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
(青海師范大學 人文學院,青海 西寧 810000)
本課題的研究,主要關注的問題是在南京生活的外來兒童在面對普通話、家鄉話和南京話的三重選擇,會不會形成“母語+當地通行語+漢語普通話”的多語格局?外來兒童在離開家鄉后,家鄉話因為失去了地理基礎的支撐,是否會發生萎縮和轉移的變化的問題。因為遷移的緣故,這些兒童說家鄉話的能力,會不會因為長時間不使用而變得弱呢?這些兒童說南京話或者說普通話的能力,會不會因為經常使用而變得強呢?這些都是文章要探討的問題。
南京市紅山外來工子弟學校的在校學生。選擇了129名三年級學生作為研究對象,由于他們是在校學生,又是外來兒童的主體,因此他們選擇語言的方式,或者說語言行為具有較強的代表性。
為了盡量提高測試的信度,做到調查的科學性,我選取了南京一所具有代表性的學校:南京紅山外來工子弟學校。在對紅山外來工子弟學校進行調研時,我委托被試學校的校長作為本次調查的工作人員。當被試學生拿到試卷后,首先明確答題的要求:1.要求被試實事求是地回答問題,不愿回答或不能回答的項可以不答。2.試卷都用選擇打鉤的方式答題。3.不要求被試作長時間地思考,以免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擾。對被試要求是遵循自覺的原則,即要求被試根據自己實際的用語情況填寫試卷。在教師在場的情況下,當場完成。如遇到不清楚的地方,教師就可作及時的解釋。答卷由教師當場收回,整個過程8分鐘左右。
試卷收回后,將所得到的數據輸入電腦,進行匯總統計和百分比統計,當統計結果出來后,再進行分類歸納,找出與調查前自己所要研究的問題之間的聯系;分析這些聯系,并將之作為歸納出一般結論的依據,從結果中找出值得重視的問題,對問題進行分析和解釋。
共有72名男生和57名女生接受了調查。

表1 第一語言習得情況

表2 雙親對于南京話的掌握情況
這些外來兒童在南京成長的經歷為什么對南京話的使用沒有多大的影響呢?也可以說影響是微弱的。綜合這兩個表格的數據,我們要從父母方面分析原因。孩子的父母是語言文化的傳遞者,是孩子語言方面的第一位老師,他們的一言一行影響孩子的語言習得和使用,父母將語言傳遞給這些外來兒童。雖然在外來兒童的父母當中,會說南京話的人數分別達到了34%(母親)和38%(父親),但是在下一代中,他們的子女在學校使用南京話的人數幾率僅為10%。在家里使用南京話的比例僅僅占到了6%(見表5)。從上面的數據可以看出,父母會說南京話的幾率很高,但是對子女的影響并沒有多大。父母使用南京的目的就是方便實用,大多數是由于一些工作上的需要,因此他們不會太多地使用南京話作為日常交際用語,更不會把南京話搬到家里和子女配偶交流。調查表明,大約有80%的外來兒童父母不會在家里使用南京話和子女交流。另外,南京話作為第一語言的外來兒童的相對數量占了28%。這不得不令我們考慮到作為省會的南京這一比較特殊的城市,付一榮在南京市的語言使用調查中就發現:在南京,分別有50.5%、65.6%的人使用南京話作為外部交際語言和內部交際語言。[1]南京話是南京市的主體語言。這樣的語言使用狀況,對外來兒童的語言習得經歷有著很大的影響,否則也不會造成28%的外來兒童的第一語言為南京話。

表3語言掌握的情況
有56%的兒童認為自己的家鄉話說得最好,由于周圍的人們都是使用南京話或者普通話,不像在其家鄉,有地理基礎在支撐,因此他們家鄉話的使用頻率大大降低,這樣的情況造成他們使用家鄉話的語言能力發生了萎縮。在這樣的調查數據中,我發現有29%的外來兒童認為自己的南京話說得最好,外來兒童的南京話的語言能力相對增強,同樣的,城市的特殊性造成了外來兒童的語言掌握能力的不同情況。同樣大約只有15%的學生認為自己的普通話說得最好,說明了外來兒童的普通話的語言能力并沒有增強。

表4 語言的具體使用狀況
王建華(1992)提到雙方言,他說:普通話和地方方言共存、并用是當代中國社會語言現象的一大特征。不同性別、不同年齡、不同階層的人都在不同程度地使用雙方言。[2]從上面的數據可以看出,南京話并沒有在外來的少年兒童中普及,而是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相反外來兒童的家鄉話卻有很大的活力,這一結果統計與上文有30%的外來兒童認為自己說得最好的語言是南京話的結果互相矛盾。其實通過分析可以發現,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些外來兒童在家庭生活中,會使用方言和父母交流,與長輩交流。在這些外來兒童的家庭中,80%的父母不會使用南京話和子女交流。從家庭影響方面可以說明南京話沒有在外來兒童中普及的情況。

表5 外來兒童在學校和家里的具體使用語言的情況
在這些表格中,我列出了絕對數字,也列出了各絕對數的相對數字——百分數,列出百分數,是便于相互比較和分析結果。通過在學校和在家里外來兒童語言使用狀況的分析,可以看出南京話所占的幾率最低。在學校,普通話的使用幾率最高,達到了83%,所以在外來兒童中,普通話的普及率還是很高的。
從被調查的對象的家庭交往的對象分析,同鄉和其他的外地人是這些在寧家庭的主要交往對象。特別是來自于同市、同縣或者同地區的同鄉,這些人往往是父母的同事,或者說老板。這些群體交流時,方言成為他們情感的紐帶。在外地拼搏,這些群體,這些來自于同一個地方的人會組成一個非盈利性非正式的互助群體。在租房子、教育、就業等方面能實現互助,實現資源信息的共享。
與這些移民的家鄉方言和南京話比較,普通話作為共同語和官話,得到了這些移民到南京的人的高度認同,普通話對于他們有著重要的意義。而且對這些移民來說,普通話是他們和南京人及其他各地區人民交流的重要工具。遠離家鄉,普通話的使用頻率大大提高。在南京,雖然用普通話作為外部語言的概率達到了30.2%,這可能和南京的地方文化與語言文化有關系,普通話在南京市的普及率不算太高,原因不好下定論,也許南京話和普通話相差并不大,所以南京人并不覺得要說普通話,但是對于這樣的情況,不會影響到南京的移民。會說普通話和一部分不會說普通話的人幾乎一致認為普通話有用、好聽,便于交流,便于工作,還有不少人認為會說流利的普通話是一個人高素質的一種表現。[1]
接下來,就要從這次調查的主體作分析。主要從外來兒童的交往對象分析,在課外他們就是回到家里,和自己的父母接觸,用家鄉方言交流。在課堂上又是教師用普通話授課,同學們大多數來自祖國各地,他們之間必須用普通話進行交流。加上本次調查的對象是南京市紅山外來工子弟學校三年級的學生,他們的年齡造就了他們和外面社會接觸得并不多,接觸南京話的機會也不是太多。就算上文提到有30%的學生認為自己的南京話說得最好,也只能說明他們的南京話說得好,并不代表他們在日常生活中需要使用南京話,在上文的表格中的各項數據也表明了這一點。
上文中提到在語言具體使用狀況方面,只有32%的外來兒童使用普通話,這個數據其實說明了在外來兒童中,普通話的普及率并不是很高。我們要對這個現象進行深入的思考。針對這種現象,語言教師該如何做,才能讓普通話在外來兒童中得到更大范圍的推廣?
首先,語言教師在教學之余,對這些外來兒童學生進行心理輔助引導。讓這些外來兒童意識到普通話作為漢民族共同語的重要性,從而重視普通話,并且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性地使用普通話。
其次,普通話的推廣措施,現在學校教育,大眾傳媒的影響都是無形中在推廣普通話。雖然在南京,分別有50.5%、65.6%的人使用南京話作為外部交際語言和內部交際語言,但是相對而言,南京市民的普通話的水平是相對較高的,需要進一步推廣,這是需要在政府大力推廣政策方面需要考慮的。本文僅僅是提供一個解決外來兒童這方面問題的大致方向和思路。
最后,教學時,讓學生更加熟練掌握普通話,對于他們是有一定的交往優勢的。普通話作為共同語和官話,在中國很大范圍內得到了推廣。南京市民在和這些外來移民交流時使用普通話從交際效率的角度來說是最自然的選擇。這說明了使用普通話會讓外來兒童不管在學校內還是社會上,都具有交往優勢。在學校教育中,語言教師要讓這些外來兒童意識到這一點,經常性地使用普通話。
本次調查業已結束,經過分析,可以總結性地回答本次研究要解決的問題:
首先,多語者的問題。通過調查數據的統計分析,可以看出,這些外來兒童在學校使用普通話,在家里使用家鄉話。在日常生活中更有47%的學生采用“家鄉話+普通話”的語言模式,所以部分外來兒童形成了“家鄉話+普通話”的多語格局。
其次,語言能力因遷移而改變的問題和家鄉話變化的問題。張毅,黃明(2010)在新加坡雙語教育模式與華人社會交際語言轉移提到,在一門語言能否得以生存并向前發展,就在于它是否具有生命力和影響力,特別重要的是,人們對該語言是否持有積極的態度并且在日常生活中天天使用。[3]在這些外來兒童中,有56%的兒童認為自己的家鄉話說得最好。他們有著遷移的經歷,家鄉話喪失了地理基礎的支持,家鄉話得使用頻率大大降低,家鄉話的語言能力發生了萎縮。外來兒童的南京話的語言能力相對增強。同樣大約只有14%的學生認為自己的普通話說得最好,說明了外來兒童的普通話的語言能力并沒有增強。
影響語言生命力的重要因素包括使用該語言的環境。在學校這個環境中,外來兒童對普通話持有積極的態度,并且在學校的日常生活中天天使用,所以普通話獲得了外來兒童的高度認同,在外來兒童中占有很高的使用幾率,而且在這些來南京的移民中使用頻率也高,普通話擁有很強的生命力。同樣,可以看到家鄉話在外來兒童的家庭這個環境中,有很高的使用頻率,在家庭中家鄉話有很強的生命力。
[1]付義榮.南京市語言使用情況調查及其研究[J].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03):53.
[2]王建華.當代中學生的雙方言現象[J].語言研究,1992(01):19.
[3]張毅,黃明.新加坡雙語教育模式與華人社會交際語言轉移[J].集美大學學報,2010(04):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