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史記》中蘊含的“愛民”思想是通過”太史公曰”對于統治者施暴政、濫用民力的批評和對統治者行仁政、愛惜民力的贊賞體現出來。
[關鍵詞] 太史公曰;《史記》;愛民
一、前言
1、關于作者及作品的介紹。“司馬遷(前145—?),字子長,生于夏陽龍門(今陜西韓城)。《史記》代表了古代歷史散文的最高成就,是西漢散文由前期向后期轉變時出現的,其風格兼有前期的氣勢磅礴、感情激切和后期深廣宏富、醇厚典雅的特點;其內容既有前期歷史反思的余緒,又有后期溝通天地人的嘗試。”[1]
2、關于本文的介紹。本文將立足《史記》原文,通過列舉有關秦始皇、秦二世、項羽、劉邦、漢文帝、漢武帝的評論,來證明本文的論點。由于掌握的素材及能力有限,行文不當之處,懇請老師批評指正。
二、“太史公曰”對于統治者施暴政和濫用民力的批評、反對
1、秦始皇和秦二世施暴政、濫用民力的表現及作者的評價。“太史公曰:善哉乎賈生推言之也!”[2]在此,我們可以這么認為,司馬遷是贊成賈誼對于秦始皇父子的批評的,也就是說,賈誼的這一觀點我們也能看成是司馬遷本人的觀點。
1.“秦王懷貪鄙之心,行自奮之智,不信功臣,不親士民,廢王道,立私權,禁文書而酷刑法,先詐力而后仁義,以暴虐為天下使”[3]
作者對秦始皇的批評來源于:“剛毅戾深,事皆決于法,刻削毋仁恩仁義,然后合五德之數。于是急法,久者不赦。”[4]“乃營作朝宮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設五丈旗……隱宮徒刑者七十余萬人,分作阿房宮或作麗山。發北山石,乃寫蜀、荊地材皆至。關中計宮三百,關外四百余。”[5]“案問莫服。當時是,詔捕諸時在旁者,皆殺之。”[6]“于是使御史悉案問諸生,諸生傳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咸陽,使天下知之,以懲后。益發謫戍邊。”[7]
2.“二世不行此術,而重之以無道,壞宗廟與民,更始作阿房宮,繁刑嚴誅,吏治深刻,賞罰不當,賦斂無度,天下多事,吏弗能紀,百姓困苦而主弗收恤。”[8]這一批評的根據在于:“法令誅罰日益深刻,群臣人人自危,欲畔者眾。又作阿房之宮,治直道、馳道,賦斂愈重,戍徭無已。”[9]“刑者相半于道,而死人日成積于市。殺人者為忠臣。二世曰:‘若此則謂能督矣。”[10]“武臣等從白馬渡河至諸縣,說其豪杰曰:‘秦為亂政虐刑以殘賊天下,數十年矣。北有長城之役,南有五嶺之戍,外內騷動,百姓罷敝,頭簸箕斂,以供軍費,才匱力盡,民不聊生。重之以苛法峻刑,使天下父子不相安。”[11]歸結起來,秦二世的暴政體現在:繼續甚至加重秦始皇時期的嚴刑峻法,視生民的性命為草芥;其濫用民力體現在加重老百姓的稅收負擔,以供養軍隊,不顧百姓死活,強迫百姓服徭役。“太史公曰”借賈誼的《過秦論》表明了對于秦二世這一系列做法的批評。
通過歸納“太史公曰”對于秦始皇父子施暴政、濫用民力的批評,我們可以從中體會到《史記》中蘊含的“愛民”思想。
2、項羽施暴政的表現及作者的評價。“太史公曰:政由羽出,號為‘霸王,位雖不終,近古以來未嘗有也……自矜功伐,奮用其私智而不師古,謂霸王之業,欲以力征經營天下,五年卒亡其國,身死東城,尚不覺寤而不自責,過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豈不謬哉!”[12]對于項羽這樣的結局,孟子早有論斷:“暴其民甚,則身殺國亡。”[13]讓我們來看看作者這一評價的來源:“遂北燒夷齊城郭室屋,皆坑田榮降卒,系虜其老弱婦女。徇齊至北海,多所殘滅。”[14]“項王怒,悉令男子年十五已上詣城東,欲坑之。”[15]“項王所過無不殘滅者,天下多怨,百姓不親附,特劫于威強耳。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16]從原文的描述中,項羽這位英雄人物向我們展示了他的另一面:對待老百姓的兇狠、殘酷無情,也就是因為他的暴政使他喪失人心,最終身死國滅。“欲以力征經營天下”就是針對項羽的暴政進行批評的。通過分析原文,我們可以從“太史公曰”體會到《史記》中蘊含的“愛民”思想。
三、“太史公曰”對統治者行仁政、愛惜民力的贊賞
1、劉邦行仁政的表現及作者的評價。“太史公曰:‘故漢興,承弊易變,使人不疲倦,得天統矣。”[17]作者評價的根據在于:“召諸縣父老豪桀曰:‘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誹謗者族,偶語者棄市。吾與諸侯約,先入關者王之,吾當王關中。與父老約,法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余悉除去秦法。諸吏人皆案堵如故。凡無所以來,為父老除害,非有所侵暴,無恐!且吾所以還軍霸上,待諸侯至而定約束耳。乃使人與秦吏行縣鄉邑,告諭之。秦人大喜,爭持牛羊酒食獻饗軍士。沛公又讓不受,曰:‘倉粟多,非乏,不欲費人。人又益喜,唯恐沛公不為秦王。”[18]我們從中可以看出,劉邦的仁政體現在:廢除了秦朝的嚴刑峻法,保障老百姓的人身財產安全,不給老百姓增添負擔。“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19]這是劉邦行仁政后得民心的真實寫照。“太史公曰”通過贊美劉邦行仁政,表達了其“愛民”的思想;
2、漢文帝行仁政、愛惜民力的表現及作者的評價。“太史公曰:孔子言‘必世然后仁。善人之治國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誠哉是言!漢興,至孝文四十有余載,德至盛也。廩廩鄉改正服封禪矣,謙讓未成于今。嗚呼,豈不仁哉!”[20]“太史公曰”做出這一評價的根據在于:“十二月,上曰:法者,治之正也,所以禁暴而率善人也。今犯法已論,而使毋罪之父母妻子同產而坐之,及為收奴,朕甚不取。其議之。……上曰:朕聞法正則民愨,罪當則民從。且夫牧民而導之善者,吏也。其既不能導,又以不正之法罪之,是反害于民為暴者也。何以禁之?朕未見其便,其孰計之。”[21]“上立為后故,賜天下鰥寡孤獨窮困及年八十已上孤兒九歲已下布帛米肉各有數。”[22]“上曰:今縱不能罷邊屯戍,而又飭兵厚衛,其罷衛衛將軍。太仆見馬遺財足,余皆以給傳置。”[23]“乃下詔曰:夫刑至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楚痛而不德也,豈稱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其除田之租稅。”[24]“孝文帝從代來,即位二十三年,宮室苑囿狗馬服御無所增益,有不便,輒弛以利民。嘗欲作露臺,召匠計之,值百金。上曰:百金中民十家之產……何以臺為!上常衣綈衣,所幸慎夫人,令衣不得曳地,帷帳不得文繡,以示敦樸,為天下先。治霸陵皆以瓦器,不得以金銀銅錫為飾,不治墳,欲為省,毋煩民。……惡厭苦百姓。”[25]漢文帝做到了“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26]歸結起來,漢文帝的仁政體現在聽從緹縈的申述,廢除了肉刑,并且進一步廢除了苛政刑法;其愛惜民力體現在生活簡樸,無論對于自己還是自己的寵妃都要求節儉,沒有根據自己的所好大興土木。“太史公曰”通過肯定漢文帝的做法,表明其“愛民”思想。
四、結語
綜上所述,我們通過對比,發現“太史公曰”對秦始皇父子,項羽和漢武帝的暴政或濫用民力的批評、反對同對劉邦、漢文帝的仁政、愛惜民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由此,我們可以通過“太史公曰”發掘《史記》中蘊含的愛民思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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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1月.第184頁
[3]同上,第192頁
[4]同上,第150頁
[5]同上,第162頁
[6]同上,第164頁
[7]同上,第166頁
[8]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1月.第194頁
[9]同上,第1746頁
[10]同上,第1752頁
[11]同上,第1774頁
[12]同上,第250頁
[13]陳蒲清.《孟子注譯》.廣州:花城出版社,2008年5月.第115頁
[14]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1月.第232頁
[15]同上,第242頁
[16]同上,第1818頁
[17]同上,第298頁
[18]同上,第268頁
[19]陳蒲清.《論語注譯》.廣州:花城出版社,2008年5月.第8頁
[20]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1月.第346頁
[21]同上,第326頁
[22]同上,第328頁
[23]同上,第330頁
[24]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1月.第336頁
[25]同上,第340頁
[26]陳蒲清.《孟子注譯》.廣州:花城出版社,2008年5月.第258頁
作者簡介:覃英志,廣西大學行健文理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研究方向:古代文學 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