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鋼琴套曲《蝴蝶》看舒曼的浪漫主義風格特征

摘要 《蝴蝶》是著名音樂家羅伯特·舒曼的鋼琴套曲，整部樂曲充滿了濃厚的浪漫主義氣息，從音樂作品中的文學標題、舞曲、富有變化的調式等方面著重突出了舒曼音樂創作中飽含的浪漫主義風格，但這一主題風格的傳達對演奏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僅要求演奏者在展現音樂風格的基礎上凸顯出演奏的技巧，還要準確地把握住每一個小曲的情感表達。本文以舒曼的鋼琴套曲《蝴蝶》為例，對其音樂內容及浪漫主義風格的成因進行分析，指出作品中浪漫主義風格的具體表現。

關鍵詞：羅伯特·舒曼 鋼琴套曲《蝴蝶》 浪漫主義風格

中圖分類號：J603 文獻標識碼：A

羅伯特·舒曼是19世紀德國杰出的作曲家，他在音樂領域上取得了極高的成就。早期，舒曼受到了文學翻譯家父親的深刻影響，使他在音樂創作中充分地融合了藝術和文學兩種元素，從而給聽眾帶來了全新的聽覺感受。至19世紀30年代，舒曼的音樂創作以鋼琴為主，同時也是他在音樂道路上發揚浪漫主義風格的關鍵時期，舒曼創作的富有浪漫主義風格的音樂作品促進了德國，甚至是世界浪漫音樂風格的形成。他的音樂內容集中反映了普通人的現實生活以及豐富的內心世界，他把諸多獨立的小曲構成了套曲的形式，這一創作手法也逐漸成為了他音樂創作中的主要模式。從舒曼的音樂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對浪漫主義風格的堅定和執著，把文學上的詩情畫意植入到音樂作品中，舒曼的音樂創作突破了傳統元素的限制，其中鋼琴套曲《蝴蝶》就是他的典型代表作，彰顯出濃厚的浪漫主義風格，寄予了他獨特的音樂思想和對社會弊端的批判。

一 舒曼的鋼琴套曲《蝴蝶》

鋼琴套曲《蝴蝶》是由十二首風格各異、曲式多變的小曲構成，鮮明地反映出舒曼早期音樂發展方向和藝術風格。《蝴蝶》從1829年開始著手創作，至1931年得以出版，它由一個引子及十二個風格迥異的小品組成，這首鋼琴曲在創作形式上還受到了舒伯特圓舞曲的影響，音樂內容則取材于讓·保羅文學作品《少不更事的年歲》中的最后一章節，小說故事講述了在一場假面舞會上，一對雙胞兄弟和一位美麗姑娘之間發生的唯美愛情故事。雖然《蝴蝶》是舒曼早期所創作的音樂作品，但音樂作品中依然洋溢著獨具特色的音樂風格，無論是從標題的擬定還是體裁的選定，他都旨在追求作品的創新性，把文學中的散文創作形式融入到鋼琴曲中，從而在聽覺上營造了一場富有浪漫、詩歌性的音樂特色。舒曼并沒有采用大篇的內容來增強作品的厚度感，而是采用了短小的篇幅使音樂作品更具張力，并使音樂作品的藝術性更加開闊。

二 《蝴蝶》浪漫主義風格的成因

1 個人經歷

舒曼自小就展露出驚人的音樂才華，僅在10歲的時候就會自編鋼琴曲來描述朋友的基本特征。舒曼還十分熱愛文學，當他父親去世以后，母親為了他以后能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就決定把他送往萊比錫大學學習法律專業。萊比錫堪稱為德國的文化中心，在學習期間舒曼對各種知識和歷史進行研究。對舒曼早期思想影響頗深的應屬荷馬、柏拉圖等哲學家，其中文學作家讓·保爾更是成為了他追崇的偶像，所以在他以后的音樂創作中就汲取了讓·保爾的寫作特色，凸顯出音樂作品的浪漫主義風格，特別是讓·保爾善于隱藏的人性特點，更是在舒曼的音樂作品中得到了展現。在他的鋼琴套曲《蝴蝶》中就塑造了瓦爾特與烏爾特兩個性格迥異的形象，同時也表達出舒曼潛在不同性格傾向的自我。后來舒曼又轉入到海德堡大學繼續深造，但是他仍然無法停止對音樂的熱愛，所以在取得母親的允可后放棄了法律專業，在1830年回到了萊比錫，專心致志地學習音樂。舒曼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偉大的鋼琴家，但由于他練琴過程中采的極端做法導致了其手指的損傷，這直接迫使舒曼不能彈鋼琴，于是他就開始從事音樂創作以及評論等工作。

2 文學功底

舒曼從小就擁有一個良好的家庭學習氛圍，他的父親是一位熱衷于文學的評論家，再加上他受到了19世紀時期文學氣息的熏陶，以致于成年后的舒曼對文學的追求也不遜于音樂，他擁有深廣的學識，特別喜歡讀拜倫等人的詩歌，同時他還嘗試性地創作了幾首詩歌。文學給了舒曼很多思想上的啟迪，這也為他今后的音樂之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1834年，舒曼和幾個朋友一同開辦了《新音樂雜志》，向社會舉薦一些具有才華的音樂家，特別是19世紀，浪漫主義風潮的廣泛影響也使他得以繼承和發展，舒曼還譜寫了幾部重要的音樂作品，例如：《蝴蝶》、《狂歡節》等。在他婚后的十年時間中，舒曼的音樂成就達到了高峰，在這一時期的他創作了諸多鋼琴曲和歌曲，再加上他擁有豐厚的文學基礎，所以他總是從文學領域中汲取創作靈感，他并不是從表面意義上對詩歌的音調進行解讀，還深入地探析詩歌所營造的意境。正是因為舒曼擁有扎實的文學素養，所以在他的音樂創作中更加重視作品本身包含的藝術風格和特色。舒曼的音樂作品中描寫了很多平凡人的愛情故事，并且以自己作為主題進行創作，不僅帶有個人的創作特征，還凸顯出浪漫主義的精神內涵，而舒曼在音樂上取得的成就和藝術成果無疑成為了19世紀德國浪漫主義音樂的一大豐收。

三 《蝴蝶》的浪漫主義風格特征

鋼琴套曲《蝴蝶》包含了兩層含義，其一是明指蝴蝶；其二是暗指在假面舞會中采用的蝴蝶形狀的面具，全曲洋溢著浪漫主義的風格和富有民族特色的氣息，音樂就好像是一群展翅高飛而又多姿多彩的蝴蝶，具有詭異的音樂旋律和強烈的內心情感。鋼琴曲自從正式出版后就成為了眾多演奏會上的經典曲目，具有很高的藝術造詣和價值。

1 標題的文學性

鋼琴套曲《蝴蝶》擬定了十二個文學意味很強的標題，如《假面》、《維納》等，而且《蝴蝶》這一核心標題本身就包含了深層的隱喻，這就好像舒曼自身的性格一樣，往往具有雙面性，所以在標題的選擇上，他喜歡掩藏其本質內容，在語言上做一些簡單提示。首先，對于標題《蝴蝶》來說，蝴蝶是一種經由幼蟲轉變而成的，蝴蝶在德國的語言中包含了兩個方面的意思，即幼蟲和面具，提到面具就自然而然地回想到舞會，這就實現了主題內涵的深化作用。其次，《蝴蝶》包含的十二首小曲也可以認為是一個緩慢變化的過程，它就好像蝴蝶最初的形狀，暗喻舒曼終將會如同蝴蝶一樣破蛹而出綻放光彩。在鋼琴套曲的標題擬定上，舒曼一直都追求標題和內容的一致性和準確性，這一點也得到了大眾的認可，著名音樂家李斯特就曾贊賞他的標題與音樂主題內涵十分貼切，甚至認為在他以前還沒有出現過真正意義上達到標題和內容完全吻合的作曲家，同時他的音樂標題也不乏具有濃厚的文學氣息，在鋼琴套曲中的第二和第三個標題分別為《瓦爾特的自畫像》以及《烏爾特的自畫像》，這兩個標題的采用與音樂故事中的雙胞胎兄弟的性格特征完全相符。在第六首音樂小曲中，題目為《烏爾特之舞》，不僅標題上包含了文學的特質，還凸顯出烏爾特略顯呆笨的形象，在巧妙的文學語言中包含了富有浪漫主義的藝術氣息。最后一首小曲名為《終曲》，它的音樂旋律又再現了第一首樂曲中的浪漫情調，而且讓聽眾仿佛又深切地感受到舞會中跳躍的音樂節奏。縱觀舒曼鋼琴套曲的標題，他與庫普蘭古鋼琴的小品形式的標題則具有很大的差異性，后者在擬定鋼琴小品標題的時候主要以客觀世界存在的具體形象為主，而舒曼從《蝴蝶》的創作到標題的采用，無疑是先譜寫好樂曲再來定標題，他還積極的從自身豐厚的文學功底中汲取適用于音樂作品中的形象，并不是對事物進行客觀描述的標題。

2 圓舞曲的植入

舒曼在創作音樂作品《蝴蝶》的時候，在很多個小曲中都采用了舒伯特圓舞曲的創作模式，他在創作這部作品的時候也認為，舒伯特的鋼琴作品給予他很多思想啟迪和自我想象的空間，所以他特意寫信給舒伯特，希望他能把圓舞曲的樂譜寄給他供學習和參考。而舒曼也對圓舞曲進行了深入研究和挖掘，從而獲得了創作《蝴蝶》的啟發，在套曲中的第四首以及第七首小曲中就著重吸收了圓舞曲的形式，從而使舞曲在舒曼的音樂創作中具有很強的參與性，并使舒曼這樣自由性的創作模式在富有多樣性和變換性的音樂形象的塑造中更加生動。《蝴蝶》套曲在開頭以及結尾部分更是匠心獨運，把每一個音的遞增或者縮減都恰到好處地傳達出來了，圓舞曲不僅營造了強烈的節奏感和韻律感，還能有效發揚舒曼追求的浪漫主義風格。舒曼在整個套曲的創作中，勇于突破傳統，尋求創新的表達模式，而套曲最終取得的審美性和藝術價值無疑是巨大的，無論是對于演奏者來說還是聽眾，都會情不自禁地融入到舞曲營造的浪漫氛圍中。

3 雙重性格

在現實生活中舒曼經常會以約瑟比烏斯和弗洛列斯坦兩個截然相反的身份出現在音樂評論上，這兩個不同的化身代表了兩個性格不同的舒曼，其中約瑟比烏斯的性情較為內斂，并且極富浪漫主義情操；而弗洛列斯坦則反映了舒曼張揚而又外向的一面，這兩個不同的形象反映在鋼琴套曲《蝴蝶》中，則是通過瓦爾特和烏爾特兩兄弟來展現的。在《蝴蝶》的第二首小曲中，名為《瓦爾特的自畫像》，它要求速度要快，引子部分采用了快速的音符律動。而后又出現了左右手的交替形式，這一音樂風格就如同瓦爾特頗具外向的性格一樣，但這也印證了舒曼另一個鮮亮多彩的性格化身弗洛列斯坦。而第三首小曲則是《烏爾特的自畫像》，烏爾特穿了一雙十分奇怪而又大號的鞋子，正在跳著一種十分奇怪的舞蹈，這時的音樂著重于展現烏爾特的內斂而又穩重的一面，在拙笨的舞蹈動作中也不乏帶有浪漫主義精神，這就好像舒曼的另一個性格約瑟比烏斯。

4 調式與調性的多變性

在《蝴蝶》套曲中運用的調性思維和表現形式展現出多變性，主要借助多個調式來完成人物形象的構建。十二首小曲基本上都采用了風格各異的調性，舒曼在進行前三首的音樂創作中主要采用了升f小調、D大調，在第四首的時候就主要在升f小調中進行，這一變化就使男女兩性之間的不同特征得到了凸顯。浪漫主義風格指引下的音樂作品在調性色彩的使用上顯得更加亮眼，舒曼在構建音樂形象的時候就著重于考慮到調性的問題，從而使后期的音樂創作更加自然貼切。作曲家為了進一步使樂曲能實現統一性，往往會把調性作為突出統一性的關鍵因素，并在樂曲前后部分實現相互呼應，而浪漫主義風格中包含的幾個主要特征都在《蝴蝶》中得到充分的體現，舒曼把這種浪漫主義的創作技巧繼續地發揚下去，所以在他后期創作的音樂作品《狂歡節》中也體現了統一性的特征。舒曼擅長運用篇幅小的曲式，并使樂曲中的形象具有浪漫性和真實性的特征，而傳統意義上講究嚴謹的鋼琴曲創作曲式已經不再適用于聽眾對美的追求，所以舒曼就采用了更為細膩和飽滿的曲式來展現出樂曲中的變化性。正是舒曼掌握了鋼琴小曲的鮮明特性，才促使曲式的變化包含了浪漫性的特征，隨著調式的多變性，再加上調性的音階促使小曲的主題內涵更加突出。

四 結語

總之，鋼琴套曲《蝴蝶》的誕生標志著音樂史上開創了一次重要的器樂題材，它就好像是一篇唯美而又浪漫的散文，在美輪美奐的意境中展現出音樂作品中的藝術價值和審美性。《蝴蝶》形成了獨特的音樂形式和富有浪漫主義的主題風格，使其在世界的音樂史上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舒曼在這部音樂作品中植入了文學，通過無限的想象思維來擴展音樂的張力，舒曼準確把握住了音樂的風格和發展，《蝴蝶》作為其典型的音樂代表作品，把作品中的浪漫主義風格得以彰顯。把十二個獨立的小曲聯系在一起，從而深化了音樂主題，給予聽眾一種獨特的藝術魅力，而正是來自于細膩而又精巧的音樂表達，從而讓每一個聽眾都為之動容。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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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肖東英：《淺析舒曼鋼琴作品的曲式特征及其創作背景》，《北方音樂》，2009年第4期。

[3] 李濤、宋姝：《論舒曼鋼琴套曲〈蝴蝶〉的創作特點》，《理論界》，2011年第7期。

[4] 周恩澤：《淺析舒曼音樂創作特點及其貢獻》，《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1年第5期。

作者簡介：

李冬艷，女，1970—，河北滄州人，本科，講師，研究方向：音樂教育，工作單位：泊頭職業學院。

葛瑩瑩，女，1984—，河北滄州人，本科，助理講師，研究方向：音樂學，工作單位：泊頭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