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關聯交易的公司法規制

趙朋朋

摘 要 在各國的經濟立法體系中，對于公司中出現的關聯交易的規制是個突出法學難題。改革開放后我國成為新興的資本市場，關聯交易的問題也日益突出，并嚴重影響了我國市場中的公平公正，破壞了資本市場對社會資源的配置，制約了我國資本市場的正常發展。本文在分析我國法律對關聯交易規制不足的基礎上，提出相應的完善措施。

關鍵詞 關聯交易 關聯企業 實際控制

中圖分類號：D922. 2 文獻標識碼：A

關聯交易（Connected transaction）是指關聯方直接轉移資源、勞務或義務的行為，而不論是否收取價款。在漫長商業歷史的發展中，公司涉及商事行為的范圍也在不斷擴大。因此關聯交易作為商事行為的一種，其產生有著自身存在的合理性與歷史發展的必然性。但是由于關聯交易本身性質使然，在現實經濟生活中，其對公司內部現有的平衡機制產生了制約與挑戰，甚至導致公司內部權利的失衡，引起眾多經濟糾紛，造成了社會資源，經濟資源，司法資源的巨大消耗。

一、當代在對關聯交易規制中存在的問題

法學制度中存在諸如程序繁瑣、費用高昂等問題，這種狀況會導致當事人不敢采用這種救濟的方法。以股東代表訴訟制度為例，代表訴訟是一種“共益權”，即不管誰出頭打官司，訴訟結果適用于每一個股東，如果勝訴，每一個股東都會“搭便車”成為受益者；如果敗訴，則每一個股東可能都是受害者。在這種局限條件下，誰能敢當此代表呢？代表人如果“費力不討好”，“經濟人”的本能就會使其望而卻步，代表訴訟就可能成為“紙上權利”，這種在西方效果良好的制度，在中國有可能“水土不服”而成為擺設。

新公司法中明顯存在著重中小股東輕其他利益主體的傾向。對債權人而言，雖然有了公司人格否認制度和查詢權制度可以保護債權人利益，但實際控制人、大股東、公司高管仍然存在著很多的機會侵犯債權人利益。新法對公司自身利益的保護更是非常薄弱，只有股東代表訴訟制度可資利用。另外關于國家利益，在公司法范疇內主要是指國家作為征稅人和股東所享有的利益，到現在為止，我國資本市場上公司“內部人”利用關聯交易偷逃稅收和竊取國有資產的現象非常嚴重，但新公司法在這方面的治理并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二、規制關聯交易的完善措施

深石規則（也稱債權居次原則、衡平居次原則）、實質合并規則、利益補償制度的引進可以與其它現有法律制度互相支撐，可以形成一個更加嚴密的制度體系，從而有力地防范非公允關聯交易的發生。

（一）利益補償規則。

在當事人實際控制公司、幕后操縱下屬公司，通過不符合常理或者其他不利于下屬公司利益的商事作為的情況下，就會直接或間接的損害下屬公司的利益，進而損害下屬公司少數股東和債權人的利益。因此，實際控制公司應當補償下屬公司所受的利益損失；未補償的，則應當就其對下屬公司所造成的損害承擔損害賠償責任。德國《股份公司法》第311條第1款和我國臺灣地區“公司法”第369條之4第1項均有相關規定。根據上述法條的規定，下屬公司可以享有利益補償請求權。并且在下屬公司破產時，下屬公司對實際控制公司所享有的損害賠償請求權將構成破產財產一部分，由下屬公司的債權人公平受償。

（二）實質合并規則。

實質合并規則是由法官在審理關聯企業破產案件時，根據衡平法則創造出的一種公平分配破產財產的措施。當關聯企業中的實際控制公司與下屬公司同時破產時，現行的處理辦法是將實際控制公司和下屬公司分別看作獨立的責任主體，債權人只能就其享有某公司的債權請求清償。但是，法官們在實踐中認識到，關聯企業并不同于獨立的企業，因為關聯企業可以通過關聯交易，很輕松地將公司資產或利益在各關聯企業之間進行不公正的非等價轉移。這樣所造成的影響便是，在不公正的非等價轉移過程中獲益的關聯企業用于清償其債權人的資產不正當地增加了，與此同時，利益受損的關聯企業用于清償其債權人的資產卻不正當地減少了，從整體上看，這違背了破產法的公平清償原則。因此，在特定情況下，將關聯企業各成員公司的破產財產和債務進行合并，并依債權額比例分配于所有的債權人，而不去細究某一債權是針對那個成員公司的，這其實就是實質合并規則的基本含義。

（三）債權居次規則。

公司天生具有資合性的特征，而這也決定了公司財產是全體債權人的一般擔保。在關聯企業中，實際控制公司有可能利用其對下屬公司的控制，恣意制造對其對下屬公司所享有的債權或債權擔保，參與到下屬公司破產財產的分配中，或者在設立下屬公司時濫用股東有限責任原則，最大化的壓縮下屬公司的資本，增加下屬公司的負債，進而規避其應當承擔責任，最終損害其他債權人的利益。債權居次規則的設計正是為了保障下屬公司債權人的正當利益免受實際控制公司的不法侵害。債權居次規則是指在下屬公司的清算、和解或重整等程序中，實際控制公司對下屬公司的某些債權，不論其有無別除權或優先權，均應次于下屬公司的其他債權受清償。這就是英美法上有名的“深石原則（Deep Rock Doctrine），又稱衡平居次原則（Equitable Subordination Rule）。”□

（作者：河北大學政法學院經濟法學 碩士研究生）

參考文獻：

[1]施天濤：《我國公司法上關聯交易的皈依及其法律規制》，2008.

[2]米文麗：《新舊準則關聯方關系及交易的比較》，2008.

[3]丁瑾：《加強關聯交易審計的對策》，2005.

[4]管強：《關聯交易內幕》，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