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項目:本文系河北省社會科學發展研究課題《醫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研究》(201203153)
摘要:在具體修辭活動中,言語文化單位的生成和理解機制可從認知機制、個性化機制、審美機制、心理機制和文化機制等五個層級進行闡釋。這五種機制共同作用、相互制約和體現言語文化單位的生成。
關鍵詞:言語文化;文化單位;修辭
認知機制、審美機制、心理機制的共同作用保障了最佳修辭效果建立和實現的確定性,而個性化機制和文化機制則體現了修辭施動和受動的不確定性。正是這些機制的共同作用使言語文化單位獲得文化認同功能、文化傳播功能、情感表現力功能、取信功能和替代功能等修辭功能,并使得這些功能所共同衍生的修辭效力得以實現。
1認知機制
認知機制是話語生成的基礎。選擇與組合是人類共通的話語生成的認知機制,是達成修辭目的的認知基礎。選擇的機制即施動者根據對言語意圖和對語境的判定,從同義序列即語義聚合軸上選取能夠獲得認同、具有最佳修辭效力的修辭資源,并將其外化的過程。修辭受動者作為施動者認知的對象,其對修辭話語的反應不斷地影響到施動者,直接參與話語的建構;語境是交際場合的種種可見的具體因素;修辭資源則是修辭話語建構的物質保障,修辭資源可分為社會修辭資源和個人修辭資源。社會修辭資源是具有廣泛社會認同的修辭資源,具有恒常性和延續性、共通性和積累性,是特定文化群體長期歷史文明的積淀。個人修辭資源則由于語境、施動者的個體性和創造性可以產生活躍的變化。隨著個人體驗的增加,社會修辭資源會進入個人修辭資源,而個人修辭資源的創造性發展一旦為社會所接收和傳播,生成新的修辭話語,建構新的現實。語言文化單位是蘊含民族文化含義,可視作是具有整體性的單位。言語文化單位生成的認知機制主要體現為施動者通過對受動者和語境的認知,從民族文化同義序列中選擇語言文化單位,內化為個人修辭資源。[1]
2個性化機制
個性是一個人穩定的心理素質,它決定人對現實的態度、趨向和選擇。個性是一個復雜的系統, 它由生理條件、心理特征、意識形態、思維方式、職業特點、智力水平、興趣愛好等多個分系統構成。個性化是修辭的運作機制。巴赫金認為個人的話語就是他的生存形式。[2]人作為認知主體,必然會把他的主觀意念帶入客觀的知覺和思維過程之中,在話語中體現個性。在言語的生成中,話語不僅體現了修辭主體本身固有的個體個性,更體現了他對個性化的追求。修辭本質上是創新、求異的思維品質,是個性化、意圖化的認知方式,是載意、求效的行為過程,是優化的、智慧化的生存運作。具體到語言文化單位,其常規使用是對常規語言的一種語義加工和理性重構。非常規使用時,則通常是有意識的精神個性的作用造成對規范的適度偏離,對語言共性的合理沖撞。
3審美機制
審美力是人類不可或缺的一種能力,修辭的過程是人對世界的審美過程。修辭使現實世界在言語中成為審美世界,使之深深的植入人的意識,成為主體認識世界的一種方式,即人存在的標準。修辭解決的正是話語的審美建構及心理認同與接受。任何有效的交際話語都是從深層的意圖與思想到表層的話語轉換的審美設計。修辭活動是交際雙方共同創造最佳交際效果的審美活動。[3]施動者正確把握和選擇修辭資源,是實現最佳修辭效果的基礎。具體到語言文化單位,施動者需要正確認知并把握修辭資源,正確認知并把握具體情境和題旨、正確預測并把握自身角色和角色關系,這是合理使用語言文化單位的前提。施動者需要正確認知受動者心理和統覺背景,在受動者可以理解的語言文化單位中選用符合其心理的單位,以達到使受動者正確理解其意圖的目的。
4心理機制
語言中的文化心理指的是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作用下群體或個人從事語言價值判斷和語言選擇時的心理機制。[4]修辭的機制是施動者尋求認同,途徑是與語境、受動者之間進行對話。具體到語言文化單位,修辭是把語言文化單位通過思維加工成言語產品的一種心理渴望和努力。言語文化單位體現了施動者心理的主觀情感和評價,也體現了施動者對受動者心理的認知。語言文化單位作為可以引起本民族成員特定的情感聯想和價值判斷的修辭資源,常規使用時可以促進文化認同,拉近同一民族成員之間的心理距離;非常規使用時,言語文化單位和語言文化單位、民族文化同義主導單位之間進一步制造語用距離,形成現實語境和原始語境的對比,雖然拉長了受動者的理解過程,卻在拉近心理距離的同時創造鮮明的修辭效果。在進行跨文化交際時,如果可以適宜地運用語言文化單位,對拉近民族情感、達到預期交際效果也有較大的促進作用。
5文化機制
文化體系不僅是一種形態體系(物質形態和意識形態),而且是一套價值系統和行為模式體系。從本質上看,修辭是一種文化現象,只有當它被置入社會文化的大背景中,修辭活動才能夠進行。修辭學的社會性和人文性決定了它必然被放置在一定的社會文化環境中進行研究。受話者聯想機制的順利激活有賴于交際主體文化統覺系統的共通性。修辭活動的深層機制是施動者和受動者主體經驗世界的對接。社會文化是達到“認同”的基礎。修辭不僅要依靠邏輯的、心理的規范和標準,還要遵循主要的社會價值趨向;借助蘊涵文化因素的民族個性的相互認同來實現。語言文化單位能夠引起本民族成員特定的情感聯想和價值判斷,無論是常規使用還是非常規使用,都可以執行文化認同功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民族文化“認同”的實現。人們在進行修辭活動時應本著社會角色、社會關系及心理期待相一致的原則來有的放矢地使用語言文化單位,有助于達到預期的效果。在跨文化交際中,面對屬于不同文化的受動者,施動者不僅要符合自己的文化角色,更要考慮文化差異造成的不同理解,有的放矢地進行修辭活動,以達到理想的修辭效果。
在具體修辭活動中,言語文化單位的生成和理解機制可從認知機制、個性化機制、審美機制、心理機制和文化機制等五個層級進行闡釋。言語文化單位生成時,認知機制體現為施動者從自身具備的修辭資源選擇語言文化單位生成言語文化單位,或對其加以個性化創造的過程;個性化機制是修辭的運作機制和動力,是施動者非常規使用語言文化單位(甚至在可辨認范圍內對其加以改造)的誘因;審美機制是在語義上形成和民族文化同義主導手段生成語義距離,制造理解阻力,增強修辭表現力和感染力的過程;心理機制體現在施動者心理和受動者心理對話語建構的理解以及語言文化單位在調整心理距離的作用上;文化機制體現在宏觀民族文化語境之于言語文化單位生成的基礎性作用。
參考文獻:
[1] 戴昭銘.文化語言學導論[M].北京:語文出版社,1996.
[2] 巴赫金.文本、對話與人文[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3] 胡曙中.美國新修辭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4] 彭文釗,趙亮.語言文化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學出版社,2006.
作者簡介:彭云鵬(1980—),女,河北藁城人,文學博士,講師,主要從事應用語言學和跨文化交際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