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希臘科學史看何為科學精神

常莉

【摘 要】古希臘被公認為現代科學的發源地，而現代科學精神亦濫觴與此。對于科學精神的探求，則要從古希臘的科學史說起，因為歷史反映了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一脈相承的東西。早期古希臘科學研究的發展仍帶有不少哲學的影子，古希臘的科學精神獲得了哲學層面的升華。

【關鍵詞】古希臘；科學；科學精神

引 言

為何古希臘科學成為近代科學技術發展的搖籃？縱觀整個古希臘科學史，它包含了對這一事實的兩大貢獻：科技理論與科學精神。科技理論方面有德謨克利特的原子學說，畢達哥拉斯學派關于數學的研究，亞里士多德的物理學，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以及阿基米德的靜力學和托羅密的天文學等等。其中德謨克利特、畢達哥拉斯學、亞里士多德又是哲學家，思辨家，這使得古希臘時期的科學具有自然哲學的形態。它的第二個貢獻即科學精神，這種精神應當包含兩方面的態度，人在審視自然之前首先應當審視自身，這是第一種態度；在審視自然時應當具備一套方法理論，這是第二種態度。

一、人之于科學

1、有利與無利

古希臘人認為探索知識是一種形而上的精神性活動，這種態度使得他們永無“止境”且是“不計利害的”的追求真理，這種為求知而求知，為思辨而思辨的精神塑造了西方“智”的傳統。但是有時人們無法在有利與無利之間來去自如，因為兩者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人們往往更傾向于顧此失彼。這里需要指出有利的兩層內涵：對自己有利，獲取財富、名聲、地位等等；對社會有利，有實用價值，立竿見影的效果。德漠克里特曾指出：“人類的幸福在于理解力的正確與豐富，而不在于肉體的快樂和財富”。而柏拉圖認為“純粹獲得知識”是人的理想境界，他秉承這一信念，在其開設的“學園”里不以物質換取知識。科學不可用來自謀利益，但如果是為社會謀利呢，科學就是要讓社會享受及時的便利？乍一看從自我走向社會是一種奉獻與犧牲的表現，但這種思維還陷在功利的圈套里。亞里士多德認為科學的目的并不在于實用，而在于它所給人類帶來的智慧，智慧可以幫助人達到至善。

2、智慧與自由

在希臘人看來，智慧是高于一般知識的東西。所謂智慧，按照亞里士多德的理解就是關于事物原理與原因的知識。因此“誰能更擅于并更真切地教授各門知識之原因，誰也就該是更富于智慧，高級學術也較之次級學術更近于智慧，哲人應該施為，不應被施為，他不應聽從他人，智慧較少的人應聽從他”。i赫拉克利特則主張“思想是最大的優點，智慧就在于說出真理，并且按照自然行事，聽自然的話”。德謨克利特指出，“智慧生出三種果實，善于思想，善于說話，善于行動。”追求智慧需要一顆自由的心靈，這種自由除不計個人利害之外，更重要的是擺脫外在的經驗束縛，而這一點往往是科學家們最難做到的。我們都知道，在現實世界中，“圓的東西”并不是“圓”本身，理想中純粹的“圓”是無論如何都畫不出來的，凡是知覺可以感知到的圓都受到質料的“污染”。如果人的思想受到經驗束縛，即使他具有創造性潛能，也會因之喪失。所以思想的自由對于創造性活動而言，便是至關重要的。

二、科學之于人

1、獵其全，窮其根

希臘人樂于對世間萬物作整體性的概括與觀察，洞察其某種內在規律，他們試圖將自然現象的各個部分所表現出的某種性能集結起來，以把握某種必然聯系。誠如恩格斯指出的那樣：“在希臘人那里……自然界還被當作一個整體而從總的方面來觀察。”ii其中萬有的思想是古希臘人重要的思想原則之一，即不管是物質的還是道德的萬有，必定不僅是合理的，也是可知的，并且是單一，物質所顯現出來的多樣性，只不過是表面現象而已，終必復歸于一。iii正是這種整體觀使得科學在發展的過程中始終沒有“走散”。可見，科學的整體觀是一種有力的解釋路徑，多元化的表象下可能具有統一的趨勢。例如留基伯率先提出物質構成的原子學說，他認為原子是最小的、不可分割的物質粒子。德謨克利特在此基礎上指出宇宙空間中除了原子和虛空之外，什么都沒有。在今天看來，萬物的初始無論是水、氣、火、數、理念、原子甚至“四根”，這些理論都已被證明不是真理，但是希臘人的這種窮根究底的科學傳統恰恰為日后的自然科學關于物質結構的認識奠定了基礎。

2、邏輯與實驗

希臘人對數和邏輯的發展不僅為代數學，幾何學和邏輯學發展開了先河，而且對于近代自然科學的研究具有方法論上的指導意義，即強調科學理性精神，尋求自然事物的數量規律，建立相應的結構模型，甚至為求得必要的數據及其精確性而從事科學實驗。iv演繹推理是希臘人最大的科學成果之一，他們堅信宇宙是是最基本的原則出發，并認定自然事物的種種細節可以憑借邏輯規則推演出來。邏輯推理畢竟不同于實驗，實驗的特點在于改變特定條件，以得出不同結果。近代科學把數學和實驗方法結合起來始于阿基米德，他發現的杠桿定律、阿基米德力學原理都是在抽象推理和實驗基礎上得出的。在希臘時期，無論是形式邏輯的推理活動還是實驗的活動，都貫穿著不計功利的自由精神，只是到了文藝復興以后的近代科學，希臘的自由精神才越來越退居次要地位。

3、思辨與經驗

古希臘科學家對于思辨方法的運用非近代所能及，思辨猜測主要是突出理性的能動作用，一般建立在經驗啟發的基礎上，并回歸到現實的觀察之中，以解釋觀察到的現象，當然這種思辨應當有一定的理論指導。早期的自然科學還與神話巫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為了了解自然的某種體系或原因科學家們常常進行各種離奇的思辨與猜測。思辨理性的盛行是由當時經驗基礎薄弱，實驗條件尚不具備。當然古希臘亦有重視經驗的例子，以往學界對于古希臘的研究上往往認為希臘人重理性而忽視經驗。如伊壁鳩魯學派十分重視感覺經驗，主張認識要以感覺為起源和依據，以感覺為判別真假的最后標準。

結 語

恩格斯曾經指出： “在希臘哲學的多種多樣的形式中，差不多可以找到以后各種觀點的胚胎、萌芽，因此，如果理論自然科學想要追溯自己今天的一般原理發生和發展的歷史，它也不得不回到希臘人那里去。”v縱觀古希臘科學史，最值得思考的是科學精神的哲學來源，這是古希臘最為光輝的遺產之一。當我們探索現代科學精神的源流時，不得不再上升一個層次，即尋求它的哲學依據。

注釋：

i（古希臘）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M].商務印書館，1981：3、4.

ii（德）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68.

iii 裴雯.對古希臘科學的幾點認識[J].許昌師專學報，2001（3）：98.

iv 炎冰，宋子良.論古希臘的科學傳統[J].云南社會科學，1995（4）：44.

v （德）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