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間該有怎樣的距離

倪劍

早上還沒起床， 就聽老爸在床上喊母親的小名：“××，我的襪子在哪里？”正在做早飯的老媽忙跑過去，指著老爸的枕頭底下說：“不是在那兒嘛。”細瞧，果然露出一截襪筒。“一刻也離不了，自己都不看一看，就知道閉著眼睛喊。”老爸邊穿襪子邊說：“老婆子，你不要嫌我煩，要是哪天我真的不煩你了，你又該難受了。”我女兒在一旁說：“媽，你看外公還跟外婆撒嬌呢。”可不是嘛！

吃晚飯的時候，老爸問老媽：“晚上我去廣場跳舞，你去不去？”老媽一臉精神地說：“去，為什么不去？我要是不去，萬一你讓哪個老太婆拐走了怎么辦？”老爸裝出一臉無奈的樣子。我和女兒在一旁哈哈大笑。

如果有人問，愛人間該有怎樣的距離？我想，與年齡有很大的關系吧，由近至遠最后還得黏到一塊兒。

年輕時，兩個相愛的人恨不能天天黏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然而，結婚之后，兩人的距離卻會在無形中慢慢拉開，忙工作，忙孩子，忙父母……家似乎只是成為休息的地方，眼里不再只有對方，愛人有時便成了一個符號，知道他（她）在那兒，卻是許久都沒有坐下來好好地聊一聊，近距離熱乎一下。甚至兩個人一起出門或回家的日子一個月也未必有一次。愛不愛，此時已不再重要，能夠不爭吵、少煩心就好。

歲月如梭，等我們漸漸老去，工作沒那么忙了，孩子也自立了，兩人又漸漸彼此交融。一起買菜，一起外出散步，走到哪里都要在一起，過馬路的時候忍不住還要攙扶對方，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年輕時的零距離。

（李中一摘自《羊城晚報》）