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到地獄

李帛珊

摘 要：南非人民獲得了獨立，白人和黑人之間那種殖民時期的關系發生了重大的變化。黑人，從以前的奴隸變成了今天的統治者，而今天的白人被忽視，成為了黑人中的其他人。這一變化將白人置于絕境，他們不再有特權，也不再受保護。種族隔離時期過后，殘酷的生活環境的現實使他們逐漸意識到，他們的特權，即使是基本的人權都被剝奪，并且面臨著身份危機。約翰·馬克斯維爾·庫切的著名小說《恥》描繪了南非的種族隔離情況，小說主要描寫了新時期的南非白人在失去統治權后的恥辱感，表現出庫切對白人生活狀態和南非基本生存權利的關注。

關鍵詞：認同危機；黑人；白人；小說《恥》；庫切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8-0-01

正文：

小說《恥》通過對盧里和露西的描寫，約翰·馬克斯維爾·庫切概述了南非的社會現狀和白人的認同危機。小說中，庫切探索白人和黑人達成和諧共處的方法，并以某種方式反映著南非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小說《恥》通過對盧里、露西、彼得勒斯的描述，給讀者展示了一幅社會現實的全景圖，也充分表現了南非黑人與白人的地位轉化，以及由此帶來的白人認同危機。

小說中的大衛·盧里是一個白人教授，和一個名為索拉雅的妓女有染，以此來滿足他自己的欲望。隨著南非獨立后，白人和黑人之間的關系的變化，白人失去了之前的統治地位，這為黑人女性提供了一個機會去意識到自己的新身份。因此，盧里與索拉雅盧的不正當關系結束。在與索拉雅的關系破裂之后，盧里覺得孤單。某天下班后，他遇見了梅拉尼，一個上他的浪漫主義文學課的黑人。由欲望驅使，他誘惑她并請她去自己家。后來與梅拉尼發生了關系。可是，梅拉尼的家里人及他的男朋友發現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并要求學校組成了一個委員會對盧里的案件進行判決。盧里堅持拒絕公開交代他與梅拉尼的曖昧關系以及他濫用大學教授職權的細節，最后失去了工作，也沒有了津貼。

盧里對索拉雅和梅拉尼對于性的操控反應說明南非不再是以前的南非，盧里也不再是權力的中心了。白人統治一切的時代已一去不返。盧里和黑人女性之間的矛盾象征的是一個舊社會的分解。事實上，發生在盧里身上的事情并非是一個只有他面對的難題，當時所有的白人都面臨這一難題。總之，以往有種族隔離保護的白人殖民地的后裔，如今正失去他們的權利。

除了性權利，盧里還失去了白人的話語權。過去他們常受益于特權和保護。而當種族隔離之墻倒塌之時，他們被逐漸貶低到他者的位置。為了保證白人的統治地位，他們曾將黑人置于他者的地位。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新形勢下，他們的后人同樣被貶低到他者的地位。過去，語言常被用來加強殖民者的權利與優越性。殖民者們認為在非洲英語比其他任何當地方言都要高級。所以，通過將英語強加給他們，殖民者的文化也侵入了當地人。范儂曾聲明，“說一種語言就是接受一種文化。”事實上，文化、語言和意識形態是一個政治體系的同謀，它們能使其他社會、國家和個人屈服于其統治之下。將殖民者的語言和文化強加在當地人們的社會和教育體系中，對于帝國主義規劃來說是十分重要的。當白人的權利瓦解時，他們所說的語言也同樣必定被丟棄。

另一主角露西曾經是個嬉皮士，在大城市長大并接受了良好教育。但是露西卻是盧里不幸婚姻的受害者。在一定程度上，正是父母離婚導致露西改變主意想要逃離白人社會。露西拒絕與她的母親在荷蘭生活，而選擇住在東開普省塞倫的一個邊遠農場里當一名農民。她以養狗與賣花為生。她過的生活是盧里一定不會想到并同意的那種生活。但是露西完全明白盧里想要的那種體面生活是不存在的。

露西作為一個白人殖民者的后代，試圖與鄰居們保持友好關系并維持著這田園牧歌般的簡單生活。但是表面的平靜隱藏著巨大危機因為南非社會環境發生改變，黑人與白人的地位已經對調：白人不在享受特權或霸權，更糟糕的是白人的生活時時處于危險之中，尤其是在鄉下黑人數量遠多于白人。露西與南非黑人完全不一樣，因為她白色的皮膚讓人一眼就察覺不同。作為白人殖民者的后代，她成為種族仇恨的目標，她得面部特征顯示了她有歐洲文化背景，但是，如果考慮到她的出生地和教育情況，她就是土生土長的南非人。露西努力工作試圖與周圍的黑人鄰居和諧相處，但是任何獲得南非人身份認同的努力都白費了。她無法逃脫發生在她身上的災難。一天早上露西被三名黑人入侵者強暴，而盧里被他們毆打并焚燒。盧里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和其他人對暴行的反應感到震驚。對盧里來說，這場打擊中最不可思議的是露西的沉默。她決絕向警察告發三名強奸犯。露西只說了搶劫和對盧里的傷害，但對強暴只字未提。她一直對強奸保持沉默并拒絕再次提到它。

本世紀初露西的處境變得愈加糟糕，但她保持的對社會和歷史的清晰認識。因此，她選擇用沉默來表達自己對自己先人罪行的懺悔。盧里曾經想說服她一起去荷蘭，如果她回到自己祖先的國家，她知道自己無法獲得任何身份認同。荷蘭能給她荷蘭身份認同嗎？這些出生于非洲歐洲白人的后代與歐洲人又有所卻別。在歐洲，人有一些人雖然有白色皮膚卻像豬狗一樣活著。也許露西也會以相同方式剝奪自己的身份認同，就因為她出生在非洲。露西被南非黑人身份和歐洲白人身份共同排除在外，從文化角度講因為露西既不屬于南非黑人身份也不屬于歐洲白人身份，她經歷了真正地身份認同危機。這種“既不……也不……”的狀態形成了南非尷尬的身份認同處境。

參考文獻：

1、蔡云，脫劍鳴.析J.M.庫切小說《恥》中超越種族的生存困惑[J].蘭州大學學報.2006（01）

2、衛嶺.論庫切小說《恥》的后殖民主義話語特征[J].四川外國語學院學報.2006（02）

3、石平萍.關注局外人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庫切[J].外國文學.2004（01）

4、唐凌.諾貝爾文學獎用小說檢視隔離之痛[J].中國社會導刊.200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