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兵強
“學案”其實是新課程背景下誕生的一種與傳統的“滿堂灌”截然不同的全新的教學模式,這種教學模式一改過去教師單純地講、學生被動地聽的教學方式,充分體現了教學過程中教師的主導、引領作用和學生的主體、主動作用,有利于提高教學效益。
“學案”只是也只能是課堂教學的一個重要載體,“學案”并不等同于“教案”,這已經成為人們的共識。既然如此,那么學案就不可能是課堂教學的全部,尤其是語文教學。但是,在如今的大面積采用“學案”教學的語文課堂上,又有多少老師因為對“學案”煮得半生不熟而實際上已被“學案”倒騰得消化不良了?
“課前發學案,課上講學案,課后做學案”可能是目前學案教學中存在的普遍現象,而且可能還不僅僅局限于語文教學。不久之前聽了一節公開課,教學內容是蘇教版高一語文課本上的張潔的《我的四季》,采用的教學形式正是時下流行的“學案教學法”。教學伊始,執教教師出示了三個教學目標:作家作品介紹、對文中“四季”內涵的理解、多讀多體會。教學過程依據教學目標依次展開:近10分鐘的時間介紹張潔其人其作;用25分鐘左右的時間讓學生概括“四季”的內涵,以及每個季節的生命特征和作者的態度;最后的10分鐘讓學生談文中一些對自己有啟發的語句的理解,來感悟什么是幸福的人生。不可否認,這節課課前所設定的教學目標已經順利實現;也應當承認,這節的重點也比較明確。但是我依然十分驚訝,原來語文課還可以這么上!
課后,我和這位老師也進行了溝通交流。我問確定本節課教學目標的依據是什么,答案是“學案”;我又問是如何來確定這節課的教學內容的,答案依然是“學案”。至于教學的思路的確定,已無須再問,估計非“學案”莫屬。果不其然,當我從學生手里拿到學案,我才發現這節課的所有安排均“事出有因”,因為學案上就是這么安排和要求的,教師僅僅是學案的執行者。執教教師也坦言,左右為難,如果教學過程完全拋棄學案,就不僅不合“潮流”,而且也于學案教學“名不正言不順”;如果完全依照學案,語文教學尤其是文本教學則又顯得支離破碎,無異于練習講評。這是實情,我無意指責。但是,聯想到以前聽過的一些采用“學案教學法”的語文公開課,才忽然發現,這樣的現象可能絕非個案!
不禁要問,這樣的課還是語文課嗎?語文課真的可以這樣上嗎?如果可以這樣實施教學,那么,語文教學所有的整體美、藝術美、結構美、流程美、節奏美、情感美等等必將蕩然無存;如果可以這樣實施教學,那么,語文教學也將不再是一門藝術,而會淪落為單一的技術;如果可以這樣實施教學,那么,教師也就用不著煞費苦心,精心選擇教學的內容、精心設計教學的思路、精心安排教學的環節了。所以,面對學案,語文教學不能“我的眼里只有你”,不能被學案捆住了手腳。
所以,這就特別需要我們老師在教學之前要多“煮一煮”自己的“學案”,就是寫好學案后,反反復復地鉆研,仔仔細細地跟紙上的那個“學案”對話,品味出學案中所蘊含的文本及作者的思想感情。通過“煮”,力爭實現最好的選擇、最好的設計、最好的語氣語調,力圖通過學案導出靈性和悟性來。而且,在實施學案的教學過程中,老師不僅是組織者、引導者,還是激勵者,還要喚醒學生在自主學習的基礎上多交流。如果不做一番課前的“煮”功,學案又怎能“熟”得蘊味無窮?
我們常常佩服一些老師學案教學的精彩精美,常常也很希望自己能夠吸納并運用這些“精彩”。其實精彩的來源卻在課前的“煮”案研磨上。所以,教學過程中,如果寫在紙上的叫學案,那么,將紙上設計的學案變為嘴上的學案,“煮”就顯得十分必要。紙上“煮”出來的學案更多的是一種靜態的思考,而嘴上“煮”出來的學案則是從“自我”走向“現實”的一個過程,是在“煮”出自己對學案的理解,“煮”出自己所確定的學習目標、學習過程,“煮”出自己的教與學的方法,“煮”出自己的設計學案所依據的理念。如果說紙上“煮”較多的帶有個人的紙上談兵的經驗和情感,那么,嘴上“煮”則多了一份現實操作的理智和冷靜,多了一份深入選擇和細致的二度調整。
不把學案從紙到嘴反復地“煮”幾次,具體教學時就會有諸多不適應。所以,教學之前多“煮”一下自己的學案,多濾去一些不必要的環節,找到更優的教學突破,無疑對即將進行的教學活動和自己的成長有著積極的意義。
“學案”本無過,關鍵在于“煮”。既然學案不能等同于往昔的教案,那么教師的備課就不能是單純的“備學案”或“做學案”,課堂教學也不能是簡單的“講學案”或“對學案”。我始終覺得老師應該多“煮學案”,語文課堂上,“煮”出學案本身應該有的津津有味的內容,而且也有必要“煮”出學案外延處許多耐人尋味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