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見病句例析（十七）

嘉行

“笑容”豈能“回響”？

語用中，在聯合短語作句子成分時，容易出現的毛病就是顧此失彼，造成相關成分搭配不當而成為病句，比如下面這句話：

“大學畢業已經二十多年了，但是同學們那愉快的笑容和爽朗的笑聲，至今還時時在我的耳邊回響。”

“愉快的笑容和爽朗的笑聲”是聯合短語，在轉折關系的分句中充當主語。“笑容”和“笑聲”同時跟謂語動詞“回響”組合，構成主謂關系。我們發現這個聯合短語中的“愉快的笑容”與“回響”不搭配，“笑容”怎么能“回響”呢？“回響”用作名詞，表示回聲或反響；用作動詞，表示發出回聲或表示回蕩。“回響”在句子中處于充當謂語的地位，是一個動詞性質的詞。作為動詞，“回響”允許帶的賓語是空間范疇的名詞；允許接受的動作主體應該屬于能發聲的事物。但是，處于主語位置的名詞卻是“笑容”和“笑聲”，雖然“笑聲”可以回響，而“笑容”則是一種表情，是喜悅心理反射在臉部的一種無聲的生理效應，不可能產生“回響”。這樣主語和謂語的搭配出了問題。

聯合短語作主語共用一個謂語動詞時，該謂語動詞必須能夠兼容聯合短語中出現的所有擔當主語的名詞。但前引例句的謂語動詞是“回響”，可以接受“笑聲”而不能接受“笑容”，這叫顧此失彼。所以，我們必須把這個句子進行調整，要么把“笑容”改成“歌聲”或者把主語中兩個并列的成分拆開，分別用不同的謂語動詞來表述：“同學們那愉快的笑容至今還時時在我眼前浮現，那爽朗的笑聲至今還時時在我耳邊回響。”

注意“提高”的賓語搭配

目前，由于濫用“提高”造成動賓搭配不當的語病，屢見報端。如：

①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宏偉任務，要求我們不但必須放手使用和努力提高現有的人才，而且必須……

②這次教育也提高了團員的榮譽感。

③交響樂那奇異的力量能凈化人們的靈魂，提高人們的道德情操。

例①是《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中的一句話。“使用……人才”是可以的，但“提高……人才”則不通。“提高”是“往上提，使比原來高”的意思，一般用于位置、程度、水平、數量、質量等方面，如可以說“提高價值、提高效益、提高免疫力、提高警惕、提高一倍”等等。“人才”可以說“使用”，但不能說“提高”。因為“人才”是指品德才能兼優的人，也指有特長的人，還可以特指俊美的容貌，如“一表人才”“人才出眾”。但“人才”無論是指人，還是指容貌，都不能同“提高”搭配。據原句文意，可以分開來說：“……要求我們不但必須放手使用現有的人才，努力提高現有人才的素質，而且必須……”

例②中的“提高”與“榮譽感”，例③中的“提高”與“道德情操”也不搭配，可分別改為：“增強榮譽感”和“培養（陶冶）道德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