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凡·巴龍
上世紀90年代間,日本被稱為世界經濟的“病夫”,那十年也被認為是日本“失去的十年”,因為那一時期,其每年的GDP平均漲幅僅為1.5%。
對歐洲,或更準確的說是歐元區17國,在過去的十年,剛剛經歷了自己失去的十年。比日本更慘的是,歐元區17國年均增長率僅為0.9%,其經濟表現則更為糟糕。這使得歐元區即將解體的言論變得猖獗。
現在這種言論開始銷聲匿跡。國家主權債務風險極高的五個歐洲國家——希臘、意大利、愛爾蘭、葡萄牙和西班牙,曾經有個統一的稱謂GIIPS,分別由五個國家的第一個字母組成。這幾個歐元區國家,其國家主權債務的信用價差開始緩解。這要得益于歐洲中央銀行做出的“盡一切努力維護歐元”的聲明,以及寬松的貨幣政策,這改變了市場態勢。
當然,歐洲中央銀行的政策在一段時間后,可能會導致錯估信貸、新的資產價格泡沫和通貨膨脹等消極作用。而目前政策的好處清晰可見——在發行人能夠承擔的利率下,市場參與者又愿意投資GIIPS國家的主權債務了。人們必須相信,歐洲中央銀行會在通脹過高之前調整政策,逆轉局勢。
盡管在金融市場取得了成功,但歐洲實體經濟想要達到“健康”狀況,仍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最近談到,全球經濟呈現“三速復蘇”格局:一些國家的經濟高速增長,另一些國家則正在恢復,第三類國家卻處于煎熬狀態。
第一類國家由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組成。這些國家年平均增長率達到6%,沒有過重的預算赤字,并且公共債務相對于GDP的占比較低。
第二類以美國為主。盡管公共債務居高不下,但他們在減少私人家庭債務方面有進展,從而使得信貸環境、住房市場和就業有所改善,私人需求成穩定增長態勢。
第三類國家的增長率要想到達滿意程度,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歐元區和日本屬于此類。這是由多種原因導致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停滯不前的人口數量。其后果在歐元區南部國家(希臘、意大利、西班牙和葡萄牙)尤為明顯,競爭力嚴重喪失。
后危機環境下的歐洲銀行,其特點是低增長、低投資收益率,結果是盈利能力下降。2011年,美國銀行的平均凈資產收益率是7.6%,而歐洲銀行的報告是0%(如果不包括GIIPS,這個數字是5%)。與之相比,亞洲新興市場經濟體的競爭對手以17%的平均凈資產收益率領先。
歐元區短期的一個重要目標,是切斷脆弱的銀行和主權債務之間致命的聯系。雖然自金融危機以來,歐洲銀行已經進行了結構調整,包括大量的資產重組,但歐元區銀行的賬簿上仍有太多的不良貸款。
歐洲需要全面的結構性調整,這不僅限于銀行業,更在于歐元區的制度框架和框架內的各經濟實體,這需要時間和決心。
過去的一年,歐元區對希臘進行了債務減免,成立了歐洲穩定機制(ESM),歐洲央行推出了直接貨幣交易計劃。ESM的成立是為了防范新的債務危機的產生,而歐洲央行的新計劃聲稱作為最后的貸款機構,在有需要的情況下,它將建立單一銀行監管機制,以更好地協調各國的財政政策、國家債務限額和其他協議。這一計劃短時間內獲得17個國家的同意,顯然是一壯舉。
總之,歐洲經濟復蘇需要結構上的宏觀改革。多年以來,許多成員國都在脫離市場的情況下給自己定價。他們未能控制薪酬和物價,因此失去了競爭力。首當其沖的就是德國。與前歐洲時代不同的是,這些國家再也不能通過貨幣貶值來恢復競爭力。他們唯一突破重圍的方法,就是對內部貶值,這要求約束工資及價物(并非徹底削減)和在公共部門進行財政緊縮。
對內貶值的困境將通過結構性改革、釋放經濟增長的方式得到緩解。到目前為止,歐洲單一市場還沒有產生增長的承諾。歐盟成員國在2000年通過的《里斯本戰略》未能兌現。但《里斯本戰略》的主要原則仍舊存在:通過更好的教育,加強競爭力,促進經濟增長。
在歐債危機中,年輕人受的影響最大。希臘和西班牙的報告顯示,青年人的失業率超過50%。這就造成了社會緊張甚至動蕩局勢的風險持續增長。歐洲再也經歷不起又一個失去的十年,如果想要保持站在國際事務的前列,歐洲一定要走出危機。
德國總理默克爾意識到,歐洲正處于具有歷史意義的重大調整期,德國做好了準備,將盡一切努力捍衛歐洲在全球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