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特天堂

羅世容

索爾特監獄位于荒涼的大山深處，這里與世隔絕。監獄里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的囚犯，每天，囚犯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挖礦。

囚犯克里是個中年男子，他殺了人，卻一點也沒有悔改的意思，每天不但不肯干活，還帶著囚犯們鬧事。監獄長查理非常生氣，卻拿他沒有一點辦法。有一次，克里還組織大家越獄，幸好被獄警莫克及時發現，才沒有釀成大禍。

每到夏天，大山里都會發生洪災，好在監獄處在半山腰上，洪水總是從山腳流過，對監獄造不成重大損失。可是今年卻發生了意外，由于幾天的連續暴雨，發生了泥石流，山上的石頭一點點地往下落，將監獄背后的墻都沖垮了。眼見泥石流越來越厲害，查理立即命令莫克去打開牢房，讓犯人離開監獄。莫克聽了站著沒動，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放不得人。

查理催促道：“莫克，趕快啊！”莫克說：“監獄長，不能放人，一放，他們還不得跑了！”查理告訴莫克，不放人他們就會死在這里的。而莫克卻認為，他們都是囚犯，理應受死，而放了他們，說不定他們就會暴動，到時候，場面將無法收拾。一時間，查理和莫克爭執起來，大家都叫查理別放人，說這些囚犯就是該死。

最后，查理說道：“人命關天，他們也是人，我們不能眼看著他們死。我是監獄長，我說了算。出了事，由我一人承擔！”既然查理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莫克只好去打開牢房，放出了所有的囚犯。克里早就聽到了查理和莫克的話，他和囚犯們計劃好了，一旦他們出了監獄，就干掉這些獄警，然后逃跑。到時候，他們想逃多遠就逃多遠。

在獄警們的帶領下，所有的囚犯都撤出了監獄，來到了安全的地方。突然，查理叫道：“糟糕，我忘記把檔案帶走了。我得回去一趟！”莫克說：“不能回去，太危險了！”查理說：“再危險我也得回去，那些檔案關系著這些人的未來，我一定得去取出來！”莫克把克里叫過來，說：“你回去，到辦公室把檔案取回來。快去快回！”

克里站著沒動，心想，現在泥石流正一點點地淹沒監獄，你這是讓老子去送死呢！莫克見克里沒動，推了他一把說：“快去啊！”查理卻拉住了克里，說道：“你別去，我去！太危險了！”莫克說：“監獄長……”查理說：“你別說了，我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說完，查理向監獄跑去。

查理很快就跑進了監獄，當他拿到檔案往回跑的時候，一股巨大的泥石流瞬間沖毀了整個監獄，查理眼見自己無法逃脫厄運，便把裝檔案的皮包扔了出去。接著，泥石流吞沒了查理。克里笑了，他沖囚犯們吹了一聲口哨，于是大家趁獄警們沒注意的時候，發起了攻擊。由于事發突然，獄警們根本不是囚犯們的對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還被奪走了槍。

克里讓人將獄警們捆起來，想讓他們餓死在這里，然后帶著大家就要離開大山。這時，他突然想到了那份檔案，那是一份什么檔案？這時，泥石流已經停止了，克里讓一個囚犯去撿那個裝檔案的皮包。很快，皮包被撿了回來。克里打開皮包，里面厚厚一疊檔案，全都是他們這些囚犯的。克里發現，在檔案里，查理給每個人都寫了好話，他的也不例外。

克里這才明白，這份檔案，的確對他們非常重要，關系著他們未來的命運。而查理卻為了這份檔案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克里說：“把這些獄警全放了。”“放了？”囚犯們吃了一驚。克里再次說道：“叫你們放了，你們沒聽見嗎？”囚犯們只好放了那些獄警。莫克他們覺得太奇怪了，克里這是唱的哪出戲啊？他們找了個機會，偷偷地跑了。

幾天后，莫克和獄警們又回來了。他們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囚犯一個都沒少，而且這些囚犯在克里的帶領下，正在建造監獄。看到荷槍實彈的獄警，克里上前說：“你們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管我們了呢！”莫克問道：“你們為什么不逃跑，還在這里建造監獄啊？”克里說：“因為這里有上帝，這里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查理先生就是我們的上帝！”

莫克和獄警們聽了都笑了，他們知道，是查理先生的善良喚醒了這些囚犯的良知。查理先生的做法是對的，囚犯也是人，雖然他們有過罪惡，但只要把他們當人，他們就會做一個真正的人。

不久，一座由囚犯動手建造的監獄立在了大山深處。在監獄的門口，立著一尊雕像，那是查理先生。而門口的牌子，也不再是索爾特監獄，上面寫著：索爾特天堂。

〔本刊責任編輯 吳 俊〕

〔原載《知音·海外版》總第2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