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改革開放以來,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逐年遞增,對中國城市化發展的影響力不斷擴大。然而,囿于城鄉二元制度的桎梏,農村人口城市化的成本成為了城市化發展的主要障礙。從滯后型城市化的視角,基于社會系統工程的方法,對農村人口城市化過程中的個人成本和公共成本進行分析和估算后,認為,“十二五”期間,公共成本投入的增長率應該大于個人成本投入的增長率,短期內應增加對農村基礎設施的投入,還應進一步改革戶籍制度。
[關鍵詞]農村人口;滯后型城市化;個人成本;公共成本;社會系統工程
[中圖分類號]F29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372(2013)01-0001-08
農村人口大量向城市轉移,由農民變為城市市民從而實現城市化,是一個國家現代化發展的客觀要求和必然趨勢。我國由于實行嚴格的城鄉二元分割政策,城市化處于滯后性狀態,且城市化成本的投入已經遠遠不能滿足城市化水平的提升,造成了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的門檻過高。因此本文擬以滯后型城市化的視角,以社會系統工程為理論基礎,估算我國在“十二五”期間城市化過程中的個人成本和公共成本。
一、我國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計算方法的理論基礎
城市化實質上是一種經濟社會發展模式,是環境、資源、能源約束下的自適應、自組織、自優化過程,是經濟社會由結構、功能、空間的低序向高序和優序化發展的過程。城市化的發展為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不竭的動力來源,這種復雜強大的推動力是任何個人及組織都難以理解和把握的一發展的復雜性與結構優化。在公共基礎設施,特別是交通設施的完善上,城市化縮小了公共服務區域半徑,提高公共服務質量的同時降低了服務成本,使具有外部性的公共服務產品的供給也產生了規模效益,公共服務成本的降低又把低成本服務讓渡給城市生產和消費活動。城市化程度越高,其自組織、自優化的形式越復雜,最終形成一種城市和區域功能高度分化、城市問聯系媒介多樣、傳導機制復雜、產出遵循乘數效應、新型的優化和生態化的社會系統工程。1949年中國城市化率為10.6%,而同時期發達國家的已經超過T50%。由于實行計劃經濟,我國城市化水平到1978年僅為17.9%,改革開放后城市化步伐加快,2011年達到T50%,我國步入了城市化加速階段。在城市化進入快車道的加速期內,我國的勞動力市場實行了市場化,然而我國在城市化的政策制度和公共資源分配上仍然實行非市場化調節,尤其表現在城鄉戶籍制度、土地制度以及農村人口城市化的公共服務上。
我國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數量不斷攀升,構成了城市化的主體,使得我國的農村人口城市化成為一個巨復雜的社會系統工程。我國農村人口在進入城市后,面臨的最主要問題就是城市化成本,包括農村人口層面上的個人成本和國家層面上的公共成本。個人成本的主體是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他們不但要考慮個人的生活和工作,而且還要考慮子女的撫養和父母的贍養,這些都屬于個人成本的范疇;公共成本的主體是國家和地方各級人民政府,其對于公共服務的提供和公共資源的分配,就是公共成本的直接體現。城市化個人成本的過高和公共成本的分配不當,不但直接影響到城市化率的提升,而且還對城市化質量產生負面影響,包括農村土地未充分利用、房屋閑置、長期存在留守兒童和老人、農村人口消費能力不足、農業機械化和科技化不強、農村人口回流、城市生活和就業無保障等,合理的城市化成本投入,會給國家帶來良好的經濟和社會效益,否則將造成巨大的損失。
因此筆者擬從社會系統工程的角度,審視我國農村人口的城市化,對城市化的個人成本和公共成本進行計算。在對個人成本的計算上,采用擬合法,利用加權最小二乘法(WLS)、協整檢驗、ECM等,檢驗個人成本、收益與城市人口規模之間的協整關系,并得出其模型擬合圖形以及數據,給出各指標的發展走勢,形成三者的擬合模型,以此得出結論性成果;在對公共成本的計算上,主要采用時間序列模型,將公共成本與城市化率相結合,以二次指數平滑法來預測未來4年的指標數據,然后利用“有無對比法”估算出我國城市化的成本投入,得出未來“十二五”期間兩種方案下的公共成本支出。在對個人成本和公共成本進行分析計量后,形成城市化成本模型,給出國家性政策的建議。
二、中國農村人口城市化個人成本分析
在此我們以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為研究對象,以城市人口規模為內因,通過成本、收益、成本收益率與城市規模相結合的分析方法,進行城市化過程中的成本研究。
(一)我國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現狀分析
基于2010年我國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的統計,我們對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數量、年齡構成和性別比例、文化素質和受技能培訓、職業組成以及地區分布等有一個明確的了解。
1.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數量。利用國家統計局、農業部等部門組織進行的較大規模調查,以及有關專家的研究結果,對改革開放以來主要年份的外出就業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數量進行一個匯總,得到了1995-2011年的統計數據(見圖1)。
從圖1可以看出,中國外出就業農民工數量從1983年的約200萬人增加到2011年的2.30億人,26年增長了近115倍,年均增長114%左右。上圖也顯示出,20世紀80年代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數量年均增長50%左右;20世紀90年代初期到中期農民工數量年均增長15%左右;21世紀前8年,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數量年均增長7%左右;2008年爆發的國際金融危機對進城務工農村人口就業產生較大影響,人口數量的增長稍微有些放緩。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及其以后,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的流動方式有著明顯的不同,20世紀80年代主要是以本地的鄉鎮企業就業為主,20世紀90年代及其以后主要是以跨地區且是跨越較長距離的城市地區就業為主。
2.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的年齡構成和性別比例。從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的年齡和性別來看,年齡上以青壯年為主,16~20歲約為6.5%,21~30歲約為35.9%,31~40歲約為23.5%,40~50歲約為21.2%,50歲以上的僅有12.9%,從性別上看,男性人口占到了65.1%,女性人口只有34.9%,且主要集中在青壯年時期。
3.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的文化水平和接受技能培訓狀況。就文化水平來看,在進城務工農村人口中,文盲的比例是1.3%,小學文化程度的比例是12.3%,初中文化程度的比例是61.2%,高中文化程度的比例是15%,中專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比例是10.2%。在進城務工農村人口中,就接受技能培訓情況來看,沒有接受過任何形式技能培訓的比例為52%。
4.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的職業構成。在就業上,主要分布在二、三產業,且從事制造業和建筑業的占據絕大部分,是行業中從業人員主要的組成。
5.進城務工農村人口地區分布。從全國來看,2010年跨區域流動的占76%,流動到東部地區占70%。其中跨省流動的占51%,在省內縣外的占25%。
6.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流動方式。目前,外出務工就業主要依托于通過親緣、地緣關系為基礎建立起來的社會信息網絡。據調查,88%的人口通過自發方式流出,有組織流出的僅占12%。在流動行為的方式上,其流動方式過于單一。
(二)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指標
農村人口作為中國城市化發展的主體構成人員,他們進入城市不但需要付出可計量的經濟成本,也需要付出不可計量的非經濟成本。在計量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的時候,首先明確個人在城市化過程中需要支付成本的指標體系,本文擬從直接成本、機會成本和其他非經濟性成本來作為衡量的指標體系。
1.直接成本。直接成本CD是指在城市化過程中就業的農村流動人口在城市中生活、生存所必要的、最基本的花費,這一般是以貨幣支付方式為主,其中主要涵蓋生存花費(CD1)和流遷花費(CD2)兩方面的內容。生存費用是指保持農村人口自身的再生產所需要支付的成本費用。雖然農村人口城市化的生存費用并不是農村人口在遷入城市再生產勞動力所需要支付的所有的全部費用,它只是作為城市和農村兩種不同區域中再生產的農村人口需要支付費用之間的差額。不過農村人口在城市中的生存費用要遠遠高于在農村的生存費用,在此筆者將其簡化為在城市中的生存費用,不再做差額上的分析。生存費用下的主要項目有食品衣著、醫療衛生、居住、子女教育等的支出。流遷費用是指在城市中形成的交通費用、就業信息費用、培訓費用、求職費用以及在城市和農村之間遷移所形成的費用,其中,每年的城鄉交通費用是主要部分,隨著農村人口遷移距離的增加,交通費用所占比重也越來越大。
2.機會成本。機會成本(CO)是指由于進城務工而放棄的在農村能夠獲得的收入。
3.歧視成本。歧視成本(CQ)是指進入城市就業超過半年的農村人口,在外就業或多或少會遭遇到歧視性的問題,這些歧視行為會給他們帶來不應有的成本。例如:農村人口在求職就業、就業管理等方面遇到的不公正、不公平的對待,農村人口進入城市就業的數量控制,職位、種類限制,先城市后農村控制,強制性的收取管理費、就業調節費用等。
4.風險成本。風險成本(CF)是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在生活和工作中的風險會因社會保障制度、勞動就業制度等的不完備而存在的成本。主要涵蓋了三個方面的風險:一是失業風險,流入城市的農村人口并沒有有失業救濟等救助;二是工作過程中的風險,在部分非公有制企業招聘的農村流動人口中,甚至連最基本的權利都難以保證;三是傷病風險,進入城市的農村人口面臨著居無定所、吃無定食的局面,再者其從事的多為苦臟重險累的工作,在身體上受到的傷害比在農村務農者或當地城市市民多。
5.進城務工農村人口個人成本的衡量。農村流動人口向城市流動遷移的過程中,其成本主要分為四部分,因此形成了進城務工農村人口流動遷移中的成本計算公式:TC=CD+CO+CQ+CF。
(三)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的收益指標
農村人口進入城市的收益主要來自在城市就業所得到的貨幣性收入,另外,在城市工作中所學習到的城市的生產生活方式也給他們帶來不少的無形收益。
1.勞動性收入。勞動性收入(MR)是指農村人口在城市中就業,從事生產或者服務性的勞動所取得的工資性收入。雖然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的工資性收入只占到城市市民的1/2,甚至只有1/3,但與在農村中的務農收入或務工收入相比還是高出不少,所以進城就業的農村人口數量仍在不斷增加。一直以來進入城市的農村人口主要從事勞動密集型制造型產業以及服務產業,勞動性工資收入的波動對進城務工的農村流動人口的總收入有決定性的作用。
2.福利收益。福利收益(WR)是指農村人口在城市就業,應當享有到的與城市市民相同的社會保障、勞動保險、醫療保險、住房、子女教育、政策補助等各方面的城市福利性的待遇。由于居住就業地點的分離,我國的城市化進程呈現出了相當不穩定的現象,這種以家庭人員相分離為基礎的農村勞動力人口向城市的遷移,并不能夠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城市化。
3.技能收益。技能收益(JR)是指進入城市務工的農村人口在各項勞動中所得到的工作技能以及有關的各種知識。
4.生活生產方式收益。生活生產方式收益(SR)是指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在城市中得到的生產生活方面的軟性進步。
5.農村人口進城務工收益的衡量。農村人口向城市遷移并城市化的過程中,貨幣性工資收入是對就業的勞動力人口價值補償,結合其他的收益,得到進城務工農民的收益公式:TR=MR+WR+JR+SR。
(四)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收益與城市規模關系模型的構建
在分析進城農村人口個體的基礎上,建立以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收益、收益率與城市規模的模型。該模型以農村人口個體為研究單位,而不以家庭作為分析單位,且僅限于進城g-m而發生的農村勞動力人口轉移。在中國現行的社會經濟發展體制下,農村人口從事的一切的經濟活動就是為了追求收入利益的最大化,與所在城市的人口規模有著不可分割的關聯。由于城市化水平分為質量和數量兩方面的評價指標,在個人成本研究上本文主要著眼于城市化的質量,由于我國城市人口規模和城市化質量存在正相關,因此將城市化的成本、收益、成本收益率與城市的人口規模綜合進行考慮。
1.成本與收益數據選取。前一節概述了農村人口城市化的成本,由于我們所定義的其他成本,即風險成本和歧視成本無法得到顯性的貨幣表示,無法用貨幣衡量,因此不作計量。可量化的成本包括直接成本(生活成本、教育成本、醫療衛生成本、居住支出)和機會成本。直接成本的主要影響因素是城市的發展情況,可將直接成本看做城市人口規模的函數,在此城市規模為城市常住人口數量。由于對成本單獨進行大規模統計時較為困難,且容易失真,據陳廣桂的調研,農村人口在城市中和城市居民的日常支出有較大的一致性,國家和一些地方的統計年鑒中居民消費支出中也包括了食品衣著、教育、醫療衛生、居住等支出,故本研究用統計年鑒中公布的城市人口中等收入家庭的相關的項目消費來表述。機會成本即農村人口的承包土地收入,理論上等于該土地被流轉后得到的每年的補償款。這種轉出成本是由于農村人口進入城市而放棄了農村土地產權,從而也放棄了該土地將會帶來的年收益所形成的事實上的機會成本,并且該成本為年金形式,數據參考朱信凱所統計的機會成本數據。因此使用前節的公式TC=CD1+CD2+CO,又由于CD1、CD2為城市人口規模M的函數,所以有TC=CD1(M)+CD2(M)+CO。
農村人口城市化收益包括兩個部分:一是可量化的收益,指在城市取得的工資收入;二是隱性收益和其他收益,指城市管理者為市民提供的福利以及其他非量化的收益。由于后兩者鮮能恩惠于農村人口身上,故本研究中農村人口城市化收益僅以他們獲得的顯性收益來計量,以IR來表示,有IR=IR(M)。實踐上,由于長期在城市中的農村人口一般有可靠的就業保障而獲得穩定的收入。
2.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收益率與城市規模關系模型。本文首先采取加權最小二乘法(WLS)對成本、收益、成本收益率三者與城市規模進行擬合。
加權最小二乘法(WLS)是當進行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分析時,如果隨機干擾項序列出現異方差性,不能直接使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方法進行參數估計,而必須采取補救措施或采用新的估計方法。最常用的方法是對原模型加權,使之變成一個新的不存在異方差性的模型,然后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估計其參數,該方法就是加權最小二乘法。
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收益率模型的表達公式是:
R=IR/TC=IR(M)/[CD1(M)+CD2(M)+CO]×100%
取對數后有:
lnR=b1×lnR(M)+62×IB[CD1(M)+CD2(M)+CO]+C
公式中的解釋變量M為城市人口規模,內生變量月為市民化農民成本收益率,b1、b2為系數,CO為常數項。
3.對模型的實證分析。本文通過選取部分地方城市的統計數據,形成統計表格如下:
在采用多種曲線擬合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模型后大致判定,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曲線較為符合對數曲線的特征。在采用對數曲線擬合時,分別建立如下數學模型:
lnTC=α1+β11+β1lnM+ε1
同理,擬合農村人口城市化收益模型為:
lnR=α2+β21+β2lnM+ε2
成本收益率模型為:
lnR=α3+β31+β3lnM+ε3
對農村人口城市化收益模型進行曲線擬合,首先觀察其散點圖(見圖2):
可以明顯看出上圖中的這些數據點并不是非常集中,究其原因是由于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所在的城市經濟發展水平相差較大,因此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的成本差別較大,因此模型可能存在著異方差,故再采用懷特檢驗法檢驗。
由懷特檢驗法可知,在1%顯著水平下拒絕原假設,接受回歸方程的誤差存在異方差的備擇假設,所以存在異方差。接下來用加權最小二乘法來消除異方差,通過二乘法估計后,模型的擬合度高了很多,從而很好地解決了成本和城市規模的異方差問題,得到TC-M曲線:
lnTC=8.76+0.161lnM+ε1
同理,基于模型擬合的3種曲線擬合優度比較好,且分別通過相關檢驗。然后IR-M曲線:
ln/R=8.87+0.17lnM+ε2
R-M曲線:
lnR=0.06—0031nM+ε3
通過數據分析所得到的三條擬合曲線公式,將三條曲線放在同一坐標下進行對比,由此所形成的三條擬合曲線圖(見圖3)。
由圖3可見,我國農村人口是否實現城市化取決于進城農村人口在該城市的成本收益率;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和農村人口城市化收益都是隨城市規模的增大而遞增,并且農村人口城市化收益與成本問的絕對差距也隨城市規模遞增而增加;城市管理者對城市規模的調控可以通過公共成本與就業預期來影響私人成本、進入門檻、預期凈收益和成本收益率而實現;由于宏觀經濟政策所造成的勞動力市場的激烈競爭,又提高了流動人口獲得就業機會的風險,降低了他們可能獲得的收益,使得勞動力外出成本收益發生了根本性的轉折,迫使部分人返回家鄉。
三、中國農村人口城市化公共成本的分析
我國農村人口城市化的公共成本的投入是實現農村人口城市化的關鍵所在,公共成本投入的欠缺成為了農村人口城市化的重要障礙。
(一)基于滯后型城市化背景下我國農村人口城市化成本預測
1.有無對比法概述。有無對比是計算項目增量數據的方法,“有項目”狀態下的數據與“無項目”狀態下的數據相減,得到增量數據。根據增量數據進行有關費用成本指標的分析和計算,以此作出主體的決策。“無項目”狀態是指不對該項目進行投資時,在計算期內,與項目有關的資產、費用與收益的預計發展情況;“有項目”狀態是指對該項目進行投資后,在計算期內,資產、費用與收益的預計情況。“有無對比”求出項目的增量效益,排除了項目實施以前各種條件的影響,突出了項目活動的效果。
有無對比法的計算公式為:
NPV=∑(CI-CO)t(1+i)-t
式中,NPV為有無項目凈現值,(CI-CO),為第f年的凈現金流量,即第f效益值減去費用值,溈基準折現率。
1980—2011年我國年均城市化率增長為0.94個百分點。對照一下國際經驗,在城市化加速期,日本年均提高1.7個百分點,韓國年均提高1.5個百分點。相比之下我國城市化進程過慢,使我國現代化成本更高昂。我國“十二五”時期的城市化率有兩種指標規劃,其中第二種為城市化率從2010年的50%提升到2015年的60%,提升10個百分點,年均提高2個百分點,用5到8年時間完成追趕世界中等收入國家的平均城市化水平。因此在運用有無對比法的時候,將我國現在的滯后型的城市化速度作為“無項目”,將規劃的加速城市化速度作為“有項目”,根據兩種狀態下的成本之差,“有項目數據”是指實行加速城市化所付出的成本,“無項目數據”是指滯后型城市化所付出的公共成本;“有無增量”即為兩種狀態下的成本之差,以此來計算我國農村人口城市化所投入的公共成本差額。
2.有無對比模型的建立和計算。學者俞培果在對我國城市化公共成本進行實證分析時,將國家財政主要支出項目作為城市化的公共成本。筆者認為根據中國可持續發展戰略報告所述“城市化進程中為保障城市健康協調發展所必需的城市內、城市間的基礎設施、社會協調、公共環境、生態建設等基本功能要素的公共成本”,應該將與城市化公共成本有著最直接關系的項目作為選取的指標。
在2007-2011年的國家財政主要支出項目中,選取與城市化公共成本有著最直接關系的項目,包括一般公共服務、教育、社會保障和就業、醫療衛生、環境保護、交通運輸和保障住房等數據。以2010年為基期,以2011-2015年為計算期。另外1998年我國的城市化率為30.4%,2010年為50%,因此在加速期我國城市化水平平均每年有1.43個百分點的增加。所以依據我國“十二五”規劃中的設想,落后正常城市化下0.57個百分點的水平。因此將年均1.43%增加的城市化速度作為滯后型的城市化狀態,看做“無項目”的狀態;將年均2.0%增加的城市化速度作為加速期的城市化狀態,看做“有項目”的狀態。各指標下的數據,以2007年到2010年內的數據為依據,用二次指數平滑方法預測2011-2015年內的投資成本,最終得到表2。
由于上述國家財政支出項目和進入城市的農村人口的城市化成本關聯,因此將i的取值等同于我國的CPI指數,取2011年的4%。
根據公式NPV=∑(CI-CO),(1+i)-t,得出:
NPV=4879(P/F,4%,1)+9773(P/F,4%,2)+15829(P/F,4%,3)+19540(P/F,4%,4)=4879*0.9615+9773*0.9246+15829*0.8890+19540*0.8548=44502億元。
由此可以看到,我國在兩種不同城市化發展水平下’“十二五”期間內投入成本差額為44502億元,這相當于我國2011年國家財政支出的44%左右,平均每年成本投入差額在11100億元左右,可見在兩種狀態下城市化成本的差額巨大,這也反映出我國在城市化加速時期的財政成本的投入明顯落后于城市化發展的水平,這需要國家政策研究者以實際為基礎,通過政策杠桿來推動城市化有序高效的發展。
(二)城市化制度成本損失的估算
據中國社科院人口經濟研究所所長蔡防調查研究的結論:農村流動人口的勞動力對GDP的貢獻率達到21%,不具有城市戶籍的農村流動人口貢獻已占第二產業的57.6%,商業和餐飲業的52.6%,加工制造業的68.2%,建筑業的79.8%。簡而言之,如果沒有農村流動人口,超過一半的餐飲性企業要停業,約七成的生產性企業破產,大約八成的建筑無從建設,可見他們對城市化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由于制度下的約束和桎梏,外來勞動力與城市勞動力之間的工資差異中,同種崗位因為歧視因素占39%,也就是說,如果城市勞動者和農村流動人口之間工資相差1000元,那么其中有390元竟是因為歧視造成的。人社部部長尹蔚民在十一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記者會上表示,2011年全國進城務工農村流動人口的平均月工資已達1690元,城鎮居民人均月收入998元,差額為308元,由此我們可以計算出歧視性損失平均每月為120元。另據2005年一政協委員計算得出,一個進城務工的農村人一年給城市創造的價值約在25000元左右,而充其量才拿走8000元(由此推算至2012年,貼現率為10%),剩余的都歸了城市,在如此的城市化制度下呈現出貢獻大而收益小的特點。由以上的分析,我們以2011年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口數量2.4億為基準,不難得出農村流動人口的制度成本損失(見表3)。
(三)住屠成本
近10年來住房價格直線攀升,使得住房成本成為中國城市化過程中的巨大阻礙。國際上最通用的比較方式為房價收入比,按照國際慣例,目前比較通行的說法認為,房價收入比在3—6之間為合理區問,如考慮住房貸款因素,住房消費占居民收入的比重應低于30%。根據清華大學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心、中國社科院社科文獻出版社、河南財經政法大學聯合發布的《房地產買賣行為與房地產政策》調查推算,我國城鎮的房價收入比為12.07,特別是一線城市,房價收入比高達25.25,因此積極的住房投入對于農村人口城市化的成本降低是至關重要的。
四、我國城市化政策性的建議
(一)農村人口城市化個人成本和公共成本的關聯性結論
伴隨著中國城市化水平的提升,國家有必要支付必需的發展成本,根據城市化率的提高投入適當的財政資金。目前我國亟須解決的問題就是將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幅度與公共成本按比例支出。由于市場經濟的作用,進城務工農村人口的收入增加之后必然引發要在城市永久居住的訴求,從而提高了城市化率,這就直接導致了城市化率的提高與政府公共成本的支出匱乏之間的矛盾。國家財政成本支付缺少并不能降低城市化的提升速度,而只能造成城市公共資源缺乏等一系列的社會性的現象。國家財政支出的公共成本就需要適當地按比例進行支付,給予進城農村人口從事非農業工作、城市生活等政策性的補貼,使城市公共資源越來越充足,城市的生產、生活環境逐漸完善,加速城市化的發展。在“十二五”期間,國家應該相應地增加公共性設施、養老、社保、醫療、教育、保障住房等公共服務經費,此類城市化成本支出不足才是引起公共資源緊張、“上學難”、“就醫難”、“老來難”、“居住難”等社會問題產生的主要原因,也由此構建農村人口城市化個人成本和公共成本的關聯性分析圖(見圖4)。
(二)滯后型城市化加速階段的戰略決策
在人口的城市化方面,公共成本投入的增長速率大于個人成本投入的增長速率,被城市化人口的福利才能得到提高,個人成本才能降低。這就表明,在城市化的推進過程中,公共投入增長速率必須大于私人投入增長速率,城市化過程中被轉移主體的福利水平才能得到真正體現。城市化過程中雖有政府干預城市化資源配置的問題,但這并不意味著政府不該在“民生”問題上增加投入,特別是關系到全民福利的醫療、保險、教育、衛生事業的投入。在公共服務的提供上,政府職能應該因為城市化的推進而進一步加強,特別是在農民工的社會保障體系的建立上,政府應負起更大的責任,保障這部分^在城市化的過程中應該享有的社會救濟、保險、福利與受教育機會,并逐步實現與城鎮居民的均等化、公平化。在公共基礎設施的投入上,政府應該根據公共物品的性質進行相應的體制創新,對于水電暖、通信、住房等經營性項目可以利用多種融資渠道和社會資本進行投資,在價格的制定上,做到政府監管,多元融資,責利分明,努力做到社會福利與投資者盈利相協調。對于廢棄物回收處理、公共衛生、污水處理、基礎性道路、橋梁等“純公共性設施”,在融資渠道、運作模式上應加強政府的作用。但是,隨著城市化速度的加快,“純公共性設施”的投入也成幾何級數增長,政府通過傳統的財政渠道去滿足城市化對公共服務的過快需求幾乎變得不可能,因此,政府在土地等稀缺要素轉讓上掠取所需的發展資金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這種稀缺要素的定價必須確立在城市化和經濟發展合理需求和可承受基礎之上,既要避免過度供給,又要避免人為炒作,做到城市化的需求與自然要素供給的平衡,在財政的配置上也應該傾向于新增城市人口和區域上。
從二元體制上下手,逐步掃除人為的“二元”桎梏。在二元體制上,城鄉分割的戶籍制度是我國城鄉二元結構的核心障礙,這種制度極大限制了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市的轉移,使得農民被禁錮在土地上,其勞動生產率無法得到有效的提升,農民的增收途徑狹窄,即使非農收入增加,也無法使其轉變為在城市的有效資本積累。這間接也影響了城市的發展,使城市無法得到發展的臨界規模。政府應該改變過去推行的極具歧視性的、城鄉分割的二元管理機制,主動打破城鄉分割的“二元壁壘”,讓城市與鄉村之間的生產要素和勞動力能夠自由流動,為農民創造良好的公平的就業環境,甚至具有傾向性的補貼政策,促進農村勞動力的非農化就業,增加直接收入,為自身的城市化形成有效資本積累。
在新農村建設上,各地有責任通過財政、稅收等途徑增加對農村地區的公路、鐵路、電力、水利等基礎設施的投資,這在短期內具有合理性。在宏觀經濟政策上,要保持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以經濟增長促進就業增長,但是快速的經濟增長并不意味著就能夠創造出更多的就業機會。這就要在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勞動力投入的質量和數量上采取對策:—方面,制定與就業結構演變相適應的產業政策,大力發展第三產業等具有高就業彈性的相關產業,實現被轉移人口的充分就業。另—方面,做到人力資本與產業結構的有效互動,加強職業培訓體制建設,對被轉移勞動力給予政策引導,促使被轉移勞動力切實改變觀念,根據市場需求,通過參加教育、培訓,不斷提升基本技能,提高勞動生產率。在社會保障方面,逐步推進社會保障體制改革,建立起覆蓋城鎮人口、農民工及其家屬、農村人口等多層次、全方位的社會保障體系,為農村人口城市化的順利推進提供最基本的福利保障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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