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華
【摘 要】從意義生成角度來講,翻譯是對異質文本的解讀與闡釋。故本文將翻譯置于闡釋學之維,從對話的角度來理解與意義生成。
【關鍵詞】翻譯;實踐
從意義生成角度來講,翻譯是對異質文本的解讀與闡釋。從詞源上講,闡釋學(Hermeneutics)和翻譯有著天然的密切關系。Hermeneutics一詞源于Hermes(赫爾墨斯),即古希臘神話中負責將神的旨意傳遞給人的信使。神與人使用兩種不同的語言,所以意義的傳遞首先就是翻譯層面上的闡釋。信使在神-人語言的轉換過程中必須對神的語言負載的微言大義進行闡釋,所以,翻譯與闡釋構成了同一個意義傳遞過程的密不可分的兩個方面??傮w說來,翻譯是一種特別的闡釋,因為譯者在闡釋過程中必須跨越異質文本在語言與思維層面對意義生成帶來的重重阻礙才能實現對文本負載意義的理解與解釋。
一
對話哲學來自“主體間性”。現代西方哲學把存在看成一種主體間的存在,所以存在成了一種主客體交互式對話。英國思想家戴維·伯姆認為,對話如同流淌于人際間的意義溪流,能使所有對話者都能夠參與和分享它,并能因此而在群體中萌生新的理解和共識?!倍Z言本體論者洪堡早就闡述了主體性的語言思想觀:“每一語言都包含著一種獨特的世界觀?!?[1]闡釋學層面上的對話是原文的靜態意義與譯文的動態意義以譯者的經驗甚至超驗為基礎進行的對話。譯文為結晶,譯者為基礎。因此從闡釋學角度來說,翻譯是譯者與譯文的對話。而這種對話又包含兩方面的內容。而從實踐哲學角度來看,翻譯則是兩種世界觀的對話。因此,從實踐哲學角度來講,翻譯屬于兩種不同世界觀的對話,它通過對異質文本的理解與闡釋與作者的思想展開間接對話。在這種對話中,譯者不可避免地會將自己的世界觀帶入以原文為載體的作者世界,在與作者對話的過程中,兩種不同的世界觀的沖突碰撞會意義在產生過程中發生曲折變異,正如高山奔流下的山泉,其走向取決于兩邊山崖的陡峭形狀。譯者將作者的部分世界觀(不可能是全部)融入自己的世界觀,山崖的兩側不是等高的,譯者相應的,流入到譯者之內。因此我們可以將翻譯稱之為以譯者為主體的主體間性對話。它融合了兩種世界觀,是人類走向“交談共同體”的必經之路。
當然,開放性對話要求我們改變潛藏的思維定勢與假定的各種束縛,一旦在對話中獲得具有高度內聚力的精神動量,它就能夠引領我們超越單純意義問題,改變主體交往,拔擢至解決社會問題的社會學范疇。
二
翻譯實踐中,精準的表意要求令譯者不可能將與原文毫不相關的意義隨意地加諸其上,即便遇到表述困難,也只會竭力尋找最佳方式使意義發生最得體的轉換。伽達默爾發展出一系列諸如成見,權威,傳統,解釋距離,效果歷史,理解的應用結構等等。這些概念所編織的本體論框架同樣構成了翻譯的條件和限度。他《真理與方法》中的那個“真理”(Wahrheit)即是古希臘意義上的“真理”(aletheia),是一種“顯現”,或按海德格爾的話來說是“解蔽”(Unverborgenheit),是“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無蔽狀態?!?[2]伽達默爾把“要理解的文本”當作“偏見”發生作用的“唯一的尺度”。[3]
三
哲學闡釋學基礎上的翻譯觀不是由規則所指導的實用技能,而是讓我們的語言的經驗證實我們在運用我們交往能力的過程中的主體感知。闡釋學的主體反思之意義也體現在修辭學方面。從深層次講,“合理的”的對話方式有利于取得主體意見的統一,從主體體驗來說,傳統語境不僅受語言客體性的支配,還受種種抑制力量的壓制,使得各種抑制力量令同意本身的主體間性發生變形,并長期地委屈于日常交往。所以,當我們懷疑每一種意見的統一,作為對意義之理解的結果,意義基本上是通過為交往而被迫產生的。伽達默爾的論證預先假定了合理承認與權威以之為基礎的意見達成是能夠不受強制地自由地產生與發展這一先決條件。但是,不管是在什么情況下,只有在通過客觀上真值交往形成的意見一致,才能穩固和有效。所以哈貝馬斯提出,推崇主體認同下的可能真理和事實上意見一致的軌跡之傳統語境。
總而言之,對翻譯對話來說,首先,文本作為一個意義整體,意義代表的視域在發生沖突時應該讓客觀思想來決定意義的生成導向。語言作為意義的承載者引導著歷史視閾和當前視閾的交融,而這圍繞著文本的主體和整體意義進行。其次。在視閾融合中占據主導地位的是文本?!耙斫獾奈谋尽笔恰俺梢姟卑l生作用的“唯一尺度”方法論,“在每一場真正的對話中,我們都要考慮到對方,讓他的觀點真正發揮作用,并把自己置身于他的觀點中?!狈粗嗳弧N覀兂姓J譯者對原文的屈從,而目標與必須通過轉換由譯者,主體性,譯者對話來完成的。譯者的任務,即時盡力站在被翻譯的一方并盡力朝該方向發展。譯者所能采用的最恰當的方式是實現兩種語言在意義表達上的功能對等?!薄坝涀∵@一點很重要,解釋者的任務是努力站在被解釋者的總的方向內并在解釋中繼續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4]
伽德默爾的哲學闡釋學為二元對話翻譯提供了哲學基礎。由于譯者直接面對的是文本而不是原作者,由于視閾的差別,文本在譯者的視閾中無法絕對還原作者視閾中誕生的意義,在文本通向意義的途中,不管譯者怎樣想與原作者絕對同一實現元翻譯,其境遇都不可能還原成原作者的境遇,只能在創造性叛逆的基礎上重新創造文本,再創造的本文是在原文理解的支配之下,因此翻譯過程中進行實質性對話的雙方是譯者與文本。
【參考文獻】
[1]W.V.洪堡.論人類語言結構的差異及其對人類精神發展的影響[M].姚小平,譯.商務印書館,2002:72.
[2]海德格爾.藝術作品的本源[A].孫周興,譯.林中路[M].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69.
[3]H-G.伽達默爾.古典詮釋學和哲學詮釋學[A].洪漢鼎,夏鎮平,譯.真理與方法(第二卷)[M].時報出版社,1995:122.
[4]P.A.約翰遜.伽達默爾[M].何衛平,譯.中華書局,2003: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