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麥金太爾德性實踐觀對我國生態經濟建設的啟示

藍美玲　喬橋

【摘 要】阿拉斯代爾·麥金太爾的德性理論中蘊含著實踐觀，他認為實踐是一種人類協作性活動方式， 在這種活動中， 我們既獲得外在利益又獲得內在利益， 并且指出實踐活動中內在利益與德性的密不可分。因此， 他一方面強調內在利益的重要性， 另一方面也指出過分重視外在利益的危害。這對我們在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生態經濟建設具有十分重要的啟示作用。

【關鍵詞】麥金太爾；實踐觀；生態經濟建設

【Abstract】Alasdair Macintyres ethics theory contains the viewpoint of practice. He thinks that practice is a form of cooperative human activity through which man can realize external and internal goods， and then he points out that internal goods and ethics are close. Therefore， on one hand， he emphasizes the importance of internal goods， on the other hand， he points out the harm in valuing external goods. It has significance in realizing the eco-civilization and eco-economic construction of our country.

【Key words】Macintyre； practice； eco-economic construction

人類已經進入21世紀，面對人類創造的輝煌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我們在感慨人的理性和實踐的偉大力量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高度的文明所帶來的各種各樣的觸目驚心的困境。經濟發展的速度在不斷地加快，而今天的我們不得不承認在我們發展經濟的同時也對環境等造成了傷害。資源的短缺，生態環境的破壞使得現今的經濟發展陷入困境。面對這種困境，人們也開始對自身的實踐進行深刻地反省。總的說來，人類所面臨的種種危機根源于人們對實踐的片面理解。因此，對實踐的反省應從對實踐的全面理解開始。只有對實踐觀進行的全面理解才能更好地促進經濟的發展，建立生態經濟，進而推進生態文明的建設，使得環境得到有效保護，資源得到有效利用，從而更好地建設建設“美麗中國”。

眾所周知，麥金太爾是英美著名哲學家，他以在其代表作《德性之后》中所提出的重建德性倫理觀點而蜚聲于西方學術界。同時，我們也不難發現，蘊含在他的德性理論中的實踐觀也同樣深刻。他對實踐的內在利益和外在利益的論述對我們在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生態經濟的建設具重要的啟示。

一、麥金太爾德性理論中的實踐觀

麥金太爾的實踐觀是在其為解救現代道德危機而提出的德性概念中凸顯的。麥金太爾認為，現代社會的道德危機源于對亞里士多德德性倫理傳統的摒棄，因而，要拯救現代道德危機就必須重述這個傳統。他在這樣做的同時，給出了自己的德性概念。他的實踐觀就是在解釋他的德性概念中提出的。

麥金太爾認為，要闡明德性，首先要闡明實踐。實踐是麥金太爾德性理論的第一階段的核心概念。實踐是一種社會性的、復雜的人類協作性活動形式，它包括“內在利益”和“外在利益”，而這兩者是相對而言的。實踐的“外在利益”是指在一定的社會條件下，人們通過任何一種形式的實踐可獲得的權勢、地位或金錢。它具有兩個特征： 第一，外在利益對于實踐活動的關系是外在的和偶然的， 可以通過多種方式得到它們；第二，外在利益始終是某種個人的財產與所有物，某人得到的越多就意味著其他人得到的越少。外在利益在本質上是競爭的對象，在競爭中既有勝利者也有失敗者，而實踐的“內在利益”是指只能通過某種實踐活動獲得的，并且是這種實踐活動內在具有的利益。它也有兩個特征： 第一，這種利益除了這種實踐活動，任何其他類型的活動都不可能獲得。實踐的“內在利益”只能由參與這種特定的實踐所取得的經驗來鑒定和承認，那些缺乏相關經驗的人是不能勝任的評判者。也就是說，每種實踐活動都有它的內在利益，這種內在利益是在追求這種實踐活動本身的卓越的過程中獲得的。例如，一個優秀的畫家可能會獲得名聲、權勢和金錢，但這些利益也可能通過其他形式的實踐獲得，因此是外在利益。另外，在繪畫中，作品本身的卓越，以及畫家在創作過程中感受到的生活的意義就是繪畫這種實踐活動的內在利益，因為這種利益是內在于繪畫中的，只能根據繪畫這種特定的活動形式來解釋；第二，內在利益也是競爭優勝的結果，但它們的獲得有益于參與實踐的整個共同體，即競爭優勝者的成就增進了整個相關共同體的利益。因此，內在利益是與德性相連的，而外在利益是與德性相分裂的， 因為它們只有利于人自身， 而不利于他人和群體。這從麥金太爾對德性概念的闡釋中可獲進一步理解。麥金太爾對德性的界定是以他的實踐概念為基礎的：“一種德性是一種獲得性品質， 這種德性的擁有和踐行，使我們能夠獲得對實踐而言的內在利益， 缺乏這種德性，就無從獲得這些利益。”[1]在這里，麥金太爾闡明了德性在人類實踐活動中的地位， 沒有德性， 就會妨礙我們獲得實踐的內在利益，從而使得這種實踐本身除了作為獲得外在利益的手段之外，毫無意義。可見，實踐活動的內在利益的獲得是與德性密不可分的，“如果沒有德性，那么在實踐諸語境中，就只能認識到我所謂的外在利益的東西，而根本認識不到內在利益” [1]。

當然，麥金太爾對實踐觀點的論述也有值得商榷之處，比如，農民種蘿卜不是實踐， 但從事農作活動則是實踐。在這里，種蘿卜很難說是不是復雜的、協作的、社會性確立起來的活動，而且在種蘿卜的活動中完全可以獲得麥金太爾所謂的內在利益，這種內在利益是在他的活動（甚至種從事建筑的活動） 中得不到的。因此，種蘿卜就很難說是不是一種實踐。雖然麥金太爾的實踐觀存在著缺憾，但它對我們從總體上理解實踐，重新建構實踐哲學，對我們的生態文明建設中生態文明經濟的建設具有重要的意義和啟示。

二、對我國生態經濟建設的重要啟示

隨著工業文明浪潮的推進，我國經濟得到了有效地進步與發展。然而，在工業文明觀指導下的人類經濟活動產生了資源能源、生態環境和人類健康等危機，迫使人們對工業文明進行深刻反思，尋找突破工業文明經濟的路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及循環經濟的建設成了大家的共同呼聲，生態經濟的建設是我們共同的奮斗目標。

我國目前正處在生態文明建設階段，而生態經濟發展被提到了首要的位置，然而，人們受到功利主義的影響，卻一味地尋求經濟利益、權勢地位最大化的目標，對于人文價值卻在無形之中受到了人們的忽略，人們只為實現自身的外在利益而不顧其他已成為我國生態經濟建設中首要解決的一大難題。這就要求我們在大力發展生產力， 提高人們物質生活水平的同時， 一定要重視公民道德的建設。如果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只看重實踐的外在利益， 其后果將不堪設想。正如西方國家一樣，在工業文明社會的建設中，在自由主義的指引下，人們多重視個人自身外在利益的實現，而對于群體的利益不給予重視，這對于西方經濟的發展帶來了不利的影響。

“假如在一特定社會中，對外在利益的追求變得壓倒一切，那么，德性的觀念可能首先被削弱，然后也許就幾乎被全然抹殺，雖然其模擬物可能還很豐饒。” [1] 作為一個還處于發展中的國家，我們不能重蹈西方國家的覆轍，應將實踐的內在利益與外在利益統一起來。按照麥金太爾所言，實踐的外在利益， 如金錢、權力、財富、只有利于自己而不利于群體，相反，內在利益、如作品的卓越、內心的充實、則是有利于參加實踐的群體的。麥金太爾雖然重視內在利益， 但并沒有完全否定外在利益。他只是在過分追求外在利益的社會中， 呼吁我們重視內在利益。因此，在麥金太爾的啟發下，我們應在現代化的進程中處理好外在利益與內在利益的關系問題，從而實現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的統一，致力于建設生態文明社會。

我們認為，外在利益是一個社會發展的驅動因素，是不可或缺但卻可以正確引導的，內在利益既有利于群體，又是個人發展的精神力量。如果一個社會的發展不忘以德性為導向， 既重視精神文明的建設又重視物質文明的發展，那么，社會發展和個人發展的方向就會一致，內在利益和外在利益也會是統一的。這樣一來， 在終極的意義上，一個社會的發展就是以人的全面的、自由的發展為目標。西方國家的發展，由于過于重視外在利益，導致了社會越發展，財富越豐富，個人內心越孤獨的異化現象。因此，我們國家在今后的發展中，應著重強調德性在市場經濟規律下不可或缺的社會價值，在人追求外在利益的滿足的同時，積極引導人們從個體層面尋求德性帶來的內在精神滿足感，如正義感、崇高感以及從對他人和集體的奉獻中體驗到的、內心的充實感等作為人類特有的內在價值，即麥金太爾所謂的“內在利益”。這樣，內在利益和外在利益就統一起來了，社會的進步和個人的發展也同時獲得了一致，同時也實現了人與社會、人與人及人與自身的和諧發展，這才真正體現了社會發展的實質——人的全面的、自由的發展。

三、結語

正如麥金太爾所說，“生活本應該是一個整體，一個統一體，并且它的特性就是使德性有一個適當的目的” [2]。而在這里，麥金太爾所說的適當目的就是指我們應該為共同的善而努力！人與自然一樣，屬于自然界這個共同的社群，我們要以公共的善為主體，做到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及人與自身的和諧相處。人類的經濟活動建設要符合德性的要求，這樣才能更好地促進彼此的協調發展，有利于建設生態文明和諧社會，有利于在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共產主義的崇高理想。

當然，在麥金太爾的實踐觀里仍然存在著一些缺陷，由于麥金太爾用內在于實踐的“利益”來揭示德性，只是一個初步的界定，這種德性觀念是任意的和偶然的，而且各種德性之間也可能是相互沖突的，沒有一個至上的整體生活和目的的概念，某些個別的德性概念必定仍然是部分的、不完全的。這就需要我們在實踐過程當中合理地運用麥金太爾的實踐觀，使其與馬克思的實踐觀進行對比，在馬克思主義思想的指導下把麥金太爾的德性理論中的實踐觀運用到實際中去，為我國的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和生態文明建設的有效融合提供良好的理論和實踐指導。

【參考文獻】

[1]（美）A·麥金太爾.德性之后[M].龔群，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

[2]（美）A·麥金太爾.追尋美德[M].宋繼杰，譯.上海：譯林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