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故事都很美麗

黎苗苗

有一些人，他們的幻覺太過敏感，遮掩了目睹到的一切實情。于是始終維持著奮力的姿態，試圖用自以為是的幻象，羅織蛛絲馬跡去詮釋種種生活。像想要把一襲華麗的薄紗舞衣，套在僵冷的石像上，最終綻開了線，撕壞了裙邊。掌心撲火的姿態，是最為凄涼的身體語言，那些仿佛動人的故事，無非是我們把愛的名字，加諸畸變了的欲望之上！

所有的恨與愛，愛與傷害，在日月交替之間，被洗刷得不再明白。

真相永遠曖昧不明，謊言卻讓人們很快就懂。

交換的那些八卦不外是，誰暗通曲款，又掩蓋著昭然若揭的心思；誰發誓不說再見，卻背地里正打點行裝密謀上路；誰籌備求婚；誰謀劃叛逆的伎倆；誰堅守荒城；誰攻其不備。夜很美，這世界卻像生命垂危！

這些故事中的故事，它們是冰上的花朵，凜冽盛放，根基卻經不起陽光一擊。只是為什么我們仍能一邊揚言厭倦，一邊樂此不疲？

這一切很平凡嗎？見慣不驚的背叛、欺騙，遮遮掩掩。每個人都懷著不可告人的隱秘行走江湖，每一棵草木都是致命的兵器，每一場歃血為盟背后都有風聲鶴唳。

而我內心深處的某個影子，總停留在那里，到底是窗前的月光，到底是舉案齊眉，到底還是意難平……

走在街頭，仍然會下意識為擦肩而過容顏似誰的人回頭，或是一次又一次地翻開他的QQ資料，用著懶得改掉的密碼和某個人喜歡的符號。對別人的好好壞壞，仿佛缺了一點點，總歸不那么介懷。

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只是我們總以為，最喜歡的那一個，不太一樣。而那些別的人，不是不夠好，只是不夠像。他們不會像你，想要采擷每一滴眼淚，也不會像我，堅信地球上的每一個生物都將孤獨地死去。那場以青春結束、彼此告別為主題的晚會，我以提前離場的方式謝幕！我們一起守護的夢想，明天還能一起守護嗎？此刻我們所共享的信賴與默契，能夠在未來持久嗎？曾走在一條路上的我們，會在下一個路口分離嗎？在分離的多年之后，在面目全非的未來里，我們還能辨出今非昔比的彼此嗎？

凌晨三點，睡眠下落不明……

聽歌。寫字。看一些舊的電影，飲半杯葡萄酒。

黃耀明的《暗涌》，比王菲的版本更加迷離。

幾多人講他妖嬈，又追究他欠林夕多少淚光，而他只是說誰不是一路上一邊看書一邊走，還有然后還有。天黑入夜，天開又白，都不知也好。

閱讀和音樂都是一種藥，可它們不能夠徹底根治欲望帶來的疼痛。

我的愛人們，我們即將別離。你看我們的眼里霧白一片中透出藍紫天光，可我們是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