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鳳
谷雨過后,農忙便開始了,要翻土、育秧、布田、薅草……這些活壓彎了爺爺的腰。爸爸提議周末回老家幫爺爺布田,我欣喜若狂。周五晚上我們就坐上公共汽車直奔老家。
第二天,東方露出魚肚白,奶奶就喚我們起床了。吃過早飯,就跟著爺爺來到了我家在山坡上的自留田。自留田一壟一壟的像臺階排列下來,形狀各異,有像柳葉的、有像鐮刀的、有像蚯蚓的……從下往上看一層層的梯田就像是巨人登月的天梯。每一壟田都被爺爺翻過耖平,水田像溫情的母親敞開胸懷,等待孩子的到來。
爺爺早已把蘸好基肥的秧苗分放到秧船里,爸爸挑了兩壟接近長方形的田(后來我才知道這種田最好布,技術含量相對低一點)。爸爸下了田,在田里拉起了線,左手托秧,右手拿出三五株秧苗,握緊苗根輕輕往下一插,幾棵秧苗就抱成團站穩了腳跟。一會兒工夫,一隊排列整齊的秧苗似衛兵列隊站好了。“哎呀,阿強,秧苗插得太深了,怎么長啊?”爺爺焦急地大聲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爺爺就跳進了爸爸那壟田,做起了示范,把秧苗輕輕拔起,重新布下去,果然不像爸爸布的那樣直挺挺如同利劍一般立在田間。爺爺布的秧葉自然散開,不收束,像翩翩的舞者。
我看得心里直發癢,卷起褲管也跳進了田中,央求爺爺教我。經不住我軟磨硬泡,爺爺終于答應了,做起了示范。爺爺從左手分出三五株秧苗,用右手的三個手指夾住苗頸底部露出苗根,不深不淺地往下一插,秧葉自然分開,仰著臉向我笑哩。爺爺往另一個方向布出一條線,叫我沿著那條線株距6寸、行距6寸整齊布開。我學著爺爺的樣子抓起秧苗往下一插,秧苗雖不如爺爺布的有姿態,倒也整齊有序。爺爺給我打了65分,我信心倍增,繼續奮斗。
不覺間腰也酸了,背也疼了,我直起腰想看看爸爸的“戰果”時,驚呆了,哇塞,老爸已布完大半塊田了,可謂進步神速。爺爺更是“戰果非凡”,已布完一塊田。只見爺爺手快得像小雞啄米,布得又快又好。就在這彎腰、抬頭、后退中,秧船里的秧苗便在田間安了家。啊,爺爺哪里是在布田,分明是在搞藝術創作,以秧苗做筆,以田地做紙,書寫一首對大地的贊歌!
指導教師 朱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