冷卻。

當塵埃已落定，所有的情事都將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