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 重
有一回,葉淑穗和友人一起去八道灣拜訪周作人,他們走到后院最后一排房子的第一間,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戴著眼鏡、中等身材、長圓臉、留著一字胡、身穿背心的老人。他們推斷這位老人可能就是周作人,便說明了來意,可那位老人一聽要找周作人,就趕緊說“周作人住在后面”。于是,葉淑穗和友人就往后面走,再敲門,出來的人說周作人就住在前面這排房子的第一間,他們只得轉回身再敲那個門。來開門的還是剛才那位老人,說他自己就是周作人。不同的是,他穿上了整齊的上衣。
(一貞摘自2013年1月21日《天水日報》)
信 仰
在猶太人的信仰里,安息日是最能體現人們是否真心敬畏上帝的時刻,于是他們有一條規定:不準在安息日用手指摘水果。這條規定對于大人不是問題,但小孩執行起來就有了難度,于是一到安息日大人就把水果藏了起來。小孩子們饞壞了,便跑進了離家不遠的叢林中。這兒到處都是野果子。但當孩子們想到野果也是水果時,他們于是互相踩著肩膀,像猴子撈月,站到了樹下,伸著脖子,把果子直接吃進了嘴里。這種行為看似自欺實則仍是不欺——不準用手摘水果,可沒說不準吃水果啊!
(風華正茂摘自《現代青年》2013年第4期)
溫 馨
冬天,一場暴風雪使家里停了電,而且整整停了5天。因為住在偏遠的鄉下,所以即使想出門也沒辦法。但就在停電的那幾天,我才真正地使用了家里的木柴爐,它讓我第一次放下所有的思緒,就那么什么也不想地坐在屋子里,為自己慢慢沏一杯熱茶。那時,茶水的熱氣氤氳在臉龐,而爐子上正煮著一鍋熱氣騰騰的小扁豆。家里非常安靜,因為沒有了電器的噪聲。我的狗在我腳旁打著呼嚕,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聽到它的呼吸聲。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安靜,讓一切變得如此溫馨。
(唐棣摘自《人生最美的瞬間》)
熱 愛
張伯駒先生是一代大收藏家,他曾傾家蕩產以高價收購大批珍貴書畫,以防止這些價值連城的珍品流向國外。為了收藏這些文物,他不僅變賣了河南老家的千畝良田和在北京的豪宅,還變賣了妻子的首飾并向親友借了許多債。1946年,為了購買隋代畫家展子虔的《游春圖》,張伯駒除變賣自己的家產籌得220兩黃金以外,尚缺20兩黃金,他就和夫人潘素商量。潘素考慮到手頭拮據,沒有立刻答應。張伯駒索性像孩子一樣躺在地上,一躺就是半天,任潘素怎么拉、怎么哄也不起來。最后,潘素答應賣掉自己的首飾湊錢買畫,張先生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呵呵直笑。到1950年,張伯駒先生買下《張好好詩》的時候,他已經負債累累。
1956年,張伯駒將杜牧的《張好好詩》及其他一些國寶書畫共幾十件無償捐贈給政府,由故宮博物院收藏。國家獎勵了張伯駒先生20萬元獎金,但他分文不取,悉數退回,只收下文化部沈雁冰部長簽發的一紙捐贈獎狀。
(諾諾摘自2012年12月12日《新商報》)
知 足
那一年,到土耳其一個小農莊里。
農舍里住著一對年齡相加超過百歲的老夫婦。兩張臉像是皺縮成團的黑棗子,密密地布滿縱橫紋路。可是,他們腰不彎、背不駝,依然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涯。正是麥子播種的時候,還是停留在原始落后的“點播”方式,老翁走在前面,用鋤頭在土壤里打洞;老嫗跟在后面,把麥種輕輕地撒進洞里。一行行地種,神情專注而滿足,好似在從事一件無比莊嚴的事情。
晚上,夫妻兩人在廚房里烙餅而食。不起眼的古老灶子,烙出了溢著麥香的餅,大大圓圓的,熱熱燙燙的,含蓄的米黃色,淡淡的麥味香。在幽幽的暮色里,兩人坐在矮矮的木凳上,以枯瘦多皺卻堅定有力的手棒著餅,大口大口地吃,臉上浮現著快樂滿足的笑意。
這一幕,深深地觸動了我的心。知足地活著,真好!
(大山摘自“美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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