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蔭
李白詩說,以色侍人者,能得幾時好?
李白說的“色”是色相的“色”。但“色”字還有另一個意思,本色的“色”,本色侍人者,結局便是不同了,因為男女交鋒中能長久占上風的,都是本色的女子。
比如甲女。
甲女是眾所周知的糊涂蟲,最經典的個案是,有次,和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重逢,朋友問她電話號碼,甲女想了老半天才說,忘了,要不,你用我手機撥你號碼看看吧。
原來真有糊涂到這種程度的,至于出了門發現忘帶鑰匙、襪子一只黑一只白、去超市轉兩圈想不起要買什么,等等,那就太過尋常了。
糊涂就是甲女本色。但就是這個糊里糊涂的女子,卻牢牢釣住了一個家境優越、英俊帥氣的銀行小開。當然,甲女不丑,捯飭捯飭也是美女一個,但旁人關心的是,她這么糊涂,小開受得了嗎?
小開偏就受得了,不僅受得了,還對甲女憐惜不已。兩人戀愛后,工作繁忙應酬眾多的小開,硬是騰出時間來做甲女的記事本,時時提醒她帶手機、帶鑰匙、關煤氣、出門低頭看襪子……口吻也是溺愛的,唉,這丫頭,真讓人操心。
他到底喜歡她什么?不明白嗎?說件事或許就明白了。那天他刻意休了一天假,帶她逛街、去游樂場、吃大餐。她玩得忘乎所以,直到晚飯時看到蛋糕才詫異地問,誰過生日啊?
小開笑噴——沒錯,是她自己。但她就能徹徹底底忘了,直到小開從她包里取出她的身份證,她才頓悟,哦,是我。
這樣的老婆多好啊。小開私下對朋友說,有點什么不好的事情轉頭就忘了,不會揪住不放,更不會整天拿那些什么什么紀念日糾纏你,你偶爾想起來,她還當是賺了。糊涂得可愛、招人疼。
甲女是得感謝父母,生了她這樣的脾性,偏她又糊涂地保持著本色,以本色示人、侍人,愿者上鉤。
乙女是另一種類型。
乙女是小門戶出來的女子,用名牌大學為自己在大都市拼了個前途,成為某大公司的小白領。
大公司的小白領向來比菜園里的大白菜還茂密,一個個神出鬼沒、各顯神通。很快,乙女那種小門戶的氣息就散布開來,因為沒見識過,所以對什么都好奇——啊,電梯里有這么好看的鏡子?啊,公司還提供咖啡?啊,還有美國人在這里打工?啊,主管的衣服真的那么貴啊,什么面料的……
由此,乙女立刻成為其他同性小白領的笑柄。但她們也只笑了很短的時間,因為就是這個乙女,竟然在三個月后成功地把公司里最受女性追捧的“大叔”弄到手了。據說“大叔”第一次遇見乙女時,她正在那里研究休息室的咖啡機,興奮得小臉緋紅。“大叔”覺得新奇,問,好玩嗎?乙女說,好玩,但是不會玩,要不你教我?
“大叔”縱橫商場多年,各色美女都閱遍,忽然遇見這樣一個青澀小女生,登時心動。成功的“大叔”還缺什么?其實根本不需要某個女人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那都是影視劇里騙人的把戲,他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本色女子,不裝不假不用他費心猜測,一點小開心就滿足,簡單到有點愚笨,愚笨到如此可愛。
當然,甲女、乙女都是幸運的,遇到賞識她們本色的好男人。或者你可以反駁說這是少數,但就算是少數,幸福的勝算卻大,因為以后不用再費心思,只需做自己,本色就好。還不累。
當然,女人也可以裝,裝成男人喜歡的樣子,但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早晚裝不下去,也就露了底。所以與其日后辛苦收拾,不如早早保持本色,等著賞識的那個人出現。
編輯 / 張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