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陳墨拿出那枚碩大的古錢的時候,老張像一個垂死的老人回光返照一樣,渾濁的眼里突然綻放出一抹異樣的光彩。
他顫抖著接過來,嘴里喃喃地說:“三十年了,沒想到這枚七星錢又回到了楓林村!”
陳墨說:“多年以來,家父對這枚古錢一直都諱莫如深,直到臨終的時候才告訴我,如果剩下的六枚古錢重見天日,就讓我來楓林村找您。張伯,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張嘆了口氣,說:“在楓林村,一直流傳著一座七星墓的傳說,據(jù)說只要集齊七枚七星錢,就可以打開墓里的七星棺材,在那個棺材里,埋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沒有人知道。”老張搖搖頭,像是在回憶一樁久遠的往事,過來好一會才接著說,“直到三十年前,有人意外地在楓林里發(fā)現(xiàn)了那座墓,沒想到卻引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爭斗。你父親就是那個時候離開楓林村的!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七枚七星錢的下落。”
“那座墓后來怎么樣了?”
“不知道。因為當時進入那座墓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而幸存下來的幾個也從此不知所終!這三十年來,也沒有人敢再到那個楓林里去。”老張說到這里,話鋒一轉(zhuǎn)說,“可是就在前不久,村里放羊的陳二狗卻在楓林外撿到了一枚七星錢,消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得很遠,村子里也已是暗潮涌動。”
陳墨皺眉道:“我父親生前曾再三叮囑過我,如果不是隨身攜帶這枚七星錢,一定不可以到那座楓林里去。既然七星錢如此重要,什么人會輕易遺失而被人撿去呢?”
老張面色凝重的說:“恐怕這是有人在做局!目的就是拋出這枚誘餌,來吸引剩下的六個人現(xiàn)身。”說完加重語氣道,“就是和你一樣,拿著七星錢的六個人。而且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你是說已經(jīng)有人來了?”
老張點點頭:“除了你以外,至少有兩個已經(jīng)來了。一個叫李東明,三十年前那場爭斗發(fā)生的時候,他應該剛滿三歲,之后他和他爹李耀陽就下落不明了,可是陳二狗的事發(fā)生后沒多久,他就回到了村里,說是要認祖歸宗,我猜肯定和七星墓脫不了關(guān)系。”
陳墨點點頭,又問:“那另一個呢?”
“李東明來到后沒幾天,村頭老劉家靠路口的兩間老屋就被一個外地人租了下來,開了一家修車鋪。修車的男人叫權(quán)飛揚。這個人話不多,一臉陰沉,怎么看都不像一個修車為生的人,所以我想他肯定也是奔著七星墓來的。”
老張剛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喊:“快來人啊,殺人了!”
陳墨是率先跑出去的,隨后出來的老張看了一眼出事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
出事的人是陳二狗!
陳墨和老張來到陳二狗院子里的時候都打了一個寒戰(zhàn),只見陳二狗上身赤裸,雙臂平伸,呈十字形躺在一扇門板上,頭無力地歪向一邊,看起來已經(jīng)死了。門板周圍的地上,到處是散落的釘子,每一個都長近十五厘米,陳二狗的兩條手臂就被釘子密密麻麻地釘在上面,一眼望去像是爬滿了一手臂的蒼蠅!
一個人蹲在旁邊,正仔細地查看著。老張告訴陳墨,這個人就是李東明。
陳墨撥開人群走過去,看了看陳二狗扭曲的臉和圓睜的眼睛,疑惑地說:“看樣子應該是在活著的時候被釘上去的,可是現(xiàn)場為什么沒有一點掙扎的痕跡?”
李東明轉(zhuǎn)頭看了看陳墨,沉聲說:“應該是某種局麻藥!”
“局麻藥?”
李東明點點頭:“嗯!這個人應該是先把二狗勒昏,然后往胳膊和腿注射麻藥,等到二狗清醒后,再把他釘?shù)介T板上去的,所以盡管二狗后來一直是清醒的,可胳膊和腿卻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李東明停了一下才接著說,“換句話說,他應該是被嚇死的,而不是疼死的!”
陳墨有點不寒而栗,說:“的確,任何人如果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釘子一點點釘滿,恐怕都會害怕的!你認為這個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故意制造恐慌,那么就一定是在逼供!”權(quán)飛揚這個時候從人群里緩緩走了出來,陰沉地說。
“逼供?”陳墨和李東明同時一驚,“你是說為了那枚七星錢?”
權(quán)飛揚點了下頭,突然看著圍觀的村民問道:“剛才第一個發(fā)現(xiàn)出事的是誰?”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是一臉的茫然!
權(quán)飛揚大聲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人肯定沒有走遠,大家四處找找看,我想他一定還在附近!”
村民們有了短暫的喧嘩,有幾個年輕點的已經(jīng)開始往門外走去!一個黑影突然從墻角處竄了出去,村民們立刻炸開了鍋:“在那里!快追!”
率先跑出去的是權(quán)飛揚,速度和反應之快讓陳墨和李東明同時一驚!
等陳墨和李東明追上人群的時候,人們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出奇的安靜!因為他們的面前是那座楓林!楓林里也很安靜,和任何一個普通的小樹林沒有任何區(qū)別,但對于楓林村的人來說,卻顯得異常猙獰!每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每個人也都不再敢前進一步。
陳墨和李東明走進楓林里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敢進來!”首先打破尷尬的是陳墨。
“你既然敢來,我當然也敢。”李東明微笑著說,“況且這個楓林并不大,他們應該走不遠。”
陳墨點點頭:“他們一定去了那座墓,因為這個楓林是藏不住人的!”說完突然看著李東明問道,“我聽說這三十年來,從來沒有人活著從那座墓里出來過?”
李東明搖搖頭,微笑著說:“不對,因為據(jù)我所知的,好像就有六個人出來過!”
陳墨有些似笑非笑的說:“看來,你知道的的確不少。”說完看了看天又接著說,“天好像就快黑了。”
李東明說:“沒關(guān)系,因為我們要去的地方無論天黑不黑都沒什么分別。”
的確沒分別!因為古墓里無論是白天還是夜里都是同樣的漆黑。墓口早在三十年前就被炸開了,不遠處依稀還能看到飛濺的碎石。
當權(quán)飛揚從黑洞洞的墓門里出來時,李東明竟然感到一陣寒意,這個男人似乎帶著種天生的陰寒氣質(zhì),總讓人不寒而栗!
李東明問:“那個人呢?”
權(quán)飛揚搖搖頭:“不見了。我追到這里的時候突然就不見了。”
陳墨看了看洞口,然后拿出一個手電筒往里面照了照。手電筒很小,卻光亮異常。李東明忍不住說道:“德國TRB-2軍用手電,看來你們果然是有備而來!”
陳墨沒有說話,率先走了進去。
墓里面有些潮濕,四周的墓壁也很粗糙,上面依稀可見淡淡的苔痕。里面的空間并不大,一目了然,空空如也!
李東明說:“這里好像根本就藏不住一個人。”
陳墨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在注視著墻角的一堆衣服,確切的說是幾件衣服被堆在一起,似乎還在隱隱的往外滲著血水。
李東明驚訝的說:“那難道是一個人?”
陳墨點點頭,剛想說話,那堆衣服卻突然動了一下,李東明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往后退了一步。
權(quán)飛揚卻顯然早有準備,他隨手遞過來一根樹枝,李東明默契地接了過來,慢慢走了過去。當他輕輕挑開那堆衣服的時候,卻猛地哆嗦了一下,接著就是劇烈的嘔吐。
陳墨看了一眼,也差一點跟著吐出來!
衣服里面包裹著一團蚯蚓似的蟲子,不過卻比蚯蚓粗長的多,此時正蛇一樣纏繞成一團,緩緩的在黑色的血水里蠕動著,隱約間還能聽見鱗片摩擦發(fā)出的“沙沙”聲!碩大的頭部裂成四瓣,里面滿是細密的毒牙。這種蟲子好像極其敏感,而且極具攻擊性,發(fā)覺有人靠近,立刻快速的蠕動起來,有幾條甚至已經(jīng)將身體弓起,擺出了彈跳的架勢,可不知道為什么,沒過多久卻又突然掉頭爬回了那堆衣服里。
陳墨一臉凝重地說:“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就算用濃硫酸想把一個人化成這樣恐怕都不容易,它們是如何做到的?”
權(quán)飛揚說:“這是守陵蟲!”
“守陵蟲?”陳墨和李東明同時一愣。
權(quán)飛揚說:“守陵蟲又叫底斯岡線絲蟲,最早發(fā)現(xiàn)于西藏底斯岡山脈的一個地下洞穴中,自身可分泌強酸性體液,一旦與人或動物的血液直接接觸,可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劇烈的化學反應,將其化為一灘血水。而且這種蟲有種很奇怪的特性,僅能在其巢穴周圍幾十米的范圍內(nèi)活動,分泌的酸液在相對密封的空間里可以形成殺傷力巨大的酸霧,有人就利用這種特性將其養(yǎng)在墓穴里,以供守陵之用!所以稱為守陵蟲!1946年曾經(jīng)在廣西的一座元代墓葬中發(fā)現(xiàn)過一次,本來以為已經(jīng)絕跡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出現(xiàn)”
陳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三十年前,應該就是有人趁混亂的時候炸開了墓門,本來是想趁火打劫,可沒想到墓里的這種酸霧卻噴涌而出,等人們發(fā)覺的時候,已經(jīng)毒氣攻心無藥可救了!可是這個人又是誰?”
李東明說:“我想這個應該就是丟失七星錢的那個人!”按照李東明的推斷,這個人得到七星錢后應該是獨自來尋寶的,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而把七星錢遺失了,于是冒險闖了進來,結(jié)果被守陵蟲咬死。而那枚七星錢后來就被陳二狗撿了去。
陳墨不得不表示同意,因為盡管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現(xiàn)在每個人都看得出,他們身上的七星錢無疑是這種守陵蟲的克星,否則他們現(xiàn)在恐怕也已變成了一灘血水。想到這里,每個人都有點后怕。
權(quán)飛揚突然臉色一變,說:“糟了!我們中計了!”原來,從那個神秘的兇手出現(xiàn)至今,權(quán)飛揚一直想不通這個人為什么要把他們引到楓林里來,現(xiàn)在聽李東明一提醒,權(quán)飛揚一下子明白了,這個人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把擁有七星錢的人一網(wǎng)打盡,因為只有帶著七星錢的人才敢進到楓林里來。
可是權(quán)飛揚這個時候想明白,已經(jīng)太晚了,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一剎那,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接著他的身體就在巨大的沖擊下飛了起來!權(quán)飛揚只覺得兩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權(quán)飛揚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半靠在墻上,渾身的骨頭縫里都像鉆進了一千只螞蟻,酸痛異常!周圍突然亮了,是手電筒的燈光,陳墨和李東明都挨著他緊緊的坐著。陳墨說:“你醒了?”
權(quán)飛揚點點頭,問:“我昏迷了多久?”
李東明說:“沒多久,兩個小時吧。你只是被震暈了,沒傷到要害,休息一會應該就沒事了。”
權(quán)飛揚看了看周圍,眼前的一切讓他膽戰(zhàn)心驚,他們面前一米開外全是密密麻麻的守陵蟲,每一條都有半米長,有的幾條纏繞在一起,裂開的大嘴里,滴著半透明的粘液!每一條都擺出了進攻的架勢,卻顯然因為懼怕什么而顯得煩躁不安!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腥臭,聞之欲嘔。
權(quán)飛揚皺眉道:“怎么會這樣?”
陳墨說:“可能是剛才的爆炸驚動了它們,而血腥氣又激發(fā)了它們嗜血的本能。所以現(xiàn)在它們傾巢而出了!”
權(quán)飛揚這才注意到陳墨和李東明身上都有斑斑的血跡,可見剛才爆炸的猛烈!權(quán)飛揚看了看已經(jīng)被炸塌的墓門,說:“我們在這里堅持不了多久的。”
陳墨和李東明都沒有說什么,他們倆都明白,洞口已經(jīng)封住了,守陵蟲現(xiàn)在雖然還不敢過來,可這種毒霧卻是致命的,因為每個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頭暈目眩。
權(quán)飛揚突然說:“除非我們可以退進暗室里去。”
“暗室?”陳墨和李東明同時一愣。
“是的。”權(quán)飛揚點點頭,指了指地上那些守陵蟲說,“沒有誰愿意死后和這種蟲子同處一室的!而且這座墓雖然不大,卻是鑿山而建,工程浩大,可這里卻連棺槨都沒有,所以我想,這間墓室充其量只是個警衛(wèi)室而已!”
陳墨苦笑:“警衛(wèi)就是這些蟲子!可是誰知道那個暗室在哪?”
李東明突然說:“我知道!”李東明的目光在看著對面的一塊墓壁,墓壁上有一個圓形的凹痕,和七星錢一樣的凹痕!
“你的視力的確挺好!”權(quán)飛揚笑了。
陳墨和李東明沒有笑,他們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那個凹痕距離他們足有五米遠,就算那真的是個機關(guān),可怎么樣才能“飛”過這些守陵蟲去開啟它呢?可是當他們看到權(quán)飛揚掏出的一件東西時,兩個人都為之動容了!
權(quán)飛揚掏出的是一枚七星錢!黑色的七星錢在手電筒的燈光下閃著奇異的光,不知道是燈光折射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中間的方孔中竟隱然有光暈在閃動。權(quán)飛揚收起笑容,沉聲道:“不管我們起初的目的和想法是什么,但現(xiàn)在我們都必須團結(jié)起來,因為我們現(xiàn)在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而這個人恐怕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
陳墨和李東明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當三枚七星錢同時拿出來以后,周圍的守陵蟲立刻有了明顯的騷動,有幾條甚至已經(jīng)退回到墓壁里去了。三個人精神一振,開始慢慢向那個凹痕靠近。但仍有數(shù)量眾多的守陵蟲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很快將他們包圍成一個圓形。每個人的手里都捏了一把汗,因為他們都明白,如果那個凹痕不是機關(guān)的話,他們無疑將會是死路一條。所以當李東明把七星錢放進凹痕里開始轉(zhuǎn)動的時候,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隨著一陣“格格”的響聲,一塊墓壁緩緩移動開一條縫,每個人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那道縫隙里竟然透出一絲熒光,隱隱的還可以看到絲絲的霧氣在往外飄散!
“里面有毒!”最先反應過來的李東明立刻用衣袖掩住了口鼻!
可是陳墨和權(quán)飛揚都沒有動!
陳墨嘆了口氣,說:“沒用的!現(xiàn)在做什么都晚了!因為我們根本無路可逃!”
的確無路可逃!這座墓掏山而建,四周的山體就是天然的墓壁,除了那個炸塌的墓門,根本就找不到第二條出路,何況還有數(shù)量眾多的守陵蟲在四周蠢蠢欲動。現(xiàn)在暗室里噴涌而出的氣體無論是什么,有一點恐怕都是肯定的,那就是這個氣體是致命的!
致命的意思往往就是必死無疑!
陳墨說:“我突然想起來一個成語!”
權(quán)飛揚說:“我知道是什么。”
陳墨笑了:“哦?那你說說看。”
權(quán)飛揚慢慢地說:“插翅難飛。”
每一座古墓都不希望被盜掘,所以就衍生出了形形色色的防盜措施,有的用箭弩,有的用流沙,但毒氣顯然是最常見的一種。這些毒氣也許形式各異,但卻絕對都是致命的!
當暗室里的氣體飄散出來以后,最先起反應的是那些守陵蟲,每一條都突然開始扭曲,繼而是翻滾,身上的鱗片也開始一點點開裂,滲出的粘液和地上殘留的粘液混合到了一起,開始沸騰冒泡,整個墓室瞬間充斥了讓人無法忍受的腥臭味道。
李東明首先忍不住了,接著陳墨和權(quán)飛揚也彎下了腰,每個人都開始嘔吐,劇烈的嘔吐,就像是要把心肝胃肺全部都吐出來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整個墓室再度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們抬起頭,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數(shù)不清的守陵蟲全都仰躺在地上,白花花的只剩下一個軀殼,就連地上的粘液也全部揮發(fā)殆盡,只留下一點模糊的印記。
“好厲害的毒氣!”李東明心有余悸的說。
“的確很厲害!”陳墨深有同感,他看了看權(quán)飛揚,突然問到:“我們好像并沒有死?”
權(quán)飛揚點點頭,說:“應該沒有!”
陳墨突然笑了,大笑!權(quán)飛揚和李東明也跟著笑了,每個人都笑出了眼淚,劫后余生的眼淚!
李東明問:“我實在不明白我們怎么會沒有死?而且似乎連剛才的眩暈感都消失了!”
權(quán)飛揚說:“也許是和那個秘密有關(guān),這座墓本來就不同于一般的墓,它的存在并不僅僅是安葬墓主的遺體,更重要的是等待一些特定的人來找回那個秘密!”
陳墨點點頭:“有道理,這也許就是七星錢可以世代流傳下來的原因!所以當拿著七星錢的人打開這座墓室以后,這座墓的使命就已經(jīng)完成了,守陵蟲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剛才飄散出來的氣體,也許就是墓主人送給我們的見面禮!”
“可是那個秘密到底是什么呢?還有一件事我也一直想不通。以剛才炸藥的威力看來,那個人其實是完全可以將我們炸死的,可是他卻偏偏只是炸塌了墓門,他究竟想做什么?”李東明問。
“探雷!”權(quán)飛揚冷笑著說,“讓我們來當炮灰,等我們找到七星棺材,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不過他既然剛才沒有炸死我們,那么以后再想讓我們死恐怕都不會那么容易!”
陳墨看了看一臉堅毅的李東明和權(quán)飛揚,心里有了一絲感動,患難見真情,剛才的一場生死劫難竟然在三人之間產(chǎn)生了這樣一種凝聚力,的確是誰都未曾想到的。
洞開的墓壁后面,是一條狹長的墓道,盡頭的熒光還在不斷閃爍著!可是發(fā)光的究竟是什么呢?
在中國的很多傳說故事里,大凡寶物基本上都是會發(fā)光的,當陳墨他們穿過墓道以后,每個人立刻都呆住了,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發(fā)出光的竟然是一口棺材!
棺材是青白色的,隱約間透出一種羊脂白玉般特有的溫潤,仿佛是透明的,卻又偏偏看不透里面的東西!光滑的棺壁周圍沒有任何雕飾,卻偏偏讓人感到一種古樸凝重的氛圍!
過了好一會兒,陳墨才從這種震懾中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的權(quán)飛揚,問道:“這口棺材是什么做的?”
權(quán)飛揚搖了搖頭,他伸手摸了摸,觸手是一種溫潤的滑膩:“看起來像是玉石做的,可是卻沒有一點雕琢的痕跡,簡直就像是渾然天成一般。可如果不是玉石,那究竟是什么呢?而且我總覺得這種材質(zhì)我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可現(xiàn)在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陳墨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當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李東明的時候,卻愣住了!因為李東明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右手指向棺材,嘴巴半張著,喉結(jié)一上一下地快速滾動,顯然是想說什么卻因為過度激動而說不出來。
“你知道這是什么?”陳墨有些詫異。
“這……這是一件瓷器啊!”李東明終于艱難的擠出一句話來。
當陳東明說出“瓷器”兩個字的時候,陳墨和權(quán)飛揚都感到心底一震,而權(quán)飛揚也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有那樣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瓷器本就隨處可見,所不同的只是這種特別罕見而已!
“你是說這是一具瓷棺?”陳墨問到。
李東明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說:“是的!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古代五大名窯之一的汝窯青瓷!”
陳墨問:“是不是很珍貴?”
“何止是珍貴,簡直就是價值連城!家有萬貫尚不如汝瓷一片,何況這樣一口汝瓷棺材!說它是無價之寶恐怕都不為過!”李東明說。
“可是它為什么會發(fā)光呢?”陳墨問
李東明考慮了一下才說:“汝瓷據(jù)說是以瑪瑙沫為釉,這個也許是加入了一些可以發(fā)光的其他粉末,比如……夜明珠!”
“夜明珠?難道這就是那具七星棺材?否則怎么會珍貴如斯。”陳墨不禁有些動容,“可是為什么卻看不到一點七星錢的標志呢?”
“這具瓷棺應該只是個棺槨!真正的棺材還在里面。”陳東明說。所謂棺槨其實就是棺材外面的一層外殼,多以石槨為多,目的是保護棺材不受外界環(huán)境的侵蝕!果然,當瓷棺的棺蓋被緩緩打開以后,一口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材露了出來。棺蓋上雕刻的赫然是七顆七星錢組成的北斗七星!構(gòu)圖完美,雕工精細,讓人嘆為觀止!
“果然是七星棺材!”陳墨的聲音有些抖,他看了看呼吸同樣急促的權(quán)飛揚和李東明,問道,“打開它?”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木制的棺蓋比看起來還要沉重,三個人傾盡全力才勉強將棺蓋抬起一條縫,每個人的心里都異常激動,那個埋藏了千年的秘密終于就要呈現(xiàn)出來了!可是當棺蓋抬升到一半的時候,李東明卻突然縮回了手,就像被蝎子蟄到一樣發(fā)出了一聲驚叫。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人膽戰(zhàn)心驚:“里面……里面有個死人!”
棺蓋“砰”的一聲再度合上了,死人當然嚇不住陳墨和權(quán)飛揚,真正讓他倆臉上變色的是李東明接下來的一句話:“他……他在指著我!”
打開棺蓋的時候,陳墨和權(quán)飛揚是站在兩邊的,而李東明站在棺首位置,所以在棺蓋抬到一半的時候,能看到里面的只有李東明!
陳墨問:“你看清了?”
李東明點點頭:“看清了,一個人手臂斜伸在……在指著我!”
墓室里的氣氛陡然間變的詭異起來,每個人都有些汗毛倒豎,愣了好一會,權(quán)飛揚才說:“不管怎樣,我們都要打開它,哪怕是真的詐尸,我們也要搏上一搏!”
當棺蓋終于被打開以后,每個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棺材里面是一具干尸,手臂斜伸,而手里握著的竟赫然是一枚七星錢!除此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
李東明沮喪的說:“那個秘密呢?難道就是這枚一直下落不明的七星錢?”
陳墨也很疑惑,他也聽他父親說過,幾百年來在楓林村傳下來的七星錢其實一直就只有六枚,剩下的一枚從未現(xiàn)身過,沒想到竟然會藏在這里,可是這和那個秘密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權(quán)飛揚說:“根據(jù)那個傳說,只有集齊七枚七星錢才可以打開七星棺材,那個秘密才會重見天日,可是我們卻如此輕易的就打開了,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大家找找看,這附近是不是還有什么機關(guān)暗室之類的東西。”
陳墨和李東明立刻表示贊同,可是經(jīng)過仔細尋找,甚至連棺材內(nèi)壁都用手一點點摸過了,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地方。每個人都有些泄氣,李東明苦笑著說:“本來以為就算出不去,可能親眼見到那個秘密,就算死也心安了,現(xiàn)在看來,還是要落個死不瞑目!”
陳墨打趣道:“呵呵,你就知足吧!咱們不是看見七星棺材了嘛!畢竟這么珍貴的汝瓷珍品也是千年難得一見啊!”
“汝瓷珍品?”權(quán)飛揚突然眼睛一亮,激動的說,“我知道那個機關(guān)在哪了!”
“在哪?”陳墨和李東明都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
“就是這具汝瓷棺材!”權(quán)飛揚堅定地說,“我剛才一直在想,大凡棺材基本上都是南北擺放的,可是這具卻是東西擺著的,還有里面這個人,為什么要擺出那樣一個怪異的姿勢,我想他一定是在暗示著什么。”說完指著墓頂上接著說,“你們看那里!”
墓頂上同樣雕刻著一組七星圖案,和棺蓋上的一樣大小,比實際的七星錢整整大上一圈。李東明搖頭說:“那里我剛才就已經(jīng)檢查過了,就是一塊普通的石刻,絕對不是什么機關(guān)。”
權(quán)飛揚說:“不錯!那不是機關(guān),那是一個地標!因為真正的機關(guān)就在棺材底下,只有將棺材旋轉(zhuǎn),擺成那個方位,機關(guān)才會打開。”
“有道理!”陳墨和李東明恍然大悟,立刻上前開始推動棺材,可是不管三個人如何用力,瓷制的棺槨卻紋絲不動。
“難道我錯了?”權(quán)飛揚眉頭緊皺,喃喃的說。
“會不會是神力門?”陳墨沉吟著說。
“神力門?”李東明和權(quán)飛揚顯然從來沒有聽說過。
陳墨點點頭:“神力門是一種簡單但卻非常有效的防盜墓機關(guān),說白了就是機關(guān)故意制作的沉重異常,必須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旋轉(zhuǎn)的動而已。但是很多盜墓的人卻往往被這種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明明懷疑這是個機關(guān),卻偏偏在試了幾次以后就放棄了。”
李東明想了想說:“有可能!很多時候越是簡單的辦法往往越有效,就好像我們現(xiàn)在。而且這具瓷棺無疑給這個神力門加了一道雙保險!”
權(quán)飛揚點點頭:“沒錯,的確很少有人舍得對這樣一具瓷棺下手的!”
在中國,最值錢的文物并不是金玉銅器和書畫古籍,而是瓷器!一件官窯真品在國際市場上的價格其實是和天價畫等號的。而現(xiàn)在要想打開這個機關(guān),無疑就會破壞這具瓷棺,因為瓷器在外力下本來就是極易破碎的。換句話說,這個機關(guān)最厲害的地方并不在于設計的精巧,而在于將人性的貪婪看透的淋漓盡致。
現(xiàn)在,每個人就都陷入了猶豫不決的境地,因為沒有人知道那個秘密是什么,時隔了這么久,用這具無比珍貴的瓷棺來換取一個未知的秘密是否值得?更何況現(xiàn)在的一切還只是推斷,萬一那不是個機關(guān),他們又該情何以堪!
思慮了良久,權(quán)飛揚終于斬釘截鐵的說到:“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賭了!”
隨著三個人齊心協(xié)力的一聲低吼,原本紋絲不動的棺材突然晃動了一下,與此同時,轟然一聲巨響,瓷制的棺槨也在一剎那間碎裂開來。每個人都摒住了呼吸,拼盡全身力氣繼續(xù)推動,隨著楠木棺材的繼續(xù)轉(zhuǎn)動,當棺材與墓頂?shù)钠咝鞘唐叫袝r,地底終于傳出“啪”的一聲脆響!
每個人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都癱軟到了地上,呼呼的喘息著。就在這時,對面的墓壁里傳出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音越來越大,雷鳴一樣,直震的人耳鳴心跳。緊接著墓壁上開始出現(xiàn)了一道道細細的裂紋,并且快速的向周圍擴散著,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整個墻壁就布滿了龜裂的細紋!
每個人都被這種突發(fā)的情況給弄懵了,陳墨突然大叫了一聲:“快跑,墓要塌了!”
權(quán)飛揚和李東明也反應了過來,緊跟著陳墨向墓道口跑去,就在三個人跑進墓道的一瞬間,他們身后傳來了一聲巨響,接著就是塵土飛揚。
過了好久,當墓室里終于恢復平靜以后,三個人才從巨大的驚恐里回過神來,李東明猛烈的咳嗽了一陣,才問權(quán)飛揚:“現(xiàn)在怎么辦?”
權(quán)飛揚搖搖頭,喘息著說:“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過去看看再說。”
墓室里一片狼藉,除了四處飛揚的塵土,就是一地的碎石,就連那口楠木棺材也已經(jīng)被碎石擊裂開來。每個人都有點后怕,剛才只要再跑慢半步,后果簡直無法想象。
而在那面裂開的墓壁后面,一面黑黝黝的鐵墻顯露了出來,鐵墻上是七個凹痕!
七星錢的凹痕!
陳墨說:“這一定就是最后的一道機關(guān)了!”
權(quán)飛揚說:“一定是!只要集齊七枚七星錢,應該就可以打開它!”
李東明說:“我們能不能撬開它?”
權(quán)飛揚立刻搖頭:“絕對不行!大凡精巧的機關(guān),都帶有自毀裝置,強行打開只會功虧一簣!”
“那我們該怎么辦?”陳墨皺眉道。
“等!”權(quán)飛揚說,“我想要不了多久,外面那個朋友就會現(xiàn)身了!”
李東明點點頭:“我們?nèi)齻€,加上棺材里的那枚,一共是四枚七星錢,外面的那個人肯定也有一個,而陳二狗撿到的就算也在他身上,總共加起來也只有六枚!剩下的一枚會在哪呢?”
陳墨說:“剩下的那個人就是做這個局的人!”
“哈哈哈!龍生龍,鳳生鳳,我等了整整三十年,七星后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隨著一陣熟悉的笑聲,兩個黑影緩緩的從墓道里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人是老張!在他的身后,是一個拿著手槍的男人。男人舉著槍,冷冷的看著眾人,就像是在看著幾個死人。
權(quán)飛揚的心里一沉,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沉穩(wěn)的一雙手!他和李東明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敢輕舉妄動。
“我真沒想到會是你!”陳墨鐵青著臉說。
老張笑了笑,說:“你現(xiàn)在想到也不晚!”說完緩緩的走到那面鐵壁前,一邊用手輕輕撫摸,一邊說:“三十年了!沒想到我真能等到這一天!你們能想象到一個人三十年來守著一個巨大的寶藏,卻不能觸碰的那種感覺嗎?”
“寶藏?”每個人都是一驚。
“不錯!”老張點點頭,突然問陳墨,“你不是一直想問我,這座墓里究竟是什么秘密嗎?”
陳墨沒有說話,和所有人一樣都在等著老張說下去。
“七星墓的傳說在楓林村流傳已久,七星錢也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可是從來沒有人知道那個秘密是什么,所以幾百年才會相安無事。直到三十年前,你的父親陳洛賓,也是當時楓林村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在縣檔案館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古籍殘卷,那上面說的是漢朝第五個皇帝劉隆的故事。”
“劉隆?就是那個出生百天既位,不滿周歲就夭折了的襁褓皇帝?”陳墨忍不住問道。
老張點點頭,接著說:“不錯,那本古籍上說劉隆當時其實并沒有死,因為外戚鄧氏專權(quán),出于宮廷利益想要害死他,卻不料走漏了風聲,結(jié)果劉隆就被他的奶媽抱著在七個侍衛(wèi)保護下逃了出來。為了小皇帝長大后可以奪回皇位,他們同時帶出來的還有一張藏寶圖,那是漢朝皇室為了預防緊急情況發(fā)生時用來復國的巨額寶藏。”老張說到這里,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感慨的說:“小皇帝后來的去向無人得知,那張藏寶圖也隨著那位奶媽的死埋在了這里,她死前打造了七枚七星錢,由那七個侍衛(wèi)分別掌管,只等時機成熟,七星聚齊,就可以取出那個寶藏完成復國大業(yè)!沒曾想,這一等就是上千年!”
“陳洛賓在知道這個秘密以后,就找到了我。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經(jīng)過幾年的尋找,終于找到了,本來我們打算和另外四個有七星錢的人共同分享這筆寶藏,可由于最后的一枚七星錢一直沒有找到而相互猜疑,最終引發(fā)了一場幾十人的爭斗,而參與那場爭斗的都是來幫我們的兄弟和親人。”老張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才接著說,“可是后來除了帶著七星錢的我們六個,其他人沒有一個活著從這里出去。那件事以后,因為受不了良心的巨大譴責,也為了不讓慘劇再次發(fā)生,我們六個人發(fā)下重誓,今生絕不再踏進楓林村半步!后來又怕有人事后反悔,大家才決定讓我留下來監(jiān)督!”
“為什么是你?”陳墨疑惑地問。
老張的表情瞬間暗淡了下來,過了好一會才說:“因為我天生沒有生育能力!而我唯一的哥哥也在那次爭斗中死在了墓里。我張氏一門算是從此絕后了!當一個人真正變成孤身一人的時候,再多的財寶其實都和石頭沒有什么分別!”老張說著,看了看那個拿槍的男人,眼里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直到天成來找我,我才知道當年我嫂子離開村里后竟然生下了我們張家唯一的骨血!這么多年我虧欠他的太多了,所以我才決定把這個寶藏留給他!”
“于是你就做了這個局引我們過來?”權(quán)飛揚看了看張?zhí)斐桑淅涞卣f。
老張頗有些得意地點點頭說:“不錯!消息是我放出去的,陳二狗撿到的那枚錢也是我故意丟的。你們算是命好,提前來的兩個先做了你們的替死鬼。”
陳墨一驚:“你是說墓室里的那個人也是你殺的?”
老張搖搖頭:“我只殺了第一個,而第二個還算機靈,在拿出七星錢以后發(fā)現(xiàn)了一點苗頭,讓他跑了,沒想到卻跑到這里自尋死路!”說完面色一寒,冷冷的道,“我一直還在擔心剩下的那枚七星錢的下落,沒想到竟然也被你們找到了,看來一切都是天意使然!”
李東明驚訝道:“你難道一直在跟著我們?”
老張說:“小心使得萬年船!我早就挖好了一條暗道,從墓門被炸塌開始,我就一直在你們身后,說實話,要不是你們,我還真找不到這里!”
陳墨說:“那現(xiàn)在,你是不是就該殺我們滅口了?”
沒想到老張卻搖了搖頭,說:“不!任何事情都可能會有意外發(fā)生,在沒有安全取出藏寶圖之前,我不想做任何冒險的事,所以這最后一道機關(guān)還是要你們?nèi)ゴ蜷_!”
李東明恨聲道:“你這只老狐貍!”
老張笑了笑說:“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千萬不要耍什么花招,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我這個侄子絕對是一個用槍的好手!所以如果誰敢亂動,我保證他很快會變成一個死人!”
當陳墨三人終于站到了那面鐵墻跟前時,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復雜,有無奈有憤怒也有激動,每個人都沒有說話,也許根本已無話可說。當七枚七星錢完全嵌入鐵壁的凹痕里以后,黝黑的鐵墻發(fā)出了一陣“格格”的響聲,然后開始緩緩的向一側(cè)劃開。
一個石室露了出來。石室正中的石桌上,擺著一個雕刻精美的紅木盒子。
老張立刻急促的說:“快!快進去拿出來!”
陳墨三人只能無奈的走了進去,剛跨進一步,地面竟然傳來一絲細微的顫動。權(quán)飛揚心里一緊,低聲說:“大家小心,這個石室有古怪!”話剛說完,頭頂上竟然飄下來一縷細沙,李東明看了看頭頂,又看了看腳下,發(fā)現(xiàn)那些細沙竟然是藍色的,不由驚訝道:“這是什么?”
權(quán)飛揚和陳墨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權(quán)飛揚臉色一變說:“滅頂砂!”
陳墨和李東明剛想再問,老張已經(jīng)催促道:“快點!不要逼我開槍!抓緊把那個盒子拿出來!”
權(quán)飛揚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低聲說:“別問了,你們就在這等我,記住呆會我說跑,你們立刻就往外跑,千萬不要猶豫,一定要快!切記!”
陳墨和李東明心里同時一緊,因為他們看到權(quán)飛揚的臉上竟然冒出了冷汗。
權(quán)飛揚慢慢走到石桌前,輕輕的捧起那個盒子,然后緩緩轉(zhuǎn)身,像是生怕驚動了什么似的,每一步都小心謹慎,如履薄冰!陳墨和李東明盡管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都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可是直到權(quán)飛揚走回他們身邊,仍然什么也沒發(fā)生。
老張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顫抖著接過那個盒子,嘴里蠕動著,卻因為過于激動而說不出話來,他慢慢的打開盒蓋,里面是一幅絲帛卷軸。這幅絲帛顯然經(jīng)過什么特殊處理,盡管已經(jīng)歷經(jīng)千年,卻絲毫沒有腐爛。老張喃喃的說:“就是它!天成,你來看,藏寶圖我們終于拿到了……”
張?zhí)斐膳e著槍靠到了老張身邊,就在張?zhí)斐煽聪蚝凶拥囊徽Q坶g,權(quán)飛揚猛地跺了一下腳,同時嘴里喊道:“跑!”
早有準備的陳墨和李東明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和權(quán)飛揚一起向墓道口跑去,反應過來的張?zhí)斐膳e槍就射,就在他開槍那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一團藍色的巨浪從石室里噴涌而出,張?zhí)斐珊屠蠌埳踔吝B一聲驚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被這團巨浪掩埋了!
而陳墨三個人也在逃進墓道的一瞬間,感到了身后排山倒海般的氣流壓力,他們條件反射般趴上了兩邊的墓壁,久久都不敢動彈一下。直到權(quán)飛揚說話,陳墨和李東明才敢慢慢回過頭來,眼前的一切一下子把他們驚呆了!
只見石室里已經(jīng)塞滿了藍色的細沙,連石室的門都堵得死死的,如果不是墓道狹窄,減緩了細沙的沖擊力和流量,他們就算有十雙腿恐怕也逃不過這沙子噴涌的速度。
陳墨咽了一口吐沫,喃喃的說:“這就是滅頂砂?”
權(quán)飛揚點點頭,說:“不錯!這就是七星墓里的自毀機關(guān),玉石俱焚的一記絕殺!目的就是防止外人用外力強行打開那個鐵墻!”
李東明也心有余悸的問道:“我們并沒有用外力打開啊!怎么還是觸發(fā)了機關(guān)?”
權(quán)飛揚說:“滅頂砂雖然厲害,其實制作方法卻極其簡單,就是在墓門上方設置一個翻板,然后把幾噸重的流沙儲存在里面。平時因為翻板被墓門頂住,所以無論多大的響聲,翻板都不會塌下來,而一旦用外力強行打開,幾噸重的流沙就會傾瀉而下,神仙難逃。而為了確保這個機關(guān)的靈活性,就算是正常開啟,實際上也只是翻板的一個角或者邊緣勉強支撐在墓門上,稍有震動依然會觸發(fā)機關(guān)!幸虧我發(fā)現(xiàn)得早,否則我們恐怕也已經(jīng)葬身其中了!”權(quán)飛揚說完也已是一身冷汗,陳墨和李東明也終于明白剛才權(quán)飛揚為什么要如此小心翼翼了!
“我們可不可以再把那個藏寶圖挖出來?”李東明不甘心地問道。
權(quán)飛揚搖搖頭,說:“這些沙子之所以是藍色的,顯然是淬過劇毒,現(xiàn)在那個藏寶圖恐怕已經(jīng)和老張兩人的尸體一起,面目全非了!”
陳墨也不禁黯然道:“為了一個千年前的寶藏,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人,也該結(jié)束了!有些東西,也許本來就該屬于地下,貿(mào)然開啟放出來的只會是魔鬼!”
三個人說完,一起看向墓門!一縷晨光正從墓門里傾瀉進來,天,已經(jīng)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