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尼爾·波茲曼的媒介批評思想

【摘 要】在閱讀尼爾·波茲曼的《娛樂至死》、《童年的消逝》、《技術壟斷：文化向技術投降》及其其他文獻的基礎上，本文系統介紹美國傳播學者波茲曼的媒介技術批判論，并在介紹時結合現今的社會現象進行分析和評論。

【關鍵詞】尼爾·波茲曼 《童年的消逝》 《娛樂至死》 技術壟斷

尼爾·波茲曼，作為傳播技術批判的代表學者，是世界著名的媒體文化研究者和批評家，在1982年，尼爾·波茲曼出版《童年的消逝》，與《娛樂至死》、《技術壟斷：文化向技術投降》三者一起，構成他著名的“媒介批評三部曲”。這個三部曲有一個縱貫始終的主題，即技術對人類社會、文化和心理的影響。

一、電子媒介時代的到來——童年的消逝

《童年的消逝》一書作者波茲曼從社會學的角度對童年進行了研究。在書中波茲曼講到，新型的電子媒介以及圖像的大幅增加，使得兒童本應該存在的三個主要條件正在消失，分別是：文字、學校和羞恥心。其中，波茲曼書中提及最多的則是被一些新出現的視覺媒介破壞的兒童的讀寫能力和文字力量。他詳細論述了童年是以怎樣的方式在電子媒介的出現和越來越多使用中受到威脅并逐漸面臨消逝的。波茲曼認為，信息傳播形式在變化，使傳播信息顯現出散漫，增加了呈現度和人們對外觀的要求，從而淡化理性，減少了自己的思考。在傳統媒介中，成年人的性、暴力、死亡等內容都只是成年人的隱私或者是不可說的秘密，在新型的媒介中逐漸被慢慢揭開面紗。我們驚奇的發現，現在的兒童會在衣著，思想、語言及行為上慢慢的與成人相似，并且隨著兒童的吸毒、早孕、犯罪等比率的直線上升，這些社會現象無疑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嚴峻的事實，那就是：童年正在消逝。

在書中，波茲曼認為，影響最直接的是電子媒介，尤其指電視對童年的影響，有了電視后，電視上有各種類型的節目，電視逐漸的成為伴隨著兒童的成長的一種媒介，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兒童的生活方式，言行舉止等，在惋惜這逐漸的變化時，也表現出對使得童年消逝的這個龐大的傳播環境的不滿和譴責。他強調人們應重視如何解決新技術廣泛應用之后對人們造成的負面影響。

二、娛樂至死

在《娛樂至死》中，波茲曼指出，一切公眾話語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我們的政治、新聞、商業等都漸漸地成為娛樂的附屬品，并且毫無怨言，其結果是我們成為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波茲曼提到，媒介即認識論。他想告訴人們的是，媒體在人們的認識論中充當了什么樣的角色，媒介在無形之中怎樣影響我們固有的文化。現在看來，這是正確的論斷，媒介為人們提供了很多便捷，我們可以方便地了解到全國各地甚至是全球的消息，大到國際新聞，小到社會逸聞、百姓家常，但是卻在無形中影響著人們。

例如，現在很多年輕人選擇看美劇、韓劇，認為美劇、韓劇拍攝得好，題材好，技術好，畫面好等等，但是當年輕人越來越多的接受美劇、韓劇時，看的不僅僅只是電視劇，而是受到美國文化和韓國文化的影響，欣賞美國文化中的開放，欣賞韓國的服飾，電子產品等等，這些也不單單為別國的經濟做貢獻，更嚴重的是導致本國文化意識的淡薄甚至是否定。

印刷機使18、19世紀美國社會的公眾話語具有了理性、秩序、嚴肅等特征。波茲曼稱那個階段為“闡釋年代”。然而隨著以電視為首的“娛樂業時代”的到來，通過電視這個媒介呈現出的不論是廣告、新聞，還是教育等等全都成了提供娛樂的載體。曾經美國的社會文化是由印刷術統治的，而現在正在逐漸轉向為電視所統治，曾經公眾話語的嚴肅、認真，慢慢的變成與語境相離的，膚淺的，而且開始注重表演，邁向娛樂受眾的方向。

電視在日常生活中給孤獨寂寞的人帶來安慰和快樂的功效，波茲曼站在公眾話語必須是嚴肅、理性、有邏輯性的立場上，來解析電子時代的娛樂性。當我們的公共話語從從前的印刷時代的泛政治化中慢慢的脫出，并不是意味著我們就要從商業的角度來大力推崇整體的娛樂化。

三、技術壟斷：文化向技術投降

尼爾·波茲曼從技術環境對人類物理世界和象征世界影響的角度，將文化的發展劃分為三個階段：使用工具的文化、技術專業化和技術壟斷，而這三個階段也是文化存在的三種形態，他認為，技術對人類文化的完全控制發生在技術壟斷的文化中，所謂的技術壟斷（technopoly），是技術（technology）和壟斷（monopoly）兩個詞的縮寫，指技術對我們的世界和生活所施行的獨特控制，“技術壟斷是文化的一種存在方式，同時也是思想的一種存在方式。它存在于技術的神化，也就是說文化要在技術中尋求認可和滿足，并且聽命于技術。”①

在17 世紀之前，所有的文化都是使用工具的文化，技術完全以工具的形式存在，而工具的發明、制造和使用，都來源于人類對傳統、政治以及社會組織合法性的信仰，18 世紀開展的啟蒙運動同時也拉啟了技術專業化的大幕，西方世界對于上帝的存在和權威產生了懷疑，開始運用理智來審視先前久已被接受的信條和傳統。②

對于技術壟斷所帶來的信息觀念、信息環境的改變，波茲曼最為擔憂的是，這種信息環境會改變“童年”的本質。因為，“兒童是我們發送給一個我們所看不見的時代的活生生的信息。”③波茲曼警告人們，“我們受控制的原因是，我們自己歡迎并心甘情愿地接受壓迫我們的東西”。④

四、思考與剖析

然而波茲曼為了防止歧義，他解釋道，他認為和大腦一樣，每種技術也有自己內在的偏向，他也不想讓讀者誤解為他的描述是在攻擊電視，因為每一種思想的新工具的誕生都會達到某種平衡，有得必有失，雖然這種平衡并不是絕對的。在媒體高速發展的今天，我們或許可以承認的事實是，先進的媒介中簡單的文字配以大量的圖片，視頻等可以使人們漸漸喪失思考的能力和方向。在波茲曼的那個年代，下這樣的定論為時過早，因為畢竟新型媒體還沒有發達到某種程度，但波茲曼的質疑是值得深思的。

報紙、廣播、電視、互聯網，它們從被生產到被廣泛的普及和運用，是有著它們自身利弊的，報紙書籍在印刷時代，促使人們的閱讀和寫作能力有所提高。廣播則可以將聲音傳遞到千家萬戶，我們能夠了解來自它國他鄉的新聞信息，而電視將聲音和圖像很好的結合，給人們帶來的是印刷時代從未有過的視覺享受。不論是兒童，成年人，老人都可以接收到電視中的各種信息，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改變。然而隨之而來的互聯網，發展至今，我們發現了更多的利弊，我們每天面對鋪天蓋地的信息，各個方面的信息，受眾應接不暇。當我們發現每天被這些信息包圍時，不再會像以前那般細細的去品味一段文字，閉上雙眼仔細聆聽一段優美的音樂。

以微博為例，微博上的信息豐富，但是刷新特別快，有些內容寫得很好，有些分享的視頻評價很感人，但是由于沒有時間或者說心情浮躁，只看到一句話或者粗略看一下便分享了。但是分享了也不一定會真正回頭再看具體內容。成篇的文字已經不足以吸引受眾，所以有沖擊力的圖片和視頻成了王道，然而，文字才是真正能發人深思的，能帶動自己的思維的。因而，從這些我們得出：新媒介也是會影響到人的思維和智力的。

五、不能后退的時代

在《童年的消逝》中，波茲曼以電視為例深入地講述了電視帶給孩子的不良影響。電視中充斥的成人的信息在兒童面前暴露無疑，孩子們接受了這些信息后，產生的影響則是無法被忽視的，早戀、過早的發生性關系、暴力、犯罪等等一系列兒童問題越來越多。因此，我們要想辦法來減緩或者說盡量消除電子媒介給人們帶來的不良的社會影響。

針對童年的消逝這一現象，我們應該采取怎么樣的行動來阻止和防止這些電子媒介帶給人們的不利的影響。在美國，電視和碟片有分級制度，這種分級制度要依賴的是國家的相關政策法規，通過電視的分級制度，通過國家的有關法律法規能夠禁止一些不良的節目的播出。另外，媒體工作者也是重要的群體。媒體工作者首先要有職業精神，要自律，要有職業道德和職業規范來約束他們。另外，因為電視的受眾是廣泛的，所以在節目的制作方面，應該制作出一些兒童的節目，或者是時間段的分割播放。學校應該開設媒介素養的相關課程，提升學生的媒介素養，讓孩子們能夠在不同性質的電視節目中自動篩選出對自己身心健康有益的節目，能對各種電視節目具有自己的判斷和辨識能力。讓電視成為孩子們了解國家地方新聞，觀看生活信息的工具。

縱觀印刷時代和電子時代的社會變化，波茲曼在自己的書中通過舉例來告訴人們發生的各種現象并不是無中生有的，他有自己的論斷，是讓人們看到新技術的弊端及帶給人們的不利的影響，只有我們使用新技術前能夠有所防御，之后的技術帶來的變革中受眾受到的不利沖擊才不會很大。在理解媒介所帶來的一切時需要個人的媒介素養和媒體工作人員以及政府的責任等，波茲曼用電視媒介來告知眾人，正如他所警告人們，“我們受控制的原因是，我們自己歡迎并心甘情愿地接受壓迫我們的東西”，當人們已經完全被自己生產的技術所管制和約束時，我們是不是該反思，技術為我們帶來了什么，我們是不是應該跳出這個圈來審視這一切。

參考文獻

①尼爾·波茲曼 著，何道寬 譯：《技術壟斷：文化向技術投降》，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②李曉云，《尼爾·波茲曼的技術壟斷批判》，《新聞界》，2009（8）

③尼爾·波茲曼 著，章艷 譯：《娛樂至死》，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1

④林文剛 著，何道寬 譯：《媒介環境學：思想沿革與多維視野》，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226

（作者：上海交通大學媒體與設計學院碩士研究生）

責編：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