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
摘 要:手勢與口語之間存在著復雜的關系。本文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回顧了伴口語手勢分類的部分研究成果,發現從功能語言學的角度來看注重研究手勢的系統性和手勢的分解性。
關鍵詞:伴口語手勢 系統功能語言學
1.引言
手勢是指在面對面的口頭交流中,人們身體的一些部位不同程度地移動(主要是手和臂的移動)。手勢在交流的過程中無處不在,手勢和口語相輔相成并有機地聯系在一起。口語本身是實現語言外在化的一種形式,說話者按句法規則把詞與短語組合起來,并輔以語調、手勢實現意義。
20世紀60年代以前,人們普遍認為手勢就是指手劃腳,沒有規則可循。多年后,語言學家證明了手勢也是人類的自然語言。學者們承認手勢表達意義,還認為手勢是交流的資源,無論口語還是手勢,都是用有限的符號,通過一套規則(即語法)來表達意義[1]。伴口語手勢是口語溝通中不可缺少的成分,與口語一樣具有建構意義的功能[2][3]。
2.功能語言學中的手勢研究
2.1伴口語手勢的系統性
McNeill的伴口語手勢理論,主要包括以下三點:非系統的特點、語境的敏感性、個人癖好特性,他認為伴口語手勢的這些特點使得手勢成為一種不同于語言的交流方式。根據McNeill[4]手勢要想成為系統的,必須列舉出有精確形式的手勢語素并且在形式和意義之間,存在社會規約所規定的有規律的對應性。盡管對于說話人、聽話人來說,伴口語的手勢產出和接收都是毫無意識地,但是這并不能否認,不同的講話人不能重復地、系統地做出有規律的手勢。但語言不只是詞匯項,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講,語言至少有三個層次,各層次之間是體現與被體現的關系,在具體的語境和語篇中,體現三種意義。
Martinec采用系統功能語言學的思想研究手勢,他認為伴口語手勢是語義和形式的統一體,在語義層面,他展示了動作的過程類別,例如:運動或靜止,如果是運動,那么就可能是主動或被動等,環境分為有場所或無場所;伴口語手勢的形式單位或等級有前臂、手、手指;前臂的類別有運動或靜止,如果運動,那么就可能是用力或沒用力等;手產生的手勢類別分為當手運動的時候,整個手都運動和手的掌側運動,如果是掌側運動,那么就可能垂直或平行地面;手指產生的手勢類別分為彎的、不彎不直的、直的。從原理上說,這些類別和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的從句劃分類別一致,即主句或從句、短語或詞組(名詞短語或動詞短語)、詞(名詞或動詞)。在此,我們只能說語言的形式范疇適用于手勢,但把語言形式范疇用于其他符號系統還沒有提供有力的證據證明[5]。
Martinec認為手勢系統是分級的,而不是分類的。Martinec描述了不同層級的手勢系統,他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描述了伴口語手勢的系統是概念、人際意義。
Martinec[6]對動作的描述和理論化,和韓禮德系統功能語言學的理論模式相匹配,與Kress 和van Leeuwen[7]的圖像視覺語法相適應,在系統功能符號學中,無論是語言、動作、圖像符號系統等都由三種意義成分組成,即概念意義、人際意義、語篇意義。概念意義包括經驗意義和邏輯意義,經驗意義指人們對現實世界的經歷,邏輯意義指的是語言對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意義單位之間的邏輯關系表達。人際意義表達講話者如何構建周圍的人際關系。語篇意義是運用銜接等手段構建連貫的語篇。 Halliday & Hasan[8]提出銜接是建構語篇意義的資源,語言中通過連接、詞匯銜接、所指、替代、省略實現。Martinec[6]認為只有連接、詞匯銜接、所指和動作語篇相關,他把詞匯銜接又稱為成分關系,他把它們稱為動作銜接功能系統,在文中比較了動作和語言兩種符號的銜接系統的相似性和區別性,他最后得出結論:無論語言和動作是分開的還是結合在一起的,都能使用銜接系統去分析語篇意義。
2.2伴口語手勢的人際意義
動作是如何表現人際功能的?Martinec[9]根據參與者在交流中用動作構建和表達人際關系的現象勾畫了動作符號的基本人際資源,他認為動作分三種類型:表現動作、代表動作、指示動作。表現動作多數是由整個身體的運動和面部表情構成,表現動作的人際資源包括參與、情態、情感;參與通過交流雙方的身體距離和角度體現;情態通過愿意或不愿意,確定或不確定體現;情感主要是通過面部表情體現。代表動作在于交流的場合是脫離現場的,主要是靠手和臂的移動;一部分代表手勢完全具有規約性,Ekman 和Friesen[10]把它稱為象征手勢。Martinec[9]認為代表動作的人際資源主要是符號功能,實現言語角色的最基本功能:給予和求取。指示手勢也是由手和臂的移動,指與話語同時發生的動作,它的全部意義可以靠話語獲取,Kendon[11]把它稱為手勢。指示動作的人際資源是參與。
2.3伴口語手勢的概念意義
Vygotsky[12]從社會到心理的轉變過程中提出手勢概念,探索了指示手勢的經驗意義,他認為指示手勢是由不同等級的形式經過一系列的選擇組成,在語義層面上實現過程和環境類型的選擇,展示了指示手勢意義和形式之間系統的一致性。Martinec收集了足球評論的影像資料,分析手勢形式和意義之間的關系,集中分析了手、臂、指頭的運動形式,勾勒了詳細的手勢指示語網絡圖,他找出了一些規律性的東西,但Martinec在描述手勢語系統時,手指和前臂、手屬于一個等級,我們知道手指屬于器官手的一部分,還有手的運動狀態不只是限于移動和靜止,也不總是垂直或平行于地面,可能是受語料或文化的限制。
3.結語
從功能語言學角度研究的學者傾向采用現實生活中的語料,認為伴口語手勢是系統的,注重伴口語手勢的分解性。在功能語言學的范疇內,它們從不同的角度,借用不同的方法研究伴口語手勢,雖側重點不同,但都推動了伴口語手勢研究的發展。
盡管Martinec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構建了手勢的系統語法,但是在語法構建過程中,有些手勢動作語法太過抽象,系統語法的精密度不夠細,有的語法劃分的等級不是一個標準。還有待進一步探索。
參考文獻:
[1]Klima E.S. & Bellugi U. 1979. The signs of language.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 Kendon, Adam. 2004. Gesture: Visible Action as Utteranc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3]McNeill, David. 1992. Hand and Mind: What Gestures Reveal About Thought.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41.
[4]McNeill, David. 2005. Thought, Imagery, and Language: How gestures fuel thought and speech.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58.
[5]Kress, G. and Van Leeuwen, T. 2006.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 2nd ed. London: Routledge.
[6]Martinec R.1998. Cohesion in action. Semiotica 120-1/2, 161-180.
[7]Kress, G. and Van Leeuwen, T. 1996.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 London: Rougetled.
[8]Halliday, M.A.K. and Hasan, R. 1976 Cohesion in English. London: Longmans.-7=Martinec, R. 2001. Interpersonal Resources in Action, Semiotica 135–1/4:117–145.
[9]Ekman, P. and Friesen, W. V. 1969. The repertoire of non-verbal behavior: Categories, origins, usage and coding. Semiotica 1, 49-98.
[10]Kendon,Adam.1980.Gesticulation and speech: two aspects of the process of utterance. In M. R. Key (ed), The Relationship of Verbal and Nonverbal Communication, pp. 207-227. The Hague: Mouton and Co.
[11]Vygotsky, L. S. 1987. Thought and Language. Cambridge, MA: MIT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