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南北音樂風格形成研究

劉璐

【摘 要】《茉莉花》最初名為“鮮花調”，是小調中具有代表性的一首中國民間歌曲。由于小調具有形式規整均勻、旋律性強的特點，使得小調比號子與山歌具有更強的流傳性。“茉莉花”作為清代以來十分流行的小曲，廣泛流傳于我國南北地區。本文將對流傳至山東地區的民間歌曲《茉莉花》與江蘇民歌《茉莉花》進行音樂本體上的對比研究，分析南北音樂風格差異。

【關鍵詞】中國民間歌曲；《茉莉花》；南北音樂風格；對比分析

民間歌曲作為人類社會生活中最早形成的音樂形式，在其發展過程之中，成功的孕育出其他民間音樂體裁以及專業性的音樂形式，并對其產生影響。江蘇民歌《茉莉花》作為中國大江南北男女老少都能哼唱的一首民間歌曲，在海外也同樣有很高的知名度。早在1924年，世界著名歌劇大師、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將《茉莉花》曲調作為歌劇《圖蘭朵》的主要音樂素材之一，將它的原曲改編成女聲合唱，使一個完全由洋人編寫和表演的中國故事有了中國的色彩和風味。1926年，隨著該劇在意大利的首演成功，使得中國民歌《茉莉花》享譽海外。

一、《茉莉花》的“源”與“流”

《茉莉花》最初名為“鮮花調”，是小調中具有代表性的一首中國民間歌曲。由于小調具有形式規整均勻、旋律性強的特點，使得小調比號子與山歌具有更強的流傳性。“茉莉花”作為清代以來十分流行的小曲，廣泛流傳于我國南北地區。

《茉莉花》作為中國民歌的經典之作，對于它產生的時間，至今學術界仍未有具體的定論，只能根據文獻史料的記載確定其大致產生的年代。“《綴白裘》、《中國游記》、《小慧集》通常被認為是關于《茉莉花》起源的最早文獻記載……由于《綴白裘》中只有歌詞記錄而無曲調，因此不能算作《茉莉花》的正式誕生。剩下的兩部文獻中，《中國游記》要比《小慧集》出現時間早。”①《中國游記》一書，是由英國學者約翰·巴羅（John Barrow） 于1972年來中國游學時所著，而《茉莉花》就是在此期間由巴羅收錄到《中國游記》中的。由于民歌作為人民群眾日常生活中的娛樂方式之一，口頭傳唱式的傳播方式使其不具備記詞記譜等專業性質的音樂手段，雖然對于《茉莉花》的記譜是由巴羅這樣一位外國友人來完成的，但是我們根據大量的史料記載可以得知《茉莉花》大約產生于明代，在清朝乾隆年間已是非常盛行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按照文化部的部署，揚州大規模采集民歌，收錄民歌一千余首。像《茉莉花》這首同名不同調的民間歌曲，再吸收各地方音樂特色之后，在全國約有四五十個不同的版本，如江蘇、山東、陜西、東北等地的《茉莉花》，都各具地方特點，盡顯南北音樂風格之大不同，極大地豐富了中國民間音樂。

二、南北地區《茉莉花》音樂本體分析——以山東地區與江蘇地區為例

（一）江蘇《茉莉花》音樂本體分析

江蘇民歌《茉莉花》 作為“鮮花調” 的典型形態，在各地區的《茉莉花》版本中是流傳最為廣泛的版本，它采用的是民族調式中的五聲徵調式， 屬四個樂句單樂段曲式結構，其曲調的形成于當地的自然環境是息息相關的。江蘇自古以來便是富饒之地，魚米之鄉。優越的地理環境使得當地群眾無生活重壓，自然在農作、茶余飯后哼唱的旋律音調具有輕松、婉轉的特點。

首先，通過江蘇《茉莉花》的譜例來分析其旋律特征，其以二度、三度及四度級進音程為旋律的特色音程，使音樂具有輕松愉悅的特點。而“其漸上漸下、級進、小跳為主的曲調，及環繞音3532 1 1216 5 的應用，使旋律的進行柔和細膩、婉轉嚴謹， 更富敘述性、抒情性……”②。

其次，從江蘇《茉莉花》的字腔比例來分析，其字少腔多的比例特點，呈現出的是一種具有南方音樂旋律特點的“華麗美”，從譜例可以看出，其字腔比例幾乎是一字多音，體現出南方音樂更注重抒情性的特點，其婉轉動聽的拖腔旋律完美的抒發了當地人民群眾的內心情感。

最后，從音樂的節奏特征來分析，從譜例可以看出，江蘇《茉莉花》大多以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及十六分音符為主，同時采用附點四分音符與附點八分音符節奏型及切分節奏型以增強音樂旋律的律動感，使音樂旋律聽起來更加流暢、動聽。

（二）山東長山民歌《茉莉花》音樂本體分析

山東長山民歌《茉莉花》屬于江蘇《茉莉花》異地流傳而產生的一首典型的北方民歌小調。由于長山鎮地處平原地帶，其優越的自然地理環境造就了當地人民群眾的樂觀心態，因而這首同樣采用徵調式的北方民歌小調也洋溢著樂觀、充滿著活力。

首先，山東《茉莉花》的音符密集度較江蘇《茉莉花》低，從其旋律特征來看，其以四度、五度音程作為音樂旋律的特性音程，使音樂旋律走向具有典型的北方音樂特點。而山東《茉莉花》又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民間小調的傳承性，其沿襲了具有南方音樂特點的二度、三度級進音程作為音樂旋律的主要構成元素，使音樂既有南方音樂的委婉，又具有北方音樂的豪放。

其次，從山東《茉莉花》的字腔比例來分析，其字多腔少的比例特點，呈現出的是一種具有北方音樂旋律特點的“簡樸美”。從譜例可以看出，其字腔比例幾乎是一音一字，而且拖腔較江蘇《茉莉花》少且短，體現出北方音樂更注重敘述性的特點。

最后，從音樂的節奏特征來分析，從譜例可以看出，山東《茉莉花》大多以二分音符、四分音符及八分音符為主，音樂旋律比較舒展。然而為了增加音樂旋律的律動感，音樂中又使用了切分節奏及附點八分音符，使得音樂在表現力上更加充分。

三、南北音樂風格差異的影響因素

筆者通過對劉正維先生《中國民族音樂形態學》的學習，了解到“五態”、“四徑”、“三線”對音樂形成有重要的影響。

“五態”即地態、心態、史態、語態及樂態，是音樂遺傳基因形成的客觀條件；“四徑”即傳統音樂的旋律線特征、傳統音樂的節奏或腔式特征、傳統音樂的調式特征及傳統音樂的結構特征，是分析音樂本身的四條途徑；“三線”即南北分界線、東西分界線及民族分界線，是我國民族音樂形成的三大板塊。本文將山東《茉莉花》與江蘇《茉莉花》從“五態”中的地態及“四徑”中的傳統音樂的旋律特征、節奏特征等方面進行對比分析，充分理解了導致南北音樂風格差異的影響因素，從而進一步加深了對中國傳統音樂的學習。

注釋：

①李冰.音樂地理學視角下民歌《茉莉花》的起源[J].湖北民族學院學報，2013，31（03）：55.

②李育強.東南西北 茉莉芬芳——不同地域《茉莉花》的藝術特色[J].長沙大學學報，2009，23（0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