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文化產業與經濟增長速度的效應研究

邊 璐，張 璞，張江朋

（1.內蒙古科技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內蒙古 包頭014010；2.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陜西西安710055）

1 問題的提出

2009年7月22日，國務院通過了《文化產業振興規劃》，2012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布了《國家“十二五”時期文化改革發展規劃綱要》（簡稱“規劃綱要”），其目標之一是，到2015年文化產業增加值占國民經濟比重顯著提升，文化產業推動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作用明顯增強，文化產業逐步成長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另一方面，房地產等領域由于調控力度的加大，投資增速回落、銀行信貸資金逐步收緊，加之外部國際市場的影響，從2010年四季度開始，我國經濟增長出現了放緩的態勢。盡管放緩的經濟增長速度是我國經濟發展結構性調整的主動策略，但我們依然希望通過研究文化產業與經濟增速的內在關系揭示二者內在聯系，通過對歷史數據的分析，找到制定規劃綱要的理論依據。

2 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文化產業并非指實行市場化的文化部門，而是指所有生產具有文化特性的服務產品和實物產品的部門。本文文化產業的指的是經營文化產業，由于統計口徑的問題，數據來源于《中國文化統計年鑒》（1999～2010年），其文化產業統計口徑包括：藝術表演團體、藝術表演場館、圖書館、群眾文化、文物業、出版業、文化藝術經濟及代理業、娛樂業以及其他文化產業及相關產業。其中，出版業、文化藝術經濟及代理業在2004年后有了新的統計內涵，轉變為：藝術教育、文化市場經營機構、以及文藝科研這三項，盡管名稱發生了變化，但統計的內容、范圍尚具有一定的連續性，因此本文將2004年前后的數據分別加總，將其歸入“文藝娛樂及科研（RE）”這個解釋變量。由于文化產業的前五項體現了公共文化產業的內容，考慮到數據樣本容量問題，因此將這五項進行合并統計歸入到“公共文化業（GC）”這個解釋變量。這樣本文的解釋變量有三個，分別是：公共文化業（GC）、文藝娛樂及科研業（RE）以及其他文化產業及相關產業（OCR）。經濟增長速度作為被解釋變量，采用實際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增速VRPGDP表示，其中，實際人均國內生產總值以1978年為基期計算可比價格；三個解釋變量做相應的剔出價格變動處理，由于統計年鑒中沒有直接對應的平減指數，因此采用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對三個解釋變量進行修正，然后計算實際人均GDP增速。為消除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對每個變量取其對數形式，分別得到LNRGC、LNRRE、LNROCR、以及LNRGDP。

3 實證分析

3.1 單位根檢驗

由于大多數的時間序列是非平穩的，所以可能會存在“偽回歸”的現象，為了避免“偽回歸”在進行模型回歸之前首先要先檢驗時間序列的平穩性。ADF檢驗的結果如下：

表1 各變量的單位根檢驗

由表1可知，lnvrpgdp、lnrgc、lnrocr以及lnrre的水平變量都沒有表現出平穩性；而lnvrpgdp、lnrocr以及lnrre的一階差分具有一定的平穩性，即為I(1)過程；lnrgc的二階差分具有平穩性，為I(2)過程。而檢驗變量之間是否具有長期穩定關系的前提是變量應當具有相同的平穩階數，因此在此剔除公共文化業lnrgc這個變量，我們可以進一步研究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文藝娛樂及科研業（lnrre）與人均實際GDP增速（lnvrpgdp）之間是否存在長期的均衡關系。

3.2 Johannsen協整檢驗

Johannsen（JJ）協整檢驗適用于對多變量的協整檢驗。由于lnvrpgdp、lnrocr以及lnrre都具有一階差分平穩過程，即都是一階單整序列，因此可以采用JJ檢驗來驗證變量之間是否具有長期穩定的關系。基于原始數據的特征以及單位根檢驗的結果，我們發現lnvrpgdp、lnrocr、lnrre沒有常數項、沒有趨勢項，因此在協整等式中也不應包含這兩項。

表2 Johannsen協整檢驗

表2結果顯示：由于60.91大于24.28，即在5%的顯著水平下拒絕沒有協整方程的原假設，說明至少有一個協整方程；而16.22大于12.32，即在5%的顯著水平下拒絕有一個協整方程的假設，說明至少有兩個協整方程。通過OLS方法得到如下協整方程：

再令ecm=lnVRPGDP-0.15839lnRRE+0.190766 lnROCR,對序列ecm進行平穩性檢驗，得到ADF結果見表3。

表3 ecm的ADF檢驗

由表3可知，在10%的顯著水平下，ecm為平穩序列，這表明實際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增速VRPGDP與文藝娛樂科研業、以及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之間存在著長期協整關系。根據公式（1）可進一步得到其經濟意義：實際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增速與文藝娛樂科研業的增長呈正向變動關系，且當文藝娛樂科研業增長1%，能帶動人均GDP增速0.15839%的增長；而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與人均GDP增長率表現出負相關關系，即前者沒能加速人均GDP增速的提高。

進一步建立誤差修正模型得到：

模型（2）可以發現，誤差修正系數為0.155076小于零，完全符合反向的修正機制。表示當短期波動偏離長期均衡時，誤差修正項將以0.155076的力度作反向調整，將非均衡狀態拉回到均衡狀態。從平均意義上講，上年度的實際GDP增長率、文藝娛樂科研業、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的非均衡模型對本年度非均衡偏離的調整力度為15.51%。

3.3 Granger因果檢驗及脈沖響應分析及方差分解

3.3.1 Granger因果檢驗

表4給出了Granger因果檢驗的結果。

表4 Granger因果檢驗的結果

根據表4可以得到以下結論：（1）LNRRE不是LNVRPGDP的Granger原因的概率是0.5523，說明文藝娛樂科研業對人均GDP增長率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但這種作用不十分明顯；相反LNVRPGDP不是LNRRE的Granger原因的概率是0.1192，說明人均GDP增長率對于文藝娛樂科研業是有一定推動作用的，由于拒絕原假設，表明這種作用不十分顯著，。（2）LNROCR不是LNVRPGDP的Granger原因的概率是0.6015，說明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對人均GDP增長率有一定的推動作用，只是這種作用不十分明顯；同樣LNVRPGDP不是LNROCR的Granger原因的概率是0.1656，說明人均GDP增長率對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是有一定推動作用的，但其作用也不十分顯著。（3）LNROCR與LNRRE互不為Granger原因的概率分別是0.3609、0.5768，說明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與文藝娛樂科研業二者相互都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但作用均不顯著。

3.3.2 廣義脈沖響應分析結果

廣義脈沖響應模型由Koop(1996)、Pewaran and Shin(1996,1998)提出，可克服Cholesky分解需嚴格依賴模型中變量次序的不足，因此此處采用廣義脈沖響應方法以提高估計結果的穩定性與可靠性。

（1）人均GDP增速與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的脈沖響應分析結果見表5（1）。從LNVRPGDP對LNRRE一個單位脈沖響應看，人均GDP增速當前期反應為正值，下一期反映略有下降，隨后一直下降，在4—10期內沖擊反應變為負值，在整個分析期內人均GDP增速對文藝娛樂科研業的累積響應值為負，說明當期人均GDP增速對LNRRE總體影響為負。反之，文藝娛樂科研業與人均GDP增速的脈沖響應分析結果見表5（3）。從LNRRE對LNVRPGDP一單位沖擊看，LNRRE當期反應為正值，到第2期達到最高值，8—10期變為負值，累計響應為正，說明文藝娛樂科研業的增加能夠推動人均GDP增速的提高。

（2）人均GDP增速與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的脈沖響應分析結果見表5（2）。從LNVRPGDP對LNROCR一單位沖擊看，人均GDP增速當期反應為負值，而整個分析期一直持續下降，累計響應為負，表明人均GDP增速對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產生負效應。反之，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與人均GDP增速的脈沖響應分析結果見表5（5）。從LNROCR對LNVRPGDP一單位沖擊看，LNROCR當期為負，持續下降到第3期達到最小，5—10期為正值且持續上升，累計值大于零，表明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對人均GDP增速起到促進作用。

（3）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與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的脈沖響應分析結果見表5（4）。LNRRE當期為負，下一期上升為正，但隨后3-10期仍未負且持續下降，累計沖擊也為負，表明文藝娛樂科研業對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產生負面效應。反之，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與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的脈沖響應分析結果見表5（6），LNROCR當期為負，但一路上升，4-10期為正，累計值也是一正值，說明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對文藝娛樂科研業起到了正效沖擊的作用。

3.3.3 脈沖響應及方差分解

脈沖響應分析描述的是VAR模型中的一個內生變量的沖擊給其他內生變量縮帶來的影響。在這里未來進一步研究人均GDP增長率LNVRPGDP與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的動態關系，采用Sims(1980)提出的方差分解（variance decomposition），它是通過分析每一個結構沖擊對內生變量變化的貢獻度。

表5 廣義脈沖響應分析結果

圖1 1998～2009各變量方差分解圖

結合圖1，表6人均GDP增速方差分解表明，LNROCR對人均GDP增速貢獻較大，意味著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的對人均GDP增速影響較大。

表6 Variance Decomposition of LNVRPGDP：

表7 Variance Decomposition of LNRRE：

結合圖1，表7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的方差分解表明，1-6期人均GDP增速對文藝娛樂科研業的貢獻較大，而7-10期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對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的影響超過了人均GDP增速對其的影響，且給影響力呈增強趨勢。

表8 Variance Decomposition of LNROCR：

結合圖1，表8是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LNROCR的方差分解，在1-4期人均GDP增速對LNROCR的貢獻較大；而5-10期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對LNROCR的貢獻較大。這意味著人均GDP增速對LNROCR影響主要在前期體現。

4 主要結論及不足

本文的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人均GDP增速與文藝娛樂科研業、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之間存在著長期的協整關系。其中，實際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增速LNVRPGDP與文藝娛樂科研業LNRRE的增長呈正向變動關系，而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LNROCR與人均GDP增長率表現出負相關關系。

由表3可知，在10%的顯著水平下，ecm為平穩序列，這表明實際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增速VRPGDP與文藝娛樂科研業、以及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之間存在著長期協整關系。根據公式（1）可進一步得到其經濟意義：實際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增速與文藝娛樂科研業的增長呈正向變動關系，且當文藝娛樂科研業增長1%，能帶動人均GDP增速0.15839%的增長；而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與人均GDP增長率表現出負相關關系，即前者沒能加速人均GDP增速的提高。

第二，Granger因果檢驗，盡管三變量都拒絕了原假設，但仍在一定程度上有著一定的因果關系。特別是人均GDP增長率對于文藝娛樂科研業以及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的Granger因果關系略強。但結合廣義脈沖響應的結果，盡管人均GDP增速對文藝娛樂科研業以及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具有一定程度上的Granger因果關系，但人均GDP增速對后兩者都沒能起到正向促進作用。而相反，文藝娛樂科研業、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的累積貢獻均對于推動人均GDP增速的提高可起到提升作用，只是這種Granger因果關系并不強。而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與文藝娛樂科研業其相互作用效果并非對稱。

第三，從方差分解的結果看人均GDP增速對文藝娛樂科研業、其他文化產業的影響力主要體現在前期，而后期作用均不同程度地減弱。與文藝娛樂科研業相比，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的對人均GDP增速影響較大，說明加快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提速人均GDP的增長。

解讀上述結論，可以進一步得出：1998～2009年我國人均GDP增速的提高從一定程度上并沒有給文藝娛樂科研業、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相反，文藝娛樂科研業、其他文化產業及其相關產業對于人均GDP增速則起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作用，并且其他文化及相關產業對于人均GDP增速的貢獻強度更高些，也意味著我國十二五規劃確立的大力發展文化產業，特別是將創新思維引入文化產業，創造完善現有文化產業所欠缺的相關文化產業及內容，具備提升人均GDP增速的理論基礎。由于計量經濟學樣本容量與解釋變量的關系有著明確的限制，而我國文化產業相關歷史資料較為欠缺，因此本文研究只能將相關文化產業進行三大類的劃分，限制了研究的精確性，這也是本文研究的不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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